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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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东京的天，晴朗。
立海大附属的国中男子网球部正选球员却在这个时候集体出现在东京。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今天是他们军师――柳莲二的生日。
仁王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拿到了免费的游乐卷，本来是计划悄悄送给柳结果被丸井发现搅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虽然柳本人觉得他们这时应该在球场上训练，不过真田在请示幸村后美人部长一句话定乾坤。
“出去玩吧。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
在这群人中，如果说真田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柳的眯眯眼妨碍了观察，那么丸井的大呼小叫应该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这天的美好气氛。
“桑原，走！”丸井不由分说就拖着桑原扑向云霄飞车。
“喂！”桑原无奈地被搭档拉着前进。如果他知道坐这个的后果是头晕眼花估计他死也不会跟着丸井去疯。
仁王没什么说的，只是带着自家搭档一起行动。走过无数小食摊，靠柳生那张脸和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免费尝尽天下美食。
“赤也。”柳忽然发现切原那个家伙愣在原地好久。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又会迷路，柳现在已经变成全天候的监控器。
切原没有听到柳的喊声，他只是呆在原地，企图消化自己看到的场景，未果。
那个不是不二周助吗？他旁边的小鬼是谁啊？
切原注视着不远处户外咖啡厅阳伞下的他们，就连被真田喝令然后被拖走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小鬼，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们当然就是不二和越前。
可是要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要把时光倒流来看看这天早上的事情。
从乾的生日宴会上中途退场的越前在回家后一觉睡到天亮。
昨天晚上发生的，好像都沉浸在骨髓中，忘记了感觉。
越前揉着眼睛下楼，一个大大的哈欠宣告早晨的开始。
南次郎看到自家儿子下来，诡异地笑笑，“青少年，有约会哟。”
越前白他一眼，当他是透明的物体。
“看哟，还有情书。夹在今天报纸中的哟。”南次郎伸手，手指间夹着一张淡绿色的纸条。
越前愣在原地，莫名的情绪从脚底窜上。
“龙马。”伦子也走过来，“约会的话就去换身衣服，好好玩哟。”
越前看看自己的母亲，像从来不认识一样。
半个小时后，越前龙马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强行丢出家门。
“不二前辈在搞什么！”越前走出来就看到不二倚在墙边，笑着看向他。
居然还在笑。越前咬着牙狠狠地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不二脚下，“要玩的话去找别人。”
你还嫌玩得不够吗？如果你想要人排解你的寂寞，你的无聊，请不要来打扰我。
越前背对着不二，倔强地望天。
昨天的一幕幕似乎又要苏醒，痛得无法呼吸的感觉仿佛又要从胃开始翻江倒海。
可是不二不知道越前昨天看见了他和手冢的误会，他只是要开始他的行动，来证明他的真心。
“可是我只有你了。”
一句包含千言万语的话从不二嘴里飞出，蝴蝶一般飞进越前的心里。
稚嫩的翅膀扑扇着，无声的波浪卷着细细的旋涡，搅乱越前的思绪。
他又在说让人误会的话了。越前提醒自己不要去相信那个骗子，可是心脏为什么要跳得不受控制。
“陪我吧，好不好？”
听到不二近似请求的话，越前猛地转身看向他。
这个人也会这样低声下气地请求吗？
似乎是无法承认不二目光的沉重，越前扭过头，“勉强陪你好了。”
其实这句话越前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可是不二那么开心地笑着带他走，越前只是板着脸像不二欠了他钱没还。
一个上午就在这家新开的游乐园中晃悠过了，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就近在这家户外咖啡厅里吃东西。
越前搅着杯子里的柠檬片和樱桃，看一眼对面笑得灿烂的不二。
还在笑，就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笑什么。哪里有那么多好笑的。
越前实在忍不住没给好脸色地问，“笑什么？”
“高兴啊。”不二回答得天经地义。
有什么好高兴的。昨天跟部长在一起就高兴到现在吗？
越前咬一口柠檬片，却酸得差点吐出来。
现在好像不止嘴里是酸的，连头发丝都是酸的。
“昨天你怎么跑了？”不二忽然发问。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越前的异样。可是这小孩子的脾气原本就不稳定不二本来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今天他可是从早上气到现在。刚才说话也像吃了十斤火药恨不得把不二炸成碎片。不二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说过什么话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莫非是昨天谁惹到小猫咪了？
这句话不问还好，一问出来越前的脸色瞬间难看。
粉红变铁青，变化之快就连不二都想拿摄影机拍下来。
只是这下更坚定了不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乾拿蔬菜汁灌你了？”
对面的猫咪没理他。
“桃城抢你寿司了？”
对面的猫咪无视他。
“大石又唠叨你了？”
对面的猫咪继续无视他。
“河村给你拿芥末寿司？”
对面的猫咪开始磨牙。
“英二又敲你头了？”
对面的猫咪尖牙白白。
“海堂”
只是这个名字一出来，不二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的猫咪不自然地一动。
海堂？说实话不二也想不到海堂会把越前怎么了？
可是越前只是瞪不二一眼，寒光闪闪，“不关海堂前辈的事。”
这么说言下之意是跟我有关了？不二笑眯眯地想着，不觉背上一凉。
越前闭一闭眼，实在待不下去，无法再面对他了。
不二一愣，对面的猫咪站起来就想逃跑。怎么可以让他逃开呢？怎么可以允许他的逃离呢？除非我放你走，否则你不准离开。
根本不需要多想，三两步就抓住他阻止他的远去。
“是我的错吗？”
越前被不二紧紧搂着，眼前的风景被不二的手挡住，连带太阳刺眼的光一同遮挡。
心理防线似乎随着黑暗一同崩蹋。压抑的负面情绪从喉间跑出。
“不二前辈你是个混蛋。”
“嗯。”
“不二前辈是个大骗子。”
“说得好。”
“不二前辈，不二前辈。”
“继续说。”
“不二前辈，我不是手冢部长。”
原本还是一直微笑地随着越前的话回应的不二终于收敛了笑容。
手冢，你果然是个聪明透顶的人。你那么早就看到了未来，看到这个孩子的困惑，看到我面对过去的无奈。
可是你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对我们的结局。
“我知道。”不二摸过越前的头，像爱抚最脆弱的娃娃，“越前是越前，谁都无法取代。”
这个人，一句话就平静了喧闹的心湖。
越前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变成一个牵线木偶，被一个叫不二周助的人在高处控制，演绎悲欢离合。
可是自己又舍不得挣脱。
不二是魔咒，不二是诱惑，不二是毒药，不二是唯一。
自己对他，又算是什么呢？
被不二带到电影院的越前就在昏暗中思考着，沉沉睡去。
不二看看身边的孩子，微笑而温柔地拉过越前，让他靠着自己。
被他依赖的感觉，真好。
哪怕只是虚伪的亲呢。
“什么电影这么久？”越前一边大口吃面一边瞪不二。
什么破电影院，进入的时候天还亮亮的出来就天黑了。
“循环放映的吗。”不二吃一口辣味汤面，笑得狐狸一样。
循环！放映！越前开始咒怨那家电影院的放映制度。
“你应该叫我的。”越前揉揉背，现在还有点痛。
“可我不忍心。”不二脱着下巴自然微笑，“越前的睡相太可爱了，我舍不得。”
越前白他一眼，看到他碗里的辣味汤面。心中一动。自己曾经想过很多次要请他吃一碗辣味汤面，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越前。”
“什么？”越前喝完面汤，擦擦嘴巴。
“再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越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另类三陪。
陪玩陪喝陪吃。
越前慢吞吞地跟着不二走上一段长长的似乎望不到头的阶梯。
夜幕沉降，一两点星光闪耀。
阶梯两边树影摇晃，虫鸣声不绝于耳。
越前抬眼看看快半步的不二，风卷着他的味道飘散。
熟悉的牛奶沐浴液香气。
越前再看一眼不二，没有说话。
终于踏上最后一级，越前深深呼吸一口。
晚风带走热气，凉爽的清新从心底温暖身体。
目光所及处，一个颇有年代的喷泉静静卧在中央。
清彻的流水倒映天上的光亮，此时无声。
“这里是？”越前左右看看，一个小小的广场，周围还有两三张椅子。除了这个喷泉稍微有点看头，其余的没什么特别。
“充满回忆的地方。”不二走近喷泉，表情近似虔诚。
越前被不二的表情和语气震住了，只是注视着他。不二望着水池中的自己良久，忽然回头，笑容绽放。
春天花一般优雅。
“越前，我”
话还没有说完，不二身后的喷泉忽然吐出高高的水来。
突然的变化让不二和越前都愣住了，动弹不得。
直冲天际的水流哗啦啦，然后不堪重力坠落。
不二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抱过越前躲开水流的倾泄。
越前看着挡在自己身上的不二，浑身湿淋淋。
褐发末端滴滴答答，蓝眼仿佛要滴出水来。
“没事吧，越前？”
“啊。没事。”越前转而注视着喷泉。这时的喷泉却温顺了许多，仿佛刚才的喷发只是一次误会。水面渐渐平静下来，越前发现自己几乎滴水未沾，不二却湿透了。
不二似乎有些难为情地挽挽头发，拧着衣袖上的水。
然后不二望着越前，浅浅地笑了，吐吐舌头。
越前却别过头，说不上是不忍还是不想再注视。
虽然越前不怎么情愿，但是不二还是固执地要送越前回家。
一路上，越前数过，不二一共打了十七个喷嚏。
这样，肯定要生病吧。
越前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皱着眉毛，不二却还是笑着，仿佛觉得被淋湿了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到家了。”越前在自家门口停下，背对不二。
“嗯。”
“前辈可以回去了。”越前没有回头，只是咬着下唇。
“那明天见，越前。”
越前吱晤了一声，走进院子。
身后没有脚步声，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
越前一步一步数着走到家门前，拉开接着迅速关上。
随着门合上的磨擦声，越前无力坐在玄关。
抱着头，越前终于意识到把嘴唇咬痛了。
苦苦地拉出一个笑容，越前张开手迎接扑过来欢迎的猫咪。
感受着猫咪的亲呢，越前的笑容渐渐散去，烟一般不留痕迹。
不二前辈，你知道吗？
温柔，是最严重的罪。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