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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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 我向你展示的舞台太过于绚丽，因此你无法不妒嫉站在台上的我。四年前是如此，四年后还是这样。我们重逢以后不久，我就开始觉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你我之间微妙地发生着变化。或者正是因为你渐渐开始理解为什么我当初会离开你，所以越发感到孤独而无所适从。在互相追逐的那条道路上，你我显然已经错开了一段距离，虽然爱意依旧浓烈，隔阂也开始变得难以忽略。
我试图用最天真的方法让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找些奇奇怪怪的借口叫你来，然后在一起就不停纠缠你、渴求你，用身体的温度来填补你我之间的空虚，仿佛只有把你那样子紧紧抱在怀里才能确保你脑子里除了我谁也不想。我猜，无所适从的人其实并不是你一个。
Takumi开始跟我唠叨，叫我不要肆无忌惮地把你往我家里叫，但这次我实在懒得理他，尤其是他正在为阿八纠缠不清、根本没有意识到真正威胁着TrapNest的感情危机明明是潜伏在他自己身上，与之相比我的绯闻对乐队的危害根本微不足道。
每件事都好像一根紧紧绷着的弦，错综复杂地互相交织在一起，总有一天谁一不小心扯一下，就会连锁反应一样的全部断掉：
不抽烟的Layla在身上挂了一个打火机，限量版珍藏品，庆功宴那天我在小真的脖子上见过。
Takumi在走廊里给阿八打电话，突然间被阿八中途挂断。
你跟我说阿伸和阿八做了。
Takumi变得比原来更暴躁。永远不肯承认喜欢平民俗物的他，在食堂里吃着咖喱，抱怨暑假总是不过去。
你突然要回707室，因为听说阿八中暑了。
直树在午夜时分给我发短信，题目是“大发现”，但里面却没有内容。
我醒来时，你不知何时躺在了我身边，脸上有被碎玻璃划伤的痕迹，头发里留着Black Stone的味道。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我开始意识到有什么真的不对劲了。
次日碰巧是TrapNest单曲录音的日子，Layla下午心情非常好，得意洋洋地把前夜写下的歌词塞给我看；与之相反直树却有点怪异，一幅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模样。
“你昨天又去哪里鬼混了，半夜三更还发莫名其妙的短信给我。”我拿着歌词，一边看一边问坐在我身边的直树。
“嗯？啊，没。”他低着头若有所思。Takumi说过，如果有一天连直树都开始闷闷不乐的话，估计是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到底怎么了啊？”我追问。
“莲，”直树抬起头，表情严肃得我都快认不出他了。“我这个人说话是不会拐弯抹角啦。因为我觉得有件事，作为朋友不该瞒着你……虽然泰也是我的好朋友，不过我跟你才是乐队伙伴！”
“你有话就说吧，不用这样表忠心。”我说。
“我昨天晚上去泰家里了。”他皱着眉头说。
“就这样？”我笑，“没关系，我不会吃醋的。”
他一把拉住我。
“莲，这两年来我一直都看着你，所以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名叫Nana的女人。但是……就算是你，可能也有不留神或者不小心的地方——女人有时候是很危险的啊……”
我看得出直树是认真的，他很少会为了这类事忧心忡忡，但这次确实是在为我担心，看来如果继续敷衍的话就太对不起他了。
“最后这点我很同意。”我收住笑，认真地说，“放心啦，直树。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他大吃一惊。
“如果你因为看见了什么而怀疑泰、我、还有Nana之间存在不伦三角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不怪Nana。要怪就怪我。”
直树瞪大了眼睛看我，不论他当时是相信我也好，觉得我这么说只是被迫无奈、自欺欺人也罢，他都没有再说什么。Nana, 其他人是不会明白的，如果真要把我们三人的关系理解成一种不伦之恋，那么夹在中间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从头到尾一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对！不是不伦，是纯爱！”Layla大声跟Takumi争论，打断了我和直树的谈话。
“他们听见了？”直树紧张得冒汗。
“不是的，他们是在说歌词。”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松了口气。
Takumi放下Layla前夜赶出来的Trust的歌词，对着录音室那一头的小竹发话，说他打算结婚。
一句话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当所有人开始围着他转的时候，Layla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录音室。整个傍晚Cookie Music陷入混乱，落跑的歌姬被找回来之前没有人可以得到安宁。
用不耐烦的双手一把扯断所有纠结在一起的紧绷丝线的人，毫无意外的是TrapNest的邻队。泰老早就说过这家伙的破坏力是非同一般的，现在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Nana, 人和人之间想要找到平衡真的很难。即使是那些想做英雄的人，自信地认为可以学会温柔、学会对不在身边的爱人心存宽容，可是到头来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Layla被她的助理麻理带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并不知道我跟Takumi那天下午聊了些什么，只知道世界上属于她的安全港湾从那天起又少了一个，现在就真的只剩下那个窄小而封闭的录音室了。
“我的臂膀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泰在电话里这样跟我说。“现在我的职责只能是这边的乐队，如果你理解我的立场，就不应该把我的电话给她。”
电话不是我给的，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不应该给她。但我并没有跟泰那样说。
“虽然理解，还是觉得你有点狠心。就不能施舍一点温柔吗？”
“不能让她继续对我抱有幻想了，”他说。“那样才叫真的狠心。”他顿了一顿，“一切拜托你了，你是答应过的，莲。”
“我说过会在她背后弹吉他。”我说。
泰沉默了一下。“足够了。”他挂断电话前说。
我回到录音室。Layla的歌声正回荡在半空中，与往日的清晰高昂不同，显得有些低沉而深邃，她把那首歌唱出了一种悲怆而执著的韵味，让制作人笠井听了十分惊讶。
“虽然我对Layla的唱功持肯定态度，但有时觉得她情绪表达上有很多欠缺，毕竟只是年轻女孩子，感情生活阅历都很浅，唱悲伤情歌时难免发挥不足——不过今天却好像很不错啊，这样的话，我有信心指望三百万销售成绩。”
“把她逼到这份上，你满意了吧？”我冷冷地对Takumi说。
Layla走出了隔音室的时候，笠井继续表扬她，“Trust的歌词很棒，表达也很到位。”他说。
“是Shadow of Love。”Layla更正他。
“什么？不是Trust吗？”
“Shadow of Love。”她重复。
“果然是这个歌名更适合不伦情歌。”Takumi同意她的意见，用一支笔划掉了原本乐谱上的歌名“Trust”, 改成了“Shadow of Love”。
“为什么突然改歌名？”等制作人和Takumi走后，我走过去问独自坐在一边喝水的Layla。
“因为，那不再是纯爱了。”她黯然地说。“昨天还是，今天却不是了。”
“为什么？”
她抬起头，我看见她眼里还有方才唱歌时酝酿的泪珠，突然不敢再问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以信赖来维系的，莲。”她说“一旦这种维系断裂的话，从纯爱到不伦，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这么想起来，还真有点可怕呢。”
我愣在了原地。
Nana, 我有些明白了——原来我们缺少的就是这个。为什么即使爱情没有变，它的味道却渐渐开始不一样……为什么在旁人眼里，我们这样的关系看起来竟然是一种不伦……原来答案是这样简单——因为你对我已不再信赖。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