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麦田里的守望者》墨非言

2、01.一切和魔王有关（二）

　　“陪我上楼一趟。”母亲安雅丽莎一反常态，显得紧张又有些神经质，莉莉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被牵到母亲专用的休息室。安雅丽莎打开灯，莉莉丝又看见壁炉上的那幅油画。
　　美丽的蓝裙少女端坐在窗前，手指间撵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嘴唇微张，不知想要说些什么。她的眼睛望着窗外，目光凝视着肉眼不可及的地方，棕黑色的眼睛中有一抹忧伤。这幅画很有神韵，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凝望远方》。莉莉丝有时看久了，会觉得有些难过，可又忍不住想要看，仿佛其中有什么在吸引她。
　　安雅丽莎慌慌张张从书架后的暗格中取出一瓶药水，几经确认后，她发着抖将药水递给莉莉丝：“来，莉莉丝，喝了它。”
　　莉莉丝狐疑地接过瓶子，她仿佛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总觉得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亲爱的。”安雅丽莎将她搂入怀中，“这会让你今晚不太舒服，明天就会好的。”莉莉丝没有动弹，安雅丽莎的眼神开始有些躲躲藏藏，她低声说：“……你不能去见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是黑巫师，野心很大，他会让你离开我，带你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不懂。”莉莉丝突然有些慌张，这是什么鬼扯的理由。前一刻她的世界还明媚多彩，怎么突然变得不可理喻。什么黑巫师，这都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吧？
　　“亲爱的，无论你是谁，我都很爱你。”安雅丽莎抱紧莉莉丝，神色古怪，“我知道你远没有外表这么小，所以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你继承了我的血统，能够使用巫术，他一直以来都希望得到这种力量……他……他想让你帮助他走向不归路，这对你而言太残忍了……”
　　“妈妈，您没事吧？”莉莉丝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巫师？
　　“……你五岁时从阳台摔了下去，扭断了脖子，我用巫术召唤魔鬼，和魔鬼交易换回了你，即使不再是从前那一个……”莉莉丝怔住了，原来这就是他母亲极力帮助她的原因，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原来的女儿！

　　五年前，白晓晓发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惊慌失措，不停地向医生强调自己叫白晓晓，是中国人，以及自己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希望能联系到家人。而这个女人陪伴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恳求她冷静下来。然后，她天天锲而不舍地说莉莉丝小时候的事情，让白晓晓安静的融入新生活……
　　“……巫术和魔法不同，巫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莉莉丝，不要和他走，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我只剩下你了……”安雅丽莎紧紧抱着莉莉丝，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还能说什么？也许先安静的度过这一天才是最好的选择，她相信她的妈妈不会伤害她。
　　莉莉丝扭开瓶盖，神色复杂的看着瓶内的液体，这种自残的事她还真没做过。
　　就在她准备闭着眼一口气喝下去时，房间的角落蓦地传出击掌声。安雅丽莎惊恐地抓紧莉莉丝的胳膊，莉莉丝疼得差点把瓶子摔出去。
　　“所以我一直说你是个愚蠢的小女孩，安娜。不过我不得不说这一次你干得好，居然有胆量和死神抢夺灵魂！”黑暗的一角，金发的男人带着迫人的气势缓慢走出，他华贵的服饰昭示着不凡的身份，优雅的举止让人移不开眼睛，但气势却锐利的像一把能破开一切的刀刃，让人不由自主在他面前弱势下来。
　　这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夺走目光的危险男人。
　　“……伯父。”安雅丽莎称呼这位几乎和她一样年轻的男人“伯父”，莉莉丝终于理解恐怕这真的是个魔法世界，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她知道这些人今后的命运，是不是能够去改变呢？
　　“安娜，我等不及了，你的母亲是个愚蠢的女人，为什么你也要愚蠢下去？”他的嗓音很好听，但一字一句都冰冷透心，“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有着过人的天赋，却非要和麻瓜厮混在一起！”他的语气既严厉又霸道，完全不给安雅丽莎反驳的机会。安雅丽莎的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莉莉丝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替她擦拭。
　　“作为格林德沃家族的一员，你的哑炮父亲丢尽了家族的脸，现在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我不希望我的孙侄女和你一样自甘堕落！”他雕像般站在莉莉丝面前，身上散发出的迫人气势似乎已经填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她会成为魔法界万人敬仰的人物，人们会跪在她的脚下请求她的仁慈和宽容，天使和魔鬼将成为她强而有力的翅膀，她天生手握所罗门王的钥匙，而不该成为一个待嫁的贵族小姐，去享受你们给她设计的悲惨未来。”
　　莉莉丝有一丝心动，被所有人膜拜，这真是一个值得幻想的场景。
　　“您给她的未来是踏着鲜血走过的，伯父，求您放过莉莉丝，放过我们吧！”安雅丽莎猛地跪在盖勒特•格林德沃面前，紧抓着他的长袍下摆哭求道：“求您，她还是个孩子！”
　　“她不是个孩子了！安雅丽莎，你忘记你刚才说了什么？”盖勒特猛地甩开安雅丽莎坐在一旁，金色的刘海下，他红褐色的双瞳仿佛着了火的利刃般锐利而伤人，“你召唤了魔鬼，这个女孩不再是你的女儿，她有选择的权利！”
　　“是，所以是我有选择的权利，您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呢。”莉莉丝大胆地接了一句，随后她在格林德沃的注视下胆怯起来。
　　“女孩，说吧。我可以带给你无上的权利和财富，今后，连女王都会羡慕你所拥有。”男人向她张开一只手，仿佛只要她点头就能给她一切。被这样的男人邀请，莉莉丝觉得热血沸腾，但她有自己的主意。
　　“莉莉丝，不，莉莉丝，不要再离开我……”安雅丽莎带着哭腔去拉莉莉丝的手，莉莉丝没有看她一直敬爱的母亲，她用所有的毅力和坚强面对来自黑暗的王者，轻声说：“没错，我不否认您所言的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谁不曾幻想过锦衣玉食，千万宠爱于一身的生活？
　　格林德沃眼里多出一分赞赏，安雅丽莎的手茫然地垂了下去，莉莉丝继续说：“可是拥有最无上的权利，最珍稀的财富，最强大的力量后，当我享受所有人的膜拜和赞美，得到每一个男人的爱慕后……”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是空的……也只有这里是空的人才会做这些……神圣伟大的事。”莉莉丝本来想用“愚不可及”这个形容词，但为了他家上下这么多条小命，她还是选择赞美眼前这个骄傲的男人。
　　格林德沃的视线在莉莉丝的身上停滞了一刻，莉莉丝打了个抖。她知道自己的老毛病犯了，又开始瞎冲动，这下坏了，格林德沃的模样一看就是在生气。这样可不行，她立即换了个口气讨好道：“舅爷爷，我现在过的很好、很满足，我不想……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也不想干坏事。我胆子小，特别没骨气，一看见打架就两腿发软。”莉莉丝在心中直撞墙，没什么比称呼如此年轻的男人“舅爷爷”还可怕，但她依旧狗腿地说，“求您别带我走……我不会丢您的脸，不会丢格林德沃家族的脸……”
　　“好了！我想我已经足够明白你的意思。”格林德沃挥手让莉莉丝安静，“令我惊讶的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他慢慢咀嚼着用词，视线冰冷的似乎可以将人冻结，“……就好像特意为我准备的一样。”
　　莉莉丝被格林德沃骇人的目光怔住了，腿一软跌倒在地毯上，安雅丽莎立刻将她抱入怀中。莉莉丝开始后怕，难道这真的是《哈利•波特》中的老魔王？她只是随口说了说，根本没想到格林德沃会是这种反应。可没办法，曾经她就是个爱冲动的傻姑娘，最讨厌自己喜欢的人被欺负。欺负她没什么，她笑一笑就过去了，但一旦欺负到亲朋好友头上，她就像被触了逆鳞一样，立刻内裤外穿变身超人……
　　格林德沃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们母女俩一眼，“去把脸洗干净，真丢人！”
　　冷漠的王者，莉莉丝藏在母亲怀中，她害怕的要死也兴奋地要死。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会在恐惧中生出同样强度的兴奋。仔细想了想，她觉得是因为今天受到了太多惊吓，又有太多惊喜，所以才会有这样喜剧的效果。
　　日后多灾多难！看来自己中了头彩，居然真的来到魔法世界。她的思绪混乱极了，唯一令她茫然的是屋子里另一个小魔王的表现。也许……莉莉丝很不安，也许她没有看出汤姆•里德尔的伪装？
　　开玩笑吧？一个孩子能伪装到这种程度？
　　莉莉丝吞了口吐沫，看来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后浪也会被还没出生的哈利•波特拍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