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舒婷轩

9、五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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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似乎是很长一段日子，但已完全过去，似乎显得也不那么漫长。
　　哪个女人一走便是五年？
　　五年。
　　这五年，庞统带兵出征两次，皆大胜而归，在朝里的地位又是如日中天。
　　但也是这五年，让他一直迷茫，与她的相遇，是真实还是虚幻？如果是真是，为何她一去五年音讯全无，如果是虚幻，为何每每梦中，她的笑容还是那般清晰？
　　庞统轻揉发酸的眼睛，放松身体，懒在椅上，让自己的身体与椅子完全贴合。
　　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娇秀的身影慢慢走入，“将军。”身影将手中的托盘搁在桌上，小声叫道。
　　“你……”庞统睁开眼，坐正了身子，仰头瞧着。 “你”，自然便是水婧，庞统等了师菲婷五年，她便陪了庞统五年，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她一直安静的陪在他的身侧，甚至陪他一起去等师菲婷。
　　庞统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他心中对师菲婷那份炽热，隐隐还在燃烧。但是，任何炽热都应该有褪去的一天。
　　庞统没有理会桌上的参茶，放缓声调道：“水婧，你已经陪我五年，我欠你这一份情，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水婧一怔，“将军要我走……”她艰难的说出。
　　“不，我是说，如果我向你爹提亲，你愿意吗？”
　　水婧呆在那儿，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年前，庞统之所以会和她定下婚约，只因当时庞家处境尴尬，在朝中需要她父亲的相助，但现如今，庞统连立战功，朝野无人不服，他居然主动提出婚事！“将军，这是在开玩笑吗？”
　　“这种事情可以用来开玩笑吗？”庞统凝视眼前的女子，她或许不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但她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全心全意陪着自己，即便知道自己心里有着另一个人，她还是全心的，付出，完全没有考虑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是时候，给她一个答复。她必定是最适合做自己妻子的人。
　　水婧眼眶微红，“将军愿意，兰儿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答应呢？”庞统舒而一笑，站起身将水婧揽入怀中。
　　小小的相拥，让庞统疲倦、奔波的心尝到安定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12
　　上完早朝，刚过巳时，庞统照旧到腾飞酒楼坐坐，喝茶，吃点心。长久的沙场生涯，让他十分珍惜这种平静安宁的生活。
　　正在享受清茶的芬芳，楼下一阵喧闹传上。
　　“小姑娘长得还真不是普通的俊俏啊！”一个沙皮摩擦般的声音传上。
　　庞统摇头轻笑，京城什么都好，就是这种恶霸太多，仗着家里有点财势，做人走路都像螃蟹似的，这种事一直是管都管不清。
　　“啊——”忽地一声惊喊，当真是直入云霄，不过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刚才那个沙皮摩擦般的声音。好一会儿，楼下一片安静。
　　庞统心中好奇，出了什么事？却闻楼梯口一阵骚动，一个艳紫色的影子窜入庞统的眼帘。那太熟悉的身影……
　　庞统几乎脱口而出——
　　菲婷。
　　却见师菲婷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提着一已然昏厥的男子，想来刚才那个沙皮摩擦般的声音多半是其所发。她静静顾视整个茶楼，目光在庞统身上略做流转，随手将那男子扔在地上，正巧着力的位置是那恶少的断臂，伴着一声低哑的痛嚎，那恶少醒了过来。
　　师菲婷声冷如冰，“起来。”那恶少因为动作稍慢，她长剑便在那人身上一捅，虽然只是剑鞘，但也叫那恶少又多了一个呲牙咧嘴的地方，不过也是这一捅，那恶少强一咬牙，立了起来，“女……女侠饶命！”
　　“不要以为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告诉你，我有的是可能再来玩玩，哼，要是再让我见着你一回，我会亲自送你回家，连你老子带你一起教育，滚！”那恶少被师菲婷的寒气吓得浑身打颤，连滚带爬下楼去。
　　庞统的目光始终凝在师菲婷身上，他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仅仅十五天，他对她所知，也仅限于她对受苦的人有一颗仁爱的心罢了，可能是因为了解的太少，这一瞬的师菲婷，让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师菲婷大大落落在庞统对面坐下，长剑随手搁在一边，“五年不见，你还好吗？”
　　她一身的炫紫，让庞统有些幻觉，好像看见那个冒冒失失出现在自己面前果绿色的影子，她似乎更适合那个颜色。
　　庞统淡淡道：“不错，你呢？”
　　师菲婷傲然笑道：“你说呢？”
　　她脸上相对过去，多了一些风霜之意，但这无法掩盖她双目中的精光。
　　“你的功夫变的更好了。”
　　“你看出来了？”师菲婷笑道，“五年前我回去，师父教了我更多功夫，她还说，我的心还年轻，年轻会比较适合江湖。”
　　“然后，你就在江湖上游历了五年？”庞统不知自己是该苦笑，是该自嘲，亦或者是该质问她为何如此。
　　师菲婷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刚到京城就听说你要成亲。”
　　“是啊，我要成亲。”
　　“对象是谁？是水婧小姐？”
　　庞统点头。
　　两人之间有一会儿功夫的沉默。
　　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庞统忽道：“你现在在哪里落脚？”
　　“都说了刚到，当然还没有地方。”
　　“你惹上了那种小土豪，只怕日后麻烦不断。”
　　“那，我可以再住入庞府吗？”师菲婷的双目直视庞统，双目相交，师菲婷仿佛要透过眼睛这扇窗户直直看到庞统的心底。
　　庞统有一刹的慌乱，扭开头，拒绝不出口。似乎，由他开讲的话题，他要得便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