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曹茗做事一向有效率，第三天傍晚，季鹿就被安排好的助理主动加了微信，是个女孩子，叫吕清。
她说平时叫她小清就好。
随后，她又问了季鹿几个生活习惯方面的问题。
季鹿生活作息一向规律，刚回国也没什么行程，就把自己在执行的起床睡觉吃饭的时间表发了过去。
对方显然是愣了一下，过了一分钟才发过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配文是【季鹿姐你好可爱丫】。
莫名地被夸赞，季鹿第一反应是回“谢谢”，可等消息发出去，她又察觉到自己的回答太官方了。
补了个吐舌头的小表情。
小清年纪和她相仿，来B市很多年了，熟知当地的情况，甚至比季鹿这个出生在这里的人还要了解。
由于吃货属性，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了...
看着小清推荐的几个菜馆，季鹿想起Hope之前说的后海，遂问了一嘴。
【小清，你知道后海有哪家酒吧是比较推荐的吗？】
【知道啊。季鹿姐你喜欢偏清静的，还是有氛围的？】
季鹿想了想，【清静的】。
【那有一家叫My Deer的酒吧很不错，名字也很适合你哎~而且听说前两天还新来了个驻唱，唱歌很好听。】
My Deer。看见这个名字，季鹿不禁好奇，这个老板会不会是当时打错字了，就将错就错？
不过茗姐给过她日程表，周末过后，她就要开始工作了。
那不如今晚就去吧。正好，季鸣今晚和朋友有约，要晚点回家。
思及此，季鹿起身换上一套休闲运动服，散着头发，戴了个鸭舌帽出门。
*
夜晚的后海波浪静谧，林立的酒吧照得波光粼粼。季鹿走在岸堤边，想起小时候他们一家夏天来这里划船，冬天来这里滑冰。
时间荏苒，夜里的清风却依旧凉爽又舒适。
进到酒吧后，季鹿特意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
按照服务生的推荐，她点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据说是他们店长的私人配方，全世界独此一家，酒的名字也叫做My Deer。
趁着酒正在调制，她好奇地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家酒吧的主人还真是很喜欢鹿这个主题，连杯子把手都是鹿角。
屋里面装饰的鹿的标本也是大大小小，形态各异。
可见，店主一定和鹿有很深的渊源。
同样也和“鹿”很有渊源的季鹿有点自愧不如。
在服务生把酒端上来的时候，她特意问了一句，“你们今晚会有驻唱来吗？”
服务生面露迟疑，“应该会来的。”
“好，谢谢你。”
应该啊。大眼睛里闪过一瞬失望。
不过这杯粉粉的酒看起来还不错，她小抿一口，浅尝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再一口，又是很绵长的甜味，酒味很轻。
调酒师应该是加了可食用闪粉，在微弱的灯下，能看到杯中如星空银河般流动。
确实很特别，也很适合她这种不常喝酒的人。
季鹿小口小口地慢酌，暗暗期待，今晚的驻唱一定要来啊。
*
许是她的意念起了作用，不一会儿，酒吧的木门就被推开。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背了一把吉他。
他走到吧台前，里面的服务生说了两句话，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女孩头发散落肩头，坐在那里，左手拄着下巴，右手指尖轻轻摆弄着杯子上的鹿角把手。
她看得专注，眼睛里的盈盈水光倒映出点点粉色，流光闪烁。
宫羽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口罩下的唇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她终于来了。
这个酒吧他开了八年，连续几天瞒着经纪人来这里驻唱，只为了等一个女孩不经意地光顾。
就像当年她也是在不经意间就闯进了他的心里。
按照以往的习惯，酒吧里的服务生为他搭好架子。
在舞台周围有黑色铁网做装饰，半透明的纱帘一拉，加之幽暗灯光，外面的人很难看清里面。
宫羽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衫，帽檐压得很低，坐在那里调弄琴弦。
做过千万遍的动作，他的指尖却在这一刻微微颤抖。
第一个音符流淌出来时，季鹿转过了头。
她看向那边，陡然发觉这个酒吧的布置与别家很不同，这里的舞台没有打光，昏暗的光线里，她只能模糊地看见那个人的下颌线。
“I have seen a deer，running along the shore.... ”
他声线低沉，半哼半唱着温柔的曲调。
季鹿凝神倾听，仿若置身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微风在耳边轻颂。
自回国后，她的心绪从未像此时一样沉静过。
那人似是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隔着纱幕，季鹿也看不真切，薄唇从眼前一闪而过。
有点熟悉。
她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迷，当即站起来，想走近看看。
帽檐下，宫羽一双清冷的眸子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见她起身像是要走过来，他注视着，心脏随着她的脚步，扑通扑通狂跳。
停在三张桌子的距离，季鹿接了个电话。
“姐，你在哪儿啊？能来接我一下吗？我朋友开车和人碰了，我这儿不好打车。”
电话里，季鸣打了个嗝，看样子是喝过酒。
她看一眼网幕后面，轻声叹气，慢慢垂眸转身，“你把位置发给我吧。”
宫羽看着她脚步一转，走向门口。
也没关系。
至少他唱了歌给她听。
这是他每一次拿起吉他就想做的事。
从那个夏天开始，想了无数个夏天。
-
开工前的最后一个周日，季鹿没有出门。
坐在沙发上，点开了游戏的彩色图标。
上线后，好友就发来了进入世界的邀请。
【Hope：一起“锄地”？】
她玩的是一款开放世界游戏，需要收集掉落材料来养成人物。一起扫地图打怪就叫“锄地”。
【青崖间：好啊。】
季鹿玩得不多，有一个大神带着，她可以专注于最后一步——捡。
一个拿着长-枪的帅气“帝君”出现在她的角色身边，衣尾翩跹。
【Hope：从这里开始？】
【青崖间：好。】
屏幕上，“帝君”从半山飞落，稳稳落地，直接一个二技能，开盾。
季鹿操纵着自己的角色落在他后面。
“帝君”这个角色的盾可以练得很厚，还可以给队友套上。
配合季鹿玩得同属性法师角色，还会有加持。
她“狐假虎威”地躲在他后面，哪里亮了点哪里。法师虽然脆皮，但她带自动瞄准啊。
对于季鹿这种从不玩游戏的“小白菜”来说，实在再适合不过了。
尽管...前提是有个强大的“后盾”。
说起来，她和Hope成为网友，也是因为这个游戏。
当时游戏刚发，火遍全球，季鸣从开服就开始玩。他嫌自己世界的材料不够捡，就哄着季鹿开了个号，自己跑到她的世界里捡蘑菇。
号开过，季鹿也就玩了几次，因为毫无经验，她被小怪虐得很惨。
可游戏里的漂亮动画，和遍地blingbling的花朵，又吸引着她屡败屡试。
那天，她正在自己的世界里挑战一个小boss，打了三次都没过，刚好有个申请弹出来，她点了同意。
然后，他进入到她的世界里，利落地解决掉周围所有怪物。
再然后，他们顺理成章地加了好友，她发现他也是个滑雪爱好者，还会关注她的比赛。
她那时候年纪小，又是一个人在国外，交朋友的时间很少。
认识一个聊得来的人，季鹿认为是缘分。
一下午，Hope带着她把新上线的地图刷过一遍，最后两个角色并肩站在一座山头，看着远处日落余晖。
季鹿抬手打下一行字。
【青崖间：明天开始我就不能常玩游戏了。要工作了。叹气emoji】
工作？
坐在保姆车里，宫羽看着这两字，眼里笑意淡去。
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酒吧那晚过后，他就去了外地赶通告。在游戏里，季鹿也没跟他说过最近在忙什么。
他默认她还在休整。
没想到，她要开始工作了。可他连她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奎昊，给季鸣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俱乐部？”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经纪人奎昊睁圆了眼睛看向后排，“Asher，你怎么还没睡啊？”
宫羽轻“嗯”一声，眼都没抬，继续回季鹿消息。
奎昊急了，忙道：“你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去打拳啊，熬夜加锻炼，猝死啊！”
“我知道。你问问他，射击馆开没开。”
“啧，你可真行。唉。”
作为发小，奎昊当然明白宫羽找季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现在车里有别人，他也不好直问。
再说涉及到那个人的事，就算问了也白问。
他重重地叹口气，转头给季鸣发了个微信。对面很快就回了，他就在俱乐部，让他们直接来。
奎昊把回信告诉宫羽，后者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聚精会神地捧着手机。
今天季鹿好像心情不错，话比平时要多，还跟他聊起了音乐。
【青崖间：话说前几天我去了后海。在一家酒吧里听到了一首歌，很好听分享给你。】
她发过来一个链接，宫羽打开，有些想笑。
好嘛，是他自己的歌。
她还付费买了专辑。
【Hope：你喜欢这个歌手？】
呃...歌手。
季鹿想想自己听歌，好像从来没在意过是谁唱的，不过这个歌手的歌确实都蛮好听的。
她打开了音乐人界面，里面有歌手简介。
{Asher，中文名宫羽，内地男唱作歌手、音乐人。2010年发布首张专辑《临空》......}
宫羽，宫羽，季鹿默念两遍这个名字，沉寂多年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想起来了。
四岁那年，季余生带着她参加了一档亲子综艺真人秀。嘉宾有五个爸爸和五个孩子，宫羽就是当时参加节目的孩子之一。
她依稀记得...那时候他是年纪最大的小哥哥，还挺照顾她来着。
网友好像还给他俩组了个cp。
好奇妙。
过去这么多年，她现在竟然在听他的歌。
季鹿的好奇心激起，去检索了他的名字。
然后搜到了长达一页的奖项名单。
她滑着页面，暗想，果然，厉害的人从小到大都很优秀。
-
车上，宫羽盯着屏幕，手紧紧握成拳放在嘴边，期待又害怕她的回答。
手机振动一声。
【青崖间：谈不上喜欢。不过觉得他唱歌真得很好听。】
“噗嗤。”
车里所有人都疑惑地回头。
“Asher？没事吧？”奎昊试探地问。
“没事。”宫羽摇摇头，薄唇弯起的弧度遮都遮不住，“有人夸我唱歌好听。”
奎昊震惊了：“不是吧，Asher...你这么不禁夸？”
宫羽懒得解释，把聊天记录收藏，顺便截图保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