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瞒天过海诡计生，聪明伶俐遭人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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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晚流家堡办满月酒，请了绵州城的达官显贵们参加，热闹非凡，全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连平日里打扫的丫鬟也派了出来。
酒过半巡，乳娘将婴儿带出来给大家见礼，半盏茶的时间便又进去了，说是怕孩子着了凉。燕南飞看那乳娘生得白白嫩嫩，丰乳肥臀的，身子便起了反应，赶紧借着醉酒到茅房方便方便。哪晓得走着走着，愣是找不到地方，不知不觉便闯进了芙蓉阁二奶奶的院子。
他挨近窗户，戳破了窗纸，往里窥探，只见乳娘撩开衣襟正给孩子喂奶，另外一个妇人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孩子。
孩子喂完奶，乳娘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薄被，那床边妇人向那乳娘说道：“你今儿也累了，下去吃吃酒，和他们玩乐一下，这里有我呢。”
“那可多谢夫人，小的下去了。”乳娘走了出来，绕过庭院，出去了，并没有注意窗格下的燕南飞。
燕南飞摇摇晃晃地向房门走去，要在平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进屋的，他也知道这里是哪个妇人的卧房。可喝了酒，人的胆儿便大了些，他的眼前净是那床边妇人白嫩嫩的小脸儿，真想亲一口。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妇人对他嚷道，杏眼圆睁，更增添了一丝妩媚。
处子有处子的好，妇人也有妇人的妙。燕南飞像饿狼扑食一般向妇人扑去，在她还没来得及大叫之前，用被子捂住了她的嘴。
“你别叫，我不会伤害你，老爷我就想亲亲你，就一下。”说完燕南飞就将嘴凑了过去。
这妇人便是二夫人莲瑜，她被捂着嘴不能发声，便使命挣扎，头左躲右闪想回避他的亲吻，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捶打。一个不小心打到了他身上的碧玉，手咯得生疼，她便将它扯了下来，藏到了褥子底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没留心，便被他亲了个正着。
莲瑜的挣扎引得燕南飞浑身燥热得慌，偷吻芳泽，让他更想得寸进尺，又怕被人听见，便在手上加了劲儿。谁知没过多久，这妇人便不再挣扎。他以为她被自己逗弄地服帖了，谁知道看到她的手软软地耷拉在身侧，脸涨得通红，显是被他给活活闷死了。
他颤抖着双手，滚下了床，连滚带爬地奔出了房门，也没来得及向主人辞别，便匆匆忙忙地回了府。回家之后坐立不安，睡不着觉，每天派个小丫鬟去给妹子送着送那，实则想探听府里发生什么事没有。可接连好几天，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他便放了心。
他想，当时自己也没仔细确认，说不定她没死，只是暂时背过了气儿。但是她见过他的脸，这可如何是好，看来今后这流家堡可不能常去了。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见得会说出来，这么一想，更是放下了心。
那天他在街上转悠，听见人们纳凉时平娃子说的话，他又开始害怕起来，才远远地传话，让他们散开了。害怕归害怕，仔细想想，又不对，平娃子说那间房里鲜血满地，可他又没动刀子，可见这话并不可信。
“哼，想唬我？我是被唬大的吗？”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时一个青黄脸色的汉子从身边走过，怀里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婴儿，眼睛不停地看着流家堡的大门，几次都想上前去，最后都退了回来。
燕南飞看得有趣，他生平最爱管人闲事，便叫一个小厮跟着那汉子，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小厮来回话：“爷，你让我跟着那个人，还真跟对了。清晨的时候，那人把孩子放在了流家堡的门口，然后躲在榆树后面偷偷等着。直看到打扫院门的把孩子抱了进去，才逗留了一会儿离开了。”
“孩子？蹊跷！那你跟着那汉子，看他往哪儿去了？”
“爷，那是当然，我可是跟了爷这么久了，这么点脑子都没有？我跟着他走了半里地，看他在一个草垛子里睡下了，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回话。我现在可是连晚饭都没吃，觉也没睡呢。”
“好了，知道你辛苦，叫赖大妈赏你几个钱，吃酒去吧。不过要继续给我跟着，有话就回我。”
“谢谢爷，小的一定尽力。”
“不好了，三奶奶，您快去吧，爷要死了。”丫鬟媛儿气喘吁吁地跑进芙蓉阁，没进院门就开始嚷起来了。
紫鹃赶紧迎出门去，在她身上重重地拧了一下：“你找死啊，说爷的坏话。”
“不是啊，奶奶，老太太正在书房打爷的板子，你再不去，要出人命的呀。”
“轻声些，没看见那孩子正睡着吗？”紫鹃透过窗格，看到孩子动了动身子，她把媛儿拉远些，轻声说，“爷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哪有母亲打死自己孩子的道理，就你才慌慌张张的。你家爷是不是叫得特别凶？”
“是呀，就是听见那声音我才赶着来回奶奶。”
“好了，你再去看着，要是你家爷什么时候不叫了，你再来回我。”
“奶奶……”
“就你疼他，我就不疼的？快去，我自有道理。”
媛儿急匆匆地跑远了，正巧屋里传来了男婴嘤咛的哭声，紫鹃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将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放在臂弯里，轻轻晃动着。没晃几下，紫鹃觉得自己的肚子暖暖的，湿湿的，往下一看，这孩子居然……
“奶奶，哎哟，都是小的不好，怎么能让奶奶干这个呢，衣裳都弄脏了，奶奶快去换下来。”
“没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这些，你把他的衣裳拿过来就是了。”紫鹃亲自给孩子换了衣裳，才到内室去处理那些脏东西，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
老妈子们都觉得奇怪，这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干嘛这么上心。只有蒋婆婆明白其中的道理。
蒋婆婆是几年前老太太分给三奶奶的下人，这三奶奶因为做过丫鬟，所以平常待人都很和气。蒋婆婆也对主子很上心，什么事情都为她着想，可惜只有一件事她帮不上忙。三奶奶和爷成亲都好几年了，肚子却一点儿反应没有，烧香拜佛，什么偏方儿都使了，还是不见效。看着长房钱大奶奶的两个儿子围着母亲转，二房里刚生了一个儿子，没过几年，又怀上了。每想到这里，她们两主仆便躲在屋里偷偷掉眼泪。
“妈妈，我并不是想生个孩子来争宠分家产，只是想老来有个依靠，这点儿愿望有错吗？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呢？”
“奶奶，不要多想，放宽心，老天爷会赐福给您的。”
这下好了，这个小孩儿可不就是上天赐给的礼物吗？蒋婆婆心里这么想，揣摩着三奶奶心里也是这样的打算，所以才会这么高兴。只是这事儿需过老太太那关。
媛儿又跑来了，这次倒不像上次那样莽撞，可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奶奶，爷不叫唤了，估摸着没气儿了吧？”
紫鹃却不回她的话，只让蒋婆婆帮自己把头发拢拢，再接过男婴抱在怀里，便往院外走。还没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了老太太的哭声和骂声：“我造的什么孽哟，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不知羞耻的人。你爹在世的时候，他打你，我总护着，以为长大了你就会收敛一点儿。可没想到，你两个老婆刚死，就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个野种，你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素岚和莲瑜吗？”
老太太骂了半天，没听见回音，声音也就有些慌了：“你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不争辩我就会放过你。来人呀，再打。”
“老太太，可打不得了，再打就要了他的命了呀。”廉嬷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是老太太陪嫁的丫鬟，本姓金，后来嫁给了一个姓廉的商人，才改了姓。那个商人贪财好色，喜新厌旧，不久便将廉嬷嬷一个人丢在绵州，自己出门快活，又不知娶了多少妻妾。有次老太太忽然想起了她，就让人给她送去了些东西，回来的人说了她的境况。老太太顾念旧情，就把她接到府上住几天，可没曾想，就这样一直住了下来，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她也还像以前那样服侍老太太，全府上下都对她很是尊敬。
“你看我生了个什么东西，还不如你，孑然一身来得痛快。”
“老太太这样说可就错了。”紫鹃抱着孩子进了房间，瞥见流云趴在条凳上，屁股已经有了斑斑血迹，这个苦肉计倒是让他受了这许多罪。可是，为了达到目的，紫鹃连自己都可以算计，更何况是夫君。
她快步走到老太太面前，手指却暗地里在男婴的身上一掐，孩子顿时哭了起来，眼泪疏落落地往下掉，甚是可怜。她把孩子的脸朝向老太太。
老太太听到哭声，自然而然地看了孩子一眼，这一看，直让老太太心里悲喜交加。这孩子眉间有颗红痣，偏右一些，隐在眉头之中。这让老太太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有这么一颗痣，位置也差不多，只是孩子命薄，生下来没几天便夭折了。现在看到这孩子，勾起了老太太心中无限的温情。况且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甚是讨喜。
“给我看看这孩子。”紫鹃将孩子凑得更近些，让老太太看个仔细，老太太轻轻抚摸孩子的脸，那孩子立马不哭了。
“哟，老太太您看，他喜欢您呢，您一摸他，他就不哭了。”
“是吗？”老太太脸上露出微笑，把流云的事儿早忘到九霄云外了，“来，让我抱抱。”
“老太太还是就这么着看吧，他快半岁了，挺沉的。”
“半岁，不错不错。”老太太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说道，“星儿他们三个年纪都有些大，我正愁没有人跟年儿玩，这下可好。”
“正是呢，老太太，才得了一个孙女，现在又多了一个孙子，您可有福了。”廉嬷嬷笑着续道。
老太太笑着点头，斜眼看了一下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流云，说道：“带他回房去吧，找王大夫给他瞧瞧。”
“是，老太太。”媛儿答道，指使外面的人抬了床板来，将流云抬了出去。
“你也去吧，去照顾照顾他。”老太太对紫鹃说道，“至于这孩子嘛，先由廉嬷嬷带着，和年儿做一处。”
紫鹃笑了笑，答道：“这孩子还是我来养吧，老太太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年儿，够操心的了，不能再让您累着。”
廉嬷嬷从紫鹃一进门便注意到，她对这孩子有十分的喜爱，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一直抱着，几次蒋婆婆想来接手，她都不肯。再想到这几年她膝下无子嗣，便会心地笑了：“紫鹃说得是，老太太，你的心只有一颗，养这么两个孩子，那岂不是要将你的心掰成两半？”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说些不正经的话。好吧，紫鹃，你可得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他。”
“那是自然的，老太太放心。”
“等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摆几桌酒席，就说是从远方过继过来的，也不要将有些事情说得那么明白。”
“还是老太太考虑得周到。”
一个月后，男婴成为了流家堡的四公子，在摆酒的当天，奶妈把他抱出来，他看着众人，眼睛竟然一眨不眨，只盯着放在他身边的摇篮里的小婴儿。
“你们看他，眼里只有他小妹妹呢！”
“老太太，还不知哥儿叫啥名儿？”
老太太笑着说：“这孩子呀，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大家吃惊地对望着，这小孩，顶多一岁大，怎么会自己给自己取名？
“你们有所不知，这孩子比平常的小孩聪明百倍。”
这时蒋婆婆从厅外进来，拿了一个拨浪鼓在男婴的耳边摇晃，“叮咚叮咚”地响，一听到这个声音，男婴便“哩哩哩哩”地哼起歌儿来，还挺有旋律。
大家都鼓掌叫好，但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却有些不以为然，她们偷偷地给彼此递了一个眼色，心里想着：一个男娃子会音律，难道想做戏子不成？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叫着好。
“本来已经想好了名字，有一天他突然这么哼起来，我就寻思着，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启示？于是他的名字就定了下来，叫流黎，大家说这个名字好不好？”
“老太太取的名字当然好，好。”
这些叫好声把流年从梦中惊醒，她紧紧攥着小拳头，嘴里瘪了瘪，便要哭出来。但一睁开眼，却看见一个胖嘟嘟的小脸正对着自己笑，小孩子总是习惯性地跟着别人学，所以她也跟着笑起来。
紫鹃在旁照看着两个孩子，心里充满了快乐和甜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瞒天过海诡计生，聪明伶俐遭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