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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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渐止，时至九月。
见识到自己的弟弟藤堂平助、带回自己的斋藤一，以及近藤勇、土方岁三、山南敬助等人，再加上“新选组”这个曾经一度让她耳熟能详的名字，云暖已经能够十二万分的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了——幕末时代的日本。
当初讨论到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哥哥曾经用过这句话来形容新选组这些人：知其不可而为之，天下之大勇也。
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适应自己的新环境，阿暖总算能记住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云暖，而是出生在弘化元年的江户，和孪生弟弟一起，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总是不肯说出父亲的名字和身份，却在他们十岁时带来了“父亲”送给平助的上总介兼重和给自己的鸢尾七杀。鸢尾七杀路数看上去有些诡异，而给平助的上总介兼重则明显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这样说来，这位“父亲”应该也颇有来头吧。
作为过去从不离身的爱刀，鸢尾七杀在她醒来后也仍然佩在身上。平助那孩子闲下来时总会黏着自己，讲一些姐弟两以前的事情。在平助的描述里，鸢尾七杀的得名是因为这把刀适合快攻。从刀鞘中抽出的鸢尾七杀刃凉如水，阿暖的脑海中似乎有回忆要浮现，最后什么都没能抓住。和着刀出鞘的声音，阿暖的思绪又飘到了不远处的试刀堂，一个冰山一样却让她感到莫名温暖和安心的身影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该死的。”小小声地低咒一句，阿暖甩了甩头，想把这突如其来的联想赶出脑海，偏头间正看见山崎步带着买菜的篮子朝她走来。
因为弟弟山崎丞的原因，山崎步是除了自己以外住在屯所里唯一的女性，又因为昏迷时一直是她在照顾自己，阿暖对这个温柔的姐姐很有好感。
“阿暖现在没事吧？”看见她一直在低头看着自己的刀，山崎步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但很快笑着掩饰过去。担心芹泽派的人会因为阿暖不让人放心的身份而刁难她，山崎步跟近藤局长商量了一下，想让她接受一些所里日常的事物，于是半强制地说道，“所里最近受了朝廷的肯定，大家都想着要庆祝一下呢。正好这会儿看你脸色好多了，陪我一块儿上街买些食材吧。”
这是阿暖第一次逛日本的街道，所有一切都显得格外生动和新鲜。来来往往的人、店铺飘扬的酒旗以及样式古朴的房屋，阳光温暖而澄澈，远处山间有成片的红叶。
山崎步纵容地看着阿暖像第一次上街的小孩子一样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甚至连小摊上的青菜也不时拿起来玩两下。两人也不赶时间地慢慢走着，直到阿暖的脚步被钉在一家卖竹笛芦管的小铺里。
阿暖的头发细而软，因此盘出的发髻也常常固定不了多长时间，而她也不在乎，经常只是简单的扎起来，套上平助的衣服假扮成男孩子就出来了。此时已是下午，背着太阳映出厚重的金色，整个人仿佛镀上一层光晕。专注地凝视着手中一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竹笛，眼中瞬间飞扬的神采让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但很快阿暖回过了神，放下手中青竹笛，向店主道声抱歉，低着头又跟着自己往前走。那样的神态让山崎步突然有心疼的感觉，然而这样的感觉很快又被打断，迎面便看见了巡查结束正准备返回的一番队。还没来得及开口，侧后方的阿暖已经一头撞到了带队的冲田总司身上。
那个下午的意外在随后大家很是开心的晚餐中很快被忘记了。之后依然是带着几分平淡的生活，太阳也开始逐渐带上阿暖最喜欢的冬天的感觉。
尽管能清楚地感觉到醒来过后自己的身体就一直乏力又畏凉，阿暖还是没能忍住对这样阳光的喜爱，提前裹上厚衣服便跑到院子里晒太阳。隐隐听到转角那边有挥刀的声音，跟着好奇心，阿暖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转过弯，扑面是一棵高大的银杏，黄叶像雪片一样打着圈儿落下，树下的少年眼神坚毅如神祇，刀风带着黄叶飞舞。
感觉到有人走近，斋藤一停止了动作，望着似乎是怔住了的少女，又看看自己握刀的左手，目光带上了一丝不安。
“很奇怪吧，我的左手刀？”
“呃？”还沉浸在刚才惊为天人的画面里，阿暖显然没能及时回过神来。
“从来人们都认为左手握刀是不详的。他们用了各种办法想让我改过来，除了在这里。”
“哦，这很好啊。”
“恩……谢谢。”尽管阿暖的回答又短又模糊，斋藤一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阿暖没有接下去，因为她本想说的是“这在我们那里是很正常的啊”，停下来的瞬间她突然觉得如果像现在这样保持安静也很好。
“你的刀，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么？”过了短暂的一会儿又像是很久，斋藤一看着阿暖一直挂在腰间的鸢尾七杀问到。
“恩……”想到这里，阿暖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那，我教你几个简单的动作吧，如果在外面遇到麻烦也能顶一下。”
于是斋藤一的神色又严肃了起来，认真地指点着已然回归小白状态的阿暖，从双手握刀的手势直到挥刀的力度与路径。一个下午过去，阿暖也不知道自己是用心学习的程度多，还是看呆了身旁这人专注的侧脸多。不管怎样，这样的指导还是收效不少的，或许是天赋和以前的根底使然，阿暖的水平已经让斋藤一在晚饭时像大家保证可以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了。
但也许是那时练习得太认真，或者只是当时穿得太多练完又直接到了晚饭，从那夜开始，阿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伤寒，于是再一次被劳动过来的松本医生很是不满地下了至少五天的禁足令。
等阿暖快要睡散了骨头似的熬到第三个晚上偷偷开门透气时，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给你的，知道你肯定会不安分。”冲田总司将手里的竹笛递给阿暖，动作却是和语气截然相反的温柔。
“谢谢。”阿暖的诧异不是假的，她真不曾想过这个人竟然记住了她当时一瞬间的失神。
“别谢我。照顾好你自己吧，你总是这样，阿一心里也会不安的。”虽然有淡淡的责备语气，冲田总司的脸上仍然是那副无所谓的笑。
“你可以不笑的，”一句话果然成功地打断了冲田的笑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表情去掩饰你的内心呢？”话一出口，阿暖也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一点。
冲田总司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伸手揉揉阿暖的头发嬉笑着岔开看话题：“快回去吧，不然身体一直不好的话，平助和阿一知道了可是会怪我的。”然后也不回头，转身离开了。
竹笛已经散去了刚从手中的温度。月色透明，像阿暖脸上淡淡的笑意。
之后几天阿暖的病情果然又反复起来，等她再恢复时，之前还担心会刁难的芹泽鸭意外死于暗杀了。
“暗杀么？内讧吧……”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阿暖的表情有些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