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43、043

　　“那我们聊聊4月7号二中高三三班一名女学生陈宸失踪后遇害这件事，在他失踪当天，学校里的摄像头曾经拍到你出现在礼堂附近，你那天去那里干什么？”姜宿拿出摄像视频摆在红毛面前问道。
　　红毛对一天印象并不深刻，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啥时候的事，“那天二中好像有个什么讲座，我本来和我们老大约定好去参加赛车的，但是那天我在那里等了他两个小时，他都没出来，后面我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也不接，后面看到讲座结束了，听路上的同学说学校里好像出事了，我就离开了。”
　　“你们原本约定好去参加比赛？但是萧煜爽约了？”姜宿重复道。
　　“是的，一个小比赛，一千块钱的奖金。”
　　“后面他有和你解释为什么爽约吗？”
　　“不想去了呗。他又不是第一次放别人鸽子。”红毛习以为常道，“但是那天让我等了两个小时，确实挺不爽的。”
　　“那你听讲座的两个小时一直站在礼堂外？”姜宿继续问道。
　　“嗯，我记得当时天挺热的，我特意找了棵树乘凉。”红毛点头应道。
　　“那你有见过这个女生吗？”姜宿把陈宸的照片递到红毛面前问道。
　　“眼熟，这女的长得有点像我们大嫂。”红毛仔细看了一眼，确实和萧煜两年前带出来的妹子有点像，特别是酒窝笑起来和萧煜的梨涡绝配。
　　“你大嫂？”姜宿还没反应过来，观察室外的吴为通过耳机提醒道：“萧煜高一的时候和陈宸早恋过。”
　　“正经点，说什么大哥大嫂，直接说名字。”姜宿反应过来立马纠正道。
　　“哦，就是萧煜两年前的女朋友，好像是他班上的一个女孩子。”红毛挠挠头说道，“讲座那天我好像看见她了。”
　　“你在哪里见过她？”姜宿问道。
　　“就在礼堂后面那里，她跟着我们老大的英语老师走了。”红毛随口提到。
　　“一班的英语老师秦秋兰？”姜宿反复确认到，“你怎么会认识二中的老师？”
　　“秦老师是我们老大的朋友，我们偶尔也会去她家蹭饭吃，所以认得啊。”红毛解释道，他从小跟着萧煜，萧煜身边的人他都认识一二。
　　“那你知道她们两个往哪个方向走的呢？”
　　“往后门小巷子里走的，那是二中学生逃课经常走的路，那时候我还觉得好笑呢，老师带着学生逃课。”红毛现在没什么心情笑了。
　　.....
　　高考结束后秦秋兰已经辞掉了二中教师的工作回乡下老家陪父母生活了，姜宿的突然到访让她并不意外，似乎有几分意料之中。
　　这件事迟早要查到她身上，时间早晚的问题。同时警方还在和萧煜同一家医院调查到了秦秋兰就诊记录，说明秦秋兰和萧煜是病友。
　　“你和萧煜什么关系？”
　　“师生关系。”秦秋兰回道。
　　“我们在学校后门外的一家网吧的监控上发现陈宸失踪当天和你一起离开学校的，这个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吗？”姜宿直接开门见山，他们来之前也调查清楚了秦秋兰的资料。
　　“我以为都很小心了。”秦秋兰回道，“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为什么要带走陈宸？你把人带去了哪里？”
　　“是萧煜那孩子求我帮忙，他说想在校外见陈宸一面，但是放学时间陈宸父母抓的太严，他没办法见她一面，所以他求我讲座时间把陈宸带出学校，在后门的奶茶店就好了，他会去找她。我知道他们两个高一的时候谈过恋爱，所以就答应了萧煜。但是后面我真的没想到会出那种事情，萧煜也告诉我等他赶到奶茶店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秦秋兰解释道，“后面我怕这件事牵扯上我，才一直不敢和警方说，我妈年级大了，离不了人。”
　　“你一个老师怎么可能支持学生早恋？教室职业道德理论没考?”姜宿疑问道。
　　秦秋兰开始沉默，一言不发，事情确实不是他说的那样，那天她发病了，没带药，或者是带的药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她的情况很不稳定，当时萧煜和她提出那样的要求下她不受控的答应了，并且在神经出现问题的情况下带走了陈宸。
　　可是她有神经类疾病的事不能让学校知道，一旦学校知道这种事情，那她这么多年积累的名师声望就全毁了。
　　“或者你有你想隐瞒的事实，但是你确实存在帮凶的嫌疑，我们会把你带回局里接受我们的调查，当然为了顾及你母亲的情绪，我们不会给你上手铐，希望你能配合。”姜宿说道。
　　秦秋兰对于警方的理解表示感谢，临走前交代了母亲许多事情，最后才退出门跟着姜宿上了警车。
　　法医对老三的尸体做了二次尸检，对比了腹部的致命伤刀口，这个伤口创口形状规则，边缘比较整齐，而且通常比较深，说明刀插入的时候受害者是没有反抗的，不反抗并不只意味着熟人作案，还有另一种假设，那就是可能是自杀，但是改名受害者曾经生前被灼伤过面部，如果这个动作也是自己完成的，那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想隐瞒一些事情。
　　而且警方查到老三李栋君曾经改过名字，他本命叫李三，是五年前的时候改的名，改名的动机也确实有可疑处，但是人已经没了，相关社会联系人也无法证实具体原因。
　　“姜队，你说不会他从一开始就想好给萧煜顶罪了吧。”吴为假设道，如果说三哥当初改名的动机真的是为了萧煜，那他真的对萧煜有点太好了。
　　“这些都无从查证了，现在所有的证词都把凶手指向了萧煜的第二人格李栋君，我们需要找到他作案的证据，这个案子才能算结束。”姜宿说道。
　　“也许是时候和唯一的幸存者进行最后一次问话了。”
　　姜宿去见了一次江鹿，不是在审问室，而是在监狱里，江鹿证明和本案件无任何联系，但是由于绑架警察并且拿了警察的抢，被判了六个月，江鹿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734，省状元，但是由于考生在刑罚期间，成绩作废，不做公布。
　　江鹿只能等明年的六月在考一次了。
　　“在里面还习惯吗？”姜宿问道。
　　“挺好的，他们很照顾我。”江鹿是里面最小的，加上身上的疾病，狱警们都很照顾他。
　　“案子已经查到尾声了，凶手很快就浮出水面了。”姜宿说道。
　　“确定是谁了吗？”江鹿轻笑道，一想到马上就能知道毁了自己的人，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愤怒，比想象中安静。
　　“你听萧煜提过李栋君吗？”姜宿问道，他不确定萧煜会不会和江鹿提过这个人。
　　听到这个名字，江鹿眉头紧皱，“听过，曾经他给我看过一张请假条，上面写的请假理由是欢迎我的朋友李栋君回家，他说他的那位朋友一年只回这一次。但是很奇怪，后面我再次在他面前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表现的很意外，好像是他有些记不起和我提过这个人了。”江鹿把自己所想到的全和姜宿说了。
　　“嗯，那并不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第二人格。”姜宿和江鹿解释道，“萧煜患有严重的双从人格障碍，目前我们调查到的证据都指向的是他的二从人格李栋君。”
　　江鹿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如果按照姜宿说的话，那么绑架他的人其实就是萧煜，每次在黑夜里与他做/爱的也是萧煜，每次强迫为他注射毒品的也是萧煜？
　　“江鹿？”姜宿在电话里喊了几声江鹿，都没有人回应。“你还好吗？”
　　江鹿抬起头时，眼睛是红的，“姜警官，在被绑架的时候，我曾经透过浴室的玻璃看到过那个人的背部，上面有一只黑猫蓝眼睛的纹身。”
　　“你说什么？”姜宿也有几分意外，因为萧煜的背部确实有个黑猫蓝眼睛的猫咪纹身。
　　“我肯定我说的句句属实。”江鹿红着眼睛肯定道。
　　姜宿挂断电话，回到停尸间，把萧煜的尸体拉出来翻了个身，被后面那只黑猫蓝色眼睛的纹身震住了，那只猫的蓝色眼睛很有灵气，蓝色透明晶体的眼球里好像透着光。
　　城市外面的车水马龙，这个城市依旧在沉睡后醒来，黑夜里迎来光明，时光往复，一切都会归于原来的样子。
　　案子开始结案，姜宿和吴为忙前忙后整理证据收齐档案准备上交局里。
　　在整理证据的时候，姜宿发现了一本黑色笔记本，是从烟花厂废弃宿舍捡到的，是江鹿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的事江鹿从小到大的开心与不开心，第一篇就是2005年5月8号，那天是萧煜出现在江鹿生活里的第一天。
　　萧煜的出现，拯救了那一天的江鹿。哪怕他曾亲眼看见了萧煜手里的刀，但是当萧煜递过那颗糖时，他开始无条件相信萧煜那天是来救他的。
　　而他为什么坚持回文仓参加高考，只是为了想再见那个哥哥一面。
　　可是那个哥哥似乎记不起他了。江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学校后门，他和一群小混混呆在一起，江鹿一眼就认出了萧煜是当年那个哥哥，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靠近在，在下雨回家的路上主动去和他说话，为他和那群小混混打架，为了他逃课去酒吧兼职，他都做好打算了，以后未来的每一天，他都要照顾好萧煜。
　　因为他好像爱上他了。
　　日记本的日记最后日期停留在4月8号，江鹿生日的前一天。
　　姜宿准备把笔记本收起来，但是笔记本不小心被其他东西挤到摔倒在地上，最后一页漏了出来，上面写了一排字，字迹不是江鹿的，好像是另一个人的。
　　我的第一人格在说我爱你，但我的第二人格想要你死。
　　姜宿做了对比，是萧煜的字迹，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凶手设计好一切最临时改变主意为受害者档这一枪。
　　李栋君设局想让一切都结束，可萧煜在最后一刻冲出来保护了江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