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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庆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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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小雨纷纷,天色昏暗。
往远处看,竹林中雾气弥漫。
邱嘁嘁回到房间,输入贺之洲的手机号码。
几遍下来,对面始终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邱嘁嘁心里不禁开始发慌。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却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实在坐立难安。
邱嘁嘁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冲下楼。
“中午?没有啊。”老板娘一脸茫然,“他不是早上和你一起出的门吗?中午我还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他说不用了。”
“你说这小伙子也真是个讲究人啊,晚点等他回来了,你可得跟他说说,虽然咱开旅店是为了赚钱,可有些钱咱收了得踏踏实实的收,要不然光收钱不办事,我们实在心里难安啊!”
老板娘一顿输出,邱嘁嘁有点不消化,“您说的是?”
老板娘叹了口气,“隔壁209你朋友,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早上就另外转给我五千块钱,让我每天三餐按时准备你的餐食,保证你随时想吃农家菜就有。”
邱嘁嘁身体一怔,嗓子哽咽的难受。
她单纯以为贺之洲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都是他追人的手段。
她不知道他在背后都做了什么。
瞧邱嘁嘁整个人有些发懵,老板娘安慰她,“你也别太着急了,姓贺的这小伙子看着就机灵,估计是有什么事出去了,你回房间再等等,他行李什么的都在房间,也没动过,说不定突然下雨,他在哪儿躲雨呢。”
邱嘁嘁不知所措点点头,迈着机械的脚步回到二楼。
208和209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着的,两个房间阳台的推拉门可以随意推开,并没有保险锁一类的隔断。
邱嘁嘁回到房间,从阳台拉开209的推拉门,仔细看了一圈才发现,贺之洲的房间比她房间多了一个客厅。
所以这两个房间其实是一个套房。
窗外天色彻底黑成一团,外面雨声越来越大,雨滴落在遮阳伞上的声音,滴答滴答,一下比一下重,紧紧揪着的心也越来越沉。
电话还是无人接听,邱嘁嘁蹲的双脚有些发麻。
她起身,准备出去找人,黑暗中转身时,脚尖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她磕绊了一下。
打开手机自带手电筒,往脚底下一照。
是一包安睡裤。
邱嘁嘁鼻腔一酸,眼眶那抹滚烫差点掉下来。
外面雨好像小了点,邱嘁嘁把贺之洲房间的推拉门关严,转身拉开自己房间的门。
她抬手开灯,手还没碰到灯的开关,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邱嘁嘁几乎是冲过去的。
她猛地拉开房门,外面的冷气贯穿整个房间,男人登山服湿漉漉全是雨水,精致的发丝此刻也有几分狼狈。
他左手拎着超大餐食外卖,右手拎着蛋糕。
“生日快乐。”贺之洲唇角上扬,“邱时同学。”
邱嘁嘁再也憋不住一把搂住他的腰。
面对邱嘁嘁突如其来的拥抱,贺之洲措手不及站在原地,“怎么了这是?被师父骂了?”
邱嘁嘁摇头。
贺之洲长舒了口气,就这么站在门口,被邱嘁嘁搂着不撒手。
半晌,贺之洲无奈道,“我身上衣服都是湿的。”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胸口被雨水打湿的布料沾染一抹滚烫。
贺之洲喉结停住。
“邱时。”他轻声唤她。
邱嘁嘁吸了吸鼻子,闷闷“嗯”了一声。
她撒开手,怔怔从头到脚将男人打量了个遍。
贺之洲被她审视的目光逗笑了,“我能进么?”
邱嘁嘁侧身让出位置。
贺之洲拎着东西往里走,“村口的大爷说小路更近也方便点,结果回来的时候突然下雨了,小路口不知道谁家的碎竹末倒了一片,还好我在后面,前面那辆车直接陷进去了,现在还没——”
贺之洲回头,发现邱嘁嘁还站在原地。
他抿了抿嘴,“怎么了?”
把东西放在桌上,贺之洲直接把外面的防风外套脱下来,余光注意到他从进门到走过来,踩了一条线的泥泞。
贺之洲有些尴尬,“抱歉。”
邱嘁嘁摇头,“我去下洗手间。”
贺之洲先是一顿,随即点头说,“好。”
洗手间的门刚关上,下一秒又被人从里面拉开。
贺之洲第一时间看过去,“怎么了?”
邱嘁嘁右手搭在小腹,“帮我拿个东西。”
男人目光落在她右手上,几乎没有疑惑半秒,“等我。”
邱嘁嘁坐在马桶上,看着前半分钟递进来的安睡裤,眼眶温热。眼前仿佛浮现出贺之洲流连在超市日用品区的身影。
她遇见他,是人生幸事。
从洗手间出来,贺之洲已经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黑裤白短袖站在桌前,将袋子里的餐盒摆放在桌上。
白天鹅蛋糕许是因为道路颠簸,加上雨水天气潮湿闷热,天鹅颈微微有些歪扭。
贺之洲背对着她,小心翼翼调整着鹅颈。
“下午打你电话怎么没接?”邱嘁嘁沉甸甸心脏被温暖拥裹。
男人轻笑,“没电了。”
他朝旁边扬扬下巴,他的手机正连接着她的充电器,“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充电器么?”
邱嘁嘁撇撇嘴,“我要说不行呢?”
她走过去,帮贺之洲一起把拆开的塑料包装收起来。
“不行我就拽了。”贺之洲根本没挪地方,“不过刚冲上三分钟就拔,好像对手机不好。”
贺之洲掀开水煮鱼餐盒盖子,邱嘁嘁伸手接过。无声又默契,两人都愣住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恍惚,邱嘁嘁拿开放在外包装袋子里,“贺之洲。”
她从口袋拿出白色药瓶,“什么时候的事?”
贺之洲神色一顿,脸上的淡淡笑意再看不出来。
他喉结动了动,认命一般在沙发上坐下。刚才他回房间拿安睡裤给邱嘁嘁,余光注意到床头柜的空盒子挪动了位置,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断断续续有两年。”贺之洲说。
严防死守的堤坝,在真相直白告知的瞬间,如同洪水猛兽拍打而来。
她手足无策,只能任由洪浪波涛拍打自己炙热心门。
邱嘁嘁嗓音沙哑,在他对面坐下,“生病了就要遵医嘱。”
贺之洲抬眸,“嗯。”
点燃蜡烛,许愿。
二十七岁的邱时,人生篇章进入新的一页。
许完愿,邱嘁嘁双手合十抵在下巴,缓缓睁开眼睛,刹时对上男人好看的深邃眼眸,她好像又一点点沉沦在那理智却又滚滚发烫的星眸。
“生日快乐。”贺之洲说。
有你我才会快乐。
邱嘁嘁吹灭蜡烛,房间里饭菜香四溢,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饭吃到一半,邱嘁嘁接到她哥邱啸宇的视频,两兄妹天南地北聊了大半天,对面邱啸宇才发现,贺之洲也在。
邱嘁嘁也没打算隐瞒,大大方方让贺之洲入镜,“我哥对你的评价还挺高。”
这人也真能忍,她哥在电话里对他哐哐一顿夸,他还能淡定吃着水煮鱼。
邱啸宇跟贺之洲聊了两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谈话,要比他们兄妹闲聊沉稳太多,有种朋友间心心相惜的感觉。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邱啸宇脖子挂着围裙,冲着镜头质问道,“对了,爸说十来天前你回青阳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邱嘁嘁心虚一笑,“我下次肯定告诉你!”
就知道他听完肯定会唠叨,所以邱嘁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她探究的目光忍不住在贺之洲脸上打量,“你跟我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贺之洲拿起叉子刮了下奶油,“嗯,还行。”
邱嘁嘁叹了口气,“你不想说就算了。”
“闲的时候一块吃过几顿饭。”贺之洲立马老实回答。
“我也没有很想知道。”邱嘁嘁道。
贺之洲:“……”
吃完收拾好,贺之洲就走了。
从房间正门。
邱嘁嘁躺在床上,一夜无眠,脑海里全是贺之洲和那瓶安眠药的画面。
如果注定纠缠,那我缴械投降。
第二天早上,邱嘁嘁主动敲响贺之洲的房门。
“怎么了?”
贺之洲嘴周一圈泡沫,刷牙刷到一半来开门,神色有些匆忙。
“今天中午我打算抽空去一趟郊区,签一下小店转让手续。”邱嘁嘁说。
贺之洲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
然后,就再没其他打算。
邱嘁嘁松了口气,“你有时间吗?”
贺之洲望着她,半晌才说,“稍等我看一下今天的行程。”
邱嘁嘁:“……”
装模作样从行李箱翻出已经一周没动过的平板电脑,按了下按钮才发现,没电了。
贺之洲面无异样地重新启动平板。
下一秒,安静的空气中,一道突兀机械女声“电量过低请充电”划过耳畔。
邱嘁嘁非常捧场的当没听见,贺之洲也跟察觉不到尴尬一样平静如水。
“怎么样?”邱嘁嘁面带微笑,友好地问,“今天行程满了吗?”
贺之洲把平板丢到一边,“只有中午十二点半到两点半这段时间。”
邱嘁嘁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把你车加满油。”
“你到底是用我的车还是我的人?”贺之洲半倚靠在门框。
邱嘁嘁回头,“当然是用你的人开你的车。”
贺之洲用手背蹭掉嘴边的泡沫,“一石二鸟啊?”
“也是一箭双雕。”
趁中午尚老爷子睡午觉的功夫,邱嘁嘁和贺之洲一块到南州郊区,把小店的转让合同签了一下。
两人正准备返回小镇,邱嘁嘁接到王琦的电话。原来王琦是看到邱嘁嘁发的朋友圈,打算到她这边收一些竹编道具。
邱嘁嘁当然乐不思蜀,一路上忍不住跟贺之洲分享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公司?”邱嘁嘁突然岔开话题。
贺之洲自如应对,“公司有白盛泽。”
“他行吗?”邱嘁嘁不免有些担心,“他不会把公司嚯嚯倒闭吧?”
盛世娱乐总裁专用电梯里,白盛泽当着李稳的面,打了一个非常矜持优雅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