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22、022

　　江鹿再一次进了急诊室，姜宿半夜从警局赶了过来，陪着杨黎明夫妇在急诊室门外守到天亮。
　　萧煜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盯着这里，医生从里面出来，说了两句话，柳惠就开始崩溃大哭，杨黎明一直搀扶着柳惠，眼睛也红了一圈。连一旁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姜宿也转过身躲去了楼梯口。
　　萧煜迫切的想知道医生说了什么，难不成是江鹿死在手术台了？可是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萧煜亲眼在门口看见的。
　　江鹿迟迟没有从急诊室里推出来，萧煜开始有些急了，想冲进去亲眼看一眼江鹿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要是真的死了，可就真的和他那个杀人犯父亲一样，都是个短命鬼。
　　“别过去。”姜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萧煜身后，抓着萧煜的衣领不让他跑。
　　萧煜回过神来，盯着姜宿问道：“江鹿怎么了？”
　　姜宿带着萧煜去了医院的小花园散步，和萧煜讲了江鹿在失踪的那五天里可能经历了什么，“现在江鹿生命体征不稳定，随便一个小伤小痛都能要了他的命。”
　　“萧煜，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伤害江鹿的凶手一直没有抓到，那就说明也许存在下一个受害者，我们希望你能想起什么，给我们提供一点信息，或者你们两个共同失踪的那五天里，有什么共同的联系？”
　　萧煜低着头说道，“姜警官，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从离开三超弯那天晚上起，到从医院醒来的这段记忆像是被抹掉了一样。
　　从萧煜这里什么也没问出来，姜宿突然接到了吴为的电话，“姜队，二中出事了。”
　　姜宿从医院火急火燎地赶回二中的时候，以为又是命案，结果发现到二中门口就吴为和几个实习生在校门口。
　　“什么情况？”姜宿问道，正为自己被吴为耍了一次准备发点脾气。
　　“姜队，你总算来了，给你打十几个电话才接通，你先看看这个。”吴为从手里一堆刚刚从墙上撕下来的广告单递给了姜宿。
　　“干嘛？不干警察准备干传销？”姜宿对吴为递过来的广告单没兴趣，看也没看就还给了吴为。
　　“不是，姜队，你仔细看上面的写的东西。”吴为直接把广告单放到了姜宿面具，一张巨大的黄色海报出现在他眼前，“卧槽，吴为你个狗腿子，你干私发淫/秽海报？”姜宿上手就要揍吴为一顿，在靠近一点，才发现海报上的男主角有点像江鹿。
　　姜宿立马接过广告单，撑开看了一遍，最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江鹿和一名女生裸/体躺在床上，女生的脸被马赛克了，只有江鹿的脸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下面还配了一段话：
　　杀人犯江城维的儿子江鹿嫖/娼/吸/毒。
　　“照片哪里来的？”姜宿气的直接把广告单撕了，连忙追问道。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种牛皮纸只有城东那个老印刷厂有，一家一家调查过去也需要点时间。”吴为回道。
　　“什么情况，详细说一下。”姜宿示意吴为继续说。
　　“早上六点我们接到二中的一名老师报案，说二中门口贴满了白色A4纸，上面还印刷了很多淫/秽照片，让警察尽快来帮忙处理一下，学生们六点二十上早读，不能让学生们看到这些东西，所以我连忙带了二十个兄弟来这里帮忙。”
　　“报案老师呢？”姜宿问道。
　　“是我。”人群里卢辉站出来说道。
　　“卢老师。”姜宿认识卢辉，当初调查陈宸那个案子的时候，没少和卢辉打交道，也是知道卢辉早到晚退的习惯，“你早上几点到的学校？”
　　“六点。”卢辉是一个很有强迫症的人，规定的时间里他必须做规定的事，所以每天六点准时到校是他给你自己定的规矩，迟到一分钟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六点？”吴为很少和卢辉打交道，不了解这个人。
　　“学校里六点准点会放早安广播，为了叫住宿的同学起床的，早上我到的时候，广播刚刚响起。”卢辉回道。
　　“那你早上来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姜宿皱眉问道。
　　卢辉摇了摇头，“当时看到一面墙的A4纸，我有些被吓到了，根本没心情观察四周。”
　　“查监控了吗？看到是谁贴的？”姜宿注意到二中校门外的有好几个监控，抬头看了眼问道。
　　“这几个监控都是学校装的好玩的，根本就没通电。”吴为有些骂娘的口气道，当他听到校领导和他说监控就是摆设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名无名火冉冉升起，要不是警员不能对社会人士进行言语侮辱，吴为就破口大骂了。
　　了解完具体情况后，姜宿带着所有的A4纸准备离开，卢辉突然拦住了姜宿，“姜警官，这张照片上写的东西肯定不是真的，虽然我带江鹿不久，但是我相信江鹿同学不是这样的。”
　　“等我们调查清楚后会给你一个真相的。”姜宿回道。
　　等到姜宿回到局里的时候，被调去调查A4打印出处的那支警队也回来了。
　　会议室里，路亦把收集到的证据摆放在会议桌上，一张A4纸，以及一张照片。
　　“我们是从东城一个废弃印刷厂里找到了一台修好的机器，机器旁散落着打印了这张照片的A4纸，嫌疑人并没有把所有的纸张都带走，而是只拿走了部分。而且在遗留在现场的纸张上还放了一张照片，是印刷纸上的照片原件，背面写着一句话：来地狱找我啊！目前我找了痕检科的同事去现场了。”
　　“来地狱找我啊？”吴为拿起放在塑封袋里的那张照片，看着背面那行字读了一遍。“这嫌弃人什么意思？他不会要自杀吧？”
　　姜宿给了吴为后脑一掌，从吴为手里拿过了那张照片，打量了好久，姜宿说道：“是挑衅。”
　　“挑衅？为什么是挑衅？”吴为不解，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我要死了，想抓我只能去地狱抓他了。
　　“像凶手这样心理变态的人，地狱就是人间。”姜宿望着照片上的字迹，他总觉得这些字迹在哪里见过。
　　“吴为，你在陪我去一趟二中。”姜宿给物证拍了张照片，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拽着吴为开车去二中了。
　　路过文理楼的时候，偶尔听见几个学生讨论今天早上的A4纸事件，从他们嘴里听来的江鹿好像是另一个人，和以前那个每个同学喜爱的学霸江鹿仿佛不是一个人。
　　“你们看见那张照片了没？江鹿裸/着身体压在那个女人身上，我是没想到平日里那么乖的好学校背地里是这样的。”
　　“所以说啊，有些好学生只是会在老师面前装样子，那些年级第一的成绩也不知道是怎么抄来的。”
　　“而且好像还说他还吸/毒,好恐怖啊，他居然会和那种人打交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别忘了，他爸可是杀人犯，杀人犯的儿子身边会有什么人。”
　　......
　　“姜队，早上我和兄弟们来的真的挺早的，但是纸太多了，掉在地上几张被来的早的同学捡去了。”吴为看着姜宿的脸黑了立马解释了一句，确实是因为他们的失误导致这件事在全校已经传开了。
　　“知道后果还做事不小心？”姜宿转身就像想给吴为一拳，但是被吴为躲掉了。
　　“姜队，我错了。”吴为眼睛都红了，他没想到漏掉的几张纸，好像就毁掉了江鹿的人生。
　　看见吴为眼睛都红了，姜宿没在继续动手了，从他带吴为以来，从来没见过这小子眼睛红过，这次是第一次。
　　“先解决事情。”姜宿收了手往办公室的方向赶，撞上了正要去上课的卢辉。
　　“我还有课。”卢辉不想耽误学生的时间，最后四十几天了，对高三学生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我想看下你们班上周周考的试卷。”姜宿回道。
　　江鹿出事前参加的那场周考试卷，学校一直没来得及批阅，就留在老师这里了，卢辉上次和姜宿提到过一次。
　　“我办公桌第二个抽屉。”
　　“谢了，卢老师。”
　　姜宿从抽屉里翻出了那套试卷，一张一张翻阅了起来，翻到江鹿那张试卷的时候，他立马就呆住了。
　　“你怎么不翻了，姜队？”吴为看姜宿突然停了下来，连忙问道。
　　但是姜宿没有回他的话，他才自己吧注意力转移到试卷上，“江鹿的试卷，这小子考满分耶，想当年我数学很差，每次只能考个六七十分，被我老子追着打屁股。”
　　说着说着，吴为突然注意到不对劲，这试卷上的字迹怎么和刚刚路亦从废弃印刷厂带来那张照片背后的字迹有些相似。
　　“姜队，那张照片上的字是江鹿的字。”吴为惊叫道。
　　姜宿这一刻才意识到，那张照片才不是什么嫌疑人的挑衅，而是受害者的自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