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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风雨欲来 ...

  •   自从胤礽被废之后,诸皇子开始不安于位,明里暗中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其中尤以皇长子胤褆和皇八字胤禩的争储活动最为突出。(引自白新良主编:《康熙皇帝全传》)
      在奉召担当保护康熙的重责大任后胤褆以为梦寐以求的储位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谁知康熙一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公开声明道:“朕前命直郡王胤褆,善护朕躬,并无欲立胤褆为皇太子之意。胤褆秉性躁急愚顽,岂可立为皇太子。”胤褆自知争储无望,于是转而保举皇八子胤禩,并主动请缨代康熙诛杀废皇太子胤礽,胤褆这招釜底抽薪之计让康熙大为震怒,康熙一面大骂胤褆不谙君臣大义,又不念父子之情,简直是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一面着手调查胤褆所奏张明德为胤禩相面一案。
      皇长子胤褆失势之后,皇八子胤禩势力大增,胤禩精明能干,在朝中网罗的党羽众多,他本人更是深得康熙喜爱,在皇太子胤礽被废的第四天,康熙就对他委以内务府总管的重任,命他审查胤礽下属凌普贪赃枉法的罪证,可是胤禩为了拉拢太子党人,竟然阳奉阴违为自己博取贤能之名,迟迟没有结案,这加深了康熙的怀疑,及至查实张明德相面确有其事之后,胤禩争储的野心顿时暴露在康熙的眼皮底下,康熙不由怒火中烧,指责胤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邀结党羽,谋害胤礽”,下令将胤禩锁拿,锁拿当时十四阿哥胤禵上前阻拦,保奏胤禩没有谋害太子之心,康熙震怒之下竟然拔刀欲杀胤禵,善良的五阿哥胤祺跪抱劝止,诸皇子叩首恳求,康熙才愤然作罢,于是春风得意不久的胤禩霎那间从内务府总管的宝座上跌下来、沦为了阶下囚,没过多久就被康熙革去了贝勒爵,而所有的年长皇子包括胤禛俱都遭到了康熙的拘禁,直到两个月后才得以开释,而胤褆、胤礽、胤祥三人却没能获释。
      张明德一案牵连甚广,也断送了八阿哥胤禩问鼎储位的美好前程,胤禟、胤禵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到了十月中旬,朝中突然又起风云,三阿哥胤祉告发胤褆用巫术震魇皇太子胤礽的阴谋,给了康熙巨大的震动,彻查之后事情属实,康熙当即下令革去胤褆王爵,严加幽禁。
      在诸皇子为争储闹得头破血流的时刻,胤禛却按兵不动,没有在康熙面前流露出丝毫争竞之心,因为他深知以他目前的势力地位远远不及胤褆、胤禩,太子之位根本就轮不到他,所以他乐得做个和事老,给康熙留下一个诚孝的好印象,只是营救胤祥一事也就因此而搁浅了。
      不过这事给胤禛心里留下了阴影,让他益发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每当想起十三阿哥胤祥时他总是不免神色黯然,私底下更是不知道长吁短叹了几回?
      胤禛轻易不透露自己的心事,我自然也无从安慰起,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心中的苦,身为现代女子、了解历史又如何,我根本帮不了一筹莫展的他,论智谋论权术,我绝对不是胤禛的对手,因此我只能默默地关怀着他,期待他能早日振作,彻底从十三阿哥这桩无头公案中解脱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历时半年的废储事件终于在四十八年三月降下帷幕,以皇太子胤礽的复立而告终,为了缓和胤礽和其他皇子的矛盾,也为了限制胤礽的皇储权力,康熙于当年大封诸子,胤禛和胤禵分别被封为亲王和贝子,胤禛至此已经升到了臣下所能达到的顶端,而胤禵不仅荣膺世爵,而且得到了胤褆原有的包衣佐领和浑托和人口的一半以及上三旗所分佐领的全部,成为受益最多的一个皇子。(引自冯尔康所著:《雍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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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受封为亲王,最高兴的莫过于乌拉那拉和李氏了,为了庆祝胤禛荣升,乌拉那拉特意备办了酒席,请了几位福晋和侧福晋至雍亲王府消遣娱乐,十四福晋完颜氏和另两位侧福晋赫然在受邀之列。
      而胤禛其时因为旗下门人年羹尧被康熙任命为四川巡抚,为了笼络年轻有为的年羹尧,身为藩王的胤禛特意殷勤相送出城、依依话别去了,因而并不在王府之内,乌拉那拉挑选了这样一个时机大摆酒宴,自然是别有居心,而邀请十四福晋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伊尔根觉罗氏两位侧福晋前来赴宴的目的更是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想令我难堪而已。
      我知道乌拉那拉一定会找机会羞辱我,因此对于她的蓄意挑衅丝毫不感到意外。
      乌拉那拉以府中丫鬟俱都粗俗、不会办事为由,派小福儿将我“请”出了四方斋,来到酒席宴前伺候这些娇贵的客人们。
      这些福晋眼高于顶,哪里把我这个丫鬟放在眼里?只是顾自拿些肉麻兮兮的恭维话捧着乌拉那拉,让她好不得意,而十四福晋完颜氏一见到我就象斗鸡一样睁圆了一双“柔弱”的大眼睛,苍白的脸色瞬间浮现一大片嫉恨的红晕,旁边两位侧福晋一见完颜氏突然冷凝的面色便不约而同地向我扫视过来,彻头彻尾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背脊和她们探究的目光对上,但是当我发现这两个侧福晋非同寻常的样貌时我顿时骇然得忘了呼吸,犹如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分身,我差点失声尖叫,狠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我在一阵茫然失措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三魂六魄,站稳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两位妹妹看见没有?她就是当年差点变成咱们爷侧福晋的那位仙萝姑娘,怎么样,我说得一点都不假吧?她可是爷一心想娶的女人呢!”十四福晋用手指着我的脸,笑着为身旁两位面面相觑的侧福晋解惑。
      “咦?十四福晋不说倒不觉得,这一说还真是奇呢,两位侧福晋的样貌和仙萝姑娘的确颇为神似呢!”李氏露出一脸惊讶的模样,喃喃说道。
      “可不是嘛!若非仙萝姑娘的命相和十四弟不合,现如今坐在酒席宴上的侧福晋恐怕就不是两位妹妹了,真是造化弄人呵……”乌拉那拉状似惋惜地摇头轻叹。
      “不错,这么说起来,两位妹妹可得好好谢谢这位仙萝姑娘呢!”十四福晋趁机附和着乌拉那拉,对我极尽挖苦之能事。
      于是在座的福晋们一个个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就连正处于错愕当中的两位侧福晋也不得不尴尬地面露笑意。
      真是令人忍无可忍,她们欺我太甚了吧?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当下面不改色地拿起手中的酒壶,给乌拉那拉斟了一杯美酒。“福晋可真会说笑话,不过福晋说了这么多笑话不觉得口干吗?来,就让奴婢敬您一杯,免得您说笑话说过了头,一会儿唇干舌燥,嘴里长了疮可就不好了。”
      “噗”十四福晋完颜氏听了我的话之后当场将入口的美酒喷了出来,震惊地望着我,她想不到我竟敢如此大胆,不但顶撞堂堂的雍亲王福晋,还出言不逊,诅咒自己的主子,更想不到雍亲王福晋乌拉那拉涨成猪肝色的脸上竟然是一副极力隐忍怒气的表情!
      “好了,好了,只不过是玩笑话,咱们犯不着和一个丫头较真,一会儿王爷回来又得责怪我们这些做主子的不体恤下人了,您说是不是呵福晋?”李氏眼见情势剑拔弩张,连忙出来打圆场。
      “嘿嘿……我怎么会跟仙萝姑娘计较呢?你们不知道,仙萝姑娘的本事可大着呢,不但十四弟见了她神魂颠倒,咱们王爷也是拿她当稀世的宝贝一样供着呢!”乌拉那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酸溜溜地说。
      “不会吧?你家冷面王也……”八福晋乌雅氏话说到一半便知趣地掩住了自己的嘴。
      “奴婢虽然只是一介丫鬟,但也深知礼义廉耻,福晋贵为王妃,说话当知轻重,免得在外人面前污了王爷的一世清名。”我冷冷地望着乌拉那拉,不甘示弱地回应,和老谋深算的德妃娘娘比起来,乌拉那拉显然还没有形成气候,我应付起来也就相对地游刃有余了。
      “你……你……”乌拉那拉气愤地指着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四嫂,都是我不好,说话没有分寸,把仙萝姑娘惹恼了,我这边替仙萝姑娘赔个不是,你大人不及小人过,别再和仙萝姑娘怄气了吧!”十四福晋明着是劝架,实则是煽风点火,为了报复我,她恨不得在乌拉那拉心中不断升腾的怒火上浇下一锅热腾腾的油!
      “一个小小的丫鬟,难道本福晋还怕了你不成!”乌拉那拉骑虎难下,一时气愤难抑,当下不顾一切地抡起手掌,对准我的脸狠狠地拍了下来。
      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在我的耳畔响起,五个红红的手指印便清晰地落在了我的左脸颊上,这就是身为第三者的可悲下场吧?可惜我连第三者的资格都够不上,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乌拉那拉一记足以振聋发聩的巨灵神掌,自打上次被皇太子胤礽杖责之后这是我第二次遭受充满屈辱感的人身攻击,因此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怔怔地望着乌拉那拉再次高举的手掌不闪也不躲,或许潜意识里我是希望乌拉那拉给我一些教训的吧,免得我老是妄想将她的丈夫据为己有,不容任何人染指,包括他的结发妻子。
      就在乌拉那拉的手掌快要触到我脸颊的霎那,一只厚实的手掌迅雷不及掩耳地替我挡了回去,并反手扣住了乌拉那拉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简直无法无天了!”胤禛狂怒的目光扫过乌拉那拉的脸,心惊地落在我多了五个手指印的左脸颊上。
      “四哥,四嫂她……”乌雅氏张了张嘴想为乌拉那拉求情,但是最后还是在胤禛冷凝的注视下自动消音。
      “王爷息怒,一切都是奴婢惹的祸,与福晋无关,请王爷不要为难福晋……”见了胤禛,我不觉气血翻涌,彷佛一叶即将沉没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绷紧的心弦立时松懈下来,我终于承受不住这一波巨大的浪潮冲击,瘫软在胤禛惶急的怀里。
      当我疲倦地睁开双眼、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时已经置身在四方斋的宜秋居中了,那是胤禛的居室,清爽的气息如同胤禛的眼神一样让我体验到了一股异乎寻常的温暖和安宁。
      “很疼吧?疼就说出来,不要憋着自己,嗯?”胤禛温热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我受伤的脸颊,怜惜地凝视着我。
      “王爷……”我的泪水顿时不由自主地滑出眼眶,如果没有了胤禛的关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森冷的王府里继续生存下去?
      “她下手可真重,我绝不会轻易饶了她。”胤禛温柔的眼底蓦然掠过一抹肃杀的神色,我知道这一次他绝不会姑息乌拉那拉,他要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王爷,是奴婢对福晋心存不敬,让福晋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奴婢挨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王爷刚刚荣膺雍亲王,府里头出了事传出去不好,奴婢恳请王爷息事宁人,不要让外人拿王爷的家务事说事才好。”想到胤禛身处的环境,我不得不为乌拉那拉陈情,免得给已经千头万绪的胤禛增加无谓的麻烦,只要胤禛真心真意地待我,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仙萝,你这样善良,这样为他人着想,让我怎么弥补你所受的委屈呢?”胤禛的目光就此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脸上,舍不得挪开一瞬。
      “奴婢哪有王爷说得那么好?奴婢……”我不好意思地为自己申辩,躲闪着胤禛越来越氤氲的视线。
      “仙萝,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四阿哥。”胤禛的手指暧昧地描画着我的唇形,声音低低沉沉的,充满了媚惑人的磁性。
      “四阿哥……”我茫然地重复着胤禛的话,迷醉在他温柔的目光中。
      “仙萝,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不会让我等一辈子吧?”胤禛不由分说地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在我耳边催眠般低低絮语。“今晚就留在宜秋居吧!”
      “我……我……”好害怕被辜负呵!我喃喃地在心中喊道。
      “仙萝,就算我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在我神智迷离的霎那胤禛信誓旦旦地夺走了我的呼吸。
      这一夜,我褪尽铅华,成了真正的女人,一个被人深爱着的幸福女人!尽管心头还莫名地萦绕着胤禵那两个侧福晋的面容,但是在胤禛火热的注视下这两张面容最后终于化成了一团模糊的气体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