78、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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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米德加尔……
北可利尔魔晄炉，六号炉口。
海底魔晄炉，对地二号炉口。
乌泰魔晄炉，三号、四号炉口。
康多尔福特魔晄炉，七号炉口。
尼布尔海姆魔晄炉，一号炉口。
贡嘎加北部魔晄炉，全部炉口。
……
【“……呵，这就是米德加尔呢，不像尼布尔海姆，就算是走在街上也看不到多少人……”】
【“啊，尼布尔海姆啊，那是一个荒芜的地方，连神明都不会去眷顾呢。”】
【“……故乡吗？让我想想……也算是吧，因为那是我找到的第一个可以停留的理由啊。”】
尼布尔海姆……是的，他是记得这个名字的，自她口中说出的一切他都记得的。她说过她是从这个地方来的……她曾在这个名为尼布尔海姆的地方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紧紧蹙着眉，银发的青年一手按下手中的事故地点列表，一手略显头痛地掩着额，脑中繁杂的思绪交错，连他自己也理不出头绪，却偏偏还是忍不住用力去想，因为那一瞬间就仿佛突然间被什么东西蒙蔽遮掩住了一般，明明很清晰的事物蓦地变混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疯。
尼布尔地区么……除此之外的可利尔地区、贡嘎加地区、乌泰地区……这么说，全是在西部？尼布尔海姆，尼布尔海姆……
他蓦地睁开眼，指甲下意识地在纸张上落下一条明显的刻痕，视线触及到的时候微微顿了顿，那霎时瞳孔的焦距出现些许模糊，眉宇间的神情似乎显露出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痛楚。
……这是……怎么了？
双手不自觉地成拳，他的眼前又出现了看不清形状的幻觉。似乎是大团大团明暗不觉的幻影重叠起来，一边消散着一边倾轧，无数的光影在里面闪烁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舞动，有什么铺开大片大片的血迹，有什么慢慢沉淀下来……紧紧地抓住头发，他的视线定了定，下一秒，又无法控制地游离开去。
这是怎么了？
脸孔在僵硬地抽动着，他的呼吸不稳，冷汗顺着紧蹙的眉间形成的沟壑滑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办公桌上，那声音似乎让他的身体震了震，换来的是五指用力紧扣入金属制的桌面里，萨菲罗斯蓦地抽.出手指，眼角的眸光一利，猛然间立身而起，另一只手已然招出了正宗狠狠一击斜劈下去。
脑海中所有的纠缠似乎也随着这一击烟消云散。微眯着眼睛抬起头来，正看到办公桌轰然倒塌，数张纸笺拦腰而断，飘飘曳曳散落在地。他站在那里，一手张开抬起，似乎在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手自然下垂，高过人的长刀已经消散了在空气里——方才剧烈的声响引来了门外的守卫，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之后就是大门被轰然打开的动静。
“大、大人？！”领头的管事愣愣地注视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马上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一变，因为面前的人突然间改变了的身份而带来些许不适应，结结巴巴地又唤了一声，“总、总、总管，您有什么吩咐？”
银发的青年面无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片刻之后往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半张纸片，然后平静地走向门口，将那张纸塞到那个管事手中，与一众守卫擦肩而过，默默走远了。
管事呆滞地低头看去，颤抖的手指摊平布满褶皱的纸片，上面黑色的字迹中几个绯红色的字体格外凸显……尼布尔……海姆？
是这次任务的最终地点吗？
※※※※※※
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在抗拒着什么……那种像是被什么极具威胁性的危险生物紧追不止的忍不住战栗的冲动，背脊后面抵着随时会刺透胸膛的利刃，血液沸腾着宛若整个身体都要气化的感觉……似乎，正是在抗拒着他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精神与身体之间会有这种不协调的感觉？这……怎么可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被幻觉缠绕得无处脱身的噩梦感？仿佛，距离那个女人离开的时间越长，这种状况出现的时间就越来越频繁，初时只是不定时的失神，几乎完全不在意地可以忽略，而现在，简直就如同形影相随的梦魇一般紧紧纠缠着，随时随地都可能将人拖入地狱！彼时他能够凭借意志战胜，但是之后呢？越来越频繁的之后呢？迟早连精神都会被吞没的吧……到时候……会死吗？
不，不对……很久很久以前——他记得那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的，不过，那时候，远没有现在这样糟糕——是宝条治好他的，是宝条……可是，她……呢？
那个女人，那个总是笑着的、笑容中却冰冷得没有一点真实的女人，那个无时无刻不在说着谎言的披着人的外衣的恶魔——她究竟是什么……这一切，这一切……
不对，还是不对！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好像是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出现了问题——不该是这样的，原本不该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到底改变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血液在逆流，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脖颈上绽露出了青筋，面孔不自觉地扭曲着已经接近狰狞，似乎是极端痛苦的感觉，而那瞳眸却是带着迷茫的，睁得大大的，仿佛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子一般，露出很脆弱的忧伤——相互矛盾的面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带来一种莫名的诡异，让人看了几乎毛骨悚然。
“那个女孩……果然应该杀了她的……”喃喃地接近于梦呓般地说出一句话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因为下一秒，那面上又是困惑的迷惘的表情。
干净得近乎于病态的房间，就算住在此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沾染多少人类的气息，反而更像是虚空般的空白虚渺。凌乱的纸张散落在床上、地板上，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却更是显得此间模糊而混沌得不似人间。
那些都是关于初代雪崩的资料……宇宙峡谷，星命学者……与现在隐隐组成的假借雪崩之名反对神罗的民众不同……完全由星命学者构成的……宇宙峡谷布佳族手中拥有最原始也是最完善的古代种资料……星命……艾莉丝……
眼前似乎飞闪过无数的片段，可是刻意地去追寻却发现根本抓不住，丝毫也抓不住。他眼中的困惑更深重，然而下一秒，却又忘记了自己前一刻在想些什么。于是越发困惑。
他是知道的，他总是知道自己想干些什么的，似乎有一双手在他脑海里下意识地推动着他往某一个方向前进，它告诉他，前面就有他想要的真相——前面就有……前面……
“嘶……”他用双手死死地箍住了额，剧烈的疼痛从骨骼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好像有什么庞大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倾轧过来想将他砸碎一般，疼痛难忍。
“狄……拉丝……
从喉咙深处咬着牙挤出的一个名字，明明如梦魇般缠绕过来，却让他莫名地松了口气，下一刹那精神终于解脱，脑袋一昏彻底倒了下去，精神陷入无穷无尽的昏暗之中……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眉间仍旧是紧蹙着，那一声带着绝望的低唤脱离了意识，却是自己都不曾想象到的悲伤。
狄拉丝。
※※※※※※
元气满满的年轻战士站在他面前，却还是一脸“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跟你打交道”的表情，不过因为他的话太过于让自己惊愕，还是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丝诧异：“你的意思是，那些类似培养罐的奇特装置……呃，拉扎德跟霍兰德是一伙的，为霍兰德提供研究资金的就是拉扎德？！”
扎克斯混乱异常，呆滞良久之后还是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你把我紧急召回来的原因？再去几个重要事故地点进行深入调查？”
“是的。”银发的青年平静地回答。
“那么杰内西斯一定也会在那的吧！”年轻战士的面情立马严肃起来，双眸里冒出愤怒的火焰，“请你……不，请务必让我同行！那个混蛋……令得安吉尔也……不，我一定要与他好好做个了结！”
“这个任务本来就是分配给你的，”萨菲罗斯淡淡道，掩去了眸底的一点深意，“去准备吧，战士调配室已经发出命令，等同行的普通士兵都准备好之后，我们马上出发。”
“是！”扎克斯难得行了个战士礼，这才转身离去。
“等等，”他突然出声，在扎克斯略带疑惑地转过身时，顿了顿，心平气和地缓慢道，“记得，上面颁布的命令是调查魔晄炉，一点儿也没提到那些老朋友的事。根据情况……我可能会舍弃神罗……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服从神罗命令的战士。”
扎克斯的嘴角微微一抽，面色变换几次还是强忍住了想说的话。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出了门。
神罗总部的司令室，银发的仅剩的唯一一个特种兵缓缓合上了双眸，左手死死捏着掌心中一块墨绿色的晶石，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在微微颤抖。
这是……我最后能容忍你的底限……杰内西斯。所以，如果你能给我理由的话——哪怕是欺骗我，我也会陪着你叛出神罗的。这里已经不再有我留下的任何理由！
而……解决完你的事之后……也许我还有命留着……再去寻觅那个女人的踪迹。
我知道你是场梦魇，狄拉丝。可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逃。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危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