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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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安局或世界源能界很多老朋友，在看到现在的‘老虎钳’后，都会疑惑于两个问题：
一，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铁石心肠模样的？
要知道，当年的‘林震虎’可不像他现在这样。如果是二三十岁的那个‘林震虎’，甚至于十三年前那个跌跌撞撞苟活到五十岁的‘执行官-老虎钳’，他都不会放任这研究室里的蛛网大阵形成、而只和一旁的‘赤狼’一起在安全区里玩切水果。
哦，赤狼是那个水果……
而对此，‘老虎钳’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打个哈哈过去了。
二，为什么变成这副残破不堪的样子，林震虎还要继续做‘老虎钳’？
全呼吸系统被替换，这样的痛苦，可是深刻入骨、经久不衰、时时伴随着他的。换精神脆弱一些的执行官来，在这悲哀痛苦的人生居然还落下了这种严重后遗症时，可能都不太想活了……
尤其是，在那三天里，林震虎先后失去了三位多年相伴的战友。
剩余一位‘艾茹’，也早已不是当年的艾茹。甚至就连这个‘艾茹x号’，在她因为一些原因与五金小队分离的这三天里，也都出了不小的变故。
对此，人生中大半时间都在对深渊战场上渡过的林震虎表示：净放屁，我还能去哪儿？
——毕竟特安局一直人手短缺。
虽然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不同强度的源能、每个人都能不同程度的感应‘符号’，但不是每个人的心智、天赋、努力程度、战斗能力与抗打击能力都可以达到特安局作战人员标准。
特安局也不是没人想过，从一开始就从孤儿院选人测试天赋并培养。但养大一个孩子或培养一个‘人’，需要的时间、精力、金钱等成本都太高太高了。
特安局不可能单纯冲着培养战争兵器去，本身又是个被逼无奈全民皆兵、全民皆符号学家的组织，即便是文员也要接受一定程度的作战训练、执行官也要修文化课……
总之，各方各面说过来，他们根本不可能承担这样的成本。
当然，最重要的是，孩子是无辜的。
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一个执行官，此后毕生只能分分秒秒命悬一线。
如果从小就强制规定一个孩子长大一定要去做这种在普通社会上籍籍无名的高危工作，那都不用等他们长大，就可以判定这个执行人是在牺牲、在摧毁这个孩子。
而需要在成人都活着时牺牲孩子来维持的规则，它绝不是个正确选择。
所以，虽然林震虎当年也吐槽了一句“老子刚来的时候也是个小屁孩儿”……但即便是他，也对这个提案投了反对票。
总不能把特安局一个好好的防卫部门整成文艺作品里反派组织那样儿不是？
……等等。
‘老虎钳’眉头一皱。
下一刻，他的思绪极不自然的顿了一下……并突然被一片碧绿源能的浪潮截断！
那甚至让他的眼睛都有那么一瞬间是放绿光的——而随后，一道碧绿源能构成的‘光耀金环’从大脑中瞬间浮现，在成型的同时，一切绿色都陡然泯灭。
随后，金黄的‘光耀金环’堂皇大亮！
‘嗡——’
一道深灰发黑的意志被驱逐而出，化入虚空。只留下一串清脆而矫揉的笑声。
‘老虎钳’面色发黑。他冷声道：“这就是你的诚意？‘龙山梦’？”
那场地中间，正在慢慢缩小的血红光团似乎又笑了笑。可它这回只是在室内扬起一片香味浓郁的、甜蜜腻人的虚兽血液气味。
“您的诚意太大了。”那女孩语调古怪的说，“我真的，很想让您与他们陪葬。”
“……”‘老虎钳’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他面色隐约露出一丝哀郁与痛苦，却又飞快收了……“别装了。”龙山梦说，“别装了，林叔叔，我比您自己都更清楚，您是在做什么。”
‘老虎钳’瞳孔一动，默默低下了头。
“想让老朋友解脱，是没什么问题的，林叔叔。”那女孩轻柔的表达理解，于是一种欢欣感从那鬓发花白的男人心中升起——“我的父母，他们的确太可怜了……”
她忧郁的说：“生了我这样的孩子。”
那女孩如此楚楚可怜、动人心魄，即使看不到她精致美丽的、永固十六岁的脸庞，‘老虎钳’也能从那声音中听出婉转、绵柔与无限愁思来。
他顺从心中感触，眼中凌乱的绿光渐渐被柔软的红色崩解，不由得动容道：“小梦……”
“林叔叔……”那血红光球上浮现出半道窈窕的、衣衫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身影，那与刘德清年轻时高度相似的脸庞竟令‘老虎钳’不由得走上前去——
“好了，可以了，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还是想砍我。”龙山梦说，“还有，把你手里的刀放下，退回原处。”
‘老虎钳’眼中一瞬间恢复绿色，遗憾的照做。
龙山梦满意的笑了笑，分出一道化身从光球上脱离而出，坐在球顶。
“你知道，他们是被我控制、作为我搜集虚兽血与高纯度源能而活的。他们本质上已经死了，现在的所有自我，都来源于深渊的重构。”
那美丽的女孩装模作样用一柄源能构成的指甲刀锉指甲，时不时慢悠悠吹一口自己的手，吹下漫天血红星光来。
“所以，看在曾经……‘感情’的份儿上，你决定给他们个痛快，”她说着，‘修好指甲’的纤长手指往太阳穴一比，“嘭！！！”
一个拟声词让她把自己爆了个头。
血流一般的猩红源能爆散开来，在空中泼洒……又再度被凝聚了回去。
在白炽灯下，血流涌动，复还一张美人面。
“……我可以理解。我全都知道。”她笑眯眯地重复道，“我全都知道。”
‘老虎钳’眉眼不自然的扭曲起来……最终，还是面色痛苦的低下了头。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其实，早就不是‘龙山梦’了。
“不！我就是！”龙山梦震声。
她只是个与‘龙瑞云’、‘刘德清’一样，被深渊吞噬解读原本的‘龙山梦’后重构出来的意识……
“怎么说话……不对，怎么想事儿呢你？！”龙山梦拍球而起。
一个深渊升华体……居然觉得自己是个人？但即便如此，进了泛意识海里也完全感应不到‘原型’的存在。
“那是‘原型’自己不来见我！”
表现得这么情绪不稳定，但其实……
‘老虎钳’抬眼看了看‘龙山梦’，光明正大在脑海里接了下半句——
……其实自身并没有情绪波动。
愚蠢到抱着拟态的人性不放手，还以为自己是对的。
“……”
龙山梦沉默的低头看着他。
半晌之后，她突然诡异的一咧嘴，露出一口诡异的黑暗。
在纹丝不动的眉眼衬托下，这个表情甚至不能叫‘笑’。
“按照部分人类的思维逻辑，我该生气了。”她目光空洞，眼眶里慢慢覆上一层漆黑……“但按照另一套思维逻辑，我应该为最终目标而忍耐。你觉得呢？”
“三十年前我会选择前者，现在我会选择后者。这就是成长。”‘老虎钳’点评着。
“学会忍耐，就是学会成长？”龙山梦歪了歪头，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他。
‘老虎钳’看起来有点儿不耐烦。
“你窥视过那么多人的记忆，还不清楚吗？年龄大了，就一定会学会忍耐。反过来当然也一样。”他说，“要学会举一反三。”
“但我认为，那些人并没有‘成长’。比如我在他们梦里表示我可以满足他们一个愿望时，他们都天真的以为那是真的。”龙山梦说，“所以我想，年岁增长、学会忍耐，不代表自己就‘成长’了。”
“不，那就是人类。”一个声音说，“你要模仿人类，就要这么左。”
‘老虎钳’头都不用转，就知道那是‘羊角锤’。
而她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角落里沉默无声的‘赤狼’，走到了‘老虎钳’身边，换上一副古怪的语气：“你继承的记忆不是都二十八岁了吗？怎么还没我这七个月大的意识懂得多？”
龙山梦一秒切换到‘面色羞惭’，只可惜遭了点破本质后源能溢出，那被染成漆黑的眼洞与口腔实在有点惹眼，差不多是个能把所有搞笑片变成恐怖片的水平。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动手。而‘赤狼’显然也没接收到攻击指令，趴在原地无聊的玩尾巴。
“别闲聊了……”‘老虎钳’长长叹息，“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很快。”‘羊角锤’说着，看了一眼龙山梦本体所在的光球，和周围其他植物人渐渐干枯的躯体，淡淡道：“以及，四楼门口的蝎尾狼人……已经死了。”
“有人进来了。我没有感应到气息，但感知到了对方的源能。”
“很像……一束阳光。”
在龙山梦的视觉死角，‘老虎钳’和‘羊角锤’对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后，‘老虎钳’转回头道：“建议你快点儿，小梦。我这是为你好。”
“是他来了，是吗？”一个清朗的青年声音愉快的问，“我就知道，班长一定会来的！”
……即便是‘老虎钳’，这会儿也愣住了。
他慢慢睁大眼睛……像看着什么怪奇事物一样，死死盯着龙山梦。
因为，那年轻男性的声音，是……从她口中发出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