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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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它在这里关得太久，已经完全疯了……”
那道英挺的身影满怀遗憾地给对方下了诊断书，低头发现女孩还傻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了都没有一点反应，“还想不起来吗？”无奈地把奖牌冲向女孩，问她说：“是谁把它送给你的？”
谁把它给我的……
女孩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对方的问题。
……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道帅得天怒人怨的身影……
乐乐吸了口气，嘴唇翕动，说：“是……大神……”
“是……黑狱麒麟……”
喀嚓，喀嚓，随着尾音落定，好像什么东西在眼前龟裂……砰地一下破碎消散，化作点点光芒。
虚假的画面露出了它真实的面貌，在原本那扇木质小门的位置，一道高耸入云的巍峨石门出现在眼前，古老而神秘，仿佛千百年前就矗立于此……
门的上方隐匿在漩涡般的黑雾中，她认得这扇门……或者说……它之前不是门，只是深得有些不正常的巨大门框，有了前后两扇门之后，门框被封成了一个长方体的盒子……一个真正的棺椁！
身边的男人不再是模糊的影子，几道银闪在黑雾中流窜，忽明忽暗，银闪乍起，白色光芒照亮他的面容……眉眼带笑，蓄势待发……天啊，为什么会有落泪的冲动，仿佛从天而降般的空灵飘逸，在一瞬间洗涤并重塑了人们的感官……白银，不会有人对此有异议，这是毋庸置疑的白银！！男人穿着初见时的那身不伦不类的街头装，一头银发张狂不羁，帅得天怒人怨，惊心动魄！
“褚……褚教授……”
“好，我不会挂你科的。”男人斜了斜眼睛，打招呼。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那么在意学分！
“谢……谢谢教授！”
这个笑容也只是因为见到您了！
看到帅比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学分，还被人家看出来了！乐乐为自己抓重点的能力感到绝望，而且她已经明白过来褚教授只不过是大神扮演的角色，并不能真的为她解决学分的问题，可她潜意识还是忍不住向男人求助，说明她内心深处对这门课的最终成绩极度焦虑担忧……难道说……她这学期可能要挂科了吗？
“大……大神……它……怎么办……”意识到是梦境后，乐乐恢复了对男人的称呼，虽然清醒过来了，但貌似问题更棘手了，显然敌人看上去比刚刚还强。
棺椁朝向他们的这一面依旧是青灰色巨门的造型，里面因为女孩的觉醒而不停传来撞击的声音，仿佛怪兽在发怒，无数触手从门的细碎裂缝处伸出来。
“妈妈……放我出来好么……妈妈……”
孩童般的稚嫩声音开始哀求。
“不要留我一个人……妈妈……”
男人踩住想要卷住女孩脚腕的触手，虫子样的生物在他脚下卷曲挣扎。
“谁是你妈？”男人不咸不淡地说：“照照镜子，谁有你这么恶心的孩子？”
“……………”
乐乐感谢男人帮她说出了心里话，只不过这种杂鱼的台词由您来说，有点损伤形象了大神……
“大神……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它为什么找上我？为什么叫我妈妈？”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您还活着对不对？是您杀了南山吗？其实您就隐藏在我们身边对吗？”
男人一上来就为她说话，让里面的东西不要乱攀乱叫，乐乐觉得大神很亲切，倒豆子似的问了男人一连串问题，可对方就当没听见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大……大神？”
男人一副“你看我搭理你吗”的样子斜了烦人的女孩一眼，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
“…………”用心体会这个眼神后，乐乐闭上了嘴巴。
“妈妈……这里面很黑……好多可怕的怪物咬我……它们啃噬着我的身体……我好疼……救救我……”
“妈妈你只爱哥哥……不爱我吗……你知道哥哥是如何残忍地杀死我的吗……”
趁女孩心软下来，它喊道：“妈妈！杀了他！快杀死他！”
周围的声音变得虚叠庞杂，乐乐的精神再次恍惚了起来，那个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的小男孩的影像出现在脑海中，占据了她的内心，小男孩是那么可怜，他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是那么孤独……
一道清澈柔和的声音响起，她晃了晃脑袋，神智收拢。
清醒后的乐乐明白了刚刚是什么把她从催眠中拉了出来，这个声音她之前也听到过几次，原来活用声音既可以催眠也可以把人唤醒……
这一次是为了唤醒她，但也不全是，因为她听到男人正在用那天籁般的声音在和门里面的东西对骂……
大神……那个逼格……您要不要稍微考虑一下……乐乐默默地在心里、在眼神中……向语言优美的男人进言……
对方被幽闭在黑暗逼仄的空间内，常年不见天日，精神本来就不太正常，突然一口气承受这么多语言伤害，巨门被撞得哐哐作响，乐乐感觉直往下掉土渣，地面似乎都跟着震颤，这门虽然看着很结实，但不会真给它撞开了吧？
……大神……您能不能少说两句？乐乐几度话涌到嘴边，但她想起了刚刚那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眼神，似乎男人骨子里有股敌我不分的疯狂……暗杀之神，纳西索斯，神格化……脑子里闪过一个个大有来头的名号，她摸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脾性，和人家地位相差又很悬殊，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期望着擅长窥探人心的大神能听见她内心的声音……少说两句……
“只要我从这里出去！等我从这里出去！我要撕碎你，但绝不会让你就那样轻易死去，我要留着你，一点一点折磨你，用你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法，把你变成恶心的怪物，在你每一块碎片上开洞，找那些和你一样带有腐臭的尸体出入你身上的每一个洞，当然，数百倍放大你的痛觉和欲望，让你好好享受！！”
……原来它和大神有仇吗？乐乐听着那些悚然的话，不知道对方只是甩狠话，还是真的能做到……
她偷偷去瞄被诅咒的对象，却见男人哈哈一笑，说：
“伟大的白银之主，我祈求您的垂怜，我愿跪伏在您的脚边，做您忠实的奴仆，请您让我出去吧……这么说你出来的机会还大一些，你试试看？”
“啊啊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吗！你为什么不找个下水道安静等死！你们这些肮脏的老鼠不是本来就喜欢躲在那里面吗！你怎么还不去死！”
马上要死了？什么意思？这么说大神真的还没死？
男人指责对方幼稚，说：“我死不死的，你说了又不算。”
“杂种！低等生物！你别想封住我！如果不是哥哥……如果不是你欺骗了哥哥！你不过是一堆烂肉！连蛆虫都不如！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她的意识，我说的也不算呐，她才是这里的造物主。”
男人语气温柔地哄了哄这位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一时间乐乐竟然没分清哪边才是反派。
他信步来到了门的中央，说：
“雅努斯之门，全知全能的双面神，一面看过往，一面看未来，即是万物始，也是万物终，大门敞开踏上征途，关上则寓意一切的结束……”
趁他说话的功夫，那些行动如鬼魅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身躯。
“大神！”
仿佛开了四十年货车的老司机，男人的眉宇间传递着这只不过是小场面的信号。
他面对着巨门，问一惊一乍的女孩说：“这扇门是关着的，还是敞开的？”
“是……”有一些裂缝，不过应该还算是关着的吧。
“是关着的？”
男人啧了一声，换了个问法。
“那你希望它是关闭的还是打开的？”
被纯血白银嫌弃了的女孩感觉自己遭受了一万点伤害！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冲口而出：
“关闭！”
如混沌开世最初的声音，空气共鸣般地一震！
尾音回荡在大门之外，激起了盘旋的烈风，短暂的耳鸣之后，乐乐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珠打转，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
“很好，遵从造物主的意志……给我关上！”银发被烈风吹得凌乱翻飞，男人嘴角上翘，手一挥，好似向着虚空劈出一剑，气浪带着润泽的圣光，形成一道有弧度的锐利刀锋，撞在青灰色的巨门之上发出沉暮的瓮响！
四周灰暗的景物猛地凝滞，随后迅速坍缩！
“不———！！！”门内传来痛苦而绝望的嘶嚎，几乎要刺穿耳朵里的鼓膜，仿佛垂死前的呐喊：“妈妈！让我重新回到你肚子里吧！把你的血肉献给我……”突然像卡卷了的磁带，一阵扭曲的摩擦声后，被彻底吞没！
那些疯狂延伸的触手，黑雾，昏暗鬼魅的物质，它们撕裂自己断尾求生，扭卷身躯奋力挣扎，但那扇青灰色的巨门如同一台强劲的吸尘器，疯狂又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直到一丝一缕消失殆尽……
嘶……好疼，脚腕被虫腿划破了一个小口子，还好不严重，零落的环齿虫尸体残骸也被黑洞卷了进去。
旋即一股虚空之力在空中逐渐聚拢，缩成那扇门的大小，覆盖了上去，如同无形之盾。
在景物变幻的瞬间，两个小小的模糊影子逆流而上，穿过乐乐跑过去，其中一个倒在地上，另一个手足无措地在边上说：“哥哥，你流了好多血，已经够了……”倒地的那个挣扎爬起来，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凝视前方说：“不行，它出来就会杀死你我了。”
门里的声音尖啸着，在里面横冲直撞，咚咚，“杂种！杂种！抢走我哥哥……哥哥我好疼……这里面好黑……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声音突然哀转幽戚。
地上的人影无动于衷，咚咚，撞门声再次响起，声音恼怒地叫道：“我要去神那里告状！哥哥！我要让神知晓你的虚伪和残忍！我要让神惩罚你！”
另一个小身影把地上的人护在身后，说：“我……我……”声音颤抖着不知所措，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小的身躯突然变得坚定，赌气地说：“那我也要去告状！神不会惩罚哥哥！神会眷顾哥哥……惩罚哥哥的人将遭受数倍于他的报应！”
誓言直冲云霄，上达天听，余音绕梁。
虚虚实实的影像淡去，消散在一片静谧之中。
连同那个动人心魄的男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乐乐抬头仰望，万籁俱寂，面前矗立着一扇令人敬畏的青灰色巨门，庄严肃穆地俯视着她这个渺小的存在。
…………………
…………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