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rty Days》Wayi

1、1-6

　　Thirty Days

　　致我的黄金一代。

　　这是一场本不该属于我的狂欢，却因为你们，把每个夏夜照得闪闪发亮。

　　1.

　　飞机在轰鸣声中在札幌机场平稳着陆。
　　一支身穿米色西装的队伍快速也还算安静地走下舷梯。
　　“米拉快看我的西装整不整齐形象过不过关……”
　　“米歇尔安静点。现在就数你最吵。”
　　还没等到克劳斯的回答，巴拉克便受到了后方卡恩的警告。
　　巴拉克朝卡恩吐了吐舌头，所幸的是卡恩此刻并没有看到——这支队伍成立至今，还没有谁敢在这位出了名的严肃队长前做这个动作。
　　“为什么凯尔那边也在说话就只纠我……”巴拉克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因为你近啊。”施奈德从前面扭过头来笑嘻嘻地说，“中场主力你就得了吧，之前在飞机上的事奥利可没有追究哟。”
　　“飞机上……飞机上的能是我一个人的事吗？”巴拉克的蓝眼睛意味深长地望向克劳斯，后者则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巴拉克的话仿佛空气一般掠过他的耳边不留一点痕迹。
　　要不是他坚持要将手上的饼干换成巧克力蛋糕，巴拉克也不会在飞机即将降落时离开座位，也就不会不小心被座椅绊倒，也就不会在倒地过程中弄掉凯尔的汽水，也就自然不会在飞机降落时无法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那么，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混乱和卡恩忍无可忍的怒吼就可以顺利地避免过去。
　　想到这里，克劳斯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毕竟生活没有如果。所幸的是由于卡恩过度相信他的乖巧，使他成为这次混乱事件唯一逃脱的罪魁祸首。
　　“没办法，这是人品……”克劳斯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从本质上来说，克劳斯仍是个乖巧的孩子。这是卡恩私底下和比埃尔霍夫闲谈时发出的议论。
　　巴拉克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毕竟被评价为斤斤计较并不符合他的为人。
　　球员大巴转了个弯，朝酒店方向驶去。

　　“小姐，这里供应免费寿司吗？”凯尔闪着明亮的大眼睛问。
　　“是，这里供应免费的寿司。”酒店小姐带着热情的微笑回答。
　　“小姐这里也供应免费的巧克力蛋糕吗？”因想吃巧克力蛋糕制造出巨大混乱却仍执迷不悟的克劳斯问。
　　“客人对不起，这里没有这项服务。”依然保持招牌微笑的小姐回答，但在看见克劳斯不甘的表情之后又做了补充，“如果客人需要可以由我去找厨师定做。”
　　趁克劳斯转身和巴拉克商量的空档，施奈德将身子一斜插到领班面前。
　　“那么，小姐，这里供应免费的PS2么？”
　　“这个……”一向秉承有问必答原则的领班小姐显然无法招架施奈德。
　　“你又来了，几天不玩又不会死……”一旁的拉梅洛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谁说不会死的？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死了……”说罢立即翻白眼做晕厥状。
　　“邦德，少给人家添麻烦。”
　　“是，奥利……”施奈德吐了吐舌头，向卡恩走过的方向敬了一个极不标准的礼。
　　“明天就正式进入比赛日了，能不能正经点啊邦德……”拉梅洛斜眼瞥了一眼施奈德。
　　“我很正经地想玩PS2嘛。”施奈德挠头。
　　“真拿你没办法……”
　　说话间，卡恩将一张房卡塞进施奈德没有挠头的那只手中：“快回自己的房间，明天还有训练。”
　　哦对，训练训练，比赛比赛，在座的各位不都是为了这个才聚到一起的吗？

　　2

　　札幌球场。
　　这是之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凭公众的想象力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以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结束比赛:从20分钟起到91分钟，皮球就像装上自动飞行系统一样不断往沙特球网里撞。克劳斯的空翻，8：0的比分，一切都显得过于完美，过于不可思议。
　　克劳斯忘记了终场哨吹响时，到底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欢呼，也忘记了在混合区到底跟记者说了什么。当他站在球员更衣室门口时，队友的欢呼才将他游离在体外的意识猛拽回来。
　　“超新星，欢迎回归！~”带头鼓掌的是施奈德。
　　克劳斯走向自己的衣柜，一路上都是鼓励的话和欢呼。而自己似乎也只能用礼貌的微笑回应队友善意的玩笑。
　　“喂，邦德，你这么会做抢了奥利的风头哎……”拉梅洛边说边往身上套一件新外套。
　　“我知道啊。”
　　“那你……”
　　“可他明明就进去洗澡了啊。我们队内的气氛已经很压抑了，稍微休息一下又没有错。”
　　“奥利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大肆欢庆。我们还有六场比赛要踢呢。”巴拉克也不知不觉加入了对话。
　　“米歇尔你就这么自信我们可以踢到第七场？”
　　“反正奥利是这么说的。他要进决赛，我们也要想。”
　　“奥利再这样神经紧绷下去，他自己会崩坏的。”施奈德提到这个恼人的话题，忍不住又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右半脑袋。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压力都喜欢自己嚼烂放进肚子里……”
　　巴拉克还想继续讲下去，此时的卡恩已经冲完澡重新回到了更衣室。
　　三人悄悄互相吐了吐舌，草草结束这次对话。

　　“经教练组协商决定……”
　　回到酒店，沃勒尔开始例行通知。
　　“又来了。每天都有睡前一讲，比上课还无聊……”
　　“邦德啊，你哪里来那么多的抱怨。”从本届德国队组建以来，施奈德还没有那一天没有碎碎念过。拉梅洛瞥了施奈德一眼，暗自困惑自己是怎样和他做了这些年的国家队兼俱乐部队友。
　　沃勒尔似乎没有听到施奈德的牢骚，继续说：“明天休息……”
　　沃勒尔的话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滋”地一声将大厅的气氛一举提升到了顶点。也使得沃勒尔费了不少劲才把球员的欢呼声压低下来。
　　“不过，不得上夜店不得醉酒不得寻衅滋事……最重要的，不得夜不归宿。”
　　“那还出去干什么……”积极性被挫伤的施奈德连说话也气若游丝。
　　“他没有不得打电话在街上随意逗留你就感激流涕吧。”
　　拉梅洛这个垃圾桶今天算是当够了。

　　3

　　“既然如此……那么……不如一起出去吧。”
　　早餐时间，施奈德的声音从一堆细小的刀叉声中脱颖而出。
　　“一群大男人集体上街购物么？真亏你想得出来。”比埃尔霍夫率先表态，“我不去。”
　　“那你就留在这里和花花草草们看小昆虫吧。”施奈德在心中悄悄地说。
　　“出去玩也没什么不好，是吧，克里斯蒂安？”哈曼心里想着要是齐格去自己也去，否则一个人呆在房间还不得闷死。
　　“嗯。”为第一场比赛劳累至今的齐格早就不想继续呆在这小巧得有些压抑的酒店了。
　　“那我们也要去~”凯尔和梅策尔德齐齐表态。
　　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被推倒，之后的事就好办了。短短一分钟里，要去的人中又增加了巴拉克、克劳斯、弗林斯、诺伊维尔和扬克尔。
　　“好，现在已经有11个人响应了，很好。”施奈德扳手指数。
　　“等等，明明只有10个……”拉梅洛带着不解又不详的表情望向施奈德。
　　“加上你就11了啊。”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我不忍心把你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发呆啊。快为拥有这么一个有义气又体贴的队友感激涕零吧。”
　　“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噩梦……”
　　施奈德击两下掌，大声问：“还有人吗？”
　　“我。”
　　在座所有人一齐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比埃尔霍夫则在想卡恩是不是疯了。
　　“你不去吗？”
　　在卡恩对比埃尔霍夫说出这句话时，他确定卡恩已经疯了。
　　“队长的邀请，不要随便拒绝哟。”
　　“再不出去你就要长蘑菇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撞击比埃尔霍夫的耳膜，也不断动摇他的意志。
　　“你不去的话就把房间收拾一下吧。”卡恩把最后一块吐司送进嘴里，若无其事地甩出这一颗重磅炸弹。
　　比埃尔霍夫突然掉转风向，急忙说：“那我也去。”
　　于是，比埃尔霍夫成为出游团队的最后一人。

　　“喂，邦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拉梅洛偷偷地问。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当然，我也是第一次来日本好不好？”
　　“……不知道你还这么起劲干什么啊？”拉梅洛此时真想赏施奈德一个爆栗。
　　“好玩啊。我这可是在为大家的心理健康——也是为了酒店的卫生着想。”
　　“做什么都你都有理，真是的。”
　　说话间，一座海滨公园的招牌撞进大家的视网膜。
　　“就去这里吧。”卡恩第一眼便看中了这个看上去悠闲又宁静的公园。
　　众人表示没有异议。
　　看过公园示意图后，大家的行动大致分成三路：齐格、哈曼、巴拉克和克劳斯去看看有什么纪念品可以带，卡恩和比埃尔霍夫往海边走，诺伊维尔、扬克尔、弗林斯随便走走，余下四人看到各式各样玩具兴奋不已，早就一溜烟消失了。
　　“真是的，有没有听到集合的时间哪……”卡恩脸上挂着黑线，心里默默地说道。

　　4

　　理想状态。
　　这四个字就像一只淘气的小狗，人类耗尽毕生精力，也始终连它的尾巴也抓不到。最后只能低头承认理想状态确确实实是只能接近无法触及的。于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也正式被合理化下来。
　　然而，世上总有人不愿相信这条定律，正疯狂地抱怨衣服尺寸和理想差了足足有十公分。
　　“你确定已经没有更大号的了吗？”巴拉克极力保证用售货小姐可以听懂的英语拼出以上一串单词。
　　“很抱歉，先生。这已经是最大号的了。”售货小姐极力抑制住内心因爱慕产生的激动微笑回答。
　　无奈之下，巴拉克也只好放弃这件图案可爱的T-Shirt，叫上还在一旁东张西望的克劳斯走出店铺。
　　在他们跨出店门后，售货小姐的脸立马变成粉扑扑的小桃子一枚。
　　而这两位粉色脸颊的始作俑者则对发生在距离自己不到100米地方的事浑然不知，以和身旁30米处婴儿推车同样的速率前进。
　　“怎么会发生尺码太小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日本，做太多大尺码的衣服干什么……”
　　克劳斯默默在心底想着，却始终没有把它化成实实在在的语言。

　　六百公尺以外，凯尔和梅策尔德似乎也快遇到了麻烦。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后，二人兴高采烈地寻找下一个游乐设施。
　　“等我一下，赛巴斯蒂安。”梅策尔德似乎发现发现了什么，留下不知发生什么状况的凯尔往前方跑去。
　　“老这么一惊一乍的……”凯尔看着梅策尔德越来越小的背影无奈地想。
　　凯尔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草地上，左手拽着刚买的气球坐下来。在梅策尔德回来又开始另一段疯狂的探险活动之前，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伴随一连串的叫声，一只白毛小狗出现在草地的那头。
　　“哎，小狗，过来！”凯尔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朝小狗招手。小狗听到了凯尔的召唤，朝凯尔跑了过来。
　　“哎，还挺乖的嘛。”凯尔心想。
　　不一会儿，凯尔就真切地感受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别。

　　现在看来，正自由自在享受人生美景的也只有卡恩和比埃尔霍夫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阳光繁星一般平稳地铺洒在海平面上，波浪轻柔地抚摸着金黄的沙滩。水气被慢慢蒸发，天气就像一块没有任何杂质的淡蓝色丝绒。今天是星期四，公园里没有多少游客。比埃尔霍夫望向海平面的彼端，一脸满足平和。而他身旁的卡恩则紧锁眉头，思考着什么。
　　“干嘛那么紧张，难得有个机会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但愿如此……”
　　“嘁，工作狂。”
　　比埃尔霍夫决定暂时不去管身边的人，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现在是下午三点十分二十秒，距这令人神往的安宁被打破还有八秒。
　　八、七、六、五、三、二、一 ——
　　零。
　　比埃尔霍夫的手机嘀嘀嘀地大闹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梅策尔德不安的声音：“奥利——啊不，队长在你身边吗？叫他接电话！”
　　比埃尔霍夫一头雾水地将手机递给卡恩。
　　卡恩皱着眉头接过电话。
　　“喂……什么事？……什么？！”卡恩的眉头几乎撞倒了一起。
　　比埃尔霍夫通过自创手语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卡恩把手机握离耳边，说：“凯尔不见了。”
　　顿感事情不妙，比埃尔霍夫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透过手机听筒，比埃尔霍夫以惊人的耳力听到梅策尔德迷茫的声音：“我看到路边有卖冰淇淋的就跑去买了两个冰淇淋准备拿一个给凯尔，回来的路上我还想着终于买到了凯尔最喜欢的奇异果味……”
　　卡恩忍无可忍，说：“讲重点。”
　　“哦，总之就是，凯尔的包还在，人不在了。打电话也不接，用ＧＰＳ查发现他一直在快速移动，怎么办哪？”
　　很好。用卡恩的话来说就是人生充满无数转折。
　　而接下来的情况更加证明了这点。
　　在卡恩说出“你确定他不是去洗手间”后一秒不到，在梅策尔德十二万分肯定的回答还没来得及传到卡恩的手机听筒时，一声尖叫在卡恩身后响起。
　　“奥利！！！”
　　卡恩向后看了一眼，冷静地对梅策尔德说了句“你过来吧”便挂掉了电话。
　　“喂？喂！别挂啊奥利，你在哪儿啊？我怎么去找你啊……”
　　公园的另一头，梅策尔德无奈地对着早已挂断的电话作最后的挣扎。

　　５

　　据卡恩日后的回忆，当时的他绝不是怀着冷静的心情挂掉的电话。
　　在他刚挂上电话的刹那，凯尔，以及一只紧紧追在他身后的白色绒毛小狗，几乎使用了同样的姿势向他冲来。
　　无论技术多么优秀，卡恩毕竟也只是守门员，躲避飞来物体可不是他的专长。最后，在金光灿灿的沙滩上，比埃尔霍夫眼睁睁看着凯尔撞倒了不知所措的卡恩，紧接着，一只小狗跳上前，用嘴衔住露在凯尔口袋外的小绒毛狗挂链。
　　“原来它要的是这个……”比埃尔霍夫明白了一些。
　　“你休想！”凯尔一个鲤鱼翻身，一把抓住正慢慢移出凯尔口袋的手机。小狗见状拽得更厉害，差点连凯尔也被拖动。
　　从地上爬起来，好容易恢复过来的卡恩当机立断地命令道：“凯尔，给它。”
　　“不行……那是我的！”凯尔紧紧抓住手机不放。
　　“回去我找队里报销。”卡恩的耐心再度越过了警戒线。
　　“真的？……那也不行！”
　　这小狗挂链是克里斯托夫给的，丢了他会杀了我的。凯尔在心里弱弱地想。
　　不知道凯尔是否知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总之，此时凯尔的视线范围内真的出现了梅策尔德的声音。
　　“克里斯托夫，快过来帮我！”
　　“哦，好～”
　　梅策尔德在凯尔的背包里一通乱找，拿出一把小剪刀，朝凯尔和小狗之间短短的绒线轻轻一剪。
　　凯尔因失去牵引力向后倒在地上，大狗则衔着到手的猎物一溜烟消失在远方。
　　梅策尔德拉起坐在地上的凯尔，后者却一脸不甘地给了梅策尔德一个白眼。
　　“怎么了，我都把你的手机从凶恶的大狗口中抢了回来，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我是让你帮我把手机链抢回来，你倒慷慨，直接送给它了。”
　　“我没反应过来嘛。下次送你个鱼的——鱼总不会从水里跳出来和你抢这个吧。”梅策尔德想笑又不敢笑。
　　“闹够了吧？闹够了就回去。”卡恩一脸严肃地，没好气地说。
　　“哎呀！”
　　凯尔想起什么，大叫起来。
　　“我的气球！逃跑的时候给丢了！”
　　这一叫彻底崩坏了卡恩最后一根神经。

　　据比埃尔霍夫目击证明，从那时到卡恩带领众人回到酒店再到回房间洗澡上床睡觉，卡恩黑着的脸就没有彩色过。

　　6

　　“嘭”的一声。
　　被随手扔在床上的行李发出闷闷的抗议声。
　　接下来是更大的一声闷响。
　　“起来，米歇尔。二小时后还要训练的。”克劳斯用脱下来的外套拍巴拉克的背。
　　“饶了我吧，我在车上几乎没睡好。”巴拉克把头埋进枕头中嗡嗡地说。
　　“那叫没睡好么？呼噜都打起来了……”克劳斯心想。
　　“不管你了。”
　　甩下一句话后，克劳斯转身进了洗澡间。

　　茨城为了迎接这支队伍，安排了最好的酒店和服务。从下车到进酒店，诺伊维尔就不断对着向他鞠躬行礼的服务员小姐回礼，终于体力不支累倒在沙发上。
　　“热情吧。”扬克尔一边往口中送和果子一边问。
　　“太热情了……笑这么多她们不累么？”
　　这回诺伊维尔说的是地道的德语。
　　“我怎么知道。”扬克尔耸肩。
　　“所以说找个温柔的日本太太是男人们毕生的追求呀~”凯尔大声回应着诺伊维尔的话从客房区走过来。
　　“你倒是想。我看你还是对小动物比较有吸引力。”梅策尔德瞥了凯尔一眼，半开玩笑地说。凯尔报复性地一推，梅策尔德失去重心。在一番挣扎后，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顺利地在沙发垫子上着陆。
　　“凯尔你这玩笑开大了，克里斯托夫可是我们的宝贝中卫呀。”扬克尔笑道。
　　“活该的。”显然凯尔还在对前几天的事耿耿于怀。
　　“亏我还千辛万苦去找你，连冰淇淋都扔了。”梅策尔德委屈地说。
　　“你在我手机上乱装GPS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装那个我怎么找你啊？找不到你我在日本迷路了怎么办？”
　　“你不会去问奥利吗？”
　　“他电话长期关机。再说找他不就等于向他自首自己又偷偷跑去玩了吗？”
　　不管凯尔怎么说，梅策尔德都能找到开解点。凯尔也只好罢休。

　　下午时分，原本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上跑动的身影渐渐多起来。
　　热身和体能训练结束后，是赛前例行的分组对抗。A队有卡恩、施奈德、梅策尔德、巴拉克、诺伊维尔和比埃尔霍夫。拉梅洛、齐格、哈曼、凯尔、克劳斯、弗林斯和扬克尔则分到了B队。
　　“为什么要把我单独分出来？”施奈德挂着狐疑的表情。
　　“什么叫‘单独’？”沃勒尔也一脸不解。
　　“就是把我这个勒沃库森的人单独分在一队。”
　　“那是为了保护卡斯滕的人身安全。”梅策尔德笑得差点连话都没办法完整表达。
　　站在一边的拉梅洛闭着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申诉被驳回后，施奈德最终仍是乖乖地留在了B队，尽心尽力地守卫自己的中场。
　　至少情况看上去是这样。要知道让施奈德放弃捣乱，比用火柴融化掉南极大陆还要困难。
　　卡恩脑袋里的弦就这么绷着，企图把每一个混乱都扼杀在萌芽，训练场上也不例外。接到这么一帮不让人省心的小子，真不知道上辈子犯了什么大不敬。
　　卡恩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凯尔已经带球冲进了禁区。
　　后卫阻挡未遂。凯尔起脚，用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进球得分。
　　“怎么可能！”
　　卡恩惊异地抬头寻找这庞大声音的来源。
　　施奈德正对着梅策尔德大声喊话。
　　“克里斯托夫，你不会是放水了吧？”
　　梅策尔德急忙向施奈德摆手，视线边缘是卡恩非常难看的脸色。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凯尔向施奈德面前走近一大步，脸上有些许怒气。
　　“没有没有……我……开个玩笑~”
　　为了不使气氛质变成恶意滋事，施奈德牵牵嘴角，向凯尔吐了吐舌头，随即小步跑开。
　　凯尔刚想离开，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
　　施奈德在试图快速离开时没注意到前方的足球，一脚踩上去，直直摔倒在草地上。
　　“看到了吧，这就是不积口德的下场。”站在远方远远观望这出戏的巴拉克对克劳斯说。
　　“你觉得现在的你难得不属于他的同类么……”
　　克劳斯小声且快速地将这句话嘀咕了过去。

　　场边的沃勒尔一边看着场上发生的不大不小的混乱，一面自言自语。
　　“都这样，怎么去比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