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血樱

6、第六章

　　六

　　第二天中午下课11分钟后，不二出现在天台。
　　真慢，不二前辈。越前收回抱怨，因为不二双手空空如也。
　　“不二前辈，你的便当？”
　　“在这儿。”不二指指越前的饭盒，笑得一脸天真。
　　越前瞪大了眼睛，金棕色的双眼在午后的阳光下发出动人的光泽。不二却视而不见，故意忽略到内心的悸动。
　　“我开动了。”不二不客气地夹了个金枪鱼梅渍寿司。“好好吃。”
　　一个山芋荞麦卷又进入不二的口中。“这个也不错。”
　　不二看看小猫，明知故问，“越前你不吃吗？”
　　当然要吃啦，但便当和筷子都在你手上。越前赌气不说话。
　　“张嘴。”不二笑眯眯地夹了一个超薄蛋卷，靠近越前。
　　我不是小孩子。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张嘴一定会被喂，所以，忍耐，忍耐……
　　不二湖蓝色的眼荡起不怀好意的波纹，暧昧地贴近小猫，用极低极低的嗓音说到：“那就换个方式了，用嘴。”说着就凑近越前的唇。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前一口咬住了蛋卷，死命地嚼。
　　“可惜可惜。”不二叹口气，语气却尽是调侃。
　　越前的眼神立刻变了，分明写着：再捉弄我就咬你！
　　“玩笑玩笑。”不二又笑得温柔了。的确，玩笑不可太过火。“小心引火烧身，玩火自焚。”以前在千叶的朋友曾提醒过他。但不二依然玩着这种游走于钢丝线的游戏。对于玩笑，不二对自己掌握尺度的本领有着意外的自信，总是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看到小猫气鼓鼓的模样，不二有一丝心软。
　　“差点忘了。”不二魔术般地变出一罐葡萄果汁。“昨天，你说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妥协。
　　越前咬咬嘴唇，伸手接过。
　　冰凉的铁质的触感。一样的回忆的感觉。稍有不同的是，多了点温柔的味道。
　　“越前。”
　　“什么？”
　　“下次便当多带一些，不然两个人是不够的。”
　　“不二前辈太得寸进尺了。”
　　“玩笑玩笑。”

　　“呐。手冢。”
　　在他的名字前加上一个轻轻柔柔的“Ne”也只有一个人，不必回头也知道他就在背后。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
　　“……不要无理取闹，不二。”
　　“那我就说了。”不二顿了一下，“手冢你找到了继承青学之柱的人吗？”
　　“为什么问这个？”
　　“如果还没找到的话，越前可不可以？”
　　手冢微微一震。不二，你那么看重他吗？
　　“我等你的答案。”不二转身离开。
　　手冢看看窗外，网球场上的那个孩子有着让人无法离开视线的魔力。不二你不能幸免吗？
　　“你变了，不二。”手冢的双手抓住窗框，在我无法掌握的地方被改变了。你，还没意识到你的改变吗？

　　“不二前辈？”越前惊异地看到不二在校门站着，夕阳的余辉映出纤细的轮廓。
　　“走吧。”
　　“不要。”再去那个卖芥末面包的商店，越前的神经可受不了。
　　不二了然地笑了。
　　“不是去那里。芥末面包每月只卖两次。”
　　越前抬眼看向不二，湖蓝色的眼睛闪着自己眼中的金色，出奇地融和。
　　“那去哪里？”
　　就这样，越前又被不二骗到了河边。
　　坐在河堤上，迎着微湿的河风，一碗葡萄刨冰放在两人中间。
　　“喜欢吗？”不二沉默了许久之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越前不明白不二问的是葡萄刨冰还是河边或是其他的什么，这时候还是沉默是金为好。
　　不二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又说：“以前，弟弟和我常来这里玩。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很多值得记念的记忆。所以说，真是个好地方。”不二好像解脱了什么似的，向后一仰就倒在草地上，闭上眼睛，“越前有没有充满回忆的地方？”
　　充满回忆的地方？好象在自己的生命中还没有这样抽象的东西。越前斜眼看看不二，那个家伙躺得一脸轻松，还带着他的招牌笑容。
　　就这样看着他，越前的心里原本紧绷的随时准备战斗的弦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越前你也躺下来吧？”
　　越前又用警备的目光打量起不二，中午的事故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二苦笑了一下，小猫还真是容易紧张。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越前咬咬嘴唇，心一横，躺了下来。
　　刚接触到柔软的草皮，越前就不由自主地轻舒一口气。闻着单纯的草香，心竟奇妙地轻松起来。侧一侧头，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不二前辈微笑的眼神，却看到他闭着眼睛的睡颜。心，又跳漏了两拍。
　　温柔的风吹过河岸，飘来家的晚饭香气。
　　晕黄的灯光在河水中舞蹈，空灵，轻柔。
　　天空变得墨蓝起来，一角亮起一盏白灯。
　　时间就在此停止好不好，越前忽地有了这个愿望。
　　“呐，越前。要不要制造这样的地方？”
　　“什么？！”
　　不二撑起身，凑近越前。额前的碎发扫过越前的鼻尖，湖蓝色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他，不许他有逃避的可能。
　　“和我。“不二柔柔的气息掠过小猫的脸颊。
　　越前的脸浮上一抹越来越浓的羞红，死命闭着眼。嘴张了张，可终究也没说出什么。
　　不二的手缓缓拂过越前的细发，“我等你的答案。”
　　越前只觉得身体快燃烧起来，但心情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份心情，该何以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