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21、021

　　“去隔壁病房。”姜宿从江鹿病房里退出来后，推开了萧煜的病房。人已经醒了，一个人靠在床头望着墙壁发呆。
　　“感觉好点了吗？”姜宿推开门问道。
　　“嗯。”萧煜看见有人进来，点头回应了一声。
　　“刚刚在想什么呢？”姜宿走到刚刚萧煜盯着看的位置观察了起来，随后突然凑到萧煜耳边打笑道：“这墙里不会有尸体吧？”
　　姜宿就是想试试萧煜的心理防线，想试试这种一句话会不会吓到他，但显然，他失败了，萧煜脸上没有任何起伏。
　　“江鹿住在我的隔壁对吗？”萧煜没有搭理姜宿刚刚的玩笑话，冷着脸问道。
　　“你可以自己起身去看看。”姜宿回道，但是萧煜没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萧煜，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姜宿拿出了录音笔，放在了床头。看见萧煜看着录音笔的时候，姜宿抬手问道：“不介意吧。”
　　萧煜摇了摇头。
　　“那我们开始了，你可以和我们描述一下14号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姜宿问道。
　　十分钟后，听完萧煜的描述，和姜宿他们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图书馆，萧煜给的理由是宠物医院寄养的猫出了事，他要及时赶回去见小猫最后一面。这也能说通萧煜为什么会冲破封路的栅栏。
　　“你说当时萧飞让所有人先离开后，你也跟在后面离开了，然后那天下雨路滑，从三超弯的滑坡摔了下去晕过去了。”姜宿重复了一遍萧煜刚刚的阐述。
　　“嗯，后面的事情我就没记忆了。”萧煜刚刚盯着墙面发呆就是在想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你失踪了五天，也就是今天你和江鹿一起，被人发现送往医院了。”吴为回道。
　　但似乎这个回答让萧煜有些情起伏了，“你说我已经失踪五天了？”
　　“今天几号？”萧煜追问道。
　　“19号啊。”吴为笑道，“你小子装的和穿越了一样。”
　　“你很意外？”姜宿有些不解，一般来说人在昏迷的时候确实容易混淆时间概念，但刚刚萧煜的表情并不像是这种情况，更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日子。“还是这五天里有对你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
　　“没。”萧煜否决道，“只是那几天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对昏迷的人来说正常的。”姜宿拍了拍萧煜的肩膀安慰道。“好好休息，后面有其他问题我们再来找你。”
　　病房外，姜宿给局里打了个电话，把萧煜刚刚补充的几点信息让人去做个求证。
　　“姜队，你不相信萧煜的话？”吴为问道。
　　“没有，只是办案总要讲个证据，有个东西能证明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自然是好事。”姜宿看了眼病房内的人，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望着白色墙面发呆。
　　这时，杨黎明从病房外出来，撞上在门外守着的姜宿。
　　“姜警官，这个时候我老婆情绪很不稳定，还希望你们能换个时间问话。”
　　“好，但我们想先和你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姜宿往休息室的方向伸手邀请到，杨黎明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杨先生不是文仓人。”休息室里，只有姜宿和杨黎明。
　　“嗯，我和惠惠是在上海认识的，然后成的家，我是上海人。”
　　“听说江鹿一直在上海读的书，最近才转到文仓二中的，请问是什么原因转回文仓呢？”
　　“受政策影响，考生必须回原籍地参加高考，所以惠惠就带着江鹿回了这里。”
　　姜宿点了点头，确实有不少考生临近高考转回原籍地学习的，但是那只是普通学生而言，在外面没有经济能力买房的普通家庭。“政策里还有一条，如果外地考生在本地有房产证是可以落户并且在当地参加高考的，不用回原籍地参加高考。”姜宿抿嘴笑道，“听说杨先生在江鹿转到二中之前给二中卷了一百万的教育资金，我想这样的家庭应该不差一本房本给孩子落户参加高考吧。”
　　大概是警方太过于敏锐的察觉力，让杨黎明彻底放弃了伪装，“既然姜警官都调查的这么清楚了，我在说谎显的我有些自作聪明了。当初我和惠惠是打算从江鹿出国读书的，所以参不参加高考都无所谓，但是是江鹿那孩子自己求着惠惠，说想回文仓参加高考。”
　　“你说当初回文仓市江鹿自己要回来的？为什么？”姜宿不明白，一个生长在拥有优渥资源土地上的人，为什么会想回文仓这种小地方。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最后不知道那孩子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惠惠，惠惠才答应陪他来完文仓读的书，还差最后50天就高考了，结果发生了这档子事。”杨黎明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虽然江鹿不是他的孩子，但也是他陪着长大的，看见江鹿出了这样的事，他作为父亲也感到深深的自责。
　　“柳惠和江鹿平日里关系怎么样么？”
　　“江鹿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孩子，和我们两个大人都沟通的少，但也不会和我们吵架，互相尊重吧。”
　　“那他回来文仓之后，柳惠有和你提过江鹿的事吗？”
　　“偶尔提过几次考试第一，其他的也没怎么提了。”
　　“江鹿父亲的事你们有和他提过吗？”
　　杨黎明第一次没有立马回话，而是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惠惠不想让孩子自卑，从来不敢提江城维的事。”
　　“所以江鹿对他父亲的事是不知情的对吗？”
　　“嗯，我们两一致都认为这样可以给他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从医院回局里的姜宿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上不停的用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姜队，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我和你一起分析分析。”吴为在驾驶座上看见姜宿已经撕了无数张纸丢到后座上了。
　　“你说江鹿会是因为江城维的事而回文仓的吗？”姜宿皱着眉头思虑道。
　　“江城维也只可能是江鹿要回来的唯一理由了，难不成江鹿还能为了别人回文仓，而且江鹿离开文仓的时候才七岁，除了江城维还能有谁？”吴为笑道，“总不可能七岁就有一个私定终身的小女朋友吧。”
　　“也是。”姜宿觉得自己的多虑有些多余，苦笑了一声。
　　夜深了，萧煜躺在病房内发了一天的呆，他一直在想这几天的记忆，姜宿告诉他昏迷了五天了，但他总觉得不对劲，可他脑子里确实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萧煜起身，他想去隔壁看看江鹿，他不知道在他和那个人失联的五天里，那场游戏有没有照常进行，只要江鹿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那就说明游戏失败了。
　　推开病房的时候，萧煜看到江鹿病房外站着两名警察值守在门口，看见萧煜靠近病房并没有阻拦，透过玻璃窗，萧煜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江鹿躺在床上休息，柳惠一直守在江鹿病床旁。
　　“我能进去看看他么？”萧煜问了下一旁值守的警察。
　　“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见客。”警察问道，“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他怎么了吗？”萧煜红着眼睛问道。
　　刚刚回他话的警察看了眼他的同伴，欲言又止，没有回萧煜的话。
　　下一秒，病房内传来柳惠的呼喊声，“医生。”
　　值守警察意识到病房内出问题，立马冲进去看，病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病床上湿了一大块，一股异样的味道传来，病房里一下子进了医生和护士，“送急诊室。”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江鹿从病房里推走了，萧煜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而束手无策，他第一个朋友好像出事了。
　　萧煜跟着众人的脚步追到急诊室门口，门外的女人趴在丈夫怀里痛哭，看见突然出现在急诊室外的萧煜，突然冲了过来，给了萧煜一巴掌。
　　“小流氓，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江鹿？为什么要带他出门？是江城维杀死的萧山，你有仇去扒了江城维的墓都行，你干嘛要来动我儿子？”柳惠情绪有些激怒，死死地拽着萧煜的衣领问道。“为什么？江鹿做错了什么？”
　　就在昨天柳惠曾在病房外看过萧煜一眼，姜宿和他提过是和江鹿一起失踪的小孩，叫萧煜。
　　听见萧煜这个名字，柳惠一瞬间被恐惧包围，是萧山的儿子，她记得就是叫这个名字。
　　“对不起。”萧煜跪在柳惠面前说道。
　　“对不起有用吗？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小流氓。”柳惠连着给了萧煜几巴掌，打到萧煜嘴角有些出血，要不是杨黎明连忙上来阻拦，萧煜怕是马上要晕过去了。
　　“你快走。”杨黎明带着几分驱赶意味的语气说道。
　　萧煜起身，颤颤巍巍地扶着墙一步一步离开这里，他的母亲不知道为何好像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或许她厌恨萧山，所以一同厌恨他这个孩子，对吗？
　　可她为什么会在清明节那天去祭拜萧山呢？
　　萧煜努力抿嘴微笑，想证明自己没有不开心，可越努力装，反而更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