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17、017

　　江鹿扶着萧煜下了万锁桥，走到公园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江鹿去一旁的饮水贩卖机上买了瓶矿泉水递给了萧煜，“好点了吗？”
　　“没事。”萧煜看了眼江鹿，如果江城维和萧山是同性恋，那他和江鹿一生出的基因里就会携带着这东西。
　　“你在想什么呢？”江鹿拍了下萧煜的肩膀问道，刚刚他叫了萧煜好几声，都没有回他。
　　“我在想江城维是谁？”这是萧煜第二次问江鹿，第一次问的时候，是开车跟踪柳惠那次，江鹿告诉他下一次一定会找个机会告诉他。
　　江鹿一直没想好怎么和萧煜提江城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必须确保柳惠是安全的。江鹿摇了摇头，可能是在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在表达他不想说的意愿，但是萧煜点到为止，江鹿不想说，他没必要逼问出一个答案。
　　况且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更想从江鹿的嘴里说出江城维是他爸。
　　“还要继续往里面逛吗？”萧煜问道，刚刚是他有些失态，但他不想扰了江鹿游玩的心思。
　　“你可以吗？”江鹿问道，他都可以，但他就是有些担心萧煜身体。
　　“我没事，就是恐高。”萧煜随口扯了个慌说道，“别去高的地方就行。”
　　“嗯。”江鹿记住了，继续跟着萧煜参观花展。
　　路过了万锁桥，下一个景点就是舞台表演中心，但是下午才开始，舞台还在搭建中，工作人员在入口处把海报挂了起来，海报上的主题和门票上的主题居然是不一样的，门票上只是说邀你共赏一场花海日落，但是海报上的主题是思念的人赠与你的向日葵，在往下看，赞助商的落笔处居然写着江城维的名字。
　　江鹿脑子嗡的一声，那一刻他抱有一丝幻想，江城维也许还活着。
　　“萧煜，你看赞助商那里。”江鹿拉着萧煜停了下来，指着海报的位置说道。
　　萧煜顺着江鹿指的方向看过去，又是那三个字，晃如晴天霹雳，江城维明明死了，他亲眼看见他被押送刑场了。
　　“不可能。”萧煜几分惊恐道。
　　“什么不可能？”江鹿没听到前半句，只听见这三个字，追问道。
　　“海报上的时间，打印的是2005年。”萧煜指着最下面的日期说道，时间不可能，赞助商不可能。
　　这时候一直在门口迎客的老爷爷突然出现在舞台搭建的地方，看见萧煜和江鹿的时候还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两位小朋友，觉得这个舞台搭建的怎么样？”老爷爷笑道问道。
　　“样式有些老，像十几年前的风格。”萧煜实话实说。
　　江鹿连忙圆了一下场：“经典永不过时吗，挺好看的，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你说。”老爷爷邀请道。
　　“这个海报的赞助商，江城维，你认识吗？”江鹿问道，老爷爷作为活动的主办方，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活动对接的人。
　　老爷爷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多了几分愁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是我们庄园的老板，这片向日葵当时就是他出资种的，当时搞庄园的人并不多，老板说他爱人喜欢，赚不赚钱不重要，他只是想种一庄子的向日葵送给他爱人，后面庄子慢慢在这里积累了点名声，才慢慢开发成了景点供人欣赏。”老爷爷缓缓道来，提起庄园的过去，没有人比他了解。
　　“那你们老板人呢？”说这话的是萧煜，似乎他比江鹿更好奇，江城维在哪里。
　　老爷爷叹息道：“十年前意外去世了。”
　　“只是意外吗？”萧煜追问道。
　　老爷爷似乎被萧煜的追问吓住了，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萧煜后，发现这个小孩看着有些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
　　萧煜第一眼看到这个人老人家就认出来了，在他很小的时候，萧山带他来这里的时候，总是把他一个人丢给这个老爷爷带着，而萧煜那一天都会见不到萧山。
　　“没有。”萧煜回道。
　　“那也许是我认错了，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你们玩的开心。”老爷爷加快着步子离开了。
　　“你觉得不是意外吗？”江鹿想起刚刚萧煜追问的样子，眼神里满是质疑，似乎对老爷爷说的话并不相信。
　　“也没有，只是想帮你问清楚，你不是也很想弄清楚这个江城维是不是你要找的江城维吗？”萧煜嘴角上扬，温柔地回道。
　　江鹿点了点头，“我确实想弄清楚，可当这个江城维很有钱，可我要找的那个江城维可能很穷。”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要找的江城维是一个穷鬼？其实你也只是说了可能不是吗？你自已也不确定你要找的江城维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但是目前我在文仓认识的唯一一个叫江城维的就是西城那个烟花厂老板。”萧煜帮江鹿分析道。
　　“那那个烟花厂的老板现在在哪儿呢？”江鹿似乎有些被说服了，一开始他也只是从柳惠嫌贫爱富的性格才觉得江城维很穷，但是现实似乎和他设想的并不一样。
　　“死了。”萧煜平淡地说道，“十年前，杀了人，然后犯罪伏法后，判了死刑。”
　　江鹿眼睛里好像一下子没了光，听见江城维是杀人犯的时候，他好像所有对江城维的念想都跟着一起消失了，如果他爸真的是这个杀人犯江城维，所以柳惠才会反复叮嘱他不可以和任何说他是江城维儿子，柳惠是担心仇家找上门，报复他们。如果江城维是杀人犯，柳惠才会对他嗤之以鼻，骂他短命鬼毁了她一辈子，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一切好像都有迹可循了。
　　“那你知道被江城维杀死的人是谁吗？”江鹿哽咽着嗓子问道。
　　“不知道，毕竟没有多少人会记住受害者。”萧煜冷笑了一声，人们只会记住令他们恐惧的东西，比如凶手，但从不会记得与他们无关的东西，比如受害者。
　　江鹿没了游玩的心情，想回家却又怕耽误了萧煜的兴致。
　　可萧煜对江鹿太过于关注了，脸上一点点表情变化都会让萧煜留意道。
　　“回家吗？”萧煜提道。
　　江鹿还有几分意外，萧煜主动提了回家。“还有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参观呢？”
　　“我有点困了，昨天通宵上网，想回家补觉。”萧煜解释道。
　　“好，那我们打车回去吧。疲劳驾驶不好。”
　　“那我车谁帮我开回去，我可只租了一天。”萧煜笑道，“放心吧，就两个小时，不影响。”
　　“嗯，那我陪你聊这天，这样也就不会犯困了。”这也是江鹿想到比较好的办法了。
　　车上的风景比来时更好看了，不过江鹿已经没什么心情去欣赏了。
　　他满脑子都是萧煜提到的那个杀人犯的事情，而他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一名杀人犯的事实。
　　“你说，当年的案件会不会登上报纸？如果我们去翻十年前的报纸，是不是可以了解到当年的案件。”江鹿提议道。
　　“网上没有消息吗？”萧煜专心开车回道。
　　“我刚刚在网络上查了下当年的事，但是信息太少了，加上已经过去十年了，能查到的东西就更少了。”江鹿手里一直握着手机，刚刚上车的时候他就开始查了，但是一无所获。
　　“查十年前的报纸话，你需要去市图书馆。”萧煜临时改道，准备直接去图书馆。
　　江鹿意识到萧煜改了道，“去哪儿？”
　　“图书馆。”
　　“但是你不是要回家补觉吗？”江鹿还有些担心萧煜身体吃不消。
　　“去图书馆，你查资料，我补觉，有问题吗？”萧煜问道。
　　“没...没问题。”江鹿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没啥大问题，就是十年前的报纸，一年也有365天，江鹿看完一天的报纸估计天都要黑了。
　　市图书馆离庄园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萧煜把车停稳后，没跟着江鹿一起下去，“你加油，需要帮忙三个小时后来叫我。”
　　“哦。”江鹿看着萧煜直接在车内躺平补觉了，居然有几分想把人一起拉进图书馆的冲动。
　　江鹿敲了敲车窗，几秒钟后，车窗降了下来，江鹿尴尬不失礼貌地问道：“要不你现在就帮个忙。”
　　“你是想榨干我吗？”萧煜抬眉挑逗着江鹿。
　　江鹿被萧煜的一句玩笑话说红脸，头也不回的往图书馆的方向跑了。
　　图书馆分两层，往年的报纸存档在二楼，而且十年前的报纸，并没有归类成档，而是堆积在二楼的阁楼里，找的话需要废很多时间。
　　“啊？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办法？”江鹿问道，他一个人一个一个找，要找到猴年马月。
　　“有啊。”管理员回道，“那就是不找。”
　　“......”江鹿黑着脸，低着头，跟着管理员去了阁楼。
　　阁楼里的环境比江鹿想象的还要糟糕，除了一大堆文件堆在一起外，文件上还积满了灰尘，翻一翻都能掀起一批步样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