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41、041

　　在案发现场排查无果，姜宿在楼下溜达，烟花厂宿舍不远处就是电子厂宿舍，有人看见姜宿是从烟花厂那个方向来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些，最近烟花厂那里连着发生了两起命案，导致电子厂离职率都高了不少，留下来的厂里人看到陌生人就习惯性避开，命吗，谁都怕没了。
　　“姜警官。”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姜宿回头望过去，是电子厂的那个保安李安，他应该是刚刚下班，看见姜宿就打了个招呼。
　　姜宿望着李安那张脸迟疑了好久，在第一次审讯流浪汉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觉得流浪汉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直到这一秒他才肯定到，是李安这张脸，和流浪汉太像了。
　　“你好。”姜宿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仔细的在观察了一下那张脸，太像了，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下班了吗？”
　　“对哒，我今天白班，下午四点就下班了。”李安笑道，“刚刚要回宿舍就看见你了，你又来这里查案子吗？听同事说前几天在烟花厂废弃宿舍有警察，不会是又死人了吧?”后面那句话李安故意压低着声音问道。
　　“不是死人，是别的案子。”为了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警方并没有对外界公布更多的消息，只要凶手还没抓到一天，每一条泄露的消息都有可能给凶手制造逃跑的机会。
　　“哦哦，那你忙，我要赶紧回去做饭了。”李安回道。
　　“我能去你宿舍看看吗？”姜宿有些唐突道，但是烟花厂宿舍和电子厂宿舍当年是同一个建筑公司建造的，如果去那些住过的人家里看看，也许会有其他新的发现。
　　“可以啊。”李安热情道，“不过我屋里有些乱，我一个大男人不爱收拾。”
　　“没关系。”
　　姜宿跟着李安去了宿舍，宿舍在一楼最里面的一间，电子厂宿舍不像学校里的宿舍还分男生栋女生栋，都是混着住的。
　　宿舍还算宽敞，一个屋子里可以摆的下六张上下铺，电子厂就是这样，人多的时候一个宿舍睡十二个都不够，为了节省空间，一些厂房宿舍都是这样设计的。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宿舍明明可以放的下六张上下铺，可屋里只摆了五张，刚刚姜宿路过其他宿舍时，注意到里面也只摆了五张上下铺，门后面的那个位置没有摆床。
　　“姜警官，你喝水。”李安用水杯倒了点水给姜宿笑道。
　　“谢谢，你们电子厂宿舍现在应该不缺床位了吧？”姜宿打探道。
　　“没发生河堤案之前挺多的，床位都申请不到，最近人走的挺多的，就一下空出来了。”李安回道。
　　“既然之前床位紧张，为啥不放六张床呢？门后面空出来一大片空地，可以在摆的下一张吧？”姜宿笑问道。
　　“哈哈。”李安笑了一声说道，“很多人来我们宿舍都会问这个问题，能摆为什么不能多摆？但是当初建造这个宿舍的建造队为了保证宿舍安全问题，门后面这面墙是用泡沫混水泥砌的，他并不是实心墙，如果出现任何意外，这是一条求生通道。”李安和姜宿解释道，并且带着姜宿去参观了楼上一个宿舍，那是一间墙体都被烤焦的宿舍，“三年前，这间宿舍的夫妻就是把孩子锁在家里，但是突发意外发生了火宅，那孩子怎么都敲不开门的时候，砸开了门后面那栋泡沫水泥墙逃了出来报了警。”
　　如果宿舍都是统一由建筑队设计的，那烟花厂的墙面也应该如此，但是警队对墙体做过测试，全部都是水泥实心墙，不存在不同墙体。
　　那这就证实了另一个问题，案发现场的那面墙有人改动过。
　　姜宿告别了李安，重新回道案发现场，在607和608之间来回走动，门后面这面墙一定有问题。姜宿尝试着用力推动这面墙，但是墙面纹丝不动。
　　“操。”姜宿有种别人耍的感觉，心情有些不爽，朝着墙面踢了一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设想这种无厘头的可能。
　　还没等姜宿从被人耍的不爽中反应过来，墙面自动翻开了.....
　　“卧槽？”姜宿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扇门真的有改动，而且还是做了无缝门墙设计。
　　那么萧煜当初是躲在这面墙进的607，替江鹿挡的那一枪，可是这间房间外的藤条比607还密集，萧煜是怎么知道对面顶楼有狙击手？并且在狙击手射击前冲出来挡在江鹿面前？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萧煜是凶手，这一切的局就是他精心设计的，发匿名短信的是他，他想亲手利用警方杀害掉他最后一名受害者。但最后他的行为又彻底推翻了这种设想。如果他想要受害者死，为什么要冲出来挡枪？总不能是凶手最后一刻良心未泯后悔了吧？
　　另一种可能是凶手一直躲在暗处，告诉了被绑架在这里的萧煜一切，利用萧煜对江鹿的情感来赌萧煜是否会冲出来保护他的朋友，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是凶手赌赢了。
　　姜宿回到局里时，吴为已经归队了，李坤在出境前被抓到了，并且由吴为押送回了局里。
　　“干的漂亮。”姜宿夸赞道，这是吴为进队立得的第一个功劳。
　　“谢谢姜队的夸奖，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吴为立马投身道案子里。
　　“正好你去帮我调查下电子厂那个叫李安的保安，我要他的所有资料以及社会关系。”
　　“就上次我们去找萧长岁看到的那个保安吗？”吴为有些意外，“你怎么想起查他了？”
　　“顺便你帮我给他和那名流浪汉做个DNA比对。”姜宿说道，“比对结果出来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查他了。”
　　“我靠，真的假的，你不能怀疑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吧？”吴为诧异道。
　　“这两个人确实长的有点过于像，还有你记得李安说过，那个流浪汉每天只会和李安说话，这说明流浪汉对李安是有一定的依赖心理的，做个调查一切都明白了，流浪汉的社会关系和户口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
　　“收到。”
　　.....
　　吴为拿到报告第一时间冲到姜宿办公司汇报道，“姜队，真的被你猜中了，李安和流浪汉真的有血缘关系，按照流浪汉的体检年龄47，李安的年龄26，父子关系成立。”
　　“李安的资料查了吗？”姜宿问道。
　　“查了，这是他的档案，李安是文仓本地人，母亲李婉是电子厂工人，未婚先育生下他，生父的信息没有，从小李安就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初中毕业后就没读书了，跟着母亲去了电子厂做了保安，他的母亲李婉五年前因为肝癌的问题去世了，李安又未婚，所以没有其他的社会关系了。”
　　“嗯，现在可以继续提审流浪汉了。”姜宿拿着李安的档案去了审问室，二次提审了流浪汉。
　　流浪汉不改之前的态度，还是一味地坚持不理会警方的任何提问。
　　“这次我们就开门见山。”姜宿手里拿起一张照片，是李安的童年照，很显然，流浪汉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情绪有了些波动。“这个小孩你认识吗？”
　　流浪汉紧闭双唇没有回答姜宿的问题。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姜宿拿起成年后李安的照片问道。
　　这一次流浪汉的情绪没了刚刚的波动，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最后姜宿又换了一张照片，是李婉年轻时的照片，扎着双马尾在影楼里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李婉宛如清水芙蓉，看不去不过十六七八。
　　这一次流浪汉的眼神开始出现了闪躲，他下意识的躲避这张照片，情绪开始出现较大的浮动，他开始坐立不安，手指不停的交叉在一起互相揉搓，他在恐惧，紧张。
　　“是我们继续问，还是你主动说这完全是两种判刑结果，如果你可以后半生都不看你儿子的话，你可以继续你的坚持。”姜宿把选择权给到了流浪汉。
　　迟疑了一会儿，流浪汉才抬起头，指着姜宿手上那张发黄的旧照问道：“能让我在看看那张照片吗？”
　　“嗯。”姜宿起身，把李婉那张照片递给了流浪汉。
　　流浪汉接过那张照片，望着出神，用衣袖不断的擦拭着旧照上的灰尘，嘴里喃喃道：“你爱干净，照片上不能有灰。”
　　把照片擦拭了许久，流浪汉抬起头问道：“这张照片你们从哪里拿的，我都没见过。”
　　“她家里。”姜宿回道。
　　“能送给我吗？”流浪汉乞求道。
　　“可以。”姜宿现在都顺着他的意思来。
　　“谢谢。”流浪汉盯着照片说道，“原本我们两家是定了亲的，但是她父母临时改了主意，把她许配给了一个有钱人家做小老婆，我气不过啊，就把她绑架了，后面我强迫与她发生关系，才有了后面那个孩子，后面我无颜面对她，就离开了文仓，直到五年前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我才匆忙赶回来，但还是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姜宿问道。
　　“就是让我躲在废弃宿舍制毒的那个人。”流浪汉抬起头说道，眼里似乎有更多的不甘心。“是他用我儿子的命胁迫我，我不干他就要杀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