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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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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到开机时间,作为这部电影的女一号柳黎还没到达现场,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她耍大牌。
邱嘁嘁紧挨着贺清听八卦。
感觉到她胳膊肘碰了碰自己,她扭头看了眼贺清。
贺清往她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刚才柳黎经纪人打电话说,她们的车在路上迷路了。”
说完,她不屑一顾撇了撇嘴巴。
邱嘁嘁垂眸微笑着,顺手从兜里摸出一个青团塞到贺清手里。
“这不是很正常?”
在剧组,多是到了时间演员没到场后的说辞。
不是演员老师早上出门前拉肚子迟到,就是半道堵车导致迟到,再不济就倒打一耙,责怪剧组前一天超时导致演员没有休息好。
贺清望着自己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颗青团愣了下。
邱嘁嘁笑说:“暖手。”
两人相视一笑。
她正准备收回胳膊,手腕就被贺清拉着,将两颗青团挨在一起拍了张照片。
二十分钟后,柳黎才姗姗来迟。
她带着甜甜的微笑,穿过人群,接过助理递来的香……
邱嘁嘁心里不禁对演员深感佩服。
要知道,在柳黎到现场的前半分钟,在场的人对她的评价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差评,她还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那样毫不在意,如若高雅公主般地穿过人群。
开机仪式被迫延迟十多分钟后,才正式开始。
上完香邱嘁嘁和贺清一前一后往监视器帐篷走。
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了下,邱嘁嘁边走边拿出手机看。
贺:【/照片。】
照片是已经被拆开的开机红包。
红包随意放在贺之洲他腿上,上面散着一张五块和一张二十的现金。
邱嘁嘁忍不住笑着回道:【真可怜/流泪】
“……进组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控制好时间控制好时间!你呢?你今天是怎么给我做的?全剧组上上下下四五百号人等柳黎一个,你让大家怎么想?这个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不远处,女孩儿脖子上挂着相机,怀里抱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背上背着鼓囊囊的双肩包,低着头受着柳黎经纪人的指责与谩骂。
不久之前,她也曾像柳黎助理这样跟在赵寒身后,每天如履薄冰应付剧组的各部门工作人员,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影响到赵寒的口碑。
邱嘁嘁无声叹了口气。
她别过脸不再看那种锥心场面,只是耳边依旧萦绕着柳黎经纪人尖酸刻薄的嗓音,她只觉得烦躁。
开机的第一天,由于各部门之间没有默契,需要点时间磨合,导致拍摄进度非常慢。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勉强过了一条。
就是过了的这一条,导演还不是特别满意,不过还是松口说先放饭。
导演还在跟灯光指导商量打光的问题,柳黎就急冲冲的跑进来。
她侧身挤开坐在导演旁边的助理,扒着导演座椅撒娇,“导演~,今天是我司机在路上迷路了,他导航用的不习惯,这才导致我们迟到的。”
楚衡笑笑。
说着,柳黎眼眶就泛起了泪花。
“但不管怎么说,迟到是我不对,下午我会给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买咖啡赔不是的。”
导演摆摆手,“黎黎,下次还是要早点的,要不贺总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啊!”
贺清跟邱嘁嘁使了个眼神。
邱嘁嘁立马领会到意思,连忙起身跟着贺清出去。
出了帐篷,邱嘁嘁感慨:“空气真好。”
监视器前边的氛围都压抑死了。
吃饭间隙,邱嘁嘁看了眼手机。
她回复贺之洲的那句“真可怜”孤零零的悬挂在对话框最下边,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剧组的摄影是之前跟楚衡合作过的老师的徒弟,不比他老师跟楚衡有默契,以至于一下午的时间,导演动不动就盯着监视器一言不发。
贺清在备忘录上编辑了一句话给邱嘁嘁看——不怕导演骂人发火,就怕导演坐在监视器前一言不发。
因为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得猜,猜不对最后还是逃不掉被骂的结果。
开机就连续拍了一周的通宵。
迎着早上初升的太阳,剧组终于收工。
邱嘁嘁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回到酒店开完会,她把脏衣服往椅子上一丢,倒头就睡,连澡都没洗。
刚睡着没几分钟,邱嘁嘁又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她烦躁地接通电话,那端男人低沉凌厉的声音猝然惊醒她。
“你私下联系过记者?”
贺之洲扫过电脑屏幕上被及时拦截的娱乐新闻图稿,眉心皱痕深沉气愤。
邱嘁嘁笔直坐在床上,“没有,怎么——”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对方挂断。
她怔怔坐着,对于突如其来的电话,和莫名其妙的提问,疑惑了不到五分钟,最后扛不住实在太困,就倒头睡了。
睡了四个小时,邱嘁嘁起床收拾进山需要带的东西。
东西收到一半,突然想到睡觉被电话吵醒的事,下意识点开微博热搜榜,从头翻到最后也没发现任何关于赵寒或者她的新闻,这才作罢。
下午三点,剧组大部队一起出发,计划进山连续拍两天一夜。
路上,邱嘁嘁和贺清靠在一起补觉。
进山后就已经下午六点多,天都黑了,放眼望去只有寥寥两个大灯在照明。
只不过在偌大的山上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人们行动还是得靠手机手电筒照路。
其他部门有条不紊的架灯光,安置摄像机摆放位置,邱嘁嘁她们导演组的人聚在监视器帐篷里开会。
晚上八点,一场男主解救被绑架的女主,两人在深山里逃跑的戏份正式准备开拍。
虽然剧本上只有一句话,但导演与贺清的构思却十分饱满,会涉及到黑夜与白天的衔接,以及拍摄位置的转换,所以这场戏份是这部电影里的重中之重。
相比较柳黎的娇养金贵,赵寒就显得顺眼多了。
吃苦耐劳不怕受伤,几乎赢得了全剧组人的好感,甚至好几次化妆师补妆的时候都在说,赵寒绝对会是一匹黑马。
山里没有信号,邱嘁嘁站在导演不远处听他给演员讲戏,重复着每天都在发生的剧组工作流程。
……
第三天下午,拍男主救了女主后两人满身狼狈蹲在溪流里躲避坏人的追杀,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导演从监视器前走到现场迎接赵寒和柳黎,邱嘁嘁和贺清也跟着一块。
柳黎和赵寒满身淤泥和绿藤,不顾形象顺着溪流滑坡往上爬。
他们一众人站在坡上,不少人伸手去拉他们。
邱嘁嘁目光不由自主跟随在赵寒身上,事不关己站在队伍最后边看。
不料赵寒突然改变了方向,抓着绿藤朝她这边爬过来,她也不好再继续干站着,装模作样伸了下手。
赵寒抬眸瞟了眼,大掌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她刚要用力,手腕处的那道力量在她用力之前加重了力道,那么一拉,就把她从坡上拽了下去。
两人顺着溪流滚了很远,冰冷的溪水浸湿身上笨重厚实的外套,湍急得溪流拍打着他们,坡上人们的惊呼声连绵不绝。
邱嘁嘁清楚看到赵寒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他手臂紧勒着她的腰,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贴着她耳垂轻声开口。
她眼底的恶心难以掩盖,低头在赵寒手臂上狠狠咬了下。
“神经病!”
回酒店的路上,邱嘁嘁被冻得直哆嗦。
贺清一边吩咐司机把车里的暖气开足一些,一边安慰邱嘁嘁坚持一下。
她冷的牙齿止不住打颤,还要应付同一辆车上的其他人的调侃。
回到酒店,邱嘁嘁前脚刚抱着干衣服进浴室,后脚贺之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声音冷漠,“我在酒店楼下。”
邱嘁嘁把搂在怀里的衣服丢在浴缸旁边,“现在吗?我能不能晚一点下——”
又是她话说一边就挂电话。
邱嘁嘁的火气噌地就窜上脑门。
四个小时前,她像落汤鸡一样在溪流中翻滚,当时赵寒对她说:当我看到你那么居高临下站在上边看我,我心里特想知道,如果把你拉下水,你这张脸还会不会是那么一副无关紧要的淡漠模样吗?看来,你也会慌啊!
身体浸没在温热的浴缸,全身的细胞都逐渐开始放松。
明明是合作关系,凭什么她要跟个货架上的备货一样,躺在那让人随叫随到。
还挂电话。
那就等着吧!
反正她从赵寒那受得气到现在还没地儿撒。
磨蹭了一个小时,残留着的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邱嘁嘁想起洗澡前的那通电话。
深夜十一点,
邱嘁嘁拉开酒店门外那辆黑色轿车的门。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车就开了。
真没礼貌!
“邱嘁嘁。”
幽暗的车厢里,男人喊她名字的声音满是冷漠,疏离。
邱嘁嘁偏头:“怎么了?”
她眼皮有点发沉,鼻子也囔囔的有些不通气,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气神。
“我在楼下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十二分钟。”
男人语气漠然在陈述一件事实。
邱嘁嘁吸溜了下鼻子,“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洗澡。”
似乎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理直气壮,男人笑了声,笑声阴森诡异。
邱嘁嘁不禁缩了缩脖子。
“洗澡?”
“嗯”,她整个人往边上挪了挪,“今天下午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了。”
可能是信了她说的话,也许是觉得她的借口太过牵强,一旁的男人没再开口。
不一会儿,身侧传来了沉沉的呼吸声。
睡着了?
她刚要侧身去一探究竟,前面的司机便小声提醒她:“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