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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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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哥……你发现了吗？”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乐乐神秘兮兮地问鲁西西说：“伯父这里好像没有什么表……他也不戴表……到处也没有挂钟表……”
“他又不上班，要那么多表干嘛？今天星期几你知道吗？”
鲁西西总是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仿佛一巴掌扇在自以为有重大发现的女孩脸上！
因为乐乐确实不知道今天星期几，吃饭也是朵朵娅去叫才知道开饭……她的作息因为无所事事而紊乱了，但这似乎对生活也没什么大碍……堕落好容易！
“西西哥，如果有什么东西从另一时空窥视你，你会有感知吗？伯父……伯父呢？他能发现吗？”
“………乐乐……”
“我懂，我病情又重了……”女孩低头扒拉空碗。
女孩来了之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鲁西西有点内疚，自己不应该再挤兑她，况且她一开始挺正常的，可能是吓成现在这样的。
鲁西西说：“乐乐，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不要窥探神明。”
“………………………”
乐乐感觉身体往下一坠，好像有人抽走了她的椅子。
鲁西西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说：“乐乐，不要像海拉那样，‘门下走狗’的信徒们也问过和你刚刚类似的问题，他们一直想要找出制裁者的致命弱点。”
“他们起初也像你一样，对制裁者的能力产生好奇心，四处去搜集奇奇怪怪的传言，逐渐变本加厉，甚至搞起了邪恶血腥的祭奠仪式，试图求问神灵，占卜制裁者的来历……最后越陷越深，害人害己。”
“所以我没有和他们一道，虽然我也想要复仇，但我要做的是打败制裁者，堂堂正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得我应得的胜利，告诉他，我比他强大，而不是……这样……”
说完，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已经初现邪道端倪的女孩，说：“你懂吗，乐乐。不要再继续想大神了，你说大神出现在你梦里，这是非常不好的兆头，那些信徒也曾宣称蒙受过大神的宠幸，说听到大神在耳旁低语，但那些声音最终毫无例外地引导他们走向疯狂。”
可……可是大神也许真的没有死啊……
但乐乐没办法再跟鲁西西讨论自己通过监护人的福利作弊看到的画面，因为制裁者已经开始怀疑了……他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某种程度的真相，如果此时她再提供更多的线索，只能把大神推向危险境地——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制裁者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也许他有着比常人更加敏锐的第六感，能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鲁西西看到女孩紧紧抿着嘴唇，一脸的不甘心，他说：“不要像海拉一样，不光是因为你们无法真正得逞，更是因为这样是在给大神丢脸。”
“……丢脸？”乐乐脑子被打断了一下。
“是的。”
鲁西西用勺子拨弄着番茄汤，说：“大神为什么会死？”
“……因为……”乐乐看看边上的女仆们，压低声音说：“与伯父对决，被伯父的能力伤到，然后伤重不治？”
“他是因为技不如人。”
乐乐猛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鲁西西嘴里说出来，而且语气还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是的，大神之所以会死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技不如人，打架打输了，就这么简单。”
女孩使劲盯着鲁西西，他该不会被恶魔夺舍了吧！
鲁西西耸耸肩，笑笑说：“他自己也知道丢人现眼，但没办法，就是没人家厉害，你说怎么办？”
“西西哥……”乐乐担心地帮他叫魂。
“没关系啊，输了而已，菜就多练，谁还能每次都赢啊？大神身上全都是伤疤，挨揍太正常了，你是没看过我被人海扁吧……”鲁西西仿佛没有留意到女孩的关切，怅然地说：“可惜……他死了，但就算再给他一条命，多半他也不会珍惜，还是要上赶着来作死。”
看鲁西西平静地道出他对大神的理解，乐乐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鲁西西一直心如明镜，他痛恨制裁者只是出于情感上的宣泄……但其实他明白，他的大神不是被阴谋诡计陷害而死，因为阴谋诡计也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的一个技能。
“乐乐，我现在回答你一开始的问题。”
“一开始？什么问题？”
鲁西西跳跃性的话让她摸不到头脑。
“你不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换一个人当对手，当朋友，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他搞不定的制裁者吗？”
乐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话她都要忘了，当时她想如果大神和制裁者不纠结于彼此，那悲剧就可以避免了，他们都能过得更好更舒心。
鲁西西把银勺扔进汤碗里，视线仿佛越过眼前的景物，看到更广阔和遥远的地方，嘴边噙着笑意，说：
“就是非他不可，又怎么样？”
女孩眼睫一颤，心里有什么地方被这情话一样的宣言触动了一下，原来把制裁者当成目标的不止大神一个人，鲁西西也和大神是一丘之貉，他就没打算要解释什么……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也没有什么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见过了最好的，就不可能再退而求其次。
原来制裁者在他们心中是这样不可替代的存在，难怪鲁西西能一边讨厌他一边又将他视为无法逾越的天堑，连天才黑狱麒麟的惨败都没能吓退后来者，制裁者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one piece啊！
也许没有强者能拒绝向更强者挑战的诱惑，也许大神的失败只是game over般的失败，他在这条靠着一次次失败获得成长的道路上，向着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一点点靠拢，和制裁者相互较劲，彼此成就。
明明是不明智又很任性的话，但她却没有讲大道理的冲动，反而有些憧憬这样非什么不可的人生。
这样的人也许还不止是大神和鲁西西，她似乎认识不少和他们同样的人……那些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只要一个游戏存在地狱模式，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光标移过去，按下START，迎接挑战，全然不顾城堡里等待被英雄解救之后以身相许的公主，也不顾刚出新手村就被和蔼可亲的树怪一藤条扫回出生点的性价比，通宵达旦，无数次气到砸烂电脑，也会再拼起来重新开始。
……………………………
…………………
夜晚，乐乐睡得十分不安稳，什么东西顺着找了过来。
“妈妈……妈妈……”
谁在说话？是在叫我吗？
在混沌的黑暗中，一团小小的光亮点燃在半空，像一小团烧着的火焰，却没有烫人的热浪。
乐乐向着光源处走近，确认声音也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她看到光亮的中心有小手小脚……是一个小婴儿，它的身上被纯净的光芒包裹，眼睛还没有睁开。
“妈妈……抱抱我……”
它没有张嘴说话，可是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脑中，乐乐把它抱在了怀里，好温暖，这团光果然一点也不烫手。
“妈妈……哥哥不要我了……”
哥哥？乐乐想问你哥哥是谁……
“是哥哥杀了我……他把我关在这里……”
“妈妈……不要离开我……救救我……”
我怎么救你？
小婴儿仿佛听到了女孩的心声，黑暗中逐渐显现出了一扇普通的木质门。
“妈妈……我在这里面……”
一个小身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抱膝坐在地上，背对着她，乐乐的脑中应声出现了这幅画面，胸口一瞬间被灌入大量强烈的情绪，孤独、恐惧、悲伤……还有刻骨铭心的恨意，这些不愉快的感受充斥着她的内心，那是它的情绪吗？如同一口辛辣的烈酒侵入五脏六腑，乐乐不住地咳嗽起来，呼吸不畅，痛苦得想死。
这里的意象似乎不是通过感官来传递，而是直接在脑内形成，譬如她的视线穿过了遮蔽物，却不觉得违和。
门上出现一个带着栏杆的小窗口，里面的小身影站了起来，朝门走过来，一双枯瘦的手抓住栏杆。
“妈妈……放我出去……”
乐乐毫不犹豫地握住门把手，就在她要转动它的时候，忽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人说：“停下来。”
这个声音……她在哪里听到过……
“往你身上看看。”
一只满身黏液、丑陋的多足虫被她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啊！”
惊醒的乐乐惊叫一声放开手，想把它扔到地上，却被那些虫腿上的吸盘紧紧扒住手臂，那个虫子恫吓地张开嘴，露出环状牙齿，瞄准了一下，朝着乐乐脖子咬了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光影闪过，虫身断成几段，零碎地掉落到地上，黏液呲了乐乐一身。
“你！是你！杂种！”
嘭地一声，什么东西激动地扑到门上。
“你抢走了哥哥！妈妈！就是他抢走了哥哥！是他这个杂种抢走哥哥，还怂恿哥哥杀我！就是他！”
一开始的声音突然狰狞起来，在门里嘶吼咆哮。
吓坏了的乐乐早就没有了舐犊的心思，尖叫着拼命往后躲，应激性地疯狂踢踹脚边的虫尸，同时胸口那些翻滚的负面情绪也驱散了，她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到一道男人的身影走过她，与门内的东西对话。
只不过纵使她眯起眼睛，集中精神，仍旧看不清男人的面容，男人身姿挺拔，嗓音年轻富有魅力，可不管怎么往脸上看，都是模糊一片……
她听到男人说：“你还想出来？做什么梦。”
门里的东西开始疯狂地砸门，哐哐，回荡在空旷无垠的黑暗空间里，它丧失理智地叫嚣着：“你不可能进得来！滚出去！滚出去！妈妈！快救救我！就是他杀了我！妈妈！”
发现女孩脸上不再有柔情，而转为恐惧地看着它，门里的东西狂怒着嘶吼：“你在这里待不了太久！这是她的意识！你不在她的记忆里……哈哈！对，像你这种低等存在，连维持形态都使上吃奶力气了，马上你就会被消化干净，像排泄物一样被丢出去！”
“哈哈！渣滓，蛆虫，自命不凡的胆小鬼，只会躲在哥哥背后尿裤子，别在这里影响我食欲，你这堆烂肉，滚远一点！你身上腐臭的气息都要熏死我了！等你消失，妈妈还是我的，我的！你无法阻止妈妈拯救我！”
“是吗？不一定吧？”
那道身影来到女孩身边，在傻呆呆的女孩眼前掂了掂手掌，说：
“好了，现在把我给你的东西还给我。”
东西？什么东西？
乐乐迷茫地抬起眼睛，对方依旧面容模糊。
“嗯……”毕竟有年头了，那道身影边想边说：“是一个怀表造型的奖牌，那一架我打得很辛苦呢，上面似乎还有一对恶魔的小翅膀，就是像蝙蝠那样的翅膀……”
在男人漫不经心的叙述过程中，女孩脑海中逐渐有画面形成……两栋楼之间的巷子里，一个男人拿着自己刚赢来的纯金奖牌问女孩想不想要，女孩说想要，那个大方的男人把奖牌塞给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隐藏在角落的记忆被唤醒，一个带着翅膀怀表样的奖牌出现在女孩手里，但一下就被那道身影劈手夺去！
他拿着奖牌炫耀给门里的东西，“看，我说什么来着。”
这无疑延长了男人的停留时间。
“啊啊啊啊——！！”门里的东西再次被激怒！
“妈妈！让他滚！快让他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你抢走我哥哥！现在还要来抢走妈妈！！啊啊啊！！！”
形容不出的难听声音以极高的频率震动周围的空气，像有人同时在耳边刮锅底和划玻璃，沙哑又尖锐，这精神污染般的超声波使男人的身影发生了几次干扰。
……………………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