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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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作为特安局成员，这四个年轻人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其中堪称一个‘狂’的数不胜数。
但……狂到这个水平，尤其是顶着这么温和的目光狂到这个水平的，确实不多见。
察觉到自己从身量到肌肉量到精气神都比不过对方的青年瞳孔地震。
没错。最重要的在于，从这个人说话时身上一闪而逝的气息之中，他还能明确得知：这不是‘狂妄’，因为这句话，他只‘狂’，不‘妄’。
“如果我想有恶意，各位已经死了。”——本能告诉他，这是句大实话。
“以及，我建议你们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在看到我进来时会是这种……业余反应。”铁九说，“旁观者清。就我的角度而言，我看到的你们……漏洞百出，虚弱无力。”
如果普通世界与源能世界之间作为屏障的人就是这种水平，那人类恐怕早就完蛋了吧。
而领头的青年，瞳孔猛然放大。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们，多久没有进行精神自检了？”他牙关颤抖，表情古怪，好像终于意识到了冥冥中某种意志的降临……
那力量让他们在潜移默化中遗忘了谨慎、遗忘了自省、遗忘了节制。同样，遗忘了行动开始之前就被写在心里的规章制度。
但三个队友，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而从韩诺急剧变化的目光与铁九虹膜的反光中，可以发现——
——劲风刮起！
青年条件反射一个前滚翻躲过了队友的攻击！铁九则毫不犹豫一手把韩诺塞回杂物间、一手捞起青年的手臂把他往上一提！
一道蓝色源能光刃落在他脚边、青年脚下，切开地板并留下一个深深的扁形凹洞。
一米九对一米七五，完胜。
青年：“……”
青年：“？？”
铁九面不改色的把他往侧边不远处一扔，随后双手再度亮起金色光辉，往空中一抓！
在抓住另一道光刃并顶着庞大冲击力将之捏碎时，他的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眼前陡然闪过一双眼球漆黑的猩红眼睛——但刹那之后，它就被一道光辉熠熠的金色圆环驱逐，又在同一个恍惚中消失。
在外界看来，他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不到0.5秒的时间。
……
“你刚才说，‘精神自检’？”看了不少资料的铁九问那青年，语气温和而平静，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这里有精神系敌人？”
如果有的话，那韩诺这个普通人就得看好了。
但他同样没有得到回答。
而当他看过去时，那整个小队里唯一表现还算正常的青年，正以一种古怪的姿态缓缓站起，完美证明了铁九把他扔出去的选择非常正确……而四双猩红眼睛毫无人性意味的注视，足以令常人感到一种冥冥中的大恐怖。
而铁九只是叹了口气，看着他们，轻声道：“看来……的确有。”
这样的话，他之前总是精神恍惚或思维奔逸式开小差、还想起那么多曾经的事……
那很可能是有人在试图翻看他的记忆。
铁九眉头皱了起来。
没人会喜欢被他人肆意查阅记忆，因为记忆决定了一个人几乎全部的自我。
即便对方只拥有‘只读权限’而无法编辑、或者说，无法动作过大的编辑它，但也绝没什么人喜欢把它开放出来。
其实，现在他应该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回忆，看看有没有什么应该被防备的东西遭了忽略、应该被铭记的东西遭了遗忘，但现实没给他留出思考的余地。
在那四双眼睛看过来的第二秒，铁九就不得不陡然绷紧肌肉一个侧身，以较小的动作幅度避开了一道湛蓝光刃。
在它划过面前时，铁九眯眼看了看它。
《变生》与《寻经问脉》都具有养生与五感增进的功效，而《银汉迢迢》更是有极大一部分训练内容是配合内劲与外物锻炼眼力。
小时候，铁九还没到能锻炼铁氏家传武学时，练的就是不那么‘硬’、那么‘铁’的功法。从会走路起，他就经常被家里人按着在房顶看一天的远方，有时候是罚扎马步、有时候是在房顶练步法，还有时候是边被逼着看远处边气的乱揭瓦……
然后挨打。问就是挨打。
鉴于一村都是铁家人，个个身怀绝技，铁意门所在的村子经常能看到有小孩儿从房顶上蹿过去，之后没过两秒就是个拎着鸡毛掸子的大人跟着蹿过去了……
小时候的铁九常以看此类情景喜剧为乐，偶尔客串一把还肯定是小孩里蹿的最快的。
而练眼力这方面，从院子里的树上有什么、到远处村里的练武场有什么、再到远方田里有什么……等他能隐约看见山脚下有什么时，他就被抓去训练场练掷物和桩功了。
习武如铸剑，十年磨一刃。
……不对。他又走神了。
从一开始他就总走神，而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那精神觉醒者的注意力，更多的汇聚到了他身上！如果这对那人而言是个游戏，那对他的精神区域解谜，就是目前的主控窗口！
铁九猛地回过神来。因为他听到了源能共鸣时特有的细微声音，还有迅捷犀利的利刃破风声。
条件反射让他一个侧进避开两道青蓝刀光，左手如灵蛇探咬，扣住袭击的青年一边手腕。
铁九皱起眉头，与那双猩红眼睛对视一瞬。
“……”
秉持医生职业操守的他终究还是没忍心给好好一个非自愿与他对立的正常人体来点儿终身残疾，只是撞进对方怀里，右手扣指握凤眼拳，一拳赏了对方一个胃酸反流。
接着，他松开对方，双手掀起劲风重击其两耳！
——双峰贯日！
在其短暂的懵圈混乱中，铁九手刀直切颈动脉，以精准的力量控制附赠了一个手动障碍血液循环导致短暂昏迷之术。
青年软软倒地，手中双刀青光熄灭。
铁医生VS心身科预备患者，紧急物理麻醉施术成功。
好！很有精神！虽然他并没有麻醉师资格证！
偷偷从门缝里看着外头的韩诺差点儿没忍住鼓掌的冲动。
……接着，非法麻醉的铁医生就遭了报复。
与此前三道光刃相同的流光来袭，来自这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成型速度奇快，迅捷而锋利，战术干扰与物质切割效果极强。
而释放了它的女执行官本人则已经退至一楼大厅另一边，手中出现了一把类似弩的武器，显然是用来增强源能投射攻击。
铁九身法奇快，晃过一道虚影就躲过光刃与另一侧突然砸下的重盾。
他躬身冲步，又避开了一杆如火龙般刺射而来的、燃烧橙红光焰的沉重枪刃，滑过昏迷青年身边时双手倒提起他没再收起来的双直刀，挽过一个刀花试了试手感。
他没有试图注入自己的源能。因为他记得，在相关资料介绍中，源能武装在原主人死前是不会在能量层面易主的。
即使有人像他这样缴了对方的械，也顶多就是用作个普通而奇沉的冷兵器来砍……而这种用法，在大多数人手中，甚至还不如直接源能外放、像那个女执行官一样投射利刃或尖锥来的效率高。
但，巧又不巧的是……
……铁九，大约就是这世上，最擅长冷兵器格斗的人之一了！
灯光明亮的一楼大厅中，高大男人一蹬身边墙根蹿回去，几乎贴地的旋身挥刀，刀背向挥舞枪刃的执行官小腿打去！
‘啪！’
离骨裂倒是还远，但从对方一瞬扭曲的表情看起来，那生命无法承受之痛显然一度让此人离天堂很近。
而下一把刀的刀背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打在他脚腕处，直接导致对方重心不稳摔了下来。
但显然，此人的反应速度虽然对铁九而言不算快，但格斗技术却还是比那位双刀侠稍强一些，武器又是容错率更高的长兵，身边更有一位持盾队友策应，很难直接倒地。
只见他枪杆一撞地板，在地板破碎声中屈膝腾空而起，躲过了铁九打向他膝下那角度刁钻的第三刀。而盾手则僵着一张脸上前一步，竖持闪烁绿光的重盾，下缘爆升一道绿芒狠狠砸落！
‘轰！！’
烟尘涌起，研究所地板再度遭受严重财政损害。
……但，什么也没砸到。
因为铁九已经达成了他这一系列动作的目的——熟知研究所地板光滑度的他顺蹬墙滑来的力气就地一滚，再起身时已经到了这两人背后，抽刀就是一个双背击，再度请一位幸运选手趴了个平。
与此同时，他双刀一挑，把对方那沉重的枪刃挑来自己怀里，抖手将双刀往天花板角落一甩！
随着一声整齐的轻响，沉重双刀轻而易举撞进混凝土结构中，徒留模块化刀镡与刀柄在外。
铁九顺手接过枪刃，掂量了一下。
说起来多，但时间其实没过去多少。概因他的动作总是‘同时发生’的，战斗中有效信息量奇高且极度密集，未经高强度专业训练的，力量再强也没法反应过来。
因为这甚至都不是多线程思维的问题，而是多线程肌肉记忆。
在方才的战斗中，他一次都没有那样古怪的走过神。不是因为他‘聚精会神’，而是因为他刻意放空了大脑，交由自己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作战本能处理一切。
而他不去想、不起这个头，那神秘而并不像文艺作品中那样强大的精神力者，自然也就没法顺其自然挖掘下去。
铁九面色平静的挽了个枪花，枪杆在空气中舞出一声沉重而果断的的‘呜！’。他低身下去避开一道差点削到他额头的光刃，小步走位，谨慎的与对他威胁最大的女执行官和较为笨重的持盾执行官保持一条直线……
然后，盾兵陡然伏身，大步冲锋！
铁九目光一凛、侧身躲避，同时枪刃横扫！
枪杆横打在盾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咣！！！’一声，在大厅里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而铁九，已经跌身冲向了移动位置试图寻找射击事业的女执行官！
……
……三分钟后，大厅里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玻璃、墙皮与地板碎块，还有四个趴得不太整齐的人。
铁九左袖多了一道裂口，但人没有受伤。
他手持那杆枪刃，又拎着一把长刀——那女执行官看他接近，竟将手中的弩变形成了一把蓝光闪烁的刀——默默将四个人拖去不起眼的角落里，以防他们昏迷期间有敌人补刀。
最后，他把重盾摆去充当了个背景，将枪刃和长刀靠在它的原主人身边，又轻身蹬墙跳上去拔下双刀合放好，双手交握在前，面色严肃的鞠了一躬。
这次，他的语气平缓极了。
“——刀剑无眼，见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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