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间章4 ...
-
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眼见我的心情明显畅快，第二天早晨，伊妃便松松爽爽同弟弟柯特一路出去了，他们照例要向皇后请安。
而我……照例要去早朝，直面惨淡的人生。
封建社会的科技不发达，生产力落后，民生之根本的农业基本靠老天爷赏饭吃，一旦风不调雨不顺，遭了灾，就会有大批百姓挨饿。
在这种时候，理应开仓放粮，还有负责赈灾的官员进行监督管理。
众所周知，赈灾往往免不了官员们中饱私囊。以太后为核心的利益集团，盘根错节，互相维护，腐朽的根茎早已遍布朝中上下，“兴利除弊”就是个笑话，唯有彻底推翻整个朝廷，国家才有希望。
如今，国库里堆着的烂账比银子还多，朝廷就像一个充满bug却能正常运行的程序，轻易更改代码的结果，反倒可能阻碍程序运行。
由此看来，太后党不是bug，我才是bug。
我没法动摇太后的势力，但我可以反向冲刺，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啊！
朝廷腐朽，外戚干政，皇帝昏庸，地主趁着天灾疯狂兼并土地，官吏却还要敲骨吸髓，农民实在无法承受，于是揭竿而起，爆发起义，推翻朝廷——类似的流程在历史上无数次重演。
我只要加速这个过程，就能干翻包括太后势力在内的整个朝廷！
加速，加速，红色有角三倍速。
除了贪官污吏，其他的官员都想办法处理掉，贬谪、自愿告老还乡、以及流放。
“……陛下！陛下！”一位大臣始终坚持自己是被诬陷，情绪激动之下，挣脱了护卫的钳制，他环顾四周，最后看向我，他的神色终于灰败下去，转头撞向柱子，顿时满脸是血，“苍天已死！”
喊完这句话，他倒地不起，大概是死了。
一般人遭到贬谪，无非写些诗句，抒发心中的郁结，但偶尔有如此刚烈的，硬要弄出人命。
“皇帝！”太后的声音隔着龙椅之后的门帘传来。
“……”我精神一振，后背重新靠在龙椅上，“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倒磕头。
口号与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电视剧的排演。
我扯了扯嘴角，走出宫殿。
多好玩啊，剩下一群贪官污吏，天天在朝堂上搁那演忠君爱国的戏码，这不比戏台子上的剧目更好看？
屋漏偏遭连夜雨，边疆还在打战，没别的事能比打战更烧钱。皇宫内全面缩减开支用度，不仅是百姓，朕的这个冬天也不好过。
每天睡觉只能多叫几个嫔妃来捂被子，大家一起报团取暖。
朕就等着走投无路的百姓们揭竿而起了！
“……”
啊？
整个朝廷喜气洋洋，只有我格格不入地陷入懵逼。
烧钱烧到我发慌，简直如同大型诈骗团伙的坑钱军队，居然打了个大胜仗，就要凯旋而归。
完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又得花大钱摆宴席搞封赏活动。
虽然这国库的钱不完全是我的钱，但……还是不爽！
前朝后宫俱为一体，除了前朝，后宫也迎来了新贵。
最初，谁也不会想到，倚梅园里一名普通的宫男库洛洛，与此次立下重要战功的窝金是同乡，并且结拜过兄弟。多年未见，两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以奇妙的形式重聚，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殊途同归呢？
赏赐如流水般涌入库洛洛新搬的宫殿。昨天只是“官男子”，一觉醒来连升三级，晋升为“贵人”，突如其来的荣华富贵，任谁都会局促不安。
“你如今是贵人了，这都是你应得的。”皇后人高马大，比库洛洛高出一大截，他低头冲着库洛洛笑，双眼眯起，浑身都是笑意，看着十分和气，“你和你的义兄一荣俱荣，确实是好福气。以后同在宫中，都要尽心竭力地服侍皇上。”
说得好像之前不在同一宫中似的。
“是。”库洛洛恭恭敬敬地行礼。
就连皇上的到来，也像是应该感恩戴德的赏赐。
后宫不缺美人，除非表现格外出挑，否则皇上基本记不住。听说皇上最喜欢骑马狩猎，以及民间各种新奇的物事，对后宫之事并不热衷，她唯一真正宠爱过的，恐怕仅有与她青梅竹马的伊妃。但最近不知何故，连伊妃似乎也被皇上疏远了。
……君心难测。
到目前为止，库洛洛只服侍过皇上两次，属于最默默无闻的那一类。
他本来无心窥觑高位，可如今被推成众人眼中的焦点，就得加倍小心谨慎。皇后说“一荣俱荣”，其实也是在说“一损俱损”。
“库洛洛。”皇上说话的语气，和库洛洛记忆中一样放松，“你可以坐下了。”
“皇上。”库洛洛的下巴线条圆润，仰着头看人的时候，便显出些惹人怜爱的幼态，他郑重行了个礼，“谨遵皇后教诲，要尽心竭力地服侍皇上，心下惶恐，不敢有失。”
“皇后倒是费心。”皇上的眼睛是热烈的赤红，微笑时却缺乏温度，她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白玉杯盏，“他还说了些什么？”
仿佛能从中想象到皇上在朝堂之上的样子，库洛洛愣了愣，手指不由自主地绷紧。
他听到他自己回答的声音，像是飘在空中的幽灵听到的声音一样充满隔阂。意识陡然分成两份的感觉，奇妙且诡谲。
“皇后说，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间章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