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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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号，明暖一夜未睡。
窗外鸟叫响起来的时候，明暖唰的拉开薄薄的窗帘，看着外面暗蓝的街道一个劲儿发愣，暗色的玻璃倒影着他瘦削的脸孔和一双硕大的眼圈儿，异常的清晰。
明暖觉得嘴里发苦，身上也没力气，下意识的抬手摸摸额头，滚烫。居然是发烧了。明暖止不住的颤栗起来，发烧……意味着他的身体出现了艾滋的初期症状，他……就快要死掉了……
巨大的恐惧潮水般将明暖灭顶，明暖眼前一黑，仰面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在家里同样一夜没睡好，早早起来等待“笨兔子”送上门的陆昊，没来由的心里发紧，瞬间慌的整个身体都发颤，脑门上都渗出一层薄汗。陆昊下意识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不到七点。门外静悄悄的，也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陆昊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亮起来，到八点零二分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出去敲明暖的门。然而敲过一遍又一遍，直到八点一刻，也没人来开门。
陆昊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楼下保安室打了个电话，在确认明暖没离开大厦后，他顿时紧张纠结起来。明暖的确是个自闭拘禁的小孩，但相对的，他也有温和有礼貌的一面，如果他在家，绝不会任由陆昊敲这么久的门。所以仅有的可能是，他在家里出事了。
想到这一点，平素沉稳的陆昊已经六神无主，顾不得再去想别的，他回家找了锤子出来就开始砸门，“哐当哐当”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空洞的教人心悸。约莫三五分钟后，防盗门铿然开启，走廊末端没上锁的木格窗哗啦一声被风顶开，冬日清晨的冷风穿堂过户，直扑进门，登时灌满一室。
陆昊一眼就看到仰卧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明暖，心脏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小跑着冲到明暖身边，他弯腰把他抱起，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明暖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是一片铺天盖地刺眼的白，他赤裸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眼前的地面有指尖划出的深长血痕，血痕的尽处，是少年惨白细瘦的十指——再往后，则是垂落的头颅和衣衫破败的身体，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在少年身后粗蛮的耸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
明暖惨叫着陆昊的名字睁开眼，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在厨房里看火熬粥的陆昊惊得扔了锅盖，撒腿跑进卧室，看着明暖煞白又消瘦的小脸儿，“小暖……，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明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陌生的衣物，又看看这个不算太熟悉的房间，咬着牙起身下床，赤着脚就要往地上踩，视线连一秒钟都没有往陆昊身上放。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也不能。
陆昊看着明暖动作，温柔关切的神色渐渐被微愠取代，在明暖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伸手恶狠狠的攫住他，“你去哪儿？！”
明暖回过头，眼眶泛红目光却坚定非常，一字一顿的说道：“回、家。”
陆昊被气笑了，“你有钥匙？”说完话，他从裤兜里掏出明暖家新换的大门钥匙，强横到近乎无赖的说道：“小暖，在你给我答案前，你哪儿都别想去。”上午他忙活完明暖的事，就打电话找人送了新的防盗门过来，现在唯一能进去明暖家的，只有拿着钥匙的他。
明暖惊慌的看着男人，强撑的气势顿时萎靡，嘴唇动了动，他苦着脸哀告道：“陆大夫……你放过我吧……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陆昊挑眉，答非所问的道：“小暖，你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可以马上把钥匙给你——”有意拖长了尾音，他抬手拧住明暖想要逃避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这才慢条斯理字字清晰的说道：“从此，我不再插手你的任何事。”
明暖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缩的看不见了。疼。四肢百骸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细胞都在叫疼。在陆昊对他说会放手的这一刻，明暖疼的想死。不用什么艾滋病并发症自杀他杀的，光是想到陆昊会退回那个“医生病人”的关系之后，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的对待自己，光是这种他曾“期待”了许久的想象，明暖就疼的喘不过气来。可是想到他若是真的跟陆昊在一起，还要面对的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又畏惧退缩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昊的问题。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陆昊的手背，尝到了明暖的泪水。
“你啊……”陆昊忍不住叹息了，温柔的将哭的说不出话的明暖抱进怀里，在抱着这个短短月余就把自己搞到瘦骨嶙峋的小孩的时候，陆昊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小暖，你到底在怕什么？嗯？说给我听听，你到底在怕什么？”
嗓音低醇的安慰轻拂过耳边，犹如勾魂夺魄的诱惑，明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什么也……陆大夫，我连身体都没法给你，我……我配不上你……我没恋爱过，不知道别的情侣都会做什么，但最基本的接吻和拥抱我都给不了你……这不是对你太残忍了吗……”
听到明暖苦涩的呢喃，陆昊霎时有种落泪的冲动，嘴角却满足又得意的翘起来，“小暖，我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
明暖犹豫着抬起头，隔着泪膜仰视着陆昊垂落的眼睛，说的小心翼翼，声音低的叫男人不侧耳都听不到，“……是的，我喜欢陆大夫，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配……
剩余的自伤的话，被陆昊落在他额头上的轻吻堵了回去。
一吻既终，陆昊对着被亲的愣怔的小孩儿，立誓般的说道：“小暖，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只要你想，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付出我未来生命中的所有，给你一份世界第一的初恋。”
直到我跟你携手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