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o.3猎魔就是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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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米七的身高，金发及腰，凌乱地散着，无任何装饰。脸白得几乎透明，银色的眸闪着金属般冰冷的光芒，瞳孔深不可测如漩涡，淡漠得似乎没有任何焦距。虽然是在微笑，却散发出一阵冷酷而孤傲的气息，让人无法靠近。
“看哪，是大剑！”
“嘘。别说话，她们可是半人半妖。”
“大剑不是来杀妖魔的吗？”
“谁知道她们是好是坏，反正不是人类了……”
走在小小的村庄中，密密的人声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行走于生命的边缘，永远只能看见人类惧怕而厌恶的眼神，那样尖锐地划分开两个世界。
笑容不自觉加大，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已经，习惯了。
手起，剑落，紫色的血从妖魔失去头颅的身体中喷涌而出。厌恶地看了一眼，毫不在乎地甩了甩剑上的血，将剑插回剑鞘中。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叹。一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包钱，眼中是掩不住的惊恐。
淡淡看着他，空洞的眼神似乎根本没落在他身上，冷冷说道：“交给后面的黑衣人。”然后，转身离开，奔往下一个目的地。
天，快黑了。
月色冷寂，乌鸦站在落光了叶子的树枝上凄凉，寂静的荒野上只能听见护甲互相碰撞的声音地叫着。
感觉到异样气息，停下脚步，随即听见鲁路“库库库”的笑声。他从树后的阴影里走出来，站到我面前，“还真是灵敏呢。”
轻轻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下个任务是什么？”
“先去布米亚报道，这次集体狩猎男性觉醒者，别死了。”
不屑地轻轻笑出声，眼中没有一丝神采，“不用你提醒，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命。”
组织只不过把我们当成工具，坏掉之后，就会有新的顶替。
***
只是一个黄昏。残阳如哀歌照耀人间，建筑在夕阳残光下熠熠生辉。停在一栋破旧的木屋前，人居住的痕迹已模糊不清。推开门，嘎吱嘎吱地响。
“啊咧咧，真对不起，来晚了呢。”抱歉地向里面三位大剑笑笑。
正对门口的大剑瞥了我一眼，站起身，环视我们一周，冷淡地说：“我是No.2高速剑伊妮莉，也是这次狩猎小队的队长，请大家先自我介绍。”
短发大剑也站了起来，“我是罗曼，防御型，No.20。”
房间角落还有一位个子小小的大剑，跟着她们慢慢走了过来，“我是诺拉，攻击型，No.25。”
“我是依菲尼娅，防御型，No.12。”
“既然人到齐了，那么就出发。”伊妮莉走了出去去，我们赶紧跟上。
沉寂的夜，飘着雪，隐隐看出一片残坦断壁的轮廓。
“伊妮莉前辈。”战斗地点越来越近，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我还是叫住了她。
“？”
“呐，队长，至少应该告诉我们这次的觉醒者是谁吧？”
伊妮莉冷冷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是初代No.8的觉醒者，失败的实验品。”转身离开，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远处有蠢蠢欲动的气息，压抑。
雪，越来越大了，在眼前卷落翻飞。北方空旷寂寞的荒野上，废墟像半截身躯，被拦腰斩断，倾吐出一片纯黑的魅影。
分别走在向虚墟的四角，空气中有不安分的暗流在上下涌动，置身于巨大的杀气中。雪花很快落满我的长发，目光穿过绒毛般飞舞的雪，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的雪地上，避免任何的声响惊动那股力量。
近了……更近了……
“啊!”惨烈的叫声，将漆黑的夜撕开一个裂口。裂口很快地，拉扯开整个夜空。
诺拉!是从诺拉的方向来的!
跳上房屋，飞速跃去，只见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腹部是令人惊心的大洞。四散开的红色鲜血顺着坡地向下流去，甚至能看到鲜艳欲滴的残破内脏。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伊莉妮正蹲在地上检查诺拉的伤口，“看来不能战斗了。”她站起身。
“小心。”伊莉妮突然叫道，敏捷地跳开。
我瞬时反应过来，向后凌空跃起，站稳在半堵城墙的顶端。轰!石头堆砌的建筑突然之间被炸开一个洞，大块的石头浑着斑斑血迹向四周飞出去。狠狠砸在不远处的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罗曼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整个身体仿佛被残蚀，血迹斑斑，是被指枪留下的痕迹。
伊莉妮看了罗曼一眼，轻吟一声：“赶紧再生!”
伊妮莉握着剑静静地凝视着废墟外的荒野，动荡的妖气便是从那里传来。与她左右排开，紧紧捏住剑，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漩涡式的狂躁妖气席卷而来，面前的墙，瞬间被尖利地撕开，紧接着，庞大的身躯冲进来，风卷起地上的残雪向外飞去。
“开始了，依菲尼娅。”伊莉妮转过头，没有一丝表情，也毫无惧意。银眼因为妖力释放变成金色，在泛着雪的黑夜里骄傲的闪耀，淡金的直发在风的咆哮里轻轻的飘动。
钢靴重重踏在湿润的地面上，高高举起剑，和着疾驰的气流向觉醒者冲过去。
他看了看我，突然调头跑向废墟外面。墨绿色的皮肤，在深深的黑夜显得无比阴暗。脚下加力，朝他跑的方向追去。宽阔的废墟上，只有我和觉醒者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呼呼的风响。伊妮莉紧跟在后面，平稳沉着，不前进也不后退。
突然，觉醒者一扬手射出一记指枪，向上一跃，跳过他的攻击。尖细的指枪直直插进身后厚重的石块。
长发凌乱地阻挡在面前，于茫茫大雪中有些迷眼。双手握剑，从他的上方劈下去，毫无假动作的一次正面突袭。
“咔！”右臂竟被他牢牢握住，“小鬼，打倒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呢？”觉醒者怪笑着。
咬紧牙齿。几次用力，却无法摆脱束缚，右臂痛得发麻，握剑的手微微松动。
“不过真是个优秀且有勇气的孩子呢!那么就教你一招吧，作为前辈的见面礼。”瞳孔里射出兴奋的光芒。
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骨头发出尖锐的撕裂声，刺穿耳膜。
“啊！”我再也无法坚持，惨叫出声。
似乎听到觉醒者一声闷哼，抬头一看，伊妮莉的剑已深深扎进他的身体。在最好的时机发动最有效的攻击，把防御型当成前方的诱饵。
“混蛋！”他愤怒地看着伊妮莉，手臂轻轻一甩，我整个人便与右手分离，被甩到了空中。
尖刀般凌厉的空气在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在黑暗的夜里缀出一朵朵鲜红色的残花。血，温暖的血，融化了飘落在脸颊的雪花，一滴滴血水顺着两颊流下，隐藏着愤怒的力量，一点点积蓄起来。
身体重重地砸在一座塔楼的顶端，锋利的塔尖一下刺穿腹部。却因承受不了我的重量，随着我一起跌落塔楼。躺在地上，微微睁开眼，好像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昏厥。
用颤抖的左手拔出塔尖，暗红色的液体向外喷射着，疼痛已经不能再刺激神经。黄金般的双瞳闪着尖锐的光，手臂的肌肉飞速再生。缓缓闭上眼，聆听肌肉重组的声音，静静勾起嘴角。残酷冷冽的嗜血笑容。
“接着！” 诺拉将她的剑毫不吝惜地抛给了我。
一跃而起，抓起诺拉的剑冲了出去。
金色长发在风中猎猎作响，握着剑柄的双手，指节泛白。坚硬的剑夹着一阵锐利的风劈向对手。
“天哪。”诺拉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倒吸一口凉气，“攻击如此主动的家伙，怎么会是防御型战士！”
眼中的世界一片金黄，一点点的雪花与残破的废墟构成的世界，不像是夜晚，而像滴血的黄昏。
“哦，刚刚的家伙，还没死吗？”觉醒者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干笑一下，“切，太碍手碍脚了，去死吧！”青色的利爪直击脑门，血腥的风急速地扑了过来。
当！举剑挡住了他这一击，刚刚站着的平整地面，此时凹下去一个大坑。
向后退开，“你以为我的实力就只如此吗！”
握着剑柄的右手，妖力释放，30%。
膨起的手臂肌肉，以最快的速度挥动，形成了波影，带动着周围的气流，尖啸着劈出。
风刃！
手中的剑以连绵不绝之势直直地迎向飞扑来的利爪，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高压剑气割裂他的皮肉，紫血飞溅，霎时沐满全身。
翻飞的血液与惨白的雪花混合在一起，漆黑的夜空被染上了血一般深红，异常耀眼。
觉醒者气急败坏地大叫：“可恶！”向另一边不断后退。
顺眼看去，伊妮莉的剑用我无法超越的速度，一次次劈开他的硬甲，剑刃的轨迹已无法清楚分辨。
这就是，有名的高速剑？
“你给我滚开！”罗曼挡在诺拉身前，全力一击，斩断觉醒者射出的指枪，剑随着惯性重重落在地上。
然后，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诺拉和罗曼的身体，被无数的指枪一齐刺穿。像被重重藤蔓束缚缠绕，留下密集的孔洞，鲜红的血汩汩流出。诺拉的表情像是凝固的雕像，双目睁大得能看到太阳穴暴涨的血管。口中发出难以分辨的呻吟，全身似乎被抽去力气，无力地向后倒去，护甲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小的身影在我们眼前，很快被一片片雪花淹没。
伊妮莉波澜不惊的脸微微拧起了眉，剑的节奏无限加快。趁伊妮莉纠缠住觉醒者，我在他双膝间一撑，跳到胸甲的下方。透明的剑气，斩起一阵狂暴的血雨。
手臂和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剑气铺天盖地一道道撕裂他的护甲。手臂的酸胀完全感觉不到，机械地挥舞着，直到分解他的头。
战斗，结束。
自身上缓缓流下的紫红血液，与白色的鲜明对比。
滴答，滴答，自伤口流出的血液，沿身体蔓延，构成妖异的图腾。战斗服已破破烂烂，新生的右臂细腻光洁。
小小的土堆累积了一层惨白的雪花，分隔开黑白灰的鲜明世界。
提起剑，“呲——”的一声，将它深深插进土地中，与平日的动作没什么两样。但这是，大剑的坟墓。像泡沫一样消失，连墓碑都没有。最终陪在身边的只剩这把剑，只有剑上的剑印才能证明身份，带着所有记忆。
粗糙的雪粒反射出破碎的光芒，像一幅跨越时间的油画。
终究有一天，我也会这样，长眠地下。
***
皮埃塔。
城镇中，一片死寂。从山林里来的风，怒吼着四下冲撞。不远处的山崖，两个身影在风中模糊。
“嗯，这个孩子有点异样哦。”前者的长发一点点飘起，和披风一起风狠狠鼓动。
另一个男人轻哼了一声，“也只比上次那个杂鱼好一点。”银瞳里倒映着一片片雪花的剪影。衬映周围的白雪皑皑。
“真是个无趣的人。这孩子的妖气不一般呢!”长发发出很不屑的笑声，“真想看看她的成长。”前者说完，转身离开了。
银眼的男子走向悬崖的末端，靴子在雪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然后，便消失在山崖末端。
风雪又来了，很快埋没了足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No.3猎魔就是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