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佐为续之最爱佐为》sallyblue

33、第 33 章

　　二百零一
　　东京Channel12——快棋选拔赛是由民间围棋坊自发举行的比赛，快棋赛由于进行时间短，因而要求选手思维敏捷，善于通观全局，有时候，一步的失误将导致整盘落败，常常会出现资深的棋手被名不见经传的棋手拉下马的事件发生，因为其观赏价值大过技术价值，所以深得围棋爱好者及相关人士的喜爱，而随着商业组织的陆续渗入，快棋赛的奖金也逐年递增，今年更是成为历年最高：总奖金2000万，前三名奖金分别为800万，500万，200万。
　　“佐为。”某个可爱的小狗狗耷拉着耳朵跟在主人身后。
　　“干吗啦。”主人没好气地回应着，东张西望就是不看自己的宠物。
　　“你为什么不肯参加快棋赛啊，很好玩的啊，也不用太动脑筋，跟着感觉下就对了啊。”小狗继续缠着主人撒娇，“就当是休息嘛。”
　　“不要。”主人好奇的盯着不远处聚在一起吃冰激凌的少年们，爱理不理。
　　“55555。”大大的眼睛眼泪汪汪，小狗狗缩到墙角画圈圈去了：早知道，早知道会惹毛他，人家昨天晚上就不那么过分了啦。
　　“阿真，你真缺德也。”头发被漂成浅灰色的男孩开口，一边吃着手里的冰激凌一边消遣同伴。
　　“你还真敢说也，那你不要吃好了。”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少年，不屑的撇了同伴一眼，“每次吃东西还真少不了你呢。”
　　“真，这样不会出问题吧。”另一个男孩有些担心的问道，手中的冷饮却只剩下包装纸。
　　“放心吧，我在邮局定了邮箱，而且取钱的时候也是大家轮流去的啊，那帮小鬼不要太好骗，随便丢个棋谱给他们就当个宝似的。”被称为真的少年吃完手中的冰淇凌，拍拍手，拿出皮夹子看了看，然后招呼道，“唱卡拉ok还是去网吧？”
　　“卡拉ok啦，老去网吧多没意思，网络棋手sai上网上的那么频繁可就不值钱啦。”玩乐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响应，七八个少年分成两排，缓缓地向这个方向走来。
　　“那倒是，说实话，那个sai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虽然是不败的战绩，可是谁知道他的对手是真的厉害还是假的厉害，搞不好跟我们一样，事先商量好了，两个人拿着棋谱下啊，网络上的东西根本就不可信。”
　　“不过这也好啊，阿真拿了这些棋谱去哄那些小鬼，我们泡吧上网的钱就有了噢。”
　　“呵呵，说的也是，那些小鬼真是笨，想学围棋就乖乖去棋室嘛，结果去崇拜一个网上的虚拟棋手，白痴。”
　　“你们你们，别说的太过分啦。”阿真笑得自得，“心里想想就好啦。”
　　“对了，阿真，听说你报名Channel12的快棋选拔赛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么有兴趣啦。”
　　“我对可以赚钱的事情都有兴趣。嘻嘻。”
　　“胡说八道。”
　　“那我要是拿了奖，你可别吵着要我请客。！”
　　“怎么可能不要嘛，阿真，你最~~~厉害了啦。”
　　“是啊，去年阿真好可惜，差一步就可以入围前三呢。”
　　“放心啦，今年我肯定能赚到钱的，你们等着吃东西就对了。”
　　一群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少年们在人行道上嘻嘻哈哈旁若无人的打闹，与之同行或逆行的人们都纷纷下意识的避让，而少年们显然乐在其中，更加的肆无忌惮。因而当他们面前出现两名比他们稍稍年长的少年，类似于挡路的模样站在人行道中央时，少年们不由的齐齐停住了脚步。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近藤光和藤原佐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诡异的气氛让少年们没有一个人开口，怔怔的看着两个莫名的闯入者穿过他们，在某个人面前停滞了一下，然后抬腿，继续用同样的步伐离开。
　　而就在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他们中被默认的领导者——阿真突然跌坐在地上，求助般的目光看着他们。
　　“阿真，怎么了？没事吧。”
　　“阿真，刚才吃坏肚子了吗？”
　　“……刚，刚才，刚才被人瞪了。”
　　一阵静寂。
　　“阿真你太逊了吧，被人瞪就腿软啦，你不会瞪回去吗。”
　　“就是，搞什么啦。”
　　“不，不，你们没有看见吗？……”那让人寒气透骨，如入冰窖的眼神，因为紫色的眼瞳，更显的恐怖，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乏力腿软。
　　“起来啦。”
　　“走啦走啦，泡吧就好了啦。”
　　少年们结伴离去，因而没有看见，在他们身后站立着的两个青年，冷冷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光，回复吧。我们接受邀请，参加快棋选拔赛。”
　　“嗯。”

　　二百零二
　　“咻——啪”
　　“咻——啪”
　　持续的礼花在天空中绽放，带有浓厚商业气氛的Channel12的快棋选拔赛热热闹闹的开幕了，广场上人头攒动，外围的业余组已经摆开了厮杀的阵势，而拥有邀请函的职业组则迟迟未入场。
　　一大早就到达活动地点的近藤光和藤原佐为难得的没有在乎拥挤而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似乎在看棋又像在找人。
　　“早，你们两个真早啊。”一只手很不客气的拍上了近藤光的肩膀，不用回头只是感受后背的重量，近藤光就知道是谁：“和谷，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更加卖力的趴上近藤光的肩膀，和谷很不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差不多高，结果到今天为止，近藤光比他高了足足十公分，怎么会这样啦……一定是因为自己老是在下面的原因，呜~~~哀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身后的某只背后灵，咬牙切齿。
　　“早。”
　　“早。”
　　微笑的相互打招呼的两个人，是伊角跟藤原佐为。
　　“你们俩个来干吗？”近藤光终于忍无可忍，将背上的东东甩了下来，漂亮的眉头拧成了一朵花。
　　“虽然我们是没有邀请函，但是还是可以参加比赛的啊，在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啊，不过今天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尤其是有你们两个参加的比赛，一定更好看。”和谷笑的痞痞的。
　　“你当我们耍猴啊。”近藤光不客气地敲了敲和谷的头，视线继续在赛场里巡视。
　　“光。”金边的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佐为的视线定在某点，头也不回的招呼着近藤光。
　　“找到了？！”沿着佐为的视线看去，近藤光肯定了佐为的判断，“是那个小子。”
　　“过去看看。”拉住近藤光的手，佐为直直的向目标走去，力度之大，连他身后的近藤光都有些踉踉跄跄。
　　“伊角。”不自觉的偎入伊角的怀中，和谷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佐为今天好像很生气也。”
　　“是啊，真难得。”伊角赞同了和谷的观点，搂着爱撒娇的情人跟上了近藤光和藤原佐为的步伐，“今天我们还是远远的看热闹就好了。”
　　“嗯，我会乖乖的。”和谷点点头，会咬人的狗不叫，好好先生佐为生气了，聪明的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啦。
　　棋桌周围站满了人。
　　仗着身高优势，静静的看着厮杀中的棋局，佐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在他身后的近藤光，视线从棋盘转至佐为的脸庞，诧异明显的布满了他的眼中。
　　“我认输，谢谢指教。”棋局被推乱。
　　“谢谢指教。”白净的少年嘴角擒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开始整理棋盘。初战的胜利并没有让他特别的开心，整理好棋子，将棋盒放上棋盘，少年站起身，向树荫下的同伴们走去。
　　“佐为，他用的是你的棋局，而且还是指导棋局。”对弈完结，近藤光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他很聪明，我在想，他会不会想用你的棋局一直下到最后呢。”
　　“想知道，接着看就对了。”佐为的声音没有起伏，不带有任何感情。
　　“佐为，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跟我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淡啊。”小狗狗开始撒娇，只想让主人开心些。
　　“对不起。”温和的笑意爬上了佐为的脸庞，“我太过在意了，是不是？”
　　“不是。”轻轻的扣住佐为右手的三根手指，下围棋的三根手指，“佐为，我很喜欢这样的你，这样有情绪的你，看起来才像个人，不同以前那样，温和有礼，缥缈虚无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幽魂一般。”
　　“谢谢。”温和的笑容，带着人间的温度。
　　“我们继续看？！”歪着头，小狗狗笑得很谄媚。
　　“嗯。”
　　太阳缓缓地爬上正当空，快棋赛业余组的预选赛已经接近尾声，排名前十位的棋手进入决赛，而在近藤光他们所知道的名叫阿真的少年，以全胜的战绩位列榜首。
　　远远的看着笑闹成一团的少年们，近藤光轻轻的开口：“他真的在全部的对弈中都用你的指导棋，而且还取得了全胜。”
　　“指导棋，是指导选手下在正确位置上的一种对战，在没有太多时间思考的比赛中，棋手总会下意识的选择正确的位置落子，而早已背熟棋局的他当然很容易应付，因为背熟棋局，所以落子很快，无形中，他也给了对手巨大的压力。”佐为这会子脸色好多了，招牌似的笑容在脸上若隐若现。
　　“他真的很聪明啊，你在网络上的指导棋，他至少记下了六成。”近藤光迷眼，有些坏坏的说道。
　　“嘻嘻。”佐为摸了摸近藤光的额头，“你可是全部都记下的，你这样，是不是在变相的夸自己聪明呢？”
　　“被你看穿啦。”阿光笑的灿烂，转而看向已经疯狂的打闹在一起的少年们，声音变的冷然，“可惜的是，仿冒品永远都只是仿冒品，当真品出现时，他只有退居末席了。”

　　二百零三
　　初春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斜挂在正当空，而Channel12快棋选拔赛也进行到了高潮阶段，立志颠覆职业棋手，在棋坛里占有一席之地是大多数业余棋手的目标，现在，就是他们实现目标的机会。
　　满心不甘的瞪着赛场内厮杀正酣的选手们，近藤光不由的在心中再次埋怨起那位临时取消行程的职业棋手，意外地轮空让近藤光暴躁的像头小火龙，而一直看热闹看的有趣的伊角跟和谷则在不远处的树阴下凉凉的看天看地看对方，就是不看某只生物。
　　来来回回好一阵子，在摧残了一片草坪稍稍平息了烦躁之后，小火龙变回人形，视线在会场里大大的绕了一圈，然后，他走到同伴最多，棋品最恶劣的某人身后站定，毫不在意其他人的视线，唯一的目标便是棋盘上已经行进过半的棋局。
　　喂喂喂，不会吧，这家伙还挺有两手的嘛。
　　近藤光的手指不由的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看的若有所思……利用sai在网络上现有的棋局，刻意的引诱对手给自己布了想要的开局，然后转换棋风，以防守为主，稳打稳占，牢牢地巩固自己已有的“地”，在不经意间窃取对手的领土，看似不经思考的快速落子，实际上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
　　“怎么样了？”放在身侧的手掌被人拉起，指尖落入了一只微凉的手掌中，近藤光转过身体，绽开笑容，阳光亦失色：“他大概可以晋级下一轮比赛吧。”
　　“那就好。”温温的笑容，虽然不曾热力四射，但也丝毫不逊色。
　　低低的笑谈，毫不在意的牵手，闲庭漫步般的行远，如日如月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天地为之变色。
　　“喂。”不客气地称呼，虽然只听过一次，但因为印象太深刻了，近藤光跟藤原佐为收起笑容，转身，看着面前的白净少年：“在叫我们吗？”似笑非笑，近藤光的表情有些诡异。
　　“我想起你们了。”少年挑衅般的瞪着面前的两个人，“我还奇怪为什么老是看见你们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原来那天在马路上莫名其妙瞪我的人就是你们，是不是？！”
　　“是啊，那又怎样。”近藤光不屑一顾，声音就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般。
　　“你……”少年咬着牙，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笑得开怀起来，“你们是职业棋士啊，看起来不赖的样子嘛，要不要来打个赌？”
　　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名牌，近藤光诡异笑容不变：“赌什么？”
　　“要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在比赛中输给我，那么以后不管是在哪里见面，你们都要行礼叫老师，并且绕道离开。”少年笑得恶劣。
　　“好啊。”心头火起，近藤光笑容不见，“同样的赌注，你也会下吧。”
　　“你觉得，我会输？在你们看了我这么多对局之后，你们认为，我会输？”少年笑的得意。
　　一直在近藤光身后没有开口的藤原佐为这会儿倒是探出头来，如玉般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紫水晶般的眼瞳正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直到他再也笑不出来，如泉水般清冷的声音自淡紫色的薄唇中传出：“拭目以待，我是你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我的名字是藤原佐为。”
　　“光，走了。”
　　“好。”笑容爬上了近藤光的面庞，离开之前他有些怜悯的看着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自求多福吧。”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莫名的凉意拥上少年的心头，冰冷的感觉，就如同那天的眼神。
　　“阿真。”同伴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好了，我刚才人家说，你下一局的对手是佐为。”
　　“佐为？”傻傻的重复着同伴的话。
　　“佐为，sai，网络上的那个，就是你用了他很多棋局的那个。”
　　“……棋局……sai……佐为！你说什么？！”

　　二百零四
　　“一会见。”
　　“嗯，光要加油噢。”
　　“我知道啦，不要这么不放心嘛。当我小孩子啊。”
　　“伊角，就某人现在这种状态，不是小孩子撒娇是什么？”
　　“和谷，不比赛的人给我闪一边去。”
　　看着扑闹成一团的两个人，佐为笑了笑，跟伊角打了声招呼，自顾自的走进了比赛会场。
　　像是听见了脚步声，背对他而坐的少年回过头，瞬间的惊慌一闪而逝，脸庞上习惯性的轻佻笑容不见，木然的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自己的对手慢条斯理的在他的对面坐下，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棋盘边，慢条斯理的将视线放到他身上……好冷的眼神……
　　莫名的压力让名唤阿真的少年不由自主的低喘一声，刻意的躲开了视线。
　　“Channel12快棋选拔赛复赛第二场，比赛开始，行礼。”
　　“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你是最强的，你是最强的，你是最强的。
　　“啪嗒”
　　“听说……你是网络上的那个未尝败绩的sai？”在星位上落下黑子，强势的少年优哉游哉的开口。
　　“啪嗒。”回应他的是另一个星位上的白子，而他的对手，没有开口。
　　“啪嗒。”
　　“若你真是那个sai，也难怪你会瞪我了，你觉得我偷了你的棋局吗？”继续落子，继续说话，在没有强制规定比赛中不可以交谈而对手也不介意的状况下，参赛选手的交流是没有限制的。
　　“啪嗒”白子落盘的回应声。
　　“啪嗒。”
　　“你不打算跟我说话吗？我不觉得我的棋力比你差，反正你的棋局摆在网上不用也是浪费，我把它放到现实的棋盘上，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啪嗒。”
　　“啪嗒。”
　　“听说职业棋手都很大度，你一直不开口，是不是在暗自生气，不用那么小气吧，借用一下而已啊。”
　　“啪嗒。”
　　“啪嗒。”
　　“我说你啊，开口说个话会怎么样呢？还是职业棋手都这么沉闷闷的，那多没有意思。”
　　“啪嗒。”
　　“啪嗒。”
　　“要是我考取了职业棋士，我可会把职业棋坛闹个天翻地覆的，那多好玩啊。”
　　“啪嗒。”
　　“这个，应该是你想要的开局了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佐为说话，冰冷的声音，带着无所谓的语调。
　　“……”想要继续说的话被堵在喉咙中，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拈在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能落下。
　　“我是不介意你继续说话跟发呆，不过这是快棋赛，你的时间要到了。”清冷的声音如同在耳边低语，棋面是他要的开局，手指中的棋子下意识的落在了早已算计好的交叉点上。
　　“啪嗒。”
　　“啪嗒。”
　　“啪嗒。”
　　“啪嗒。”
　　……
　　除了落子声，对弈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中。
　　棋盘渐渐被填满，每一步的落子都在少年的算计中，过了中盘，少年预想的棋面出现在他眼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少年稍稍平复了一直绷紧的神经，抬眼看向他的对手。
　　一个笑容，一个淡淡的近乎无形的笑容，一个让人看了清冷透心的笑容，少年不能自已的醉入这个笑容，无法思考的盯着那泛着淡淡的紫色薄唇一张一和，吐出话语：“这样得中盘，是不是你想要的中盘？”
　　“不可能！”大脑重新开始思考，少年的大叫引来了维持秩序的老师。在那声大叫的掩盖下，佐为的低语没有人听见：“看来，我也可以开始了吧。”
　　被老师警告了一次，少年依旧不能平复自己动荡的情绪，克制住自己的音量，他开口：“你在耍我吗？因为我借用了你的棋谱，所以你要让我难堪？”
　　“啪嗒。”
　　“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打算，你不觉得这个棋面很眼熟吗？”不紧不慢的落子，佐为开口，云淡风轻。
　　指导棋，是网络上的指导棋。
　　是想用已经存在的指导棋对战同样的指导棋吗？
　　少年精神一振，落子速度明显加快：“如果你打算用这个来取胜，那是绝对不可能得！”
　　“啪嗒。”不再开口，佐为带着淡淡的笑容，匀速的落着子。
　　为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佐为自他手中提去二十目的地，少年几乎不能相信。
　　这不可能，这局指导棋他背的滚瓜烂熟也理解的透彻，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仅仅一步落子的差异，他就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你……你真的是sai，网络上的那个sai。”
　　镜片后面的紫色眼瞳晶莹透亮，不染尘垢：“该你落子了。”
　　沉默了好一会，少年将手中的棋子丢上棋盘，低头行礼：“我认输。”
　　没有回礼，将自己面前的棋子收好，佐为拿起折扇站起身，俯视座位上略显颓废的少年：“我想，你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吧，以后在我出现的地方，我不会看见你，即使包括网络。”
　　少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佐为抬脚便要走。
　　“等一下。”少年站起身，有些急切的开口。
　　“还有什么事？”佐为回过头，依旧淡然。
　　“你，你可不可以教我下围棋。”少年期期艾艾的开口。
　　“如果，你会去道歉，”佐为的眼中闪过光彩，“我会考虑。”

　　二百零五
　　“阿，阿真。”在一旁观望了好一会的同伴们围了上来，喏喏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这个玩伴。
　　收拾好棋盘，略显沮丧的脸上有些失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少年开口：“我们走。”
　　“咦？去，去哪里？”
　　“网吧。”
　　“咦咦咦咦咦~~~”
　　“咦什么？走啊。”
　　“阿真，等等我啊。”
　　……
　　只是一个道歉而已，我一定做给你看。
　　静静的穿梭在比赛会场内的青年，白色的休闲长裤，白色的宽松长衫，胸前印着一个平安时代装扮的卡通小孩，及肩的紫黑色长发拢在颈后，半框的金边眼镜松松的架在鼻梁上，虽然表情淡漠，但是除了正在专心比赛的选手外，没有人的视线离开过这位青年，任何一位真正热爱围棋的人都认得他：sai，佐为，缔造了日本围棋界多个神话的年轻棋士，即使他曾经因为跟同性的职业棋手关系暗昧而消失过一段时间，但是他的归来，却是众望所归。
　　白衣的青年在某个对局前站定，在他的身前端坐比赛的，是同样身穿浅色系套装的青年，刘海被挑染成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对手是一位来自广岛的中年男子，整个人魁梧有力，胸前的名牌上，“周平”两个字清晰可见。
　　“啪嚓”
　　“啪嚓”
　　“啪嚓”
　　“啪嚓”
　　落子声清脆利落，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犹豫，彼此的思考时间都不足一秒，在对方快速思考的同时自己也在思考，慢慢的，周平的落子渐渐趋缓，而近藤光的落子却依旧迅速而有力。
　　大局，已定。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佐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在观看对弈。
　　“四年不见，你的棋风依旧不减当年，我认输。”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咧开一个笑容，让本来就有些迷惑的近藤光脑海中的记忆慢慢浮现：“啊，是周平先生，我跟河合先生一起去广岛时遇见的周平先生。”
　　“哈哈，我就知道，你现在才认出我啊，太过分了。”巨掌大力的打上脊背，可怜单薄的近藤光一个不留神，差点将棋盘抱了个满怀。
　　“佐为。”近藤光回头，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最想让他知道自己获胜了的人，就站在他身后，眼中满怀笑意，在那一瞬间，这样的场景与四年前的场景重叠，那个时候，他的身后，没有佐为。
　　“光，不错哦。”不明白为什么近藤光看着自己发呆，眼中流光异彩，佐为还是衷心的开口恭喜道。
　　“恩。”回给佐为一个大大的孩子气的笑容，近藤光转身看回对手，行礼，“谢谢指教。”
　　“小家伙，那个时候你来广岛可跟现在不一样啊，不再迷惘了？”一边收拾器具一边摸着下巴，周平笑的豪迈。
　　“是啊。”近藤光笑的很知足。
　　“虽然你现在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棋士，不过有空的话，还是来广岛玩玩吧，我可是因为想跟你对弈才特意来东京的啊。”周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偏头看了看面前的青年，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息，四年的时间，没有了迷惘，磨去了青涩，少年成长了。
　　“是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多多照应了了。”好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近藤光表现出与四年前不可同日而喻的自信。
　　“那是当然得，想来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我来接你都没有问题。”指指停在不远处露天停车场里夸张的大型集卡车，周平笑的得意。
　　“这……”汗，打死也不要坐这种车子啦。
　　“那我就先走了。”摆摆手，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他转过身，看着一直默然在一边的白衣青年，“我认得你哦，听说你也很厉害，这次是没有办法了，下次你跟这小鬼一起来广岛的话，拜托一定要跟我对弈一局噢。”
　　“为什么我就是小鬼，佐为就是拜托啊。”近藤光几乎是立刻就不满的抗议道。
　　“小鬼就是小鬼啊。”不客气地揉乱近藤光的头发，周平在等待着佐为的回应。
　　“是的，如果下次有机会，一定会请多多指教的。”佐为笑得温和，顺手也将近藤光自魔掌中救回，“下次再见了。”
　　“ok，拜拜。”魁梧的身形挤出了围观的人群，高高举起的手臂在空中摇摆。
　　“朋友？”收回视线，佐为跟近藤光一边闲聊一边走向休息区。
　　“嗯。”随口答应了一声，近藤光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光？”疑惑的表情在佐为的脸上浮现。
　　视线从显示屏上转到佐为的脸上，近藤光突然笑的开怀：“佐为。”
　　“什么？”
　　“我们很久没有在比赛中对弈了吧。”
　　“是啊（？）……是啊（！）”显然也看到了显示屏上的信息，佐为点点头，笑容温和。
　　“下一局我不会放水的，佐为，我想赢你，我想在比赛中赢你。”笑容不见，在阳光的映照下，金色的眼瞳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