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朔风哀哀,比翼难飞(一） ...
-
他说的我脸又红了起来，脑子里直犯糊涂，坐在原地僵直了背，只有眼睛怎么瞪大怎么往死里瞪。
“你还没回答我嫁不嫁呢？还是我来帮你做决定？”
“我…”
话还没说完，白宿突然将我的脸转过去，抬起了我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再次纵情吻了下去，堵住了我即将出口的话。
西风帘卷，风吹白纱仿若雪海。
湖面无声，流萤飘过仿若繁星近在咫尺。
安静的，就连彼此的心跳声，也听不到，可是我知道我的心跳得很快，快的几乎要窒息掉。
时间就在那一秒停止了。
手紧张的抓住了他的衣领，连带着把他的脖子拉的很低很低。
比起第一次的仓促，第二次的冰冷，这次的吻，绵长而温软。
我们吻了很久，虽然我吻技是相当的烂，却一点也不敢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虽然紧张，可是心里又是很欢喜的。矛盾的心绪不宁，害怕这只是他醉后的谬言，也怕这是我的一场梦，我喜欢他并不见得深，可是却第一次喜欢，并且想得到的感觉。
仿若指间沙，这一点点幸福，拿捏不稳，它便从指缝间溜走了，那么多的小心翼翼，那么多的惴惴不安。
一阵缠绵之后，他尖尖的鼻子磨蹭着我的鼻子，声音有些发嗡的：“若是真的不想，就算了吧，当我喝多了。”
我也是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晕了脑子，或者又真的担心他改口了，于是不假思索就抢着回答“我嫁！我嫁”
这一把柄便落到了他手里，老长时间成为他取笑的笑料。
白宿听完我的回答后，淡淡的笑着，却笑的极其意味深长，眼睛里盛满了宠溺，一伸手再次将我拥入怀里。
我将脸紧贴在他胸口，冰凉的衣服冷却着发烫的体温，却又让我捕捉到薄薄衣裳下的心跳。
我问他：“我可是有很多疑问。”
“哦？”
“比如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比如说你喜欢上我什么？”
头顶传来一丝似安慰又促狭的轻笑，原本的平静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我突然就后悔了，抬高手想去遮他嘴巴。
“事实上，”他轻咳一声：“喜欢你，还是有点久了吧。”
他握住我还未来得及遮他嘴的手，一个温热的吻落在手心。
“一开始不是很确定，而已。”
我一向爱刨根问底，这次却不愿意再多加探测，那时候多么满足，仿佛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然而事实上，一切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是说定了，等我回去以后，我就向母亲表明心意，而他则赶紧上门提亲，那夜临别之时，我们说定了的，在苍华山上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第二天清楚，刚出别院，就看到白宿背对着我站在一株硕大的海棠树下，百无聊奈的玩着手中的小石子。
他偏蓝的长长头发，后背的笔直的曲线，俊逸儒秀中透露出几分名流的味道，优雅而高贵的镶嵌在大多大多的海棠花雨中，仿佛一幅惊世的名画。
是的，这是一副无价的珍宝，至少是一副定格在我心里的永恒。
心中隐隐默了几分，却狠狠的把那些猜测压了下去，遗传到我母亲的生性敏感，害怕自作多情。
他穿的还是昨夜那件衣服，衣服侧身有我昨天不小心泼上去的酒渍，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于是隔着一丈远，我喊他：“白宿君。”
名字出口的时候，舌头有些僵硬，喉咙也发埂。
这么平淡无奇的叫他的名字，我是有些后悔的，可是很多煽情的字眼卡在喉咙，怎么扣也扣不出来，便也只能这般了。
白宿君转过身，一点也没惊讶，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一点点没睡好的慵懒神色，长长的睫毛扇子般遮了下来，遮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光亮。
我快走两步来到他跟前，叩起两只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又吹了吹快遮住他眼睛的碎发。
“怎么了？有事？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没事啊，”他想个没睡醒的孩子，木讷的摇摇头，突然又换了个口气：“不，有事！”
“什么事？”
“想见你了而已，怎么说呢，有点奇怪，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的，结果昨夜刚分开，却又想见你了。”
指尖从我的鼻梁一直滑到唇上，他低下头，烙下一个彷如莲花般清淡甜美的晨曦之吻。
“之前就睡不好，昨天以为能睡的好，结果没想到竟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鼻梁到唇间，一路余温未消，倒不明白是谁尚因没睡熟而不清醒。
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噘着嘴瞪大了眼睛一直望着他。
仿佛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奇异的蛊惑和感染力蔓延在我们周围，谁也不想再去开口打搅了这份美好。
于是原本说要藏着掖着的两人，却在第二天早上手牵着手出现在大饭堂吃早餐。
有人些察觉过来些什么，纷纷回头，一路朝我们俩行注目礼。
而有些人虽然察觉到整个饭堂的气氛有些奇怪，却没有追根究底到底什么地方奇怪，这种情况直到我们俩在扬羽和白芷京那座入座也没有得到改变。
到是白芷京多朝桌底我们俩牵着的手看了两眼，白宿握我的手突然大力了两下，白芷京眼中的疑惑淡了下来，变的清明。
又看看我，又看看白宿，略有理解的笑着点了点头。
扬羽没看明白我们在搞什么古怪，或许他眉宇间的心事重重也告诉了我，他的注意力没有再这上面。
他喝了一口粥后问我：“今天怎么想着着女装了？”
“衣服洗了没干。”我随意的诹过去，害怕他深入的问下去。
多少还是对扬羽有些顾忌的。
可是白宿一反常态，一反常态到变态，好像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似地，一会儿给我舀粥，一会儿给我夹菜，就差没直接把他自己的筷子伸进我的嘴里。
我很是苦恼的摇着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个丸子含在嘴里，怎么吞也吞不下去。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还是怎么了，好像都不太吃的下东西？”仿佛变了个人，一贯高调调侃的语气变的柔柔切切，但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心安，反而计较着他心中是否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我依旧是摇头，刨了两口粥，把碗一推：“我吃饱了。”
正欲离席，白宿突然叫住我：“等等，脸上有东西。”
我拽着衣袖正准备去擦，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子，湿滑的舌尖飞快的从我唇上滑过。
我站在原地楞住了，我们这桌人全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角度，看着我和白宿。
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了下一个拳头大的馒头。
原本最让我担心的扬羽却是第一个打破僵局的人，他脸色的确是变了变，由苍白变成惨白，握住筷子的手，能够看到因用力而鼓起的关节。
可怜的筷子，我在心底里为那双筷子默哀了一下。
随即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白宿，可怜的白宿…
可是扬羽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轻拍了一下桌子，提醒着桌上的人：“还有什么好看的，快吃完了去练功。”
那动作那口气，像是默认了我与白宿之间的关系。
我顿然恍悟过来，忙问白宿：“难道你？”
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犹如石墨般凝沉内敛的眼睛闪动着冷静的光，细长的手指拂过我搭在肩上的柔软的青丝，衣袖挥起起袖笼里传来的花香熏的我几乎兴奋的快要晕了过去。
他不用再多说什么，此时也明白了他这样做的原因，白宿啊白宿...不过,话又说回来，嘴角不安的抽搐了两下，我顶着一张熟透的脸望着他：“不是说脸上有东西么？”
白宿倒是冷静坦然：“亲脸震慑力不是没那么大么。”
如果现在有面镜子，我肯定能从那上面看到我的嘴角抽动的幅度变的更大了些，继而冷笑道：“你当时心里真的是这么想？”
我们正说到兴头上，却被一个清脆却又底气不足的声音给打断。
“哥哥…”
这句哥哥顿了很长时间以后，才跟上了一句：“龙三姐姐。”
我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我心中自嘲。
本来幼莲年纪就比我大些，而之前偶有相遇，她都是直接没大没小的叫我龙三，连名号都懒得加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姐姐，可把我吓的不轻。
若是平日，我肯定直冲冲的就顶她一句：“我可不敢当你姐姐，我若是你姐姐，年纪本比我大的你倒成什么了？”
可是她毕竟是白宿的妹妹，坚硬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就像被火融乐的麦芽糖一般，又甜腻，又软。
原本应该客套寒暄些什么的，可是当视线抬高一些，看到站在幼莲身后的紫霄，什么即将吞口而出的话，全都想中途被别人抢走了似的，卡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朔风哀哀,比翼难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