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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第十 ...

  •   左济宣一上车就看到了放置在他座位上的暖炉,他将暖炉顺手抄起再次递回给宁素商,一边整理着自己大氅领口处支棱着扎他脖子的毛一边向对方道谢:“多谢,宁大小姐用心了。”左济宣拢好自己的衣服离宁素商的位置退远了些,怕被自己身上衣物裹挟着的寒气侵扰到她。
      宁素商将他递回来的暖炉重新揣回到怀里,看着他揪着衣角退远些的动作,心下除去方才的喜悦之外更多了些幻想,不过她倏尔便将它们尽数压下,开口向左济宣询问着这一行的结果:“世子,我母亲可有为难你的地方?”
      左济宣微微摇了摇头,帽子上的两叉狍子角随他的动作轻轻摆动,竟平白为他常年严肃的脸添了些灵动可爱,使宁素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李夫人并未为难我,你大可放心。至于信的事情,”他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宁素商身体又无意识地往前倾了倾,“李夫人说她已收到,新月假后再进行回信。”
      宁素商心下大喜,她本以为母亲会向左济宣说明或是让他代为传达,没想到竟是连这位包庇着她的世子本人都瞒下了。她心下泛上一阵酸涩,那些被无休止的逃命和无暇多想的混乱强压下去的思念之情像是终于冲破了拦坝的江水须臾间便漫过了她整个心房。
      她不知不觉竟也忘了面上仍需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是把此地归为同代行府一般可以供她展现那位冷漠代行背后的真实之处。不过还好她的失神只是一瞬,骤然间她便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将那副冷淡表情的面具又戴到了脸上。
      左济宣方才在思索着自己拜访完代行府需要开展的调查工作,加上已经将宁素商归为不对立的一派,便并没有留神专门去注意她微表情的变化。他垂眸安静了一会儿,又突然想到有一事不如直接询问就坐在他附近的本人,于是抬眸搜寻着宁素商碧蓝色的双眼对上:“话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若是你感到不方便可以直接驳回给我。”
      他将双手手指交叉叠放在腿上,面上带了些自知理亏的羞怯:“不知你给李夫人的信中都拜托了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宁素商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对着她说自己很好奇的表情,倒是有些想像小时那般伸手捏捏揉碎他那认真的表情。她细一思索,想到反正他们两个已经在调查这些事情的方面达成了共识,那么讲与他听也并不是不可以:“没什么大事,世子不用紧张。我只是在信中拜托母亲再调查一下素尘的身世。毕竟你我年岁与素尘差不大多,有些更早的事情想必也没什么记忆,所以我想从母亲这边寻找新的调查方向和推论方向,看看是否有真的我们不知晓但是她知晓的线索。”
      左济宣疑问得解,遂点头同意宁素商的做法:“有理。只可惜我并没有立场去询问我的父母,加之以与代行府非亲非故,只能先麻烦你这边寻找更多的突破口了,这倒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宁素商却并没感到什么不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世子为我掩盖前任代行已经回到上京的事实,同时又为我暗中调查提供便利,也给代行府寻回失踪的大少爷和调查来路不明的二小姐出了一份力,我感激世子还未曾来得及,又哪里会怪罪呢?”
      对方似是被她宽慰到了一般松了口气。左济宣将身体靠回到车壁上,借着大氅感受着柔软舒适的温暖触感。
      宁素商却借着方才两人聊起的话题兀自延续着这场对话:“那么世子接下来有何安排呢?新月假明天将要结束,前往西南边境的任务又要交由越和侯府世子去做,想必在调查完元春宴一晚外侍对代行不轨一事以后也还是要暂且留在上京城内了吧。”
      左济宣又将身体重新直起,微微前倾将双肘撑在膝盖上。他顺着宁素商的话继续往下计划着,眼下定然是以王上交由他去做的事务为第一优先级,他也相信自己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尽快将其做完,可是做完之后他又有何打算呢?原先被元春宴强行打断的西南边境巡查已交由他人,想来这段时间除了等待正月中指派前去东南边境巡查的人选之外他也只能待在上京城内无所事事。
      思及此处,他叹了口气同宁素商透了底:“我细细想来倒也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二弟明日离都前往西南边境,我除了等待东齐边境巡查的机会外再无出城的正当理由。哪怕真的如我们所愿,王上愿意将今年东南边境巡查的机会交由定南侯府,最早也要等到正月底才能出发。”
      宁素商也觉得情况略微有些棘手。左济宣不能出上京城,那么受他庇护的自己也只能在上京城内隐蔽活动,还要留心王上与各派贵族的眼线,想要进行的调查只会在层层桎梏中拥有一隅小小的自由空间。虽然结合着元春宴当晚君桦向左济宣布置任务时与她对视的那一眼,她断定自己的存在应当是早已被君桦发现,但是她还是决定留个心眼为上,谨慎行事总是更妥当些。
      但是宁素商不多时便将手从怀里揣着的暖炉上抬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提振精气神,出言缓解一时有些沉重的气氛:“不过换言之,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寻查证上京城内的线索。上京城毕竟是斯尼尔克的都城,有着王上、代行与其他诸多贵族,想必消息也能比在其他地方大海捞针要更多一些。”
      左济宣点头附和:“眼下看来只能这么说了。”他浅浅吁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再次抬眸补充道,“对了,过会儿到定南侯府后可能需要你自行回去,我和卫川还要去青仪侯府那边向同那名外侍私交相近的外侍询问情况。按照先前青仪侯府近侍递给我的名单,想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府,最早也要将将晚膳前才能回来了。”
      宁素商心中默默记下他说的话,估摸着他这一去的时间的确有点长,于是为求稳妥多问了几句:“那这段时间世子觉得我待在哪里比较好呢?偏厢房的桌子和蜡烛有些差,我可以先暂且在你的书房借客座桌案烛台一用吗?”她看着对方不置可否的沉思表情,末了添了一句,“若是世子感到不方便也不用勉强,我先在自己屋内待着便是。”
      左济宣回想了一番那些巡查文件和目前自己正在调查的相关资料都已收到架子上与柜子里,并没有摆放在外面,便欣然同意:“并不勉强,你去便是。我的书房是府中人都知道我常常待在其中的地方,我眼下不在府内,反而无事并不会有人前去打扰,也更方便你整理思绪和构思下一封信件。”
      宁素商颔首应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世子的午膳是在青仪侯府解决吗?”
      左济宣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同青仪侯并无什么往来,倒不如说青仪侯和所有人都没什么往来,待会儿将你送回府后我和卫川去街边寻些午食便好。……算了,我还是先回府一趟带些吃食吧。”
      正是午时中,回暖的温度难得地艰难融释着整片大地的积雪,炽烈的太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泼洒在左济宣同宁素商的脸上,倒显得宁素商被照耀到的那只眼睛几欲透明一般。两人感受着太阳赐予它所照耀之处的温暖,因这几日连续的熬夜劳累和思绪的过度运转而不觉有些困意。斯尼尔克人不常驾马车,这次还是因为要带着给代行府的礼才难得一用。似是不愿意打扰他俩一时的偷闲,马车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随着路面的起伏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确实还算得上舒适。
      将要接近定南侯府时,左济宣像是心中一直在默默估算一般缓缓睁开眼。他小心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看街景判断目前所处何处,又回望坐在自己对面仍闭眼休憩的少女,低声唤了句:“……宁素商?”
      宁素商算上昨晚已经连续熬了将近整个新月假的夜,眼下骤然放松下来不免有些贪睡。左济宣轻声唤了一句之后她并没有转醒,而是等到他再次略略提高一些声音时才听到。
      她猛然惊醒,第一反应是先向外望去,发现还没有到之后才松了口气。而后她坐直身体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再使劲眨了眨,抬眸正色看向对方道歉:“抱歉,我一时有些忘了时辰。”
      左济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并不打紧,你昨晚定是劳累了一番,今日还要早起,感到困倦也是情理之中。”他顿了顿,面上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对方悄悄转动眼珠的动作,“宁大小姐是眼睛不舒服吗?自回到上京以来,我见你似乎就一直有些眼睛不适。”
      宁素商最后一丝困意也被他这番话弄得消散了,她打了个哈哈想要跳过这个话题:“多谢世子关心,只是这几天连着晚上写东西有些用眼过度,今天回去歇歇就好了。”
      左济宣虽觉得对方在搪塞自己,但是宁素商不想多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叮嘱几句:“烛光再亮也比不得白日光线清晰,左右这几日已经把调查的下一步方向定下来了,夜晚尽量还是不要写太长时间为好。”
      宁素商低声应下,察觉到马车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用眼神和手指示意对方要到了,待马车完全停下后,她先行跳下车,然后就像一名真正的近侍一样向左济宣伸出手要搀扶他下车。
      左济宣有些无奈地一笑,却还是非常配合地将手虚放在她的手上,自己紧跟着也跳了下来。他比宁素商的身量高出一个头多,使得这种场面显得确实有些滑稽,不过还好马车停的是侧门,并没被外侍瞧见。左济宣下了车后就收回了手,低声跟她说着话:“宁大小姐真是折煞我了。”他抖开衣角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大氅,“我还要回书房拿些材料,刚好送你回去。”
      两人和卫川进了府就安静下来,一路上竟也无话。左济宣托卫川先去府内厨房要了些小食待会儿路上带着,自己领着宁素商回了书房。宁素商自己乖巧地坐到客座上,看着对方在书房架子上抽出一沓纸张后将其放到桌面上,挑选着要带去青仪侯府的那部分。她自知不应打扰他的正事,便先想着自己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工作。
      今日代行府一行得到的新消息便是那位异国孤女寻亲的时间更为精确到九年前,这一点倒是与她和左济宣模糊的记忆相吻合,再一个便是当初还有许多人同这位小姑娘有过接触。上京城门附近行人来来往往,倒不如说能围在她旁边的那些人应是普通民众居多,那么就算将她带走的那家贵族再手眼通天也无法抹除众人的记忆,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若那名小姑娘真的是宁素尘,宁家旁系将她塞进代行府也已过了五年有余,应是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草木皆兵了。
      那么在等待元宵前后王上选定前往东南边境巡查的人选之前,自己需要做的大头便是在民间尽可能多地收集这些零散的消息,宁素商暗暗思忖着。想要找到当初面对面跟那小姑娘对话的人是很难,但是这些经历并不会只留存在这些人心中,而是通过闲聊、打听、八卦等方式在明面之下悄然传播,想必那些同她一般疑心那流浪孤女便是如今来路不正的代行大人的保守派会先一步替她做好收集零散消息这一点。
      左济宣挑选好了要带去青仪侯府的材料,将剩下的纸张拢好再次放于书架之上,见卫川已经拎着油纸包在门前等候,便将那些材料塞进袖袋后接过一袋子油纸包递给宁素商:“你一个人在府中不好用膳,只能委屈你先将就一下了。待我处理完事情回府时会为你带些街边小食作赔罪,可好?”
      宁素商点一点头,看着对方跟卫川步履匆匆地离开,想来下午的安排确实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她将目送他们离开的视线收回,发觉到自己的眼睛今天似乎格外不适。宁素商想着其实回到斯尼尔克后自己的眼睛就时不时有些微痛,又反思了一下自己前几天日日熬夜的行为,觉得应当就是这一点使得眼疾复发。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便不再用眼睛观察细小的事物,也不要晚上再读字写信了,如若在这种情况下再过度用眼,那就不仅仅是左济宣会起疑心的程度了。
      宁素商兀自叹了口气,就着眼疾一事想到了自己仍未找到的代行仪仗,也想到了那个举止怪异的陆莲。陆莲在对她说出有人截杀之后的表现都与先前府内那名不善言辞的近侍有所出入,哪怕是在晏北城替她寻到大夫买到白布也无法合理解释。她此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陪伴自己逃亡的那名“陆莲”并不是陆莲本人,而是他人扮作陆莲在她身边保护她。中原奇人异事多,将自己的面孔完全化装成另外一个人也在许多小说话本中出现过,理论上是能够做到替代她身旁的陆莲的。
      但是动机上又怎么成立呢?自己常年在斯尼尔克上京城内扮演尽职尽责的弥今勒都和代行,同中原的交集也仅仅限于出席各种外交活动,并无私交,是谁会大张旗鼓专门派人保护她呢?
      也不知真正的陆莲现在身在何方,若是能找到代行仪仗就好了,宁素商揉了揉眉心。倏尔她便将自己这种痴心妄想的幻想掐灭,说服着自己要接受他们可能全部遇难的事实。
      她将自己从这段记忆和据此发散的想法中抽离,重新考虑着关于调查宁素尘的事宜。明日新月假作结,上京城内社会运转也将逐步恢复正常,经过整一个新月假的休整,想必上街采买和酒楼寻食的人都会如往年这个时间点一样增多,那么自己混入其中的可能性就会变大。宁素商虽然先前是代行,自然是拥代行一派的表面领袖,但这也不代表她对拥王一派和拥代行一派内部那些固执的人一无所知。
      她趁着未时尚好的阳光提笔写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贵族可能会去的酒楼名称一一列举了下来,准备等左济宣回来后再向他询问一些名单,这样一来两相对比,他们两个记忆中有重合的地点就可以暂且作为第一顺位的场所。
      宁素商一边写着一边回忆,粗略写完后她还事先在脑中组织着先去攀谈和套话可以用的语句,将关键词写在纸上以免自己忘记。这样一来晚上同左济宣再次商议时也不至于将事先想好的说辞再费心重新组织成语言说出来。
      她一边思考一边落笔,有时又因为思路没理出头绪而无聊地在纸上涂涂改改或者画画来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也经过了未时的末尾。申时过了不太到三分之一,宁素商终于将差不多能想到的写在纸上了,她拢拢规整面前杂乱摆着的纸张,将笔撂下,想趁着左济宣还未回来时浅浅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却只听得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宁素商侧耳辨别着,并不是左济宣和卫川以往的脚步声,而是完全陌生的行进声响。她本有些疲倦的心陡然加速跳动,蹑手蹑脚从客座上站起后径直往书桌后躲,噤声聆听分析着这阵脚步声的来源和去向。
      似乎不是从定南侯府正门与主屋那边来的,倒像是和她一般从侧门绕到书房的路线重合,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脚步声有些杂乱,但应该也没有太多人,不知为何会前往这边。宁素商的双手因紧张而有些不自主地发抖,她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掩蔽自己的身形,心中默默向风雪之神祈求这些人仅仅只是过路,并不是真的要前来这里。
      很可惜,她听着脚步声渐渐往这边偏转,内心漫上了一层惊恐,心脏狂跳昭示着自己的不安。她手指微微发抖,脑中虽在高速运转如何脱身的办法,却又像是计算着一片空白。宁素商深呼吸后摸到了自己藏在半筒靴中的短刀,她右手握在刀柄上,想着若是有人发现了她并且要告发她,便争一个鱼死网破脱身再说。
      在书房室内恐怖的静谧中,书房的门终于被人急促地打开,宁素商从桌子侧面微微探头眯眼观察着,只模糊瞧见四个人的身影。
      那领头推门的似乎是一名少年,他和另一名少年架着一位少女就要往书桌这边走,剩下的那名少女则是转身将门轻轻关闭反锁。眼看这一行人将要发现自己的存在,宁素商心下一横,像是忘却了所有恐惧一般身体爆发出一瞬间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子后弹出后用左手拽住其中一名少年的冬袍领子往自己这边一拽,右手拔出短刀直接横在他的脖子上。
      令宁素商疑惑的是,这名少年的第一反应竟是将手中的少女先推给另一名少年后才想要反抗她对自己的桎梏,却又因脖子上的利刃而无从下手。
      另一名身量略高些的少年本想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反击,却又因需要抱好怀中抱着的那名耷拉着脑袋情况显然不容乐观的少女而迟了几秒才将剑置于宁素商脖颈左侧。
      宁素商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冷静了许多,她眯眼打量着同样克制住害怕的一行人,本想先行开口谈条件,却只听得怀中那名少年似是认出了自己:“……代、代行大人?”
      宁素商一边警戒着那名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少年,一边用余光瞥着自己怀中劫持着的这人。她借着对方有些熟悉的面容仔细回想,未免再次吓到他而放轻了语气问道:“阿霍阿托维奇家的三公子?”
      怀中仅仅十四岁的少年立马接上她的话,他的嗓音有些颤抖,宝蓝色的眸子下意识地睁大,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短刀,显然是也被吓到了:“是我,代行大人,我叫左泊容。”
      宁素商闻言心下了然,得知少年身份的那一瞬她便不动声色地使短刀同左泊容的脖子微微拉开了些距离,又把刀锋往下转了转,以免一时晃动误伤到对方。她双眸微转看向左泊容的近侍手中半搀扶半环抱的少女,又看着另一名少女的穿着打扮,右手作势就要将短刀收紧,询问道:“那位是……”
      左泊容像是已经从猝不及防的被劫持中冷静了下来,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脖子上的短刀正在收紧一般从容回答着宁素商:“代行大人,此为我的小妹,左清安。”
      宁素商脑中分析着眼下的形式,默默不语。但她怀中的左泊容却像是找到了可供自己突破僵局的方向,尽管他的嘴唇还在因为下意识的恐惧而微微发抖:“代行大人,不,应该说是前任代行大人,不知,我可否与您做个交易?”
      宁素商偏头看向他,似是在耐心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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