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陆厉]妖孽横行》xiaoku

6、第 6 章

　　对于厉南星是蛇精的事情，顾惜朝却是一踏入竹楼便已经知晓了，妖与妖之间本就有些感应，一经释放，便可隐约知道对方的属性和道行。但陆小凤的真身，他却一直未曾试探出来，只是本能的觉察到那股子威慑力，因此并没有主动发难，若不是陆小凤一脸促狭的表情，加上又提到他的娘亲，触到了顾惜朝的逆鳞，顾惜朝也未必会与这人对上。
　　此时，听到陆小凤竟然便是那只传说中的凤凰，让顾惜朝瞬间有些幻灭的感觉。上古灵兽，与女娲伏羲同时代的强大神祗……竟然就是这幅样子的。顾惜朝心里懊恼，只觉得陆小凤还不如厉南星有神仙的模样。
　　而戚少商可管不了那么多，屋子里剑拔弩张的局面让他十分紧张，很多年前，他有幸见识过陆小凤的战斗力，记忆犹新，现在只想着，这两个若是对上了，他要不要带着顾惜朝躲到厉南星身后去，以免被无辜波及。
　　神哭小斧抿着嘴瞪向陆小凤，他与顾惜朝已经订下主仆契约，兵器随着主人力量的衰弱而衰弱，因此，以他此时的实力若真的与陆小凤对上，恐怕毫无胜算。想他当年也是横行霸道，与陆小凤从来都是平手，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陆小凤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抱着臂冷笑着看他，身后红光隐现却又毫无杀气，显然是对此没有认真的意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清朗的声音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厉南星端着药碗站在楼梯上，有些恼怒的看着下面的情况。
　　戚少商见救星回来了，急忙拎起顾惜朝的脖子就往厉南星处跑去，顾惜朝猝不及防，只觉得后颈生疼，本能的挣扎，却听见及小的撕裂声。下一刻，顾惜朝已经哀嚎着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落在地上的顾惜朝。
　　还是戚少商最先回过神来，看到手中残留的青色绒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顾惜朝抱了起来，仔细查看，果然见顾惜朝的脖颈处少了一小撮绒毛，只留下白白的一块皮肤，顿时心疼不已。
　　“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戚少商结结巴巴的道歉，却未见顾惜朝理他。他有些害怕的掰过顾惜朝的脸，见他眼泪汪汪隐忍疼痛的样子，更是内疚起来，小心查看伤口。“还疼吗？我……嘶……”
　　这一次，顾惜朝一口咬住了戚少商的手腕，声音从他的嘴里模模糊糊的传来，“你这个白痴！混蛋！”
　　戚少商心里有愧，也不反抗，只让顾惜朝咬的下巴生疼。
　　“你对他做了什么！”与此同时，神哭小斧愤愤不平的抬手，一团紫芒朝着戚少商袭来，却见戚少商口袋中金光乍现，逆水寒轻声嗡鸣，瞬间便将紫芒吞没。
　　“都是老朋友了？你又何必这么躲着不见？”陆小凤笑了起来，这句话显然是对逆水寒剑说的。
　　“此时这境况不如不见。”逆水寒嘶哑着声音答道，口气里似乎带着一丝遗憾和怅惘。
　　陆小凤挑眉笑道，“说的也是，当初你们几个若是见面，哪一次不是打的山河色变，天地失色。只可惜，现下都落魄的可以，姿态难看至极。”
　　神哭小斧微微一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神色黯然了下来。
　　竹楼里突然的静默将气氛推到了尴尬的极点，所有人统统陷入了回忆之中，直到戚少商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静寂。
　　“顾惜朝，我真的不是故意拔你的毛的，别咬了，好疼。”

　　好不容易劝神哭小斧重新回到了顾惜朝身体里，厉南星仔细检查了顾惜朝脖子上的伤口，发现只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才松了口气，将药碗里的药给顾惜朝灌下去，又转头去帮戚少商包扎伤口。
　　“他没事吧？”戚少商小声问厉南星。
　　厉南星微微一笑，用纱布擦掉血迹，将对方手臂上的齿痕包起来，“没事，你看这牙口也该知道，他底子不错，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顾惜朝闹腾了一天，喝了药，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厉南星帮戚少商收拾了一个房间，又忙活着准备午饭。
　　虽说整个竹楼里真正需要一天三顿吃饭的也不过戚少商一人，只是这些年他和陆小凤过惯了凡人生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厉南星随手到后院挖了棵竹笋，又捞了几条鲤鱼再加上自家院子里种的蔬菜，凑了五六个，倒也是丰盛。
　　陆小凤不吃荤腥，看到桌子上的油泼鲤鱼一脸愤慨，却被厉南星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瘪了回去。
　　这个问题，他们争论过多年，但世间万物总归有其规律，以肉为食的精怪总不能因为他而被饿死。厉南星的真身好歹是条蟒蛇，若当真陪他天天吃素，身体定然是受不了的。陆小凤虽然仍然有些看不过眼，但也未阻止过。
　　这一次，厉南星一口气做了三条，显然也是怕顾惜朝受不了这边素淡的吃法。
　　“哇，南星好手艺啊。”戚少商笑着说道，他是修道之人，对于常年吃素的生活倒也习惯，本还害怕厉南星做的太清淡，顾惜朝受不了，不想对方竟然心细至此，考虑的周全，因此心情大好。
　　顾惜朝药效未消，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吃了几口，便像是随时都快睡了似的。戚少商只好拿了个小碗给他拨了一些，随后又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进去，偶尔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顾惜朝睡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躲，只是机械的咀嚼，并在吃完最后一口之后，迅速睡去。
　　这一觉睡足了三天，待顾惜朝醒来的时候，正是个黄昏，他窝在戚少商的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软的厉害。
　　“醒了？”戚少商见顾惜朝醒过来，笑嘻嘻的坐到他身边，“南星说你天黑之前就会醒，果然是真的。”他习惯性的揉了揉顾惜朝的头，却被一眼瞪了回去，不禁有些遗憾，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他怎么动，顾惜朝也不会反抗。
　　“头疼。”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的顾惜朝喃喃的说着。
　　“正常，你睡了三天，大概是睡多了。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喝点水，然后咱们下去吃饭。”戚少商见顾惜朝醒了，心情大好，笑嘻嘻的抱着他下了楼。厉南星和陆小凤已经在餐桌旁等着他们了。
　　“先吃饭，一会儿把内丹还给你，你就可以自行疗伤了。”厉南星温声对顾惜朝说道。他与陆小凤在一起的这些年，他极少与妖界的旧友往来，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两个人，偶尔有几个在仙妖两界中立的闲散人士如戚少商之类的来看看他们。也许是对顾惜朝身上久违的妖气感到亲切的缘故，厉南星对顾惜朝一直很照顾。
　　陆小凤对顾惜朝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见厉南星对他如此和颜悦色，心里不禁有些泛酸，冷声道，“不如现在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让神哭小斧甘心认你做主人的。”
　　听出了陆小凤口气中的敌意，顾惜朝警觉的支起了耳朵，亦是冷然道：“与你无关。”
　　煞那间，竹楼里温度飙升。
　　“控制一下，控制一下，这里到处都是易燃物，小心着火。”戚少商一拐子打在陆小凤胳膊上。
　　陆小凤冷哼了一声，“以你之能根本无法驾驭神哭小斧，与其暴殄天物，不如早早取消了这契约，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顾惜朝眼神一暗，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力量与陆小凤相差太大，“不可能了。我们订下的是死契。”
　　戚少商心中一紧，突然有了种可怕的猜测，颤声道，“为什么要订下死契？除非……”
　　“神哭小斧大限将到，你以自己的命数延长了他的命数。”厉南星放下筷子，轻叹了一声，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
　　“那又如何，至少从那以后，玄狐族再也无人可比得上我。”顾惜朝冷冷的回答，随即，跳下桌子，朝着感应到内丹的地方跑去。
　　戚少商眯着眼睛，看一阵绿光隐现，一身青衣的凌厉男子再次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