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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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只是第二天早训的时候越前却没有看到那个说过明天见的家伙。
切。果然是骗子，果然又在撒谎。越前撇撇嘴，狠狠给对面墙壁一个旋转回球。
汗水顺着脸淌下来，热气从身体里升起。越前抹一把脸，走到水池边拧开龙头喝水。
清凉的水进了喉咙，舒服多了。
越前抬头看看天空，匀称的蓝，安详得让这片天下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只是越前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尤其是在听到菊丸的惊呼后，“咦，不二你生病了？严不严重？去医院没有？……嗯，嗯。我会给老师说的。”
越前站在水池边，看着不远处的菊丸在电话里大吼大叫然后跑向大石。
生病？
越前的脑海里响了十七个喷嚏，难受得古怪。
下午训练结束后，越前换好衣服就准备走掉。桃城喊住越前，“喂，你不去看望不二前辈吗？”
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桃城不解地挠挠头，这个家伙在气什么啊？
“嘴巴都可以挂一个油壶了。”
菊丸看看越前一个人离开的影子，下意识地看看手冢。手冢却似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擦眼镜。菊丸只得再看看大石，大石也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唉。该不会又变回从前了吧？
问了三次路走错五个街区花了比平时多得多的时间越前终于找到了那家不二钟爱的面包房。
奇迹般地买到了芥末面包后，越前在店内顾客和售货小姐的注目礼中平安走了出来。
不知道生病的人能不能吃这种刺激性的东西。越前看看袋子里的古怪物体，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家伙会喜欢这种东西。
可是越前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会买给他。
当越前来到不二家门口时，终于犹豫了。
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越前的头顶，满天问号飞舞。
所以当裕太听说自家老哥生病的消息犹豫半天回家的时候看到门口忽然多了一个貌似眼熟的背影时吃了一惊。
这个不是越前吗？他来这里干什么？而且他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莫非，是最近电视上报道过的礼品炸弹？
“越前。”
在这个特殊的地点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越前惊讶地回头，一个在这个时候特别不想看见的人出现了。
“不二弟弟。”
果然这招百试不爽。裕太马上就被激得跳脚。
“谁是不二弟弟？”
“难道是不二妹妹？”不知为什么，跟裕太一斗嘴似乎心情就会很好很放松。
“我是男的。”裕太大吼了一声，努力平息心中的火苗，“你来这里干什么？”口气很是不善。
越前意外地迟疑了，他张嘴却欲言又止最后扔一个白眼给裕太，“不关你的事。”
正当两个人像倔牛一样僵持在不二家门口时，不二由美子适时出现了。
“越前，裕太，你们来啦。”明明是普通而亲切的问候，却好似在两个人的心中投下重火力炮弹。
两个人都像被轰炸的难民一般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啊。”由美子微笑招手，瞬间越前和裕太抢着冲进屋内。
由美子笑笑，看着两个小孩倔强的模样，表情慢慢柔和。
“周助会很高兴的。”
两人进屋后，由美子吩咐裕太先去洗澡休息。然后便让越前去楼上看不二。
“不了。把这个给他。”越前别过脸，伸手把装着芥末面包的袋子递到由美子面前。
“面对长辈不知道说请吗？”由美子故意刁难越前。
“请把这个给他。”越前还是不打算看由美子。其实有点害怕那个人的眼神，锐利得仿佛可以把身体剖开。
“不当面给周助吗？”由美子盘着手，就是不去接。
越前低头看着不二家的地板，想说我不想见他可是既然不想见他那么当初就不该来这里。
“去见他吧。”由美子摸摸越前的头。他果然还是孩子，可是孩子的直觉从来都是心情的单纯表达。这样的风，怎么舍得阻止呢？
站在不二房间门前，越前慢慢拧开房门。
屋子里的一切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满满的属于不二的味道唤醒了越前的记忆。
在这里，不二递过来的字典中隐藏一张浅绿色的字条。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却只是一句话。
我喜欢你。
越前便以为那就是不二的告白了，可是后来的种种却让那一句话变成一个笑话。
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越前？”隐约惊喜的声音飘进越前耳朵，越前侧头看见床上的不二。
穿着深蓝色睡衣的不二，轻轻咳嗽一声从被窝中探出头。瞳孔的映像在出现越前的身影后变得透亮。
越前看看不二床边的柜子，上面已经摆放了一些礼物。不二看到越前的视线，又看看那堆东西，“之前英二他们来过，可是没有你。”不二挠挠头，有些解脱地笑着，“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的确是不想来的。”莫名的想要伤害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对他来说不过一个玩笑。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打击他。
只是越前没有看到不二的脸色瞬间苍白，然后他掩饰地低头，没有笑容。
“只是，这个东西送不出去只有给你了。”越前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不二床边，然后退后一步。
不二打开袋子，闻了闻味道，抬头像吃了蜜样的笑了。
“谢谢，越前。”
越前别过视线，目光落在那堆礼物中。
一个特别的护身符吸引了越前的注意。
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顺产平安？！
就是在越前黑线不二感动的时候，裕太裹着浴巾冲了进来。
“越前，你敢对我哥出手我就……呃？”
在浴室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裕太实在担心他老哥同时对于他老姐的诡异笑容感到发冷于是闯入不二的卧室。
只是裕太看到的一幕却是再正常不过。越前甚至和他老哥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倒是不二愣了一秒然后灿烂微笑，“裕太的身材越来越好了。”
不二裕太，火速撤退。
越前拍一下头，似乎自己在这个家就会遇到一些神奇的事情。
还是离开好了，只是越前刚浮出逃跑的念头，由美子华丽出现在不二卧室门口。
“越前，留下来吃饭。”
“不了。我还是”
“妈妈听说越前来了专门去买了菜决定大展身手哟。”
由美子明摆着今天你敢走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越前压低帽檐，走出不二房间。
由美子看看不二，“怎么样？”
不二轻轻叹息一声，“明明是妈妈听说我生病激动得买菜庆祝。”
“谁叫周助很少生病吗？妈妈难得操心一回当然激动了。”由美子笑着继续说，“而且周助你从小很少让人担心，想让你依赖我们真的很难啊。”
不二沉默了，良久才抬头，“抱歉，姐姐。”
从小，我就习惯了不要其他人担心。或许也就是这样，拒绝了很多次来自家人的关心。
或许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性格，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别人。
“不需要对家人说抱歉吧，周助。”由美子走到不二床边，坐下。
“周助一直都是好小孩，一直。”
“谢谢。”不二扯着由美子的衣角，由美子摸摸不二的头。
她知道的。从小因为父亲工作忙碌的关系，由美子从小就承担了照料两兄弟的任务。可是不二却一直努力不让她和家人操心，从来都是乖乖的。
只是，孩子和父母的隔模也就在这个时候不自觉地出现了。
因为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不需要别人的关照，所以当母亲和父亲发现他们应该去关心不二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孩子笑着温柔拒绝了。
他总是笑得那么让人安心，他的表现也从来不让人担心。
他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因为他从来不说。
于是父母也只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毕竟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只好期待，期待这个孩子的成长。
时间流逝，不二依然笑得云淡风清。
只是这次，他开始真正的蜕变。
只因为那个孩子。
“越前，也是个好小孩呢。”
“嗯。”不二点点头，纯净的笑化为弧度，微妙飞扬。
门外的小孩越前却只是沉默，沉默得像一首没有歌词的曲。
开饭时，不二从楼上下来。
“坐这里。”由美子这次客气地没有抢越前身边的座位留给不二。
不二笑着坐下，越前不经意地朝旁边挪动。
“吃饭吧。”不二的妈妈，不二淑子微笑着宣布开饭。
饭桌上，越前刨着饭，淑子不停给越前夹菜让他多吃点。裕太有点不爽地看了越前一眼，谁叫他是客人。裕太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不二，勉强夹了一筷子辣子炒菜给他。
“喂。”裕太打定注意不看不二。
不二愣了愣，笑着伸过碗，“谢谢，裕太。”
“先说你可快点给我好起来。”裕太喝一口汤掩饰心中的情绪波动，又疑惑地问，“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这个。”不二明显迟疑了，然后痕迹很浓地转移话题，“越前，多吃点哟。”
越前正在喝水忽然被叫名字瞬时被呛到，不二慌忙轻拍他的背，“没事吧，越前？”
“没事。”越前忍着喉咙的异感躲开不二的手。不二有些不自在地缩回去，又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温柔地开口，“喝点水吧。”
越前没有看不二，只是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不二不自觉地皱起眉。由美子看在眼里却不说什么。倒是不二淑子站起来，轻轻地按摩越前的背，“好点了吗？”
越前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脸红得像抹了玫瑰的光华。
淑子这时轻轻地笑了，那么亲切，“越前真是可爱啊。”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越前吞下口水，不二为什么会那么说话看来是遗传的啊。
“是啊。我也觉得越前很可爱啊。”由美子正式开始逗越前。
“就是啊。要是越前是我们家孩子就好了。”淑子忽然感叹到，同时看了看不二和裕太。
不二只是笑笑，裕太却不满地嘟起嘴。
“裕太要是有越前一半可爱就好了。”由美子还继续添柴。
“什么！”裕太几乎跳上天花板。
“我觉得裕太也很可爱啊。”不二正义地举手发言却被自家弟弟否决，“不要说男生可爱！”
“好好好，裕太也很可爱。”淑子补充到，却让裕太更加无奈。
“妈～！”
处在旋涡中心的越前，忍不住想翻白眼终于忍住。
“不过我家的孩子啊。长女以后不知要嫁到哪里。小儿子现在又不在家。”淑子忽然伤感地说到，“周助呢，现在都没有小时候那么黏人了。”
先后被母亲提到的儿女们都不自然地笑着，于是淑子继续感慨，“所以说，要是越前是我家孩子就好了。”
“嫁过来不就可以了。”由美子劲暴发言，越前再次呛住。
“说得好呢。”淑子忽然拍手，笑得那么开心。
这下连不二都哽到了。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同时心跳加速。
裕太似乎发现了话题的偏移终于站起来大吼，“你们在说什么啊？”
“吃饭吃饭。”淑子笑着招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饭时间，终于恢复正常气氛了。
可是真的一切都正常了吗？
晚饭后，越前提出回家，由美子立刻招呼不二去送。
“不用了，不二前辈还在生病。”
“哪里的话，周助那点小病就是妈妈的大惊小怪。”由美子笑着又把不二拉过来，笑着送两人出门。
“慢走。”
不二和越前同时回头看看由美子，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发现这样一段路要走得那么久。
越前走快半步，身边的路灯拉长影子。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不断。
晚风像一首小夜曲，悠扬。
经过的房子里有时飘来电视节目的声音，有时则是完全黑暗的寂静。
不二跟在越前后面看着戴帽小孩的背影，那么想要抱住他。
可是每一次总是迟疑并害怕着。
害怕被拒绝。
他们安静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路边的街灯想要告诉他们：喂，你们的回忆就在你们的影子里，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
可惜街灯的呼喊只是无声的光辉。
一个又一个脚印，踏碎了珍珠样的光影。
他们都忘了，忘了可以坐车。
脚印生生将这一段路拉得那么长。
只是来到终点时，两个人都恨，恨时间怎么跑得那么快。
“我到家了，不二前辈。”
“嗯。”
越前转身，迈出左脚。
只是左脚尚未落地，不二却忽地开口。
他的声音让越前踏下的一脚变得不稳，让他的呼吸猛地一紧。
“越前。”不二闭上眼睛，手指尖都在颤抖，“越前，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南次郎忽然从墙上探出头来，“哟嗬，青少年又约会去了。”
不二猛地睁开眼，越前已经冲了进去，然后就是他愤怒的声音。“才没有！给我下来！”
南次郎则吓得大喊，“喂，做什么！不要动那个梯子啊！”
听到里面激烈的争斗声在南次郎的惨叫声中化为寂静，不二懊恼地甩甩额前的碎发，苦笑。
站立良久，不二沉默着。脚步一转，默默离开。
如果他回头，那么还可以看到那扇窗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同样沉默得叫人心碎。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可是却在唱歌。
晚风卷过尘埃时，不二回想起那首诗。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it is as though you are absent
And you hear me from far away and my voice does not touch you
It seems as though your eyes had flown away
And it seems that a kiss had sealed your mouth
As all things are filled with my soul
You emerge from the things, filled with my soul
You are like my soul, a butterfly of dreams
And you are like the word Melancholy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and you seem far away
It sounds as though you are lamenting, a butterfly cooing like a dove
And you hear me from far away, and my voice does not reach you
Let me come to be still in your silence
And let me talk to you wieh your silence
That is bright as a lamp, simple as a ring
You are like the night, with its stillness and constellations
Your silence is that of a star, as remote and candid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it is as though you are absent
Distant and full of sorrow, as though you had died
One word then, one smile is enough
And I am happy, happy that it’s not true.
淡淡的苦笑又在不二嘴角寂寞散落，被夜风吹为一地无音符号，慢慢化为尘埃。
不过一句我喜欢你，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