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情债难还 ...
-
三天后的桃林,权倾朝堂的倾相坐在地上抱着山鸡吃了个淋漓尽兴,一身白衣成了抹布,十指油灿灿的生光,发丝粘在嘴巴上。
等他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怔怔望着他的时候,撕了一块鸡大腿递给阿荆,“本相向来最疼荆姑娘,吃的忘形竟忘了,快来。”阿荆皱眉摇头,“早上熬的药忘记盖盖子了。”说罢,小碎步速度离开,她家公子的吃相令她大开眼界,如此粗鲁的举止与他绝代风华的神姿格格不入,所谓外界流传的生性洁癖,真是天方夜谭。
又递给一侧的庄寒,庄寒彬彬婉拒,“庄寒昔年隔三差五的吃,请公子尽情品尝,唔……”那山鸡大腿就塞进了庄寒嘴巴里,笑嘻嘻道,“怎么,还要本相喂你吃不成?”
一身刁蛮相的倾相自己吃的满面生光,怎许的别人风轻云淡的在那里观赏他的吃相。见庄寒抬手将那鸡大腿从嘴边拿开,倾相暧昧眯了眼,“你是要本相嘴对嘴喂你吃?”
抓了半夜山鸡头上还顶着山鸡毛的子夜姑娘,本来在打盹,听到这句惊的一哆嗦。
庄寒脸色变了变,“不劳公子。”识趣地把那大腿又塞回自己嘴里,相比倾相,庄寒吃的可谓细嚼慢咽,一副儒雅君子吃相。
倾相注意到子夜的嫌弃摸样,“也不能忘了我们家夜姑娘。”伸手递出了鸡屁股,子夜只觉得冷风嗖嗖穿过,“坏了公子,子夜忘了大事!”霹雳姑娘风一样没了踪影。
只有个倒霉的庄寒在倾相一侧优雅的吃着鸡大腿。
倾相回眸笑望庄寒,“没想到你有这独门手艺,可要留下多陪我些时日。”
庄寒直觉不好,放下那吃了一半的鸡腿,慢条斯理道,“庄寒正要与公子道别,已有三日未见家弟,他年幼无知,又初来乍到,庄寒怕他又闯出祸事来。”
倾相拍拍两只油手,“怕什么,让他只管闯,本相给他顶着。”
“这……”庄寒一字一顿道,“公子大恩庄寒铭记在心,但是庄寒真的要辞别了。”
倾相一副做生意赔了表情,翘起那油灿灿的唇,“合着你弟弟我就白救了?”
庄寒一时语塞,倾相又笑着凑上来,掠起他一缕黑发,“你还没陪我喝酒呢,人生乐事莫过于美酒美食加美人。”然后他就用那油灿灿的红唇亲吻了庄寒的黑发。
“妖怪,纳命来!”乌衣佩剑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忍无可忍,一副横扫世间妖魔鬼怪的气势扑来。
庄寒立刻挡在了倾相面前,“庄倜,不得无礼,丞相是你的恩人。”
倾相还在为“妖怪纳命来”口号感到新奇好笑,起身在庄寒身后,笑吟吟的继续啃着他的鸡翅。
“我才不要他救,他是垂涎你的美色,他刚才那样轻薄你!”看到庄寒脸色发青,也觉如此措辞不妥,“他是觊觎你……”也不太对,“总之他对你不怀好意……好好,我答应你不伤他,哥哥你快走,我来断后。”
你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就庄倜那两下子能进入这藏龙卧虎的桃林,明明是有意放行,“你走,哥哥答应你,会出去找你。”
庄倜咬牙看着被护在庄寒身后的倾相,笑的一脸的风流浪荡,更是发恨,“哥哥你知不知道,他是要禁锢你在这府中,做他的……男宠!”
那两个字眼还是从十三岁的少年口中蹦出来,可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庄寒脸色越发难堪,倾相倒是笑出声来,在后面动手动脚的拍了拍庄寒的肩,暧昧道,“谁说他心智不全,他比你都明白本相的心思。”
庄倜更是忍无可忍,直接一剑劈上来,庄寒却张开双臂把倾相护了个滴水不漏,他知道庄倜一旦伤了倾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庄寒突然拔了头上发簪,黑发披散而下,“庄倜,你不听话,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倾相的眼里也变的几分莫测,就那么不深不浅的笑着。
庄倜眼里含了泪,一把扔了剑,咬唇回身便走。倾相在后看着庄寒的身体放松下来。
“当我相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毛头小子看剑。”一道魅影由天而降,由远及近,刚扔了剑的庄倜显然有些无措,傻傻的便用臂膀去挡霹雳姑娘天下无双的快剑。
庄寒想也不想便又合身扑上去救他,而一直在庄寒身后被护的倾相居然合身扑在庄寒身上护着他,子夜的剑何等快,剑势已无法收回,大惊之下只得偏了那剑,但庄寒还是听到了鲜血四溅的声音,只觉的倾相整个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触手处是温热的血。
子夜拎着带血的剑愣在当场,庄寒回转身抱住倾相,四肢乏力,头脑发晕,如他第一次抱自己时那种熟悉的中毒的感觉,但他还是强力撑着倾相的重量,“公子,公子!”
倾相却依然唇边潋滟,清凌凌的笑出来,“看到你这么紧张我,本相还是有些欢喜的。”看到庄寒似有中毒倾向,施施然离开那怀,只半靠着他一侧手臂。
子夜反应过来,眼里立刻射出杀意来,“杀了这小子,子夜再向主子请罪。”便要当场解决了庄倜。
“子夜姑娘!”庄寒悲声道,倾相抬手打了个手势,子夜生生停住。
“求公子放过庄倜。”庄寒在倾相耳侧轻语,倾相侧眼望他,伸出三个手指,庄寒感觉他的鲜血还在滴,颔首有一瞬的迟疑,却又立刻点头而应。倾相就那么笑莹莹对子夜做出放人的手势,也明白庄寒的心思,又补了一句,“出府后也不许找他麻烦。”
阿荆给倾相止血后包扎了伤口,“公子好好休养。”倾相闭目,“我睡眠不实,得有人伺候。”然后愣是睁眼瞥了庄寒一眼,便又闭眼了。
不言而喻。
庄寒透过窗看到外面的倔强身影,对阿荆轻轻耳语。阿荆说了个“放心”,便直奔那个像木头一样站着的庄倜,他明白了那三个手指头是哥哥要在这里呆三个月的意思,死活不走。脸憋的发青站在那里。哥哥,是我害了你。
阿荆拿出丝帕擦了擦少年的冷汗,然后附耳对他说了一会子话,庄倜看了她半天,又看了眼庄寒,居然真的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