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章 允诺的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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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夜死在我的怀里，但是她是被冷羽的父亲所伤。
人类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一开始就不该让她卷入的，那个西洋监视者，说的没错。
意外的让我想起了从前的那个男人，那个我第一次爱上的人类男人，也是在我的执着下化作了碾尘。这一次我从时夜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被我所执着的人类，终究只有毁灭一条路吧。
时夜，你让我知道，只要人类拥有温柔的心，都会绽放为最美丽的花，并且在最后的那一刻永不凋零。
知道自己坚定的信念，拥有温柔的心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孩子。
我伸手拂过她额前的刘海，看着那月下白皙如沉睡的容颜，仿佛下一刻还会露出那样让光芒都逊色的笑容般，明明早知不可能。
顿了片刻，收回了手，看着因月光掩盖而变得惨白苍苍的大地，我缓缓的站了起来，在阴影掩盖下，抿紧唇瓣，微微扬起冰冷的弧度。
“这一切都是为了监视者大人，若和人类待久了，那颗心会被人类所同化，所以为了让监视者大人清醒，她必须死。”
——绯樱闲大人，这一切是为了纯血的荣誉与未来。
那熟悉的话语穿越时间与空间，内容莫名的与此刻重叠。
啊，连记忆中也是，都是说着这样的话，却自顾自的控制我的言行。将一切都掩盖在虚假的言语中，那冷漠的眼神是无情的利用，因为是绯樱闲，有要守护的东西，所以必须忍耐。
但也正因为是作为绯樱闲，即便作出疯狂的行为也绝不后悔。
但我却差点忘记了。
“是呢，你说的没错，和时夜在一起的日子，我的确变了很多，也许这就是你所说的被人所迷惑了。”差点忘记了，我可是被称为狂咲姬的残酷而疯狂的纯血种啊！那样不顾一切的自己，而如今的我，更是早已没有了可被牵制的东西。
“监视者大人。”冷羽的父亲铁定想不到我如此好说话吧，是呢，确实是这样，在这个世界，因为有趣而和时夜在一起，没有追逐神魔，对人类的一切事物都开始好奇，然后心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如果早点做决定，解决冷羽父亲那里的不确定性。过去从来不会犹豫的事情，如今却犹豫了。
然后就出现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情。
也许这也说明了，我注定和时夜不同，注定的吧……
扬起冷嘲的弧度，发丝的阴影掩盖眼瞳中的隐瞒与冰冷。“早该这样下决心的。我该感谢你除去让我改变的人吗？”
“守护监视者大人这是臣的职责。”
“那么，为了感谢你的‘忠心’，给你一次机会吧。一次……杀死我的机会。”缓缓的，最后的话语平静如水，冰冷的让人心惊，月光下，我金色的眼眸闪过冰冷的寒芒。轻启唇瓣，“这不是你最真切的愿望吗，你的眼神是恨不得杀死我的样子，我有说错么？”
“如果真的如此厌恶监视者，就来试着杀死我。”
面对我的挑衅，冷羽的父亲，紧咬牙关，几乎咬出血，却还是没有如我所说的那样来杀我，着实让我有些失望。看着他一如既往的跪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冰冷虚无，黑暗与杀戮交织在一起。
“美夕！”就连拉法及时的呼唤也无法让我的冷静下来，嗜血的笑容爬上嘴角，谁也拦不住我，我要做的事情谁也没有资格阻拦，阻拦者，死！
“既然你不来杀我，那我就来杀了你！”被我的笑容震慑的男人回神之时，我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挥开拉法伸出来阻拦的手，感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惊惶，眉头只是轻皱起，然后，扑哧一声，身体刺穿的声音，我的手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刺目的红染溅，我依旧安静的带着凉薄的笑容，眼眸颤也没有颤，在我眼中他早已不过死物，就算鲜红的血喷溅也是理所当然，
“监视者大人，为什么？”男子瞳孔涣散，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从背后贯穿胸口的染红的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付出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也终究逃不过死吧。或者是说，他从没有想过我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如此残忍事情？
也许过去那个真正的美夕做不出来，但是如今是我！
“因为我厌倦了呐，厌倦被你扣上监视者的帽子，我厌恶有人无时无刻在我身边提醒自己的行为，让我想起过往不好的一切，我更厌恶你那虚假的态度和使命，由监视者亲手毁灭守护的种族，这个讽刺的消息挺不错不是么？嘻~”我轻扬唇瓣任性的说道。
“监视者……”
“你总是用如此明显的眼光看着我呢，我已经给过你反抗的机会了？所以我不会犹豫。擅自替主人做决定的家臣，还是毁灭的好。”冰冷的话语，无情缓慢的侵入男人心扉，给他带去死亡前的绝望。
嘴角泛起血腥的笑意，感觉到那温暖跳动的东西在手中停止，残留温热的血液还在不断的流淌，染红了我的衣襟。我本来就是残忍的。
火焰在我手中跳跃，准备给那个男人最后一击。
“我承认，我憎恨您，但是保护您就是命运所注定的，假若您让我死，我也不得不从。美夕大人，您远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多了。”冷羽的父亲第一次露出如此显著的感情，刺骨的恨意犹如实质的火焰灼烧，至少如今这一切可以结束了，所以到最后也不必抑制内心的怨恨。与监视者宿命的枷锁紧紧串联捆绑无法逃脱的命运，直至死亡，方能解脱。
到最后一瞬才算获得自由。
“父亲！”冷羽到来的时候，正巧的看见我的手将他父亲心脏刺穿，而惊慌的大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杀死我父亲？父亲父亲……”
“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该得到惩罚。毕竟我才是监视者，不是么？”我眯起眼，轻轻的笑着。
看着冷羽跑过去，推着她父亲的尸体，到最后，男人只是静静的从面前的冷羽的目光转到我身上，直直的看着我直到呼吸完全停止。
“为什么最后父亲也是看着你，看着将他害死的你，果然，果然父亲是不爱我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你是监视者！我不甘心。”
“冷羽，憎恨我吗？”我歪了歪脑袋，用悦耳的声音，残忍的问她。
“恨？我为何要恨，父亲既然选择了你，不要我，那么我也不要他们，但是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不我会承认这样的命运，我不会为了守护你而生，我会成为新的监视者，我会打败你！”
“呵呵……”我轻声笑着，转身投入拉法的怀抱，逐渐在冷羽眼前消失，带着冷漠和恶意的嘲讽，“来找我复仇吧，冷羽，有能力的话，就不断的成长，到你足够成为新的监视者的那一天起，将憎恨和不甘做粮食，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我不会等你的，如果你要做得到的话，就变强追上来吧，成长起来吧。”
坐在无人的大树之上，看着遥远无际的夜空，耳边恍若滑过拉法的叹息。风带起他的斗篷轻扬融入夜色，迷人目光，那淡蓝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银末的光华。他红色的眼眸映照人世哀愁。
“为什么要让冷羽看见？你希望她变成你记忆中第二个锥生零吗？”
锥生零……
听到拉法提起那段犹如禁忌的记忆，我只是轻笑，差点忘了，他有我的记忆，“和锥生零比起来，冷羽真是无趣多了，她是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锥生零，我也不希望。”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期待不同吧。”
“期待？”
“是啊，锥生零不会甘心成为我的血奴，所以他会拼命反抗给我看，让我的生命不再空虚无聊，而冷羽，我是希望她成长到能杀了我的。”
一瞬间周围寂静了下来，连细雨落在叶片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感觉到因为我的话语，内心被震撼的拉法的不安，我笑的愉快极了，“当然是开玩笑的。”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真的，“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拉法？”
拉法执起我那沾满鲜血的手，贴近脸面，在我不解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按入怀抱，那大手完全的覆盖住我的小手，“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在我眼神不被察觉的暗下的时候，他又说，“我不希望你的手被那些肮脏的血弄脏，你不用再逼着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战斗的事，杀戮的事，交给我就好了。”拉法将我的手放在脸颊边，美丽的血色眼眸闪过深谙寂寞的伤痛，这双染满鲜血的手已经绝对不可能洗净，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不再沾染。
“我希望我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我不希望你被他人杀死。”即便不被信任，这也是出自拉法真心的话语。
原来，我真的被拉法看透了，无聊的，寂寞的，无尽头的生命，残忍的，污浊的，黑暗的。面对这一切，我的灵魂早就泯灭了活着的欲望，所以才毫无顾忌的做着让人讨厌的事情，被人憎恨，被人怨恨，然后引导他人来杀了我。
这是典型的绯樱闲做法，不是么，却被拉法看透了啊。就算活着，也绝对没有强烈的生的意愿，这一切拉法都知道。
“我很任性，对不对，拉法？这种事情是我早就想做的。但是在我还没有下决定的时候，时夜就死去了。”
“你并不任性，我知道你有你去这么做的理由。”
我的理由？
我只是单单的看那个男人不顺眼罢了，既然不喜欢我，那么一开始就不用选择为我死，遵循于命运，真是太愚蠢了。不如将憎恨投注于我身，不过是我害得冷羽失去了父亲，对于这件事，我绝不会逃避自己的罪孽。
所以，冷羽，憎恨我吧，在变强之前，追逐我的影子而活下去。
感觉一直用力握紧的手被一双大手反握住，“而且。”
“而且？”
“就算是任性也没有关系，我会一并承担。”
“嘻~”不过听到拉法的话，我笑了起来，究竟是什么呢，将我们紧紧的链接起来的，让你如此真心付出的原因，只是因为记忆和鲜血的羁绊吗？
我是不会信的呢，就算是鲜血的奴仆，像锥生零那样憎恨我的也是存在的。但你不是锥生零。
而且，拉法，你不是一缕，你也永远不会成为他，所以我不会相信时夜口中那种迷恋的理由对你适用，那么是什么让你对我如此之好呢。
也不是根本利益的等价代换，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让我忍不住动心的话语呢。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
至于这无聊的监视者使命，我又能支撑多久呢，这样的生命，被称之为永远，或者比永远更长久的无尽头。
但是既然你说我任性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么就将我，这最后的任性，化作愿望……
“果然还是拉法最了解我。为什么露出那么担忧的神情，我不会死的哟，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死在除了你外其他神魔手中，我会试着去活着，但是假若有一天我腻烦了，想要逃离这命运了，就请——杀了这样的我吧。”到那个时候，这个任性的我，请你毫不犹豫的杀死。
即便他一眼可以看见我灵魂深处的孤独与无望，但这残忍的不犹豫地的话语，依旧会化作最锋利的刃，刺入了拉法的内心，有着柔软深红的东西被深深伤害。
“如果这是你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那么我答应你，就算你厌倦了，至少由我的手来结束这一切。所以在那之前，你绝对不能被其他神魔所伤害。”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情而允诺的，但是我却感觉他血色的眼眸仿佛在哭泣一般的痛。
因为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压抑在表象下的心情，与痛苦，还有那些记忆，将他影响到如此之深。
“恩，约定了。”
与我共享记忆的你的心意，我不知晓，也不想知晓，假若有背叛，我亦不会伤心，所以在那之前，在你真正想要杀我之前，给我一个梦境。由绝美甜腻的谎言所编制，也在所不辞。在一切尽头前，在厌倦一切前，这个机会，我只会留给你，因为这就是我所能赋予在我身边的你的仅剩的，全部。
美丽的人类所拥有的温柔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耀眼，即便脆弱，却还是让我忍不住去靠近那种温柔。即便转瞬即逝，但是那甜美的血绽放的芳香也足以让我着迷。
看到那琉璃色充斥着忧郁和悲痛的拉法，允诺了我的愿望，这样就是新的约定了吧，继承我记忆承载我伤痛的他，如今连我的生命也交与他手。
我不想在深夜逝去，亦不厌恶死寂的时光。
所以，请继续容忍我的任性，拉法。除了你，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既然无法逃离血的命运，至少由我选择，那经历过悲伤与绝望所洗礼的甜美的血液，在呼唤我的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章 允诺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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