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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第十一 ...
左泊容虽然看似还被自己兄长书房内突然出现的失踪的前任代行大人劫持在怀中,但是他能感受到在得知自己身份后对方的身体渐渐不那么紧绷,连带着她手中的短刀也不再那么直挺挺地对着自己脆弱的脖颈,心下猜想宁素商应是将自己划为对她不构成威胁的那一派。
他暗暗松了口气,方才千钧一发之时他勉强辨认出这人是代行大人后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与之对立的拥王立场,加之以宁素商短刀在手,那时他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无助的恐惧。不过若是这种局面,左泊容自己还是有信心同对方各退一步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此时,宁素商仍在这等僵持住的局面中等待着左泊容的下一句话。她见左清安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便用眼神示意左清安的近侍先将小姑娘抚到屏风后的榻上再说,也默许了那名近侍将左清安安置好后出门的行为。她心中将左泊容大致可能会跟自己说的交易猜了个七七八八,加上自己同这些孩子们本就没什么恩怨,又承左济宣庇护的情分,怎么说也只需顺着左泊容给的台阶就坡下驴即可。
宁素商右手又卸了些力气,全然不顾左泊容的近侍仍将佩剑停在自己脖颈左侧。此刻的短刀仅仅起到装装样子的作用。左泊容接收到她的这一信号,朝自己的近侍言默送了个眼神,对方全然信任着自己的主子,也立刻将剑也微微拿开,一时间僵持着的气氛似又有些流转的迹象。
左泊容组织好语言,轻轻转头对上宁素商恰好正在看他的一双杏眼,他努力克服着自己的紧张同对方讲述着:“代行大人,如您所见,我的小妹目前状况不佳,此番前来我兄长的书房也正是想要借此地先暂且避开外人秘密处理一番。”他将话说开之后便逐渐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语句中也不再带着下意识的颤音,“作为帮我们保守秘密的交换,我从未知晓失踪的前任代行大人竟已回到上京,也不知道前任代行大人身处何方,无论是我的小妹还是您,出了我兄长书房的门后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宁素商早有准备,听罢便将短刀收起先置于身侧表示同意帮他们隐瞒今日此事,退后两步站定示意对方可以自由活动了。言默见状也将佩剑收回到剑鞘中,在左泊容的授意下出门去寻左清安的近侍帮忙去了。
左泊容以往腰侧也有佩剑,就同他两个哥哥一般,今日却不知为何并没在他身边。他先快步走到左清安躺着的榻边察看了一番妹妹目前的情况,见伤口的血并不像当初那般流得迅速才略略放下心来,不过须臾间又添了些焦急,心中默默向风雪之神请愿,愿大夫早些到来,愿左清安的伤并无大碍。
不过目前他在这里倒也没什么用处。左泊容不通医理,不敢贸然帮妹妹处理,只能站在一旁等待两名近侍将大夫秘密寻回来。宁素商见他这般,轻声开口宽慰他:“小公子不如先在客座暂且一坐,我这还有些剩的吃食,瞧你们的模样也不知午膳用没用。大夫还没来,小公子若是就将自己拖垮了,待会儿可不好照顾小妹。”
左泊容扭过头瞥了一眼宁素商,心中似是在盘算她的提议如何。不久他便朝对方点一点头,再看了一眼榻上的小妹后往宁素商那边走了几步坐在客座上。他叹了口气,觉得时间不能浪费,便先行同宁素商试探起来:“代行大人又为何在此?”
宁素商料到他会这么说,为了先给这位焦头烂额的小兄长转移一下注意力便没有驳了他的话:“在谈论这个之前,应是我先向小公子和小小姐致歉才是。此处是定南侯府世子的书房,你们又是世子的亲人,我唐突在此吓到你们本就是我的不是,加之以方才还拿刀威胁小公子,请容我在此致歉。”
她本就是站在一旁的,说到此处将右手顺着晒衣的纹路置于左肩向左泊容微微倾身表达自己的歉意。左泊容虽心中对藏匿在他胞兄书房内的失踪代行充满了疑惑,但从他八岁那年起宁素商就担任起代行的职责,至今已经六年有余,左泊容潜意识中还是对宁素商有一层敬畏的滤镜。此番看见对方向自己行此大礼,这个面上带这些稚气的小少年第一反应竟是赶紧从座位上跳起侧身。
宁素商见状也并不为难他,她直起身子对因自己沉不住气而面上带了些懊恼的左泊容正色道:“是我先前做的事情失礼在先,也不知是否耽误了小小姐的伤情,所以小公子不必躲,这本就是你应受的。”
左泊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邀请宁素商坐在自己对面。宁素商低声应下落座,而后开口向对方解释着方才他的提问:“小公子方才问我为何在此,请恕我许多事情现如今仍需要向你隐瞒。但我目前能够保证的一点是,我并不会对任何定南侯府的人不轨,相反,小公子愿意包庇我,反而是应该承我的人情才是。如若小公子担心我会把今日之事对外乱讲或是趁着我刚好遇上而对小小姐落井下石,那么大可以放心,我愿以弥今勒的姓氏向弥今勒都和起誓。”
风雪之神的人间代行向风雪之神本人起誓,这在斯尼尔克已经是非常正式且严肃的承诺了。左泊容略略放下心来,同意将这个话题揭过:“那我便不再过问了,我相信代行大人方才的誓言,也相信我的长兄。”
左泊容忧心左清安的情况,宁素商递给他的吃食他只略略挑了一两个囫囵吞下便又起身轻轻走到榻边守着她。宁素商见状虽有些想问本该今日趁着不下雪去上京城郊区游玩炎冰潭的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左泊容如此这般,她也不愿意去触对方的霉头。
左泊容守了没多久,就听得有人轻轻打开书房门的声音。宁素商闻声转头,只见一名大夫跟着两名近侍走了进来,几人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脸颊耳朵微微发红,衣物裹挟着凌冽的寒气,言默的手上还提着那名大夫的药箱。按常理来说这些贵族的府邸内都应同代行府一般常年配有自家的大夫,或许是因为新月假还未结束才只能从外请人。
左泊容自知自己继续站在一旁只会阻碍大夫的工作,便和言默绕出屏风站到外面,留左清安的近侍在里面辅助。
言默人如其名,帮大夫将药箱放下后便绕出屏风默默站在左泊容身后。他同自己的小主子耳语了几句。也不知左泊容从宁素商方才那番话中感受到了什么,总之这位定南侯府的小公子三言两语便止住了话头,言默则是站在房门处警戒着外界的情况。
宁素商依然坐在左泊容的对面,她本想跟对方说说是否需要先向左济宣传个消息的事情,但碍于还有大夫在便将话又咽了下去。书房内的六个人心思各异,但充盈在此间的唯有诡异的沉默,只听得大夫时不时拿东西和榻上衣物摩擦的声音。
日光在屋内洒下的光束逐渐偏转方向,终于逐渐消失不见。宁素商吃了些剩下的小食略略垫一下肚子,偏头看向屏风后那名近侍正有些吃力地想要将意识不太清醒的左清安扶起来靠在软垫上。左清安今年不过金钗之年,近侍年纪与他们的主子基本相近,所以让她扶起一名使不上力的同龄人还是困难了些。见那近侍有些费劲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晒衣的流苏站起身来。
左泊容和言默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射向了这边,而宁素商就宛如全然没感觉到一般垂眸整理衣服,她向左泊容微微点头致意后绕过屏风替那名近侍搭了一把手小心将左清安扶起来。
那名大夫见状连忙继续着方才因要把左清安扶起来而被打断的动作,宁素商在那名近侍有些感激有些怀疑的眼神中一手绕开她的伤口扶着她的背部,一手从旁边拖了个靠枕过来放在她的身后。
左清安意识虽不太清醒,但还是依稀能辨认出她并不是定南侯府的人,小姑娘睁大一双同左济宣一般的深蓝色双眸想要看清楚她是谁,宁素商见状叹了口气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放得轻柔舒缓:“左清安,是吧?不用心急,先乖乖配合大夫给你治伤,好好休息,我保证明天你还会见到我的,到那时我再让你仔细看看我,想看多久看多久,好么?”
左清安出乎意料地听话,她轻轻点点头,松开握着宁素商的手,将头转回去阖上双眼休息。大夫对伤口的包扎收尾工作恰巧也接近尾声,收拾好散落的东西后借了纸笔开始写一些清余毒和调理补血的药方。
他写完后那名近侍还在帮左清安换上干净的里衣,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所以宁素商便先将药方接了过来。她虽之前对医理有些了解,但也仅限于辨认一些常见的药草,此番接过药方看一看也只是装装样子观察那名大夫对此的反应。
酉时初的天色便已昏暗,宁素商眯着眼睛,将以往自己看文字的常用距离缩短了些才能细细辨认那些几乎融入昏黄天地的墨色文字到底为何。她悄悄看着大夫的举止,不知是不是言默和左清安的近侍已经打点过的问题,他从进了屋以来便一直安分守己眼观鼻鼻观心,除去要看的伤口和病人以外其余的一概不去好奇,自然也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举动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宁素商绕出屏风,拿着纸张想要递给左泊容,却猝不及防被桌子上点着的蜡烛闪了一下眼睛。她视线中有一块发黑,不过还好偏过头去眨了眨眼便缓解了许多。左泊容在看到她从屏风后出来时便站起了身,此时刚好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纸张。
宁素商低声同他说明这是大夫开的药方,左泊容看了上面标注的用量和顺序后本想立马准备去抓药,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先是向言默吩咐了几句,让言默带着那位大夫先从书房中溜了出去。左泊容自己则是握着纸张对宁素商行了一个礼:“代行大人。”他看宁素商严肃地看向自己表示在听,直起身子正色请求道,“抱歉,我也不知如今该怎么称呼您,姑且先称呼您为宁大小姐吧。宁大小姐,如你所见,今日此事不宜声张,但是我长兄不多时也要回府,我想先同长兄说明情况,又担心他同青仪侯还未商议完毕,故斗胆请求宁大小姐将此事简要写下,待我的近侍回来后交给他,他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宁素商内心思忖着左泊容自己应是想去找通医理的近侍或外侍抓药去,又想到左清安煞白的小脸,便怀着侥幸心理应承了下来。左泊容冲她再一行礼便匆匆出门,屋内除去宁素商自己外只剩下了左清安和她的近侍。
宁素商叹了口气,又点了一盏灯台摆在桌子上增加亮度,用方才为了给那位大夫写药方而找出的纸笔兀自写了起来。平心而论,写这种小纸条并不困难,但是宁素商只觉自己写的有些吃力。她揉了揉眼睛,强撑着写完之后将笔撂下,自己又将纸张举起拿近检查了一番并无言辞不妥之处后才将自己的身体靠到椅背上抻了抻胳膊。冬季寒凉,墨迹似乎也因畏冷而快速结出冷却的外壳以抵御日暮时刻逐渐转凉的气温,不多时宁素商便可以将纸条卷起了。
言默回来已有一段时间,他就直直站定在门扉处看着宁素商的一举一动。待她将纸条卷起后他才抬步向她走去,到了面前先一行礼:“多谢代、多谢宁大小姐。”
宁素商并未因他一时转不过称呼而感到不悦,只是细细嘱咐他将纸条收好不要叫他人瞧见了。目送对方隐于渐渐降下的夜色中后,她将虚掩的门扉紧紧闭上,端着一盏烛台站在屏风前轻声问里面的近侍:“需要我将它拿进去吗?”
那名近侍悄悄站起身,从屏风后探出一个头来。近侍年纪不也不过十三四岁,身量比宁素商矮上半个头,她仰视着对方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表示左清安已经睡着了。
宁素商用手势示意她绕到屏风前面来以免打扰左清安的休息,这名小近侍听话照做。可能宁素商先前的代行身份太深入人心,导致对方在跟她说话时从来都是一副不敢抬头毕恭毕敬的模样,方才宁素商帮助她将左清安扶起时更是惊讶地情绪完全写在了脸上。
不过宁素商本人倒是并不在意,她如今已不是代行,代行佩也暂且压在定南侯府内,自然也不会讲究这些虚礼。况且先前在晏北的逃杀过程已经将她锋利的棱角打磨挫平,只有扮演好一位泯然众人的平民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她悄声对这名近侍说:“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你照顾小小姐怕不是午膳晚膳都没怎么用。冬夜寒凉,还是需要吃一些,否则你怎么将小小姐扶回去呢?”宁素商将还剩一点点的吃食递给她,“虽然有些少,但是勉强还可以凑活凑活,先吃一些吧。”
那名近侍有些愣愣的将吃食接过,本想拒绝,可是宁素商将她抽离开左清安身边后,她像是紧绷的神经逐渐恢复一般意识到了自己的饥饿,最后只能低头拢拢自己的衣角低声跟她道谢。
宁素商见她收下,松了一口气。她抬步向屏风后面的榻那边转,缓缓坐在榻下的一条矮凳上。矮凳高度极低,宁素商的腿只能蜷起将将伸在身后,上半身则是将手肘轻轻搭在榻上。左清安躺的比较靠里,给宁素商放手臂留出了充足的空间。这幅场景在烛光的轻抚下竟有些岁月静好之感。可惜其中一人刚刚受伤元气大伤正在修养,另一人明面上仍挂着失踪身份暗中寻找真相,若是将这些添加进去倒是和岁月静好一点边都沾不上了。
看着对面似乎沉入无痛梦乡的左清安,宁素商不由得也上来了些困意。她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突然要趴在左济宣小妹的旁边的,或许是担心对方的伤势如何,或许只是因为眼睛愈发强烈的疼痛而进来避一避烛光。就闭眼歇息一会儿,宁素商在脑子陷入一团浆糊之前努力告诉自己,等左济宣回来之后想必还有一番交谈,先休息一下眼睛养养精神。
而此时正从青仪侯府正门迈出的左济宣,他同卫川还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短短一下午自己的书房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沿着没什么行人的街道绕到青仪侯府侧边,先一步坐上马车,借着车内的简易小桌整理着匆忙离开而来不及细细规整的材料。
他顺着自己在询问那些外侍中得到的一些推论整理着思路,卫川本在车外同驾车的外侍检查着马车的情况,准备检查完后就出发返回定南侯府。但是就在他转到另一个外侧的轮子时好似听见了什么声响。
夜幕已然完全笼罩在斯尼尔克之上,卫川转头看向大道上远处的一骑,待那人再近了两步卫川才分辨出那正是小公子身边的言默。明日就是新月假的最后一天,今日昼间天气尚好,加上代行府这边只需要左济宣出面登府拜访,小公子和小小姐结伴出游,此时他的近侍本应陪在主子身边才是。他解开一匹马翻身上去夹着就向前迎去,想着先问问情况。
言默和卫川碰面后并没有停下马的步伐,而是一边交谈着一边继续往左济宣的马车那边去。左济宣本待在马车中整理材料,听到卫川驾马离开的声响后便将车帘掀开,见来人是言默,心下暗道不好,便先将整理了一些的材料重新折好收到袖袋中去。
他拆了粗粗挽在脑后的头发戴好狍皮帽子起身下了马车,言默和卫川此时正好到了他跟前不远处。言默翻身下马,顾不得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马上将袖袋中的一物递给左济宣。
左济宣伸手接过时掂了一下发现是纸张,而后微微侧身对着洒下的零星月光将纸条展开阅读上面的字。他读完所有内容后眉头微蹙,眼神中的冷意和向下的嘴角昭示他现在的愠怒。同时他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胞弟的笔迹,倒像是宁素商的,便知左泊容定然是已经撞破了此事。
他心下此时有些乱,但也想先回去亲眼看看情况再作分析。左济宣将纸条收进另一个袖袋,从卫川手中接过马的缰绳,同他吩咐了几句便利落地翻身上马径直往定南侯府赶。言默见状,连忙也抓紧踩上马镫一夹马肚追着左济宣的步伐。
当宁素商被异响吵醒时,左济宣恰巧刚脱去大氅绕过屏风站定观察着小妹的伤势如何。她的眼前微微有些发白看不清东西,不过歇息一会儿起来之后倒也不是很疼了。她缓缓站起身,根据身高判断应是左济宣回来了,朝他的方向点一点头示意后便逃似的摸着屏风的边绕到书房桌子附近。
左泊容还没回来,言默和左清安的近侍正在屏风另一侧宽慰左济宣的情绪,所以宁素商可以一个人慢慢摸索坐到客座上。她舒了口气,左济宣已经回到定南侯府了,那么这件事情她作为一个外人自然是不便参与。明日是年初七,除了左淮宽要离都之外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安排,只待左济宣同这两位近侍了解完情况,拿出决策之后自己就可以找机会向他告退回到偏厢房内养养精神。
左济宣此时看着床榻上的明显元气大伤的小妹,只觉得心下的愤怒一时之间难以轻易平息。他压了几次都觉得不太成功,索性不去管而是让自己深呼吸几下冷静下来。他看着被他愠怒的面庞吓到完全不敢和他对视的左清安的内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一些,他偏过头放轻声音以免打搅到小妹,先向言默问了现状如何:“小小姐的伤如何了?”
言默年纪与左泊容相仿,身量确实不如左济宣,他低头站在对方挡在烛光前投下的阴影里回答着他,却也因有些害怕世子盛怒之下自己一个不对怪罪下来而声音几乎已经喃喃:“……回世子,已经请过大夫来看了。小小姐伤势幸而未伤及脏腑,需要慢慢调理静养。三公子已经随外侍前去抓药,不多时就会回来。”
左济宣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左清安身上。他听罢言默的回答,久久没有说话。烛焰在他的脸上投下跳跃的暖色阴影,衬着他垂下的深蓝色双眸愈发冰冷。他撇开视线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闭眼揉了揉青筋直跳的太阳穴。诡异的沉默之后,他睁开双眼平复了下心情,先让两名近侍不用管他忙自己的事情便好,自己则是绕到屏风前面径直走到主位拉开椅子坐下。
左泊容刚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外侍,手里分别端着或提着什么东西。宁素商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虽然看不大清,但大体还是能看出有个形似左泊容的人影的。
左泊容看到主位上正对着他的左济宣,愣了一下,而后低声唤了句“哥哥”便收敛了风风火火的冒失模样缓缓走了过去。
左济宣示意他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客座上,同弟弟了解着情况:“左泊容,你来说说吧。如今小妹伤成这样,明日你二哥又要离都,你倒是先行替大家瞒下来了?”
左泊容幼时调皮好动,时常让冉夫人和定南侯都不知如何是好,为此他没少受长兄的训斥。此番左济宣这话让他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手指搓揉着自己晒衣的流苏将内心的所有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抱歉,兄长,我不是因为闯祸了想瞒下来的。我正是因为小妹伤成这样,才只能迫不得已瞒下来。明日二哥跟着越和侯世子离都,西南边境路途遥远,二哥又是第一次担此大任,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分心,我、我又该怎么和大家交代啊……”
左济宣听他话语中带了些惊恐和委屈的情绪,再说自己本就不是想将此事完全推到弟弟身上,语气还是放了缓:“我知道你定然不是有意为之,我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方才语气措辞有些不妥,向你道歉。”他看着对方听罢有些忍不住就想往自己身上扑来宣泄自己这一天无处排解的大起大落情绪的模样,连忙抬手给他摁回座位上,“宁大小姐还在,况且你转过年来就已经十四了,坐好。”
左泊容低声说了句“哦”之后再次缩回座位上。宁素商的眼睛虽因没怎么看东西而好受了些,但还是有些看不大清,不过她就算是只听声音也能想象出这幅比起先前那些已经不怎么沉重甚至算得上有些轻松的场景。没想到左泊容先前跟自己相处时还一副跟他兄长一般的严肃模样,真到左济宣面前了反而像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她心里暗暗想。
不过须臾间宁素商的思绪便又飘到了自己和宁素尘身上。在见过了左济宣左泊容兄弟的相处之后,她又想到自己同宁素尘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倒也没怎么真正交心地说过话,平常见面就是行礼寒暄个几句,最亲近的时刻也不过就是一起分糕点吃而已。
她摇摇头按下自己心中对血亲关系的幻想,也压下对宁素月的思念。见此时书房内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会妨碍他们兄弟详细谈论今天经历的一切,便起身向左济宣道别:“世子,小小姐和三公子的事情要紧,我便不多叨扰了,不知我可否先回房休息?”
左济宣想到了她早晨那般困倦的模样,点头同意。宁素商努力分辨出他应该是同意的动作,便顺着眼前重叠的色块向着自以为应是门扉的方向走去。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左济宣应下她的请求后并没有立马将头转向左泊容,而是眯着眼睛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左泊容虽年岁尚幼,行事也有些风风火火的冒失,但终归是同左济宣一同长大的亲兄弟。他沉默不语看着兄长的神情,默契地同兄长站到了一边。那刹那,左泊容突然开口叫住了宁素商:“宁大小姐!”
宁素商本在认真辨别门扉的把手,听到左泊容语气急促,连忙回头询问:“三公子是还有什么事吗?”
她将脸朝向左泊容的方向,忍住他那边明亮的烛光带来的不适,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左济宣像是终于找到了能证明自己猜想的实质性证据,他轻轻起身,一步一步踱到宁素商身前。
宁素商将头微微扬起,心下飞速运转自己难道是做了什么令定南侯府不快的事情吗?可是自己最近除了同左济宣商议事情之外并没有暗中谋划着什么,或许是因为今日之事太过特殊,仍要来告诫她一番吗?
左济宣站定在她身前,宁素商感到身前投下的阴影,也听到对方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宁大小姐的眼睛怎么了?”
她兀自叹了一口气,想着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不过她的失落只是须臾,宁素商向左济宣保证道:“我的眼睛有旧疾,这几日用眼不当有些复发。世子不必担心,待今日修养一晚后明日定不会妨碍我们的……”
左济宣抬起一只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不,不是因为这个我才要问的,我并不是担心我们的合作。”
“宁素商,”她听见对方压低声音,就像是在同自己耳语一般,“其实是因为我很担心你。”
感情线的进度忽快忽慢是因为作者是感情线苦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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