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复仇》哭泣的瓶子

9、医生

　　这栋建筑总共有13层，在他楼上还有三层。

　　刚刚的振动来自脚下，自然就是9楼901室。

　　卫舟还没见过901的住户，但李清在回来的路上为他介绍过。

　　901的住户是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想要见到他比较难，因为他的下班时间不规律。

　　但今晚对方应该是在的，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干什么，弄出那么大的震动。

　　可是，也可能并不是对方搞出来的，因为只有震动没有声音啊。

　　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钥匙挂在小指上。脚步轻移，原本黑暗的楼道瞬间被灯光照亮。

　　卫舟脚步一顿，并没有被这个以外吓到。他静静地站着，凝神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声非常细微的闷哼传入他的耳朵。

　　那声音压得极低，但能够听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可听不出到底是谁。

　　901的医生吗？

　　卫舟心存怀疑，紧靠着墙壁慢慢下了楼。

　　他走得极轻，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是9楼楼道的等还是瞬间就亮了。

　　卫舟怀疑这个小区，又或者是这栋楼里的是人体感应灯，而不是常见声音感应灯。

　　这就有点奇怪了，但现在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这么多。

　　他看到901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透过猫眼能看出旁边两间公寓里还是黑的，但不确定人醒了没。

　　走到901门前，因为楼道的灯光，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公寓内的轮廓。

　　这栋楼内的公寓是统一的样式，所以即使只是轮廓，卫舟也看出了区别。

　　他看到在卫生间门口，一小节金属在反光，看起来是一把水果刀的刀尖。

　　公寓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正在往外冒。

　　是消毒水。

　　卫舟抬手轻轻推开半开着的房门，顺势抬腿走了进去。

　　同时，公寓内的灯亮了。

　　卫舟收回开灯的手，看向了卫生间。

　　一个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正趴伏在马桶上，地上有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滚落在地，但周围并没有血迹。

　　他走到男人身边，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原本一动不动的男人震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了过来。

　　男人的脸很白，五官没什么特色，看到卫舟时还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你没事吧？”卫舟捡起地上的水果刀。

　　“我摔了一跤。”男人露出一个有些痛苦的表情，扶着马桶想要起身，但面上又是一僵，而后再次跌坐在地上。

　　卫舟低头查看了一番，最后在男人大腿上发现了一大片的黑紫色，像是受到了重击，皮下瘀血非常严重。

　　“来，我扶你起来。”说着，卫舟弯腰拉起男人的手臂挂在自己身上，一个用力几乎是把男人拎了起来。

　　男人连忙感谢，挂在卫舟脖子上的手臂也跟着用了用力固定好自己。

　　在卫舟看不见的角度，男人指缝间露出了一抹寒光，作势仿佛要刺破那鼓动着的血管。

　　突然，卫舟伸手揽住男人的双腿，瞬间就把男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指缝间的刀片险之又险的擦过，差一点点就能割破皮肤。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两手紧紧地搂住了卫舟的脖子。

　　两人的胸膛紧紧贴着，男人瓷白的脸上闪过愕然。

　　卫舟像是没发现异样似的，抱着男人走到沙发边上，然后弯腰轻柔地把男人放了下去。

　　要知道这是抱着一个成年男人，卫舟不仅仅抱了起来，还能弯着腰一点点放下去，他的体能可见一斑。

　　男人慢慢收回抱着卫舟脖子的手，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了？”卫舟一边问着，在房间里找到了水果刀的刀鞘，然后把刀插回刀鞘放到了灶台上。

　　“没事。”男人猛地反应过来，然后问道：“你是？”

　　“我住你楼上，刚刚起夜是时候听到了点动静，就下来查看一下。”

　　男人露出一个有些懊恼的表情，同时还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卫舟注意到他的表情，视线一扫，在床脚发现了一个医疗箱。他提起箱子，用表情示意了一下。

　　男人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

　　卫舟提着箱子走到男人身边蹲下，打开箱子从里面找出了伤药。

　　他神态自然的撩起男人的睡裤，露出了那一大片瘀紫，然后开始上药。

　　男人有些疼的抽了气，突然握住了卫舟正在按揉的手腕。

　　“一下就好，不揉开明天得肿的更大。”说着话，卫舟的手也没停，男人握住的手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谢谢。”持续抽着气，男人无可奈何的松开了手。

　　“你也注意点，老大一个人，又是独居，要是我没发现你，你不得在卫生间躺一夜。”

　　男人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自己的脸。

　　“那个，我是夏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卫舟，随便你怎么叫。”到这时候，卫舟已经处理好了男人的伤，作势就要把男人抱到床上去。

　　突然，一声突兀的咕咕声响起。卫舟和男人都愣了一下，卫舟想起卫生间地上的那个苹果。

　　“你饿了，稍等片刻。”说完，他放下男人，直接走到灶台边上。

　　夏忆身为一个医生，家里冰箱里竟然只有啤酒和生鸡蛋，大概那个苹果是唯一能先吃的。

　　卫舟叹气，回头看了一眼夏忆。

　　“我去楼上拿点东西，你别乱动。”说完，卫舟就转身出门，伴随着脚步声远去。

　　直到这时，夏忆有些傲慢的表情才收了起来，自他身后窗帘后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脸，但夏忆很明显知道对方一直躲在窗帘后面。

　　卫舟回到家里，从冰箱中拿出了一袋面包，用微波炉加热后，很快就回到了楼下。

　　夏忆还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蔫，卫舟走过去，把面包塞到他怀里，然后直接抱起放在了床上。

　　“先将就着吃点，现在这么晚了吃多了也不好。我给你倒杯水放在这里，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喝。”卫舟放下水杯，说完就准备离开。

　　夏忆貌似被这干脆快速的过程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卫舟人已经到了门口才清醒过来，连忙叫住他。

　　“今晚谢谢你了。”

　　“没事，孤身在外能帮就帮嘛。”说完，卫舟贴心地把门关好。

　　几分钟后，卫舟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想起夏忆手里的刀片，还有滚到卫生间里的苹果，轻笑了一下，而后就闭眼睡觉了。

　　在卫舟已经休息的时候，某处公寓内，咔嚓咔擦的剁肉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大量喷溅的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紧握着斧子，浓稠的血浆顺着斧头滴落。

　　地上，一个人形在扭动，握着斧头的手高高扬起，噗嗤一声，人头滚落，最后停靠在一个胸包边上。

　　“真是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他本该如此完美，怎么能有瑕疵。”

　　“啊，真讨厌，怎么有这么多，少一点就好了。”

　　“要悄悄的，我要更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