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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片段二 ...

  •   他叫程隽,是我姐姐的老板的儿子,比我小三岁。程隽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所以他的爸爸——也就是我姐姐的老板总觉得特别亏欠他,在物质上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是什么都一定会给他。

      几个月前程隽半夜里开着保时捷和别人飙车,结果出了车祸,现在是C6平面以下完全性瘫痪,也就是高位截瘫。

      因为程隽没有和他爸爸住在一起,而我住的地方又离他很近,所以姐姐就受她的老板之托,让我有时间的时候去看看程隽。

      其实我本就对这种有钱人的孩子没什么好印象,都是些拿着父母的钱随意挥霍的纨绔子弟。如果没有我姐姐的这层关系,我米小米是绝对不会去招惹这种人的。

      我一般每周会去看程隽一两次,每次都是帮他买一些护工阿姨不知道该去哪儿给他买的东西。

      周四的晚上,我又接到了负责照顾程隽的王阿姨打来的电话。隔着电话我就听到了程隽的声音,嚷嚷着要买这个、买那个的,什么牌子他一直在用,什么牌子千万不能买。我扶着额头记下了程隽提得乱七八糟的要求和要买的东西,憋了一肚子气,匆匆的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下班之后,我提着一堆东西去了程隽那里。

      到了程隽的家里,正好赶上王阿姨在喂他吃晚饭。程隽因为是高位截瘫,所以吃饭的时候很容易被呛到。王阿姨每次都把饭菜煮的烂烂的,然后再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他。

      “你怎么不自己吃饭?”我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程隽的床边。

      “你知道的,我的手抬不起来。”程隽慢慢的咽下嘴里的饭,白了我一眼,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别人。

      “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如果带上辅助的工具,是可以自己独立进食的。”我也不客气,挑着眼眉瞪着他。

      “我花了钱的,为什么不可以让她喂我?”程隽用眼角看了一眼坐在他床边的王阿姨。

      “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啊?从明天开始学着自己吃饭!”我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程隽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激动。

      “就凭我比你大,你就得听我的!”我冲着程隽大喊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脱口而出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本以为程隽一定会不屑一顾的嘲笑我一番,没想到他却被我气势给镇住了,愣愣的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慢慢的转过头去,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倒是我站在一边觉得有些尴尬。

      此时,王阿姨收拾好了碗筷,退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程隽,我站在一边心想:我这么大一个人了,何苦和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怄气呢。于是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走到程隽的床边,低声的说

      “对不起!是我的态度不好,我道歉。”

      程隽吸了一下鼻子,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圈有些微红。我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其实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你要的东西我都替你买齐了,晚上早点休息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我弯起嘴角冲程隽笑了一下

      “我还有东西要买,等想好了再一起告诉你!”程隽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往日不可一世的语气,我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为他而难过,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退出了房间。

      周一的晚上,我又去了程隽那里。

      刚推开房门,我就看见程隽半靠在床上,用绑在自己左手上的勺子小心的往嘴里送着饭。可是因为臂力不够,所以程隽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把勺子准确的送到自己的嘴边,最后他有些气恼的一甩胳膊,把饭菜撒了一床。

      “这孩子这几天一直这样,又不让我帮他,好几顿饭都没正经吃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哪受得了啊。”王阿姨站在我身边,一脸担心的对我说。

      “我知道了,我去劝劝他。这儿我来收拾,王阿姨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王阿姨叹了口气,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我走过去坐在程隽的床边,一边帮他解着绑在手上的勺子,一边说

      “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应该慢慢来的。”

      程隽紧皱着眉头,瞪着我说

      “急的是你,不急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不想让你怎样,只希望你能生活自理而已。”

      我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帮程隽擦干净粘在他脸上、头发上、手上、还有衣服上的饭粒。

      “我能自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程隽的眼神跟随着我手上的动作。

      “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是对你有啊。你还年轻,难道你想就这样让别人伺候你一辈子吗?”我抬手帮程隽拢了拢挡在他眼前的头发。

      程隽有些不情愿的向后躲了一下,看着我没有说话。

      “折腾了半天,你肯定没吃上几口吧?饿不饿?”我看着被程隽弄的不成样子的饭菜,心里竟有些心疼起他来了。

      “不饿!”程隽别过头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我起身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程隽低着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好孩子也不迟呀。告诉姐姐,你想吃什么?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要走了。一会儿饿了,也没人管你了哟。”我不看程隽,低着头继续收拾着东西。

      当我端着碗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程隽在我身后喊道

      “我想吃面条,就是小时候吃的那种手擀面!”

      我挑眉,回头看了一眼程隽,问道

      “你确定你要吃手擀面?”

      程隽抿着嘴,脸色有些微红的低声说了一句

      “你要是嫌麻烦就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吃。”

      “不麻烦,只是你要有耐心,得等一会儿。”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冲程隽笑了笑。

      程隽看着我一愣,但很快就低下了头,用自己不灵活的左手和盖在腿上的被子较起了劲。

      我转身关上房门,一边笑一边想:程隽啊程隽,你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王阿姨的手脚很麻利,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我端着面条坐在程隽的床边说

      “这面条又热又不好夹,你还是不要自己吃了,我来喂你吧。”

      “不要!”程隽别过头去低声的喊了一句。

      “这不是你逞强的时候,要是被烫伤了就不好了。”

      我小心的用筷子夹断了碗里的面条,用勺子盛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几下,然后递到了程隽的嘴边。程隽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勺子,然后皱着眉头慢慢的张开了嘴巴。

      程隽只吃了半碗面条,却用了快三十分钟,最后他闭着眼睛靠在床上,摇了摇头说

      “太累了,我不想吃了。”

      “只是张张嘴巴你都觉得累?不至于吧?”

      “我是说你,你喂我吃饭太累了。我不想吃了,你走吧。”

      “啊,我?我不累,你就别瞎担心了。不过你很过分哦,使唤完我了就想赶我走啊。”我完全没想到程隽会心疼我,心里不觉一暖,但嘴上并没有放过他。

      “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程隽一愣,然后有些犹豫的问了我一句。

      “呵呵,我对谁都很好啊。”我抬头迎上程隽那略带期待的目光,又补了一句“你……并不例外!”

      我和程隽的目光只接触了短短的一瞬,他便眨着眼睛别过脸去不再看我。我低头看着碗里剩下的面条,在心中轻轻的问着自己:米小米,程隽对你来说……真的不例外吗?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推着程隽在小区里散步。

      “小米,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程隽的声音很小很小。

      “什么?”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程隽。

      “我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程隽看着我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孩子,你傻了吧?”我失笑的戳了一下程隽的额头。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孩子了,而且我也没傻!”程隽懊恼的瞪了我一眼。

      “没傻你说什么胡话啊?”

      “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傻小子,你知道姐姐我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吗?”

      “啊?不知道。”程隽诚实的摇了摇头。

      “第一,我的男朋友要比我大;第二,我的男朋友要比我高。就这两点,你看看你自己符合哪一点?”我掰着手指头说给程隽听。

      “你是故意的!”程隽听了我的话,皱着眉头憋红了脸,低声的喊了一句。

      “呵呵,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笑了笑。

      “你就是!”

      “我不是!”

      “你明知道我比你小三岁,而且这辈子也永远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用这两个条件来拒绝我?!”程隽有些激动的冲我喊着。

      “我没有啊,在认识你之前我就一直是这么想的!”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程隽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喊着。

      “好吧,好吧。那这样吧,不管是穿衣吃饭,洗脸刷牙,还是上下轮椅,只要这些你能自己独立完成一样,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没太认真,只当自己是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

      “真的?”程隽瞪起了眼睛看着我。

      “真的!”我拍了拍程隽的肩膀。

      “如果这些我全都能做到了呢?”程隽挑着眉毛继续问道。

      “那我就答应和你结婚!”我几乎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一言为定!”程隽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但又不好马上反悔。只好在心里希望程隽只是一时新鲜,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十一月份的一个周末,早上八点。

      当我看着程隽在我面前自己穿好衣服,从床上挪到轮椅里,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最后自己吃早餐的时候真的是惊得嘴巴里足以塞下一个鸵鸟蛋了。

      “小米,你看,我都做到了吧。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啊?”程隽看着我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程隽。

      “我当然知道了。”程隽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可是,你比我的表弟还小一岁呢!”

      “那又能说明什么?”程隽挑眉。

      “这说明你在我眼里和我表弟一样,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程隽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呢?”我失笑的摇了摇头,否定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如果你是嫌弃我的身体就直说,用不着找借口!”程隽激动的身体都开始微微的有些颤抖了。

      “程隽,你还年轻,可能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并不是爱情。”我蹲在程隽的旁边,轻轻的抚上了他冰凉的手背。

      “是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如果你敢发誓,自己从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都没有,那我就收回我的话,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程隽看着我,很冷静的慢慢说道。

      我吃惊的看着程隽,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若说我对程隽一点喜欢都没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若要我当着程隽的面承认自己喜欢他,我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程隽却突然扶着轮椅扶手使劲儿的向前倾着身子。眼看着程隽就要从轮椅里栽了出去,我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刚要开口,却被他用微凉的嘴唇给吻了个晕头转向。片刻之后,程隽笑着松开了我,把脸埋在我肩上,贴着我的耳朵低声的说

      “让你承认自己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嗯。”我抱着程隽,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

      “都是老女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程隽轻笑了一声。

      “坏孩子,打你屁股!”我轻轻的拍了一下程隽瘦弱的屁股。

      “唉呦!谋杀亲夫啊!你这恶毒的女人!”程隽装模作样的惨叫了一声,趴在我肩上一颤一颤的笑了起来。

      “程隽,你还真是个坏孩子……”我笑着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眼泪在这个时候流下来。

      “我的屁股都被你打疼了,你要怎么补偿我?”程隽坐在轮椅里眨着无辜的眼睛大耍无赖。

      “你说怎么办?要不然……你上床躺着,我给你揉揉?”

      “好!”程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声。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程隽推到床边,弯下腰说

      “来,用手搂着我的脖子。”

      “我的手抬不了那么高。”程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

      “那你哪只手好用一点儿啊?”

      “嗯……左手吧。”程隽低头看看放在自己身体两侧瘫软无力的双手,迟疑的说了一句。

      我冲程隽笑了一下,托着他的左手绕过肩膀,让他用手肘勾住我的脖子。

      “使劲儿!”

      ……

      “使劲儿啊!”

      ……

      “让你使劲儿呢!”

      “不行了,只能这样了。”程隽无奈的摇着头,左胳膊松垮垮的搭在我的肩上。

      “你的裤子结实吗?”我伸手抓住了程隽的裤腰。

      “应该没问题吧。”程隽笑了笑。

      “我的手可能有点凉。”我觉得自己的手碰倒了程隽的腰。

      “没关系,我感觉不到的。”

      “我知道,就是顺口说的。”

      我一使劲儿把程隽从轮椅里抱到了床上。

      “业务挺熟练的嘛。”

      “那是,伺候人的命呗。你自己坐稳了啊。”我弯腰去抬程隽的腿。

      “你身上的香水味儿挺好闻的。”程隽用手撑着床,眼睛盯着我的动作。

      “废话!一千多一瓶呢。”

      “没事儿,你把爷伺候好了,爷给你买!”程隽看着我,笑嘻嘻的说。

      “抽死你得了!”

      我笑着轻轻的推了一下程隽的肩膀,他却一下没扶稳,人直直的向后仰了过去。我吓得赶紧拉了程隽一把,扶着他的腰帮他坐稳。我一边用手指戳着程隽细瘦的大腿,一边有些埋怨的说

      “我还没抽你呢,你怎么就躺下了,想吓死我啊!”

      “呵呵,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哪儿舍得吓死你啊。”

      程隽一脸坏笑的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的吻了吻我的脸颊。

      每周去看程隽几次和跟他生活在一起完全是两回事儿。

      和程隽相处的越久我就越发现其实他是一个心地很善良又很单纯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前阵子王阿姨的儿子骑摩托送货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程隽放了王阿姨一个星期的假,还给了她五千块钱。

      王阿姨不在的这一周,照顾程隽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端着咖啡看着被绑在站立架里的程隽,歪着头说

      “你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孩子啊。”

      程隽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斜了我一眼,低声的说

      “想说我别扭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孩子、孩子’的叫我。我现在是你的男人,是你的男人啊!”程隽说着说着声音就提高了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

      因为程隽是高位截瘫,所以他的心肺功能不好,站着的时候很容易气喘。看着脸色微红,而且有些轻喘的程隽,我赶紧放下手里的咖啡,用纸巾轻轻的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

      “看你激动的,我以后尽量不说就是了。”

      “不是尽量,是必须!”程隽生气的瞪了我一眼。

      “好,好,我必须还不行吗。”我哄孩子似的捏了一下程隽的脸颊。

      “这还差不多。”程隽抿着嘴笑了一下。

      明明就是个孩子,还死活不承认。这个程隽,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在心里悄悄的感叹了一番。

      “你肯定没到一米七五。”我站在程隽身边,用手比了比我和他的身高。

      “那又怎么样,只要比你高就行。”程隽明显心虚的回了我一句。

      “我还没穿高跟鞋呢,穿上了肯定比你高哦!”我得意的摇头晃脑。

      “不许穿!”如果现在程隽的腿还能动的话,他肯定会气的直跺脚。

      “我、偏、要!”我挑着眉毛,故意一字一顿的说。

      “你、你又故意气我!”程隽的嘴巴撅的都能碰倒鼻子尖儿了。

      “我哪有?是你自己想不开嘛。”我弯起嘴角。

      程隽看着我愣了一会,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说

      “唉,算了,反正身高现在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要你喜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用管我。”

      我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别扭的劲儿又上来了,如果现在我不哄哄他,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我赶紧满脸堆笑的绕到程隽的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踮着脚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你看,这个高度我吻你刚刚好。”

      “真的?”程隽撅着嘴问道。

      “真的!”我笑着点了点头。

      程隽冲着我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努力的抬起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和程隽就这样隔着站立架互相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真实的心跳声。

      程隽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贴着我的脸颊耳语道

      “站着拥抱你的感觉真好。”

      “你不觉得……站着吻我的感觉更好吗?”我吻了吻程隽微红的耳朵,提醒道。

      “只要能吻你,站不站着都没关系。”程隽转过头来,勾起嘴角露出了虎牙。

      “你这坏……”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隽用温热的嘴唇给狠狠的吻住了,他轻轻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屡教不改!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不过……我喜欢……”

      我略微推开一些程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

      “如果你敢把和我说过的话再说给别的女人听,我非抽死你不可!”

      “那你得在我身边看着我才行啊。”程隽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自律性那么差!”我皱眉。

      “不然我就满世界去说了哦!”程隽看着我,挑了挑眼眉。

      “你敢!”我捏着程隽的下巴,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程隽吃痛的“咝”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用左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看着我认真的说

      “小米,我们结婚吧!”

      我一愣,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我捶着程隽的胸口,哽咽的埋怨道

      “美的你,你还没向我单膝下跪呢。”

      “这还不简单,只要你撤了这该死的架子,我立马就能给你跪下。”程隽拍了拍支撑着自己身体的站立架,笑着说。

      “白痴!”

      “米小米,你愿意嫁给我吗?”程隽看着我,表情郑重的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程隽没有说话。

      “米小米,你愿意嫁给我吗?”程隽见我没有反应,又一脸严肃的问了一遍。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还是没有说话。

      “米小米,你说话啊!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程隽这回是真的有些急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看着一脸慌张,眉头紧皱的程隽,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我拉着程隽蜷缩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中气十足的大喊了一声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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