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Believe》章惜水

40、39

　　金英云耷拉着两只眼袋去到公司，在会议室门口遇见姜承焕，打起精神问个好，姜承焕笑着拍拍他肩膀说最近辛苦了。

　　有成员陆续从会议室里出来，金丽旭见到金英云打着哈欠问好，说英云哥真好，都不用出差。

　　金英云想起年底sj获得中国方颁的一个什么奖项，本来是全体去领奖的，可是自己有通告过不去，大概不止他一个人有通告。

　　刚想说点打气的话，看见崔始源也从办公室出来了，以及跟在始源身后的，是吸着鼻子脸色很差的圭贤。

　　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的曺圭贤关上门转过身，抬眼撞上金英云的视线，停顿，又吸着鼻子低下头。

　　金英云也愣了一下，转眼看崔始源，崔始源也不知该看哪里。

　　丽旭就觉得气氛怪怪的，想问怎么了又不知问谁好。

　　“圭贤也去中国啊？”金英云转头跟承焕哥说话。

　　曺圭贤没想到英云哥会关心这个，突然听到这样问，心里一乱，急忙解释说，“是去中国的颁奖礼。”而不是那个sj-china。

　　姜承焕其实也就想这么说，听圭贤先回答了，就点点头。

　　金英云想了几秒该说点什么，可对着圭贤的脸，即使中间隔了几个人，什么也不会说了，只得干巴巴的“哦”一声。

　　姜承焕说，“好了，该去机场了。”

　　“这么早？”金英云以为还能有点独处的功夫。

　　“没办法，只订到这个时间的航班。”

　　金丽旭从英云身边走过，说英云哥拜拜。韩庚和金钟云也从他身边走过说走了啊，回见。直到始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点点头没说什么，金英云还是站在原地等那个人走过来。

　　“哥，再见。”圭贤说。

　　“恩……注意身体……”英云说。

　　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发梢擦过鼻尖。还站在原地看他背影，窄窄的弯弯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要以后才知道，这时的离别还不算悲伤吧。

　　回头的是丽旭，看见金英云又转过头来小声对圭贤说，“英云哥一直杵在那里干嘛？”圭贤吸了下鼻子没理他。

　　在飞机上崔始源问，“还没告诉英云哥sj-china的事吗？”

　　曺圭贤侧着脑袋昏昏沉沉说没有，忽然转头看崔始源，“怎么了？”

　　“没怎么……”崔始源觉得他们之间的事再没有立场过问，“还不舒服吗，你就不该来的。”

　　曺圭贤昏昏沉沉地不愿意多说什么，换个尽量舒服点的姿势睡觉。想着去中国的事，英云哥知道和不知道不都是要去的么，或者现在他现在还在意自己去不去吗，或者已经开始希望自己去了吧。

　　北京的冬天比首尔要冷很多，曺圭贤下了飞机不禁打了个寒战。

　　机场早已经聚集了大批应援的歌迷，sj虽然还没有太多机会在中国活动，但是在中国早已经积累足够高的人气，高得有些疯狂。

　　姜承焕揽着曺圭贤的腰快步上了保姆车，总觉得这孩子状态不太好，问他也只会摇头说没事。

　　走红地毯的时候还好，表演的时候有些勉强，记者采访的时候开始出虚汗，眼前一阵阵发黑，脸色却愈发苍白。

　　金英云赶通告的路上，突然觉得心慌。减缓了车速把车停在路边，还是心慌得厉害。

　　拿出电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短信也没有。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神经病，叹口气，踩了发动机旋转方向盘，该工作还要工作的，胡思乱想也没用。

　　直到深夜回到宿舍，看时间算着在中国的成员们也应该颁奖结束了，给承焕哥打去电话，客套地问候在中国还顺利吗？

　　电话另一边的姜承焕显然没那么顺利，“什么呀，圭贤差点昏在记者会上，快被他吓死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过来！”

　　金英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迟钝半晌，“不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么？怎么回事？”

　　“一开始就感冒了吧，说没事没事差点出事，自己难不难受不知道么。”

　　“那现在怎么样了？”

　　“刚吃完药在房间里，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打游戏，回去再说吧，这边忙着呢。”

　　“哦……”金英云还想说点什么，不过那边先挂了电话。

　　听了会儿嘟嘟的声音，又想给圭贤发短信，可是怎样编辑文字内容都感到不自然，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手机提示电量低。

　　朴正陎洗漱过后凑过来，看见他的手机界面，笑着说还以为你对着手机打游戏呢这半天，怎么了？

　　“圭贤病了，听承焕哥说差点昏倒，如果我在他身边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了。

　　朴正陎觉得自己该安慰点什么，可想了半天，也只是拍拍他肩膀，叹口气回房间去了。也不知道这样叹息，是为圭贤，还是为英云，或者为自己。

　　Sj成员们从中国回来的当天，就赶着录制人体探险队。

　　金英云以为圭贤这次不会来了，以为他能在家好好休息，可还是踩着时间出现了，脸色也苍白，笑容也疲惫，却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跟工作人员们问好……看见这样的圭贤，该高兴么？

　　想对他平常的打招呼，可是他却回避自己的目光，想坐在他身边，可是他坐得太远，中间还隔着正陎哥，想对他说搞笑的话，可是他一直那样笑着……真是，一直以来都在笑什么啊，不该对自己生气么。

　　心不在焉的金英云一会儿摆弄着羽毛，一会儿翻翻书，又不知从哪里摸来一个古怪的模型，直到他面前的小圆桌子上堆满了各种道具，他又去凑别的热闹，并且凑得很兴奋，然后中间休息的时候又窝进沙发角落里打哈欠。

　　一场节目下来，情绪起伏着的金英云，和一如平常的曺圭贤之间，也没有说上半句话。结束之后曺圭贤也直接回家了。

　　朴正陎搭着金英云的车回公司，路上一直说这说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金英云有心事又开车，所以总是慢半拍地应他。

　　朴正陎突然自言自语地说，“我大概做错了吧。”

　　“恩？”

　　“没什么。”如果做错也是因为喜欢错了，感情这种事谁会比谁有办法。

　　快要到圣诞，电视台要为圣诞节准备特别节目。Sj除了marry u打歌之外也得准备点什么。公司说圭贤去好了，平时活动都参加得很积极嘛。曺圭贤笑着想，是其他队员通告太满忙不过来吧。

　　被安排和其他组合的成员合唱，是位叫闵京勋的前辈艺人，圭贤之前听说过，但没说过话，初次见面的时候有些尴尬。

　　问对方有没有想过唱什么，得到回答说随便，你来定好了。于是圭贤认真地提议了几首歌，可是闵京勋要么没听过，要么不熟，说还得先背歌词太麻烦了。

　　不是随便么，这哪里是随便了。曺圭贤闷闷地想。

　　闵京勋看圭贤不说话了，自己也想了想，虽然他思考的样子有些像走神儿，不过好歹有个提议，“那首《我相信》怎么样，是东方神起的歌你应该会的吧？也不难唱也适合合唱。”

　　这首歌曺圭贤当然知道，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首。

　　“好了就这样吧，”闵京勋不比那个晚辈认真谨慎，“回去我看看歌词再跟你分配一下，你手机号我存着呢。”

　　曺圭贤只得呆呆地点头说好，还不忘鞠躬说前辈慢走。

　　没想到能这么快结束，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妈妈还有事走不开，要他再等等。

　　于是很无聊地在电视台里人少的地方转，拿出手机想联系下谁，年底大家都忙，忙着工作忙着约会，谁能像他这样要么通告要么医院要么回家呢。

　　低着头翻手机走路，差点撞上人，抬头看清脸突然变得反应不过来。

　　“英云哥？”

　　金英云显然也是意外，张张嘴又合上，手也不知往哪里放，“怎么、怎么过来这里了？”

　　“和前辈约在这里见面，决定明天的特别舞台唱的歌。”

　　“哦……”半晌，“决定唱的什么？”

　　“那个……”圭贤想了想，还是说，“前辈说等他回去再好好想想告诉我。”

　　金英云听了又“哦……”了半晌，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驼背低头，真想像以前那样摸摸脑袋……现在已经变得这么不自然了么。

　　“那个，圭贤啊，”我听始源说了，是哥误会了，哥不对——简单几句话，默念着容易，说出来却这么难。

　　曺圭贤还抬头看英云哥等他说什么，只是那样单纯地等，都不会期待什么了。这样让金英云反而更说不出那些道歉的话来。

　　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找金英云说工作的事，金英云答应着“好，这就来”转头向圭贤抱歉的笑，曺圭贤也很理解地说“哥去忙吧，我这就回家了。”说着转身离开。

　　金英云也往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回头，如果目光能穿透心情就好了，那样的背影，是委屈还是难受，或者已经不在乎了吗。

　　直接上了计程车的曺圭贤，看着倒车镜里的电视台大楼发呆。圭贤啊，圭贤啊，已经好久没听见他这样念自己的名字了。

　　而只有自己一直喊他英云哥。

　　………………………………

　　彩排那天，闵京勋前辈像逛街路过一样地来到演播场地。曺圭贤认真地问好，他走神儿地应着。

　　闵京勋问他歌词都背好了么，圭贤点头说是，又认真地说了哪里想要怎么唱，希望前辈怎样唱，哪句音高半拍，哪句改一下比较好……闵京勋其实不是那么谨慎认真的人，歌词都没背好呢，对于曺圭贤提的意见他也是听的有一句没一句，最后笑问，你蛮喜欢这首歌的吗。

　　曺圭贤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笑笑点头。其实，是想好好唱给那个喜欢的人听。

　　《我相信》这首歌赶在sj的marry u前面彩排，因为sj13个人都来齐还需要时间。不过金英云提前过来了，提前结束一些通告赶过来看看圭贤唱歌的样子。很久没有在台下看他认真唱歌的样子了。

　　来得有点迟，已经是闵京勋在唱了，听出是东方神起的《我相信》，心里变得不是滋味。这首歌，是他刻意选的么，原来还在等待回答“为什么不相信我”吗。

　　曺圭贤并没有留意到金英云已经站在舞台另一侧，彩排时的灯光昏暗，面前没有观众，身边没有成员，歌词与其说是深情更多却是悲伤，让他唱着再不必假装坚强。

　　“如果只是这样呆在你的身边，你却一直到最后不明白我的心意，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圭贤这样唱，金英云站在原地听，没有流泪没有叹息甚至没有表情。

　　知道，还有对不起。

　　走下舞台的曺圭贤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用大衣圈住身体，后背贴着胸膛，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

　　低头看见那双手，小心翼翼地问出“英云哥？”然后被抱得更用力。

　　灯光昏暗，音乐不再，人声嘈杂得遥远。金英云沉着声音，压抑着鼻音，

　　“说过要放手的话，后悔了……从今以后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