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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外2-相约下一次重逢 ...

  •   一月飞舞的雪花,
      二月飘洒的雨丝,
      三月轻拂的和风,
      不管心中是怎样的不情愿,还是又到了不得不互道分别的那一天。
      每一年的这一天,不动峰中学都是充满了欢笑,也浸满了泪水。
      特别是那些属于毕业生的社团告别会上……

      “大家都来齐了吗?”
      尽管石田铁一向认为自己并不是块适合当部长的材料,但在当年前任橘部长指名委派自己接替时,不得不承认众人包括他都长长松了口气。
      其实不论由谁来担任部长都好啦,只要不是那两只。
      那两只,当然指的就是橘部长离开后不动峰网球社中的No1.和No2.——神尾明、伊武深司。
      为什么实力凸显的他们,反而是最不适合接任部长的人选呢?
      相信我,没人知道理由,也没人想去知道。
      或者你愿意泡上一壶浓茶,坐下来花上整整一下午时间听完伊武君的意见?
      又或者你想在累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情况下,和神尾君好好交流一番?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要跟上神尾君的速度,你还mada mada dane~
      “唔……这不是件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么,难道说部长觉得自己可能会数不清人数才这样问?这里好像一共也没有多少人的样子,如果只是按照人头去点个数的话应该也没有多困难吧。当然也不排除可能会有其他某名奇妙的家伙混进来(举牌——不是我,我是作者),不过大家应该也算是很熟了,只要排除出去那些不熟悉不就好。还是说……”
      “那个……”
      此时尽皆是满头黑线的众人,不禁要怀念起橘部长还健在的日子。哦当然,所谓健在是指这位唯一具有神奇魔力的“大佛部长”还没有转回九州之前。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能成功地让伊武深司的碎碎念半途中止的人,无疑就是这位橘高人了。不过很可惜的是,他已经在一年前国中毕业时回到了故乡九州。
      因此现在想要让伊武停下来,也只有靠集体的智慧。
      “啊,说起来神尾好像还没有到?”
      “是啊是啊,神尾去了哪里?”
      “还是打电话给他吧。”
      “神尾的电话是几号?”
      “诶,你不知道么?我也不知道啊!”
      “喂喂,不会没有人知道吧?”
      …… ……

      这样七嘴八舌的讨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还是机灵的内村京介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那就是当伊武开始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中时,唯一可以封印住他的奥义——比他更快节奏地讨论会引起他注意的事情,借以打乱他的注意力。
      众人开始这样讨论时,被搅乱思路的伊武往往会因为插不上话,又跟不上众人变换迅速的话题而忽然间安静下来。如此往复一段,足可以成功地让他保持缄默良久。
      至于下一次发作?那无疑又是另一场激烈“战斗”的开始,这大概也就是“负负得正”的原理。
      闷闷不乐地尝试了几次,伊武深司还是选择闭上了嘴。眼瞅著几次能够插入碎碎念的大好时机,都极为迅速地被众人密集接力式讨论冲散掉,他的郁闷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终于,当众人都疲惫不堪地停下来时,他等到了期待已久的良机。
      张了张嘴,他却忽然郁卒地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适才大家讨论到了哪里。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思维”空间,往往就会是这样的结果。
      抬起平淡的视线望向今日里格外碧蓝的天空,伊武的眼中闪过一线不易觉察到的失落。
      其实这样真的很有意思,自己很享受这种热烈讨论的感觉呐。偶尔即便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是倾听同伴们有活力的声音还是会很快乐。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谁让自己的学校——不动峰中学,没有高等部呢……
      “深司,不要紧吧?”平日里不太爱说话却极为心思细腻的森辰德,此时敏感地注意到伊武的怪异举动。以往在这种时候,他只会低下头来摆弄手边的物什,而不会选择去做看天这样的举动。
      “唔……”
      某人习惯性的发语词,往往预示着有一篇碎碎念的新鲜诞生。
      现在森辰德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多余的问询,以至于此刻他不得不面对周围众人痛苦的责难视线。

      “唷早上好,我迟到了。”
      神尾的这句根本算不上是解释的解释,等同于是在阐述事实,并且是那种最没有意义的事实说明。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给大家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大惊喜。
      “我邀请了橘部长。”
      “啊!什么,是真的吗?”
      “在哪里、在哪里?!”
      “太好了!真的是好久没见到橘部长!”
      又一轮的七嘴八舌为萎靡中的伊武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悄然竖起耳朵努力为自己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见缝插针的机会,随时准备好丢出他蓄谋已久的长篇大论。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每天不断上演的同一幕,混乱而又充满着耐人寻味的乐趣盎然。
      混乱而又热烈的讨论足足进行了有三分钟后,神尾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继续自己未完话题的空隙:“但是橘部长今天有比赛,没有办法过来。”
      仿佛被无形中的闷棍打到,方才还讨论得火热朝天的众人,倏然间一下子全部蔫了下来。
      当众人停止讨论,沉默的氛围无疑给了伊武深司最为理想的发挥空间。但是想了又想,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又找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话题。
      橘部长……没有来……
      伊武的心瞬间变得空落落的,或者说是本该属于心的位置上,此刻似乎短少了心存在的感觉。
      那么也许以后……静静环顾四周沉默的同伴们,伊武第一次产生出一种只想叹气,而不想说话的感觉。为什么不动峰……偏就没有高等部呢?
      见大家都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般蔫头耷脑,神尾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惹了点麻烦。他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屋外,还是小声说出了最后一部分准备好的说明:“所以杏小姐就代替哥哥过来了。”
      话音尚未落定,他立刻看到众人投射过来“怎么不早说”的杀人目光。缩了缩脖子,神尾也颇感委屈。这也不能说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三番两次被打断,我也很想一开始就说清楚的。
      事实证明,在这种时候速度王牌未必见得占有优势。

      “看来大家不是很欢迎我哦?”
      带着一抹轻浅笑靥的橘杏缓缓走进来,立刻发觉到众人颇为失望的低沉气氛。
      “怎么会。”虽然同样感觉到沮丧,石田铁还是努力撑出没什么的样子:“橘部长还好吗?”
      不愧是哥哥选中的人,橘杏笑了笑正想开口,不过似乎已经没有她说话的空间。
      “唔……来的是杏小姐么。总觉得还是会有点失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橘部长了。不过我可不是因为想念什么的才会这么说,像是想念这种事只有神尾这样的家伙才会整天念念叨叨(遭来神尾一记眼刀)。只是真的很久没有和橘部长好好打上一场比赛了,有点怀念被橘部长打败的感觉……也不是说还想被打败什么的,不过现在即便是橘部长想要打败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唔,好想打一场比赛呢……都是神尾那家伙不好,还我刚才还白白激动了一下……”
      头顶黑线连成密密麻麻一片的神尾几乎忍不住要反驳:拜托,哪里有半点激动的样子,明明就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颓废状好吧?

      “深司!”
      熟悉的低沉断喝忽然出现在众人耳边,正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中无法自拔的深司也陡然间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戛然止住了话音。
      深邃的眸、漾动的眸、不再平静的眸,缓缓地转向声音来处。
      只见橘杏轻松地晃了晃手中亮闪闪的录音笔,带着几分调皮色彩地向着伊武扮了个鬼脸:“吓一跳么?我可是早有准备的哟。”
      然而她的笑谑并没有引来伊武的回应。
      事实上,在听到那句久违的低沉话语后,伊武的神情便在同一时间呈现出一阵恍惚,仿佛全部心神都被那句『深司』带回到并不算久远的过往中。
      心神恍惚的远还不止是伊武一人,不要说是瞬间怔愣住的石田、内村,即便是一贯以沉稳著称的樱井雅也,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浮现出稍稍激动的神情。
      那是……橘部长的声音……
      三年来共同流下的的汗水和泪水,仿佛都凝聚成这一刹那激荡的心情。
      久违了……橘部长……

      表情各异的众人,却又不约而同立时沉静下来的反应。
      这一切非但没有让一再被忽视的橘杏感到不快,相反地令她体味到某种从未有过的动容。
      眼前的这群少年,坚毅、果敢、热情而又充满了昂扬斗志。正是这支团结如一人的队伍,从无到有、从弱小受欺到起而自拯,一步步坚定不屈地走下去,向着心中渴望的更高境界前进。他们为着胜利和荣耀,勇敢地在每一片赛场上拼搏奋进,从未有动摇的是那份成为强者的信念,从不曾忘却的是开始时共同的誓言——『向着全国大赛,向着全国总冠军进发……』
      然而今天以后,他们又将走向哪里?
      橘杏的眼中忽地不期然间溢满了泪水,从未有感觉离别是如此残忍。
      哥哥平静的话语言犹在耳,自己却仍旧无法摆脱开自心底层层涌上来的深切悲哀。然而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旁观者,他们呢,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又将如何自处?
      会无奈么?
      会感到忧伤么?
      会不禁想起几年来的朝夕相处么?
      会有那种舍不得彼此间深厚情谊的心痛感么?
      亲密的同伴……共同的梦想……
      一朝离别后,是不是也会分散成无法弥合的碎片?
      竭力隐忍住已经冲到眼角的泪水,橘杏努力让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
      尽管这一切是如此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相遇、相知、相聚、而后……离别……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流泪,有种无论如何不愿说出再见的留恋……

      再次按下手中的播放键,橘杏默默地将已经存好哥哥留言的录音笔放到了屋子正中那张破旧的桌子上,悄然离开这一方只属于那群少年们的空间。
      轻轻带上厚重的门,橘杏靠在门外坚实的墙壁上,一任泪水肆意奔淌而下。
      蓝蓝的天空此刻看起来,也似乎呈现出几分忧郁的色彩。
      她依稀又听到前日午夜里,哥哥对着录音笔用低沉的嗓音淡淡唤起每一位队员的名字,听到出发前一刻哥哥对自己谆谆嘱托:『用你的眼睛告诉我最后的结果。』
      『最后的结果』……就是指伤痛的离别么?
      默然注视着不远处那片静悄悄的球场,橘杏眼中仿佛又看到训练中那幕热火朝天的景象,那些个欢快地奔跑、跃动的身影。
      球场或许不会寂寞,但是人心……会吧?

      一片悠远的静寂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当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无声地拉开,鱼贯而出的众人脸上看不到悲哀,也不复见忧郁和沉静,有的只是一张张坚毅执著的面庞,流露出充满热血的激情。
      “这一次我会很认真的!”
      这个面色异样严肃的少年,真的还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神尾么?
      “唔,我也是!”
      伊武……这个言辞简练的少年难道竟会是伊武深司?
      “一直很想和石田君打上一场呢!” “那就来决一胜负吧!”
      “我要开足马力让你看看前卫杀手的厉害!” “求之不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呆呆地看着众人斗志满满地走进球场,此时没有裁判、也没有观众、更不会有热浪般的喝彩和声援,有的只是静默的场地上,非同一般的激烈对局。
      在大家自信果敢的面容上,橘杏渐渐仿佛读懂了什么,一些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坚定卓然。
      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听到哥哥沉稳的话音从遥远的九州赛场上传来。
      “是…他们都是胜利者!”用力拭去面颊上纵横流淌的泪痕,橘杏极力绽开出一抹明媚的笑颜。
      我也不会让自己再软弱下去,也要做一名真正的胜利者。
      让我们相约,待到下一次重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2-相约下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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