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烂好人 ...
-
03
庞统拣了处无人的地儿立定，女孩有些防备地道：“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庞统有些啼笑皆非，“想不到，你偷我的银两是为了要帮那些穷人。”
“你想不到，哼，你想不到的事儿多了去了！”女孩想到刚才自己的窘迫，说起话来半点也不见客气。
庞统也懒得生气，“我的银两你就不用还了，但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实在太笨了吗？你这样偷来偷去，不管你本事多好，总要被抓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啊？”
“那时，当然就那时再办喽。”女孩忽的有些落寞，“你以为，是我想要这样吗？可是，如果我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啊？”
“你就非帮那些人不可吗？”庞统问。
“如果我没有开始过，我不知道，但现实是，我开始了！”女孩用力的说道。
庞统笑笑，“所以，你是打算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喽？”
“对！”女孩狠一点头。
“我看这儿的县官好像也不是不管事，”庞统想到方才张文龙对自己的恳请，沉吟着问，“怎么这儿还会这样？”
“哼！还不是因为这件事官大的不愿管，官小的管不了！”
“有这样的事？”庞统回想自己刚才一路走过，“个把县闹个干旱，百来个老百姓没有饭吃，上告朝廷可说大有油水可拿，怎么会没有官肯管呢？”
“你不觉的你刚才看见的那些难民，很奇怪吗？”
“奇怪？”庞统不禁细细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些人，“有奇怪吗？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啊，不过……”庞统忽的双目微睁，“那些人里面为什么没什么男人！”
“看出来了？”女孩有些愤然，“那些四处飘泊的难民，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女，精壮的男子少之又少，就算有几个，也大多是缺胳膊断腿的！”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庞统隐隐觉得这件事后头有很大的文章。
“他们大多都是三年前那场宋辽大战里那些战士的家属。”
庞统立时吃惊不小，那场仗，大宋打得可谓败到不能再败，出征十万大军回来连一万都多不了多少，后来查出与朝中一件极大的贪污军饷案有关，在钦差大臣查明一切后，皇上便从国库里调了一批银子，以做慰问军人家属，怎么还会这样？
看着庞统起伏不定的神色，女孩已然猜到这个“富家公子”怎么想的，冷声道：“那些官员连军饷都敢贪污，这种补给还不大拿特拿？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一路过来，问那些人，他们说到手的银子不过一两钱，而更多的是一文钱也没有拿到！”
庞统皱眉，朝中风气败坏，他不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官员的把柄在他手上，但坏至如此，他到却是没有想到。“照你这个说法，”庞统道，“这件事要解决似乎不怎么容易。”
“那是自然，十万大军，得有多少家属？往少里算了也有七八万，本来家里就没了精干的劳动力，今年又大旱！”女孩越说越是气愤，脸上愤愤的神情，好像她也在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但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想法，这个女孩才会那么努力为这些百姓谋财。庞统转念想到。
“你将这件事拦在身上有多少时候了？”
“干嘛？”
“想知道，要帮到这些人，大概要多少银两。”
“二百万两大概差不多了吧。”
“那么多！”庞统又吃一惊，不禁暗叹难怪这件事没有官员肯管。这几年朝廷征战连连，国库空虚，两百万两，去个零才差不多。
“一点也不多！”女孩着急的喊着，“要盖房，购粮，一直要撑到明年的春天，已经很紧张了！”
“没有说你要的太多，只是你报的这个数目多现在的朝廷来说，实在不是一笔小钱！”
“不是一笔小钱？”女孩愤愤的念叨，“哼，要我说，是小小钱才对！叫那些吞进去的人一个个给我吐出来一点点，还不止这个数呢！”
“要吞进去的人吐出来？”庞统蓦地重复女孩的话。
“怎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啊，化整为零，好办法！对任何人来说，两百万两都不是小数目，但如果有很多人都拿钱出来的话，那应该就不是很难了。”
“你想吧你！让那些吞进去的人吐银子才出来，我看你还是试试让太阳从西面出来实际一点！”
庞统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说。”
“如果我不能弄到两百万两，我就陪你一起偷钱帮那些老百姓，但如果我可以弄到钱，那你打算给我点什么？”
“只要你要的，我全部给你！”女孩脱口而出。
“好，我就要你的人！”
“那有什么问题，不要说是……”女孩蓦地住口，“你，你要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庞统有些邪笑着重复刚才的话。
女孩脸上红晕阵阵，却迟迟不开口。
“成交吗？”庞统逼问。
瞧见眼前人自信的模样，女孩觉得这个两百万两大概是有指望了，但要她拿自己做交换，她很不愿意啊。
庞统微笑，从他知道女孩在帮那些难民，他就觉得也想要做些什么，但他现在的处境不比从前，一个不慎，有可能帮人不成，还害了自己！所以，他算是从这个女孩身上弄点借口。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做不做我的女人你以后看着办吧。银子，我会想办法弄好，不过，在这儿可不成，我要去一趟京城。”
女孩感激的看了庞统一眼，“你要到京城去筹钱？”
“对啊。”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走得了吗？”
“我有什么走不了的啊？”
“寻天门的人。”庞统拖长声音道。
女孩一声惊叫，“我把她们给忘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是真的没有拿那个寻天令啊，就算她们找到我，我也拿不出什么来啊！”
“嗯——”庞统沉吟着，“她们为什么会怀疑到你头上啊？你到底在那里偷了什么？”
女孩道：“那天我去她们落脚的客栈找货，在那个掌门人的包裹里头弄了点银票还有些现钱，好像也翻到了寻天令，你知道的，银票我喜欢啊，但那个寻天令我是真没有用啊，所以，就随手一扔喽。”
“你扔在哪里？”庞统横了女孩一眼，忍住说她不正常的冲动，一派信物在她眼中居然那么不值钱，寻天门的人知道大概会厥过去的吧？
“当然是在地上啦。”
“我记得你偷我东西时候，动作可是很清爽的啊，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我有整理现场的习惯了，但那玩意儿被我丢到地上，所以忘了收回去了，你想想，我是去偷东西的，怎么可能为了恢复原样，一点点查过去我还少放回什么吧，肯定是大概像就好了。”
庞统略略颔首，“首先，我相信你没有偷那寻天令，但，寻天门的人却追着你不放，要你归还，这说明什么？”
女孩眨眨眼，老老实实摇头道：“我不知道。”
“自是在你离开后有人顺手拿走了呗！”
女孩一呆，“顺手拿走？谁会要那个东西啊，不但没用，拿了还会有一堆的麻烦！”
庞统道：“外人没用，但若是寻天门里面的人呢？”
“你是说寻天门里有人要谋那个掌门的位置？”女孩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种事有什么不正常？人心总是向高处走的，你看来也不是初出江湖了，怎么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女孩一怔，默然。她为人聪明，但心性直率，对于名利亦不是十分渴求，所以很多江湖的东西，她都很难明白。
庞统道：“我们现在就走一趟那客栈吧。”
“干嘛去？”
“替你解释清楚啊！顺便替她们抓抓内贼！”
女孩犹自不信庞统刚才的说法，犹豫着道：“你刚才说的不过是猜测而已，万一不是那里面的人做的，我们怎么办啊？”
“不用多想怎么办，跟着我就是了。”庞统微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师菲婷。”
“施菲婷啊？怎么个写法？”
“菲，是芳菲的菲，婷嘛，就是女字旁的那个婷。喂，你叫什么？”
“庞统。”
女孩师菲婷蹙眉，“庞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呀？”
庞统不客气的打断了女孩的思路，“不必想了，如果你真的听过，到时自然会想起来，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去寻天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