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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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梦或许永远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做错了哪一步，才让计划从这一刻开始脱节。
毕竟，如果能理解，她就不是介于秩序与混乱之间的‘深渊升华体’了。
而是‘人类’。
……
在今天这人均心怀鬼胎的一切事件中，几乎所有人都在演。
江上雪装作‘我只是个有点故事的普通人’。
龙瑞云装作‘我虽然讨厌你曾经和我抢老婆，但关键时刻我会念战友情’。
刘德清装作‘我虽然本质冷漠但爱老公爱孩子’。
龙山梦装作‘我只要刚需利益，也就是回到身体里，别的我都不要，我还有弱点可以被控制’。
‘老虎钳’装作‘不诚心合作还念旧情却被看透了’。
‘羊角锤’……‘羊角锤’还真没怎么装。毕竟她戴着面具来着，没法下场飙戏……
而除这帮老演艺家和受害者们外，却又出现了一个画风不太对劲儿的人。
——铁九。
……他妈的，他抓着个太阳冲过来的时候，龙山梦一升华体都傻了！！
毕竟，‘龙山梦’这一生中仅有的那段能接触到源能者还不会被追杀的凡人生活里，出现在视野中的源能者不是像她父母那样的科研人员，就是林震虎这种在无辜孩子面前装得要多好欺负有多好欺负的家伙。
忙碌的父母、虚假的人生、在青春期被深渊吞噬……
以及体谅的心情与温柔的态度。
原本的‘龙山梦’，是个好人。
事实上，这世上存在有大量与她相似的人，他们都被称为‘深渊升华体’。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千禧年发生了改变……灵魂留在身体里的就叫‘升华体’，灵魂离开了身体的则是‘精神升华体’。它们没有高下之分，只是侧重点不同。
‘升华体’能力各异，除去黑洞洞的眼睛和血红的虹膜外，外表普遍看起来像是普通源能者。
而‘精神升华体’的身体则是植物人的模样，能力虽然同样各有些许差别，但本质都是驱使强大的精神力。
没错，‘龙山梦’用以大量过滤虚兽血液、并在今日吞噬的，正是三十九个其他‘精神升华体’的本体。
而这，也是‘老虎钳’放任吞噬进程推进的原因：对特安局而言，‘一个很强的精神升华体’与‘四十个较强的精神升华体’，自然还是后者更值得防备……
再说，又有谁能保证这些升华体没被特安局通过意识做过手脚呢？
总之……在千禧年后，龙山梦的精神于深渊中流浪了三年。
在第四年她回归这个世界，以进入深渊之前的美好面貌救下了龙山越。
同年，加入‘深渊之遗’，并以绝对纯正的反秩序文明思维作保障，出任京畿地区管理人。
在此之后，她让龙山越考入了京医大，接近她的本体。但龙山越因为‘幸运物’的原因很忌讳利器，没有成为金牌主刀龙瑞云的学生。
要不是她严肃禁止，龙山越差点儿就去药学专业了……那就更进不去这家研究所了好吗！！
毕竟当时还弱小的她也怕直接改写精神会被特安局发现，需要定时通过龙山越的途径传递暗示与深渊腐化给龙瑞云和刘德清。
我被深渊吞噬、融入它成为一个整体了，我好开心，我决定给你们也这么整一套。
……如果龙瑞云和刘德清愿意的话，这着实也的确是一种教科书级的《孝顺》？？
在这个行为成功后，二人的身份与能力让她得到了完美的保护伞。龙山梦保留了他们那深渊拟态的思想外壳，只依靠最深处的混乱影响他们的选择。
于是他们开始给她注入虚兽血、寻找别的‘千禧年植物人’来进行辅助研究。
同时，在特安局来人视察时，也想方设法把人选改成呼吸道有问题的那些……
比如装着人造呼吸系统的‘老虎钳’，比如同样呼吸道严重受损以至于可以戴着全封闭面具生活的‘羊角锤’。
前者呼吸系统容易被源能共鸣技巧影响，后者接受过抢救性改造，表面似乎正常本质只通过皮肤进行碳氧交换，没有嗅觉这种设定。
而龙山梦……之所以能下得了这种手，也是因为，她和此前的‘龙山梦’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被深渊吞噬重组，是不可逆的。
从那一刻起，原本那个十六岁小姑娘，就已经死透了。
不过，没经历过源能界最黑暗那段时期的她，再怎么残忍恶毒到令人发指，也无法想象：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与己无关的事而愤怒？！
他甚至清楚明白，这愤怒只会教他受到伤害！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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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意识海，京医大地区，‘生命摇篮’……
不。不是‘生命摇篮’研究所……是原‘生命摇篮’研究所，现‘京医大西部森林地陷区’！
阴沉天空下，‘老虎钳’一手扛着‘羊角锤’，一手拄刀，浑身亮着绿色源能，艰难的从横倒树木上越过。
他环视四周，找到了个还算平坦的地块，踉跄几步过去把‘羊角锤’丢下，放眼看向远方。
只见入目之处，天地间无云无雨。
除却以研究所为中心的森林与直通其大门的道路外，皆是蒙蒙一片灰黑。
一层透明的能量罩偶尔撑起，隔断了这片看似正常的内部环境与外部黑暗之间的链接。而轰鸣闪动的它的波纹也让所有人都明白：这里头的那个能量体，她想出去。
她慌了，她想放弃身体让精神离开这片区域……
但这，好像不够现实！
‘老虎钳’仔细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那直径数百米的巨大空洞。
就在刚才，升华体突然尖叫一声沉入地底，释放迷障掩盖了自我并开始攻击特安局设立的屏障！
以‘老虎钳’为首的意识分队目前身处这奇幻一幕之中。身为经验丰富的老一线执行官，他自然能发现，这是一种现实逃避的精神层面反映！！
“让现世分队抓紧点儿！疑似有人在对升华体进行攻击！”‘老虎钳’从特安局精神力者搭建的精神电台中吼道，“受害者还在升华体控制范围内！！快点儿把人拉出去！”
无论是虚兽还是其它什么，深渊生物可不会因为作战方式改变就彻底失去战斗力。
这只升华体一定还藏着什么！
再慢一点，这只从未进行过近身作战的升华体很可能无差别攻击！有源能保护的他们还好，如韩楠、韩诺这类普通人该怎么办？！
要知道，韩楠可是出于信任，才在他们告知了她与韩诺之间血缘关系的时候，主动请缨从病床上下来做这个诱饵！
‘老虎钳’一边等待一群‘凭空出现’的技术员测定敌方本体坐标，一边急的开始考虑给自己一刀以硬核‘开门’的可行性。但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冥冥中自己风衣外套领子一紧。
这种受力感……是手！有一只来自人类的手抓住了他的领口！
‘老虎钳’骤然一惊然后狂喜：“换指挥！我出去了！”
随即，他的身体倏然虚幻，悄声消散。
不远处一名战士看了看他消失的地方，默默把刚摘下来的指挥官徽章又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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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手臂鲜血淋漓的铁九拔萝卜一样拔出了综合对比下最合适的选择：‘老虎钳’。
毕竟接近其他人所在的位置着实有点儿难，而这个人又很可能是最能打的那个。
他一手薅着‘老虎钳‘的衣领，仰身屈腿踩着源能光辉猛地一蹬！
一声足够他脑子里再蜂鸣五分钟的尖叫响起。
铁九面色冷静的带人后撤并寻找下一次机会，可原本不该即刻清醒的‘老虎钳’竟立时怒目圆睁：“公共场合哭你妈哭！谁家的小屁孩儿家长管不管了！！”
就语速而言这一套显然是熟练到刻进了DNA……别说突然画风漂移的龙山梦了，连拉着他飞身避开一道触须抽打的铁九都被这个解读震撼了一下。
随即龙山梦的声波攻击动静就更大了。非常符合列车上被凶神恶煞陌生叔叔吓得眼泪梅开二度的小孩形象。
“……”铁九猛一松手，下蹲躲过头顶一道劲风，直接抬手接住栽倒的‘老虎钳’，打横抱了起来。
他不知道龙山梦的凝胶物质迷幻效果究竟如何，但如果对方再不清醒，他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
这会儿终于醒过来的‘老虎钳’有点发懵。
很好，他这辈子都没被人公主抱过，今儿这是第一次。
虚实切换就是会给人带来这种问题，即使他的专业素养让他的‘混乱反应’堪称奇短，但那种‘连续忙碌七天没睡后坐高铁回家补觉时听到小孩吵闹的感觉’依然存在且如此真实……
……
……草！这不就是他往年某次真实经历吗？！
那次他眼袋都快挂到裤腰上了！
而现在，显然再以这种姿势待下去是很可能被记入黑历史的——‘老虎钳’拧腰弹身而起，两人擦肩而过，各选一角度分兵而去。
“谢了！”他说，“回头请你抽最好的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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