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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命令 ...


  •   “瑾儿啊,来……来爷爷这边坐会儿。”

      郗悦洗好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已经收拾好情绪。看到爷爷一脸和蔼的笑容,乖巧地应了句,凑过去,在老人身边坐下:“爷爷。”

      “嗯,瑾儿啊……今天,心情不好吗?”郗仲山虽说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不过就他这小孙女的几点事情,他还是目光如炬。

      “爷爷,没事的,只是些小情绪,我会整理好的。”不想爷爷担心。

      “瑾儿啊,爷爷不是不知道,你和那个叶司澈……你……是他的女朋友了吗?”

      郗悦一惊,“爷爷,不是的……”

      郗仲山却是不在意地笑笑,继续道:“瑾儿啊,若是爷爷说,爷爷不想要他常常到家里来,你会难过吗?会责怪爷爷吗?”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怯声问他:“爷爷,你……不喜欢他吗?”

      老人笑了笑,摇摇头,很场面话地说:“叶司澈他是有家人的,他有家里人要照顾,家人也要担心他,老是来我们家里,不好吧……”

      郗悦其实本想告诉爷爷叶司澈的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里的,他家里也是空荡荡的,除了他就是那个打扫卫生并为他做饭的佣人了,只是这些话哽在喉口怎么都说不出来——爷爷不喜欢叶司澈是很明显的,提及他的家里不过是最客套的说辞。

      “爷爷,我……”她想找点话说,开了头却摸不出内容。

      老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瑾儿啊,他和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他对你好,也不定要以身相许报答他,爷爷……不希望你们闹成这样,瑾儿,做普通朋友不行吗?”

      话说得很明白了,普通朋友,看来爷爷是不希望她与叶司澈太过密切深交。这……算是爷爷为她做的决定吗?她一遍遍想要说服自己,他不是自己可以拖累的等待的人,可却一次次放纵自己,甚至……还因为他和她去喝了点咖啡,她便难受得好似看到丈夫出轨的怨妇一般——

      “爷爷,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她低垂着眼睛,看不到里面的情愫。

      郗仲山叹了口气,想起今天白天的那通电话,心里即使有着不安却还是决定这样做了——也许这样对她是好的吧……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忐忑地开口:“瑾儿,要是爷爷为你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你会……”欲言又止,这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事情在她的心里怕是十分鄙视的吧。

      “爷爷!”

      果然,郗悦惊呼出声,对于爷爷要说什么,她不是猜不到,只是爷爷会那样子做,她还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瑾儿,爷爷只有你一个唯一的亲人,爷爷……只是想要你幸福而已。”

      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女孩的心里酸酸的,这样的爱,她提不起拒绝的气力。

      “爷爷,我知道。瑾儿只有爷爷一个亲人,瑾儿也相信爷爷绝对不会伤害瑾儿的。只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

      不能答应。

      老人叹了口气,示意她不必再说了,枯朽的双手拉住郗悦略显小肥的十指,看着心疼。

      她本来都不用做家务事,即使要长大独立,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凄苦,他知道她心里苦,却是一副老骨头,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还常常让她挂心。想着,老人的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纵然是瑾儿丫头一时间无法接受,他也要这么去做,他不能再这么看着她受苦。

      没再说什么,爷孙俩各怀心思地在客厅里无言地坐了会儿,郗悦推着爷爷回房休息,互相道了晚安。

      她却睡不着。

      开始还能找点事做,把学校里的事情都拾掇了下,又看点书写点文,一眨眼就是十点多。可爬到了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始终是爷爷的那几句来来回回,挥之不去。

      爷爷到底在想什么?

      要是有一天爷爷硬是要她嫁给谁,她真的可以拒绝吗?要知道,爷爷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一方面是为了哥和爸妈,却有更多是为了陪在身边的爷爷。
      她不甘心,她心里亦是明白爷爷也不甘心。无端端天下了雨,却似乎只淋了她一身,连累得爷爷跟着她一起这般凄苦地过生活,她真的不甘心。

      所以,她可以义无反顾,可是爷爷——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于时于今,她已经是有些排斥那时候太过潋滟的美好和幸福了,只因每一次想起都会痛彻心扉,每一次想起都让她的心久久不得安生。

      即使那是鲜明的幸福,那是耀眼的快乐,在今天出现,也已经是无法挽回的曾经。

      她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抱紧了怀里的毛绒小熊,努力让那些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快速地一张张掠过。

      不作停留。

      奈何她一整夜,依旧辗转难眠。

      而此时,英国郊外的某幢别墅内,却风生水起。

      “我告诉你,你必须和她结婚!”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垂暮的老男人——满头都是花白的头银丝,精神却是相当的矍铄,他生了一张意气风发的面孔,看那霸气俊朗的眉宇,料想年轻的时候也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此时的他眼神里却有些狡黠的光芒掠过,很明显是算计的成分多一些,他手里执着一根价值不菲的拐杖,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只低垂着头,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微微屈身向前,十指交叉相握,棉白色的棉质格子衬衫,淡淡的茶色细纹,米棕色的休闲裤,衬得他一身自然清爽,却又不失贵气优雅。

      “爷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声音低沉醇厚,磁性十足。

      “不答应也得答应,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头子!”老人语速不紧不慢,志在必得。

      “爷爷,你知道我不会忤逆你。”年轻男人的声音中多了些无奈,依然是醇厚的嗓音,却略略添了些寒气。

      “宇儿,她是个好女孩,爷爷知道的。爷爷,不会亏待你的。”故作和蔼地叹了口气,老人的语气里满是揶揄。

      面上有些尴尬,年轻的男人抬起头,赫然是一张英俊的容颜。

      深黑色的瞳仁炯炯有神,犀利的光芒四射,淡淡的锋芒有意无意间从中射出,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力,睫毛长长如扇,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肤色相比于一般人要白一些。
      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思的神色——能让老爷子看上的女孩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也不应该是个耍心机的阴险女人,老爷子眼睛毒得很,只是……也不无可能。

      “爷爷年纪大了,看走眼也说不定。”闲闲一句话,却是让老人憋着一口气,死活咽不下去。

      好小子!竟然敢质疑老头子的眼光?

      可老人是何等睿智的人,商场战场驰骋了大半辈子,还会输给一个小子?

      正欲开口,却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和年轻人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和坐在老人面前的年轻男人相比,这个人的身上多了一些痞子气息,邪恶更甚。他戴了一副墨镜,一身剪裁合体的铁灰色西装貌似正式,却还是没办法遮住他骨子里透出痞痞的气息。
      走到老人和年轻人身边,男人摘下了墨镜,一脸好笑地看着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优雅男人,也算是个英俊的男人了,但跟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相比,还是少了一些浑然天成的傲气和霸气。

      “瀚宇,你就认了吧,那是个好女孩。”刚走进来的年轻人坐到叫瀚宇的男人身边,嘴角勾起,笑意讽然。

      “闭上你的嘴巴。”他没好气地瞪他。

      “泽儿说的对,那就是个好女孩。你想娶是最好,不想娶也得娶。要是你想要我老头子早点归西了,你倒是可以跟我反对反对。趁着现在,我给你两年时间好好和她了解相处,然后举行婚礼。”老人自顾自说着,不容反对的神色与和语气像极了发号施令的老爷,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爷爷……呃,插个嘴儿,两年后,她可以嫁吗?”说话的是刚进来的西装男人,他貌似一脸疑惑,眼神中却是不怀好意的笑。

      “什么意思?”穿衬衫的男人忍不住问了句。

      不好的预感……

      “意思就是人家也许未到适婚年龄,十九岁,两年后,就是二十一岁,至于是虚岁还是实岁么,有待考证。瀚宇,你小子老牛吃嫩草啊,艳福不浅……”

      “哈哈哈哈……”听完,那老人就开怀大笑起来,满脸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好不高兴,“我还没想到这点呢,那就多培养几年感情也好,你们年轻人不就爱玩么?到了时候再结婚,老头子我也没意见。”

      没有说一句话,之前被叫做瀚宇的男人就铁青着脸,兀自上楼。

      老牛吃嫩草?

      他才二十五岁,可是风华正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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