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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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大王住在山谷中，一个阴暗潮湿的大山洞里。
刚刚跟着恶鬼飞到山洞口，朴天齐就闻到一股熏死人的恶臭，比之恶鬼身上的更甚。
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朴天齐朝恶鬼笑了笑：“大哥，扛着他挺累的吧？让小弟来好了，小弟力气大。”
恶鬼拍了拍朴天齐的胸脯，轻蔑地笑了声：“就你这小身板，也敢说有气力？得了，你不就想在大王面前抢点功劳嘛，瞧你那狗腿样。别说大哥我不照顾你，等大王吃过了，我多分一点给你。反正这道士看着道行也不怎么样，没多大用处，还不如弄根灵芝嚼嚼呢。”
朴天齐看他扛着梅道士的姿势跟扛猪似的，忍不住冷汗直流。心想，没远见啊没远见，这下你这没远见的性子可要害死你自个儿了。
朴天齐以为，那大王应该是一只千年老鬼，要不就是一僵尸，没想到竟然是只蛇妖，一只黑蛇妖。
朴天齐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借着地上的水洼偷偷打量那蛇妖。
浑身的鳞片，满身的肌肉，皮肤黑得跟炭一样，嘴里时不时吐出分叉的舌头。还有那通红的眼睛，自从恶鬼跟他说了前因后果之后就一直半眯着，上上下下巡视自己，让人直冒冷汗。
良久，那蛇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嘶哑粗涩：“今日我已吃过东西，暂时不饿，把那道士关到后面的洞里养着，过两天我再吃。”
*** *** ***
“没远见！没远见！快醒醒！”
朴天齐压低了声音，使劲摇晃着梅道士，奈何那人就是不醒。要不是还有呼吸，朴天齐都要以为他死了。
在这儿混了两天，每天狗腿地跑前跑后，终于取得了恶鬼的一点小小信任，让他帮忙看守梅道士。明天那蛇妖就要把梅道士吃了，今晚是逃跑的最后机会。自己千辛万苦偷偷躲过那两只厉鬼来救他，谁知这臭道士就是不醒。
没办法，只能自己扛着他跑了。
朴天齐把道士的双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把他背了起来，吃力地往洞口飞去。
“你个臭道士！明明没几个钱，怎么还吃得这么沉。真该饿上你几顿。”
朴天齐低低骂着，慢慢飘到了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四下里望了望，见没什么异常，才背着道士飞了出来。
“小东西，你要带着他上哪？”
一个戏谑的声音凭空响起，吓得朴天齐手一滑，把臭道士摔在了地上。
面前站着的不是那蛇妖跟恶鬼还能是谁？
“大、大王，您不是跟大哥一块儿出去了吗？我、我只是觉得这吃的东西放在潮湿的地方会发霉，发霉了就不好吃了，带他出来晒晒月亮而已。哈哈哈，哈哈……”
“哦？那我还得感谢你了？哼，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这山都布了我的结界，山里任何一处有动静，我都知道。既然你这么想跟他一块儿走，我就送你们俩上路吧，黄泉道上也好有个伴。”
那蛇妖右手往前一伸，手里浮现绿光，眼看就要发动攻势，朴天齐急得直跺脚。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够人家打一拳的，怎么办怎么办？
绿光越来越大，蛇妖把手一甩，绿光直奔两人门面而来。朴天齐没心思考虑别的，转过身就抱住了梅道士。
扑在梅道士身上的朴天齐两眼闭得紧紧的，打算承受背部一击，谁知等了老半天却毫无动静。奇怪地睁开眼一看，却发现自己跟梅道士被一个绿色的结界罩在当中，蛇妖气急败坏的攻击根本撼不动分毫。
“想动我的人，你还嫩着呢。”
熟悉的语气从身下传来，朴天齐低下头，臭道士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脸上哪有一点刚睡醒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法力被……”
梅道士伸手压住了他的嘴：“随后解释，余孽未清。……也该到了吧？”
话音未落，空中突然劈下一阵紫色的闪电，划亮了整片天空。一阵烟雾过后，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了。同时，空地上多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个道士。
“师弟，你的法力退步了。我走这许久，可有每日坚持打坐？”略高的那个年纪较大的道士视气急败坏的蛇妖于无物，笑着冲梅道士说。
梅道士拍拍小鬼的肩膀，轻轻推开他，走出了结界：“坐着，勿动。”
朴天齐有些发愣，刚刚明明是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怎么局势一下子就扭转了？梅道士不是差不多都昏迷了吗？怎么还好好的，法力也一点没有消失？难道他这几天表现得那么弱，都是骗自己的？
朴天齐想了又想，事情太复杂，变化来得太快，怎么也没想明白，反而脑子有些打结。等到回过神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把蛇妖跟恶鬼都灭了。
“师傅，你从哪捡的这小鬼？怎么傻乎乎的？”
有人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又被另一个人拍开，给人搂进怀里。
“不傻，很乖。”
朴天齐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梅道士：“你骗我？”
“……嗯，无奈之举。”
“难道你事先不知道？我们发现这云灵山有妖孽作祟，特来降妖。怕法力不足以镇住那妖怪，我还特意回茅山请了师傅的法宝过来呢……师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通通给我去死！”
*** *** ***
梅道士跟着青烟走了一里多路，终于在一棵树上找到了朴天齐。
“下来。”哄小孩的语气。
那人没反应。
“乖，下来。”继续哄。
冷哼一声，扭过头看风景。
“下来，我解释。”
“谁要你的解释，懒得理你。”
“你不下来我就超度你。”
小鬼终于炸毛了，刷地一下从树上跳下来，直接扑到梅道士身上，虎牙都露了出来：“超度超度，你是不是只会这一招啊？！我委屈自己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当了那么久的狗腿，就为了把你救出去，担心受怕的，还差点就被杀死了。结果你竟然骗我！什么卦象显示往西，什么法力被压制，什么沉睡不醒，都是装的！有你这么耍着人玩的吗？你怎么不去死啊！”
梅道士抱住轻飘飘的小鬼，任他在自己身上施展拳脚。等到他打得累了，才抱着他在树下坐了下来。
“这事我与师兄已经筹备了很久，那妖孽非是好对付的，能免节外生枝自然是好。收留你是个意外，也就没有跟你说明。是我不对，你尽管撒气便是。撒完了咱们就跟师兄回家去，我饿。”
朴天齐抹了抹眼角，扭过头：“谁要跟你回去！你这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要走，你休想困住我！”
“徒儿要跟着师兄修行去了，你若走，谁为我煮饭？我又不会，忍心让我饿死么？”
“哼，饿死你活该……”
“我手还没好全，你走了，我如何打理自己？”
“哼……谁管你啊……”
“你想好了，这天底下有哪个道士像我这样对你一只鬼这么好的？”
“……那是你脑子有问题，对哪只鬼都这样。”
“胡说！我只对你这般好的。”
……
树林外边，火堆旁，高个子道士正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
“他真这么跟你说？打算以后就一直带着那只鬼了？”
小道士往火堆里添了根树枝，点了点头：“他信里是这么说的，我还带在身上呢，不信你可以拿去瞧瞧。”
“真是的……身为茅山道士却爱上一只鬼，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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