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35、035

　　江鹿坐在电脑前望着定位的位置停在了烟花厂附近，最近几天他每次来找江鹿的时候，江鹿都会主动拥抱他一次，然后趁他得意忘形时偷偷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追踪器，追踪器每次最后停留的位置都是这里，烟花厂。
　　后天就要高考了，江鹿原本计划是高考结束后在结束这一切，可当得知他会提前离开时，江鹿等不急了，他要这个人死，这个人就没资格逃。
　　趁着天黑，江鹿打了辆出租车去烟花厂，司机是文仓本地人，听到乘客说要去烟花厂还有几分不太想去，那里偏路又不好开，跑这趟也吃力不讨好，“小兄弟，我快交班了，你在叫别的车吧。”
　　江鹿在这里已经等了二十分钟才等来了这辆出租车，“大哥，这里不好打车，我给你加三十。”
　　大概是三十块钱让司机动了心，连忙招呼道：“上来吧。”
　　一路上江鹿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司机好几次想和江鹿聊聊天，但是都被江鹿拒绝了。
　　“小兄弟，烟花厂荒废那么久了，你这么晚去那里干嘛呀？”司机也是好奇，在文仓跑了十多年的出租了，自从烟花厂倒闭后就再少有人去了，更别提晚上了。
　　江鹿一直没有回话，帽檐压的很低，司机好几次想通过后视镜看清楚江鹿的脸都没成功。
　　车子越往烟花厂开，路灯也在慢慢减少，连柏油路的公路也慢慢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
　　“小兄弟，这生意我不做了，我送你回去吧。”司机有些怕了，他估计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今天接了江鹿这笔生意。
　　“大哥，我和我妈吵架了，人被赶出家了，我就是想去烟花厂附近的电子厂找我哥，。”江鹿抬起头笑着脸回道。
　　司机看清了江鹿的脸才少了几分戒备，而且江鹿这孩子看起来不大，像个初中生，刚刚他会喊他小兄弟，主要是这个人穿的一身黑，不看脸的话还真像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
　　“小朋友，你这个年级是青春叛逆期，最容易和父母吵架了。”司机唠道，“我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刚上初一嘞，可叛逆了，每天就是和我顶嘴，现在说都说不过他嘞。”司机笑道，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喜欢唠嗑的人，平日里随便上个文仓人都能聊上几句，反正地方就那么大，消息就那么点，大家都知道聊起来就比较有意思了。
　　.....
　　“出租车，车牌号xx9087，麻烦帮忙调查下今天谁值班。”一辆出租车刚刚绕进烟花厂，被路亦安排在门口值守的警员立马把车牌信息报给局里的同事，麻烦他们调查。
　　那边速度也快，不到五分钟就有了回信：“车牌尾号9087的出租车今天的值班师傅叫萧刚，男，47岁，文仓本地人，已婚，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初中一个小学，在文仓本地开了十三年的出租车了。”
　　当值守的警察把消息发给吴为的时候，“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路队。”
　　“小刘，麻烦你们帮忙查一下道路监控看下乘车的客人在哪里上的车，还有重点排查下乘客的信息。”路亦拿起手机立马回道。
　　如果是选择乘坐出租车来到现场，那司机就不是第一调查人，乘客才是。
　　不到半个小时，局里传来消息：“出租车上的乘客是在二中后门的小湖公园上的车，一身黑，带了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摄像头没办法拍清楚那张脸，不过通过坐标对比物参考，乘客身高一八零加，应该是名男性。”
　　路亦看着传来的监控照片上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可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从出租车进了厂里后，路亦派了人默默跟着，但是很奇怪，车子好像一直在里面绕圈子，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
　　出租车里，江鹿拿出手机翻看追踪器显示的信号，这个废弃的烟花厂太大了，单靠一个大概的位置找一个人是很废力的，他需要师傅尝试往每个角落里开，看哪个角落的离的位置会更近点。
　　“师傅，不好意思，我哥他住宿的地方比较偏，每次来我都要找好久。”为了打消司机的疑虑江鹿还和他解释了一番，一路上他和师傅畅聊了挺久，至少绕了半个小时，师傅也没再次怀疑过江鹿。
　　“不急，不急，安全把你送到你哥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师傅热心道。
　　试了无数个方向后，追踪位置显示在离烟花厂废弃的员工宿舍的位置是最近的，江鹿选择了这个位置下车，下车前他打量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刚刚师傅带着他绕路的时候他已经大概摸底了这个员工宿舍大概的结构，和学校里的宿舍差不多，只有一个大门，每层楼估计二十个房间，一个房间一个阳台和窗户。
　　“师傅，我在这里下就好了，我认得路了。”江鹿说道。
　　司机看了眼这里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忍不住替江鹿担心道：“你确定吗？这里连个灯都没有，我怕你认错路了，到时候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怕吓坏你。”
　　“就这栋楼后面，电子厂的宿舍和烟花厂宿舍混在一起的，你刚刚还和我说过。”江鹿回道，“我哥和我说过，这栋废楼后面走两栋楼就是。”江鹿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车门打开了，把手里的一百块钱递给了师傅：“谢谢你，不用找了，早点回家吧。”
　　江鹿下了车一刻也不敢停留，为了不让司机起疑，直接往废弃大楼后面跑。等到司机的车走了后，他才继续往按着追踪器显示的位置继续往后面的位置走。江鹿不敢让司机开的太靠近那个位置，汽车的车灯和引擎声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这里是一片的废弃楼，他在网上查过，当年江城维在牢里自杀后，烟花厂就彻底散了，工人走了后就空下这片废楼，由于这些楼都是私有财产，政府也无权处理这些废弃楼。经年累月的，楼就慢慢变旧，变成一栋栋的废墟。
　　就是眼前这栋楼了，追踪器显示的位置就在这里，江鹿停了下来，把手机收了起来，抬头望了一眼，这栋楼和前面几栋楼没什么区别，都是六层楼的集体宿舍，只不过这一栋楼似乎没有前面机栋荒废的那么严重，白色的墙皮灰还没掉完，但也可能是野蛮生长的藤条把屋子围了一圈又一圈，加固一下那摇摇欲坠的墙皮，所以才没掉完。
　　三层最靠里的那个房间，是最优选择，因为那间宿舍的窗户是唯一一间没有被藤条盖住的，如果他是他，他会选择那个房间。
　　江鹿的手紧紧握着口袋里的东西，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如果以前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江鹿，那么这一次是江鹿第一次主动找他，而唯一的一次主动，目的是杀戮。
　　......
　　“路队，路队，这个车子一直在里面绕圈，不明白出租车里的乘客什么用意。”派去跟着的警察和路亦报告道，出租车开的很慢，从一开始他就放弃了跟车，直接步行尾随，速度完全可以跟上。
　　“司机是否有被挟持迹象？”路亦问道。
　　“无法确认。”
　　“先确保司机的安全，在跟踪好位置。”
　　“收到。”
　　....
　　“出租车停下，车门开了，一名身穿黑色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性下车了。”
　　“是我们要找的人，司机安全状况如何？”吴为听着这个描述和他们在道路监控里拍到的上车乘客是同一个人。
　　“安全，乘客下车后司机驱车离开。”
　　“小刘，把司机扣下，带回去问点问题，多问些关于乘客的问题。”路亦立马指挥道，这个人是唯一看过乘客脸的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凶手，对于他们来说会有更大的把握。
　　“只有乘客一人下车了吗？有无其他人或者行李箱之类的东西？”路亦说完继续问道。
　　“没有，只有他一个人。”
　　“确认好他最后的位置，我现在带人过去。”路亦说完，带上了一队人直接去了烟花厂宿舍，按照之前人报告的位置，来到六号宿舍楼下。
　　.....
　　江鹿来到第三层最里面的那间宿舍，驻足在门前迟迟不敢开门。其实他也不确定人就在里面，如果推开门他此刻就站在门后面，江鹿想要杀掉他，必须要在他最放松戒备的时候一击毙命。
　　还没等江鹿发出敲门声，那声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口哨声传入了江鹿的耳朵。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妈妈回来了。”口哨声永远哼的是这首儿歌曲调，江鹿条件反射的想逃离这里，只是步子还没迈出一步，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我的小情人，第一次主动送上门。”
　　他拽着江鹿的衣领，把人脱进了第三层最里面那间宿舍。
　　嗡的一声，江鹿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那个人消失了，自己还站在那间宿舍门前，脚步声和口哨声都消失了，刚刚那一切只是他对屋里一切未知的恐惧产生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