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小飞侠

4、(四)卜吉问凶

　　这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虽说是早春，乍暖还寒，不过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出来踏春游玩了，街道两边店铺鳞次，百货俱全，虽然经历过前朝战争，如今才短短十几年，已经恢复了当年的繁华。
　　在京城的南门坐落着一座府第，这就是晋王府。就见三人打马飞驰，在王府前停了下来。杨玄民和杨玄胜兄弟两个下了马，把马鞭、缰绳扔给后面的张力，径自直奔入府。

　　穿过一片青枫林子，两人进了杨玄民的书房。这时候早已经有下人端上参茶、点心。杨玄民喝了一口茶，见玄胜脸色不好，便道：“四弟，你是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呢！”
　　杨玄胜闷着头不吭声，端起茶碗，又重重的放下，说道：“三哥，我是替你不值，你这辛苦了大半年，如今却被太子一句话就把功劳抢了去，难道你不生气吗？”

　　杨玄民叩着茶杯说道：“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本来我这也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至于太子，我们都是兄弟，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杨玄胜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情份，他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巴不得把我们给刨了!”

　　杨玄民这时候却一拍桌子，厉声道：“四弟！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收敛点、回避些！今天在朝堂之上，要不是我拦着你，不知道你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朝堂之上，有多少才狼虎豹张牙舞爪看着、等着看我们兄弟俩出错，你怎么就不知道让人省点心呢！”

　　玄胜听到兄长这样说，也忍不住了，泪水突然涌向眼眶，打着转儿，说道：“我是光棍一条，怕什么！我是为三哥你叫屈。只因母妃死的早，咱们兄弟从小没少受大哥、二哥的气，虽然说都是兄弟，可他们又有谁当咱们是兄弟。在这皇宫里，除了父皇，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玄民舒了一口气，过来抚着玄胜的肩膀说道：“这是怎么了，别说那些生气话了。今天也算是个节气，你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咱们兄弟俩也好喝上几杯。毓书还嚷嚷着要见他四叔呢！”
　　玄胜破涕为笑，抹了一下眼睛说道：“也好，我早就念叨着三哥府上的酒酿鸭珍了。不过，三哥你现在也只有两个侧室，也该立妃吧。”
　　玄民笑道：“还是等等再说吧。不过你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可有中意的，说出来，我替你回奏皇上。”

　　兄弟俩个正在说笑的时候，就见管家陈福站在门外说道：“爷，有人拿着块玉佩要见王爷。”
　　玄民沉思了一下，忙问道：“玉佩呢？快拿进来。”
　　陈福应了一声。走了进来，把那块玉佩交给杨玄民。杨玄民一边看着玉佩一边问道：“人现在哪里？”
　　“在外面呢。”
　　“快请他进来。等一下。”杨玄民叫住正要转身向外走的管家，说道：“你领他到后花园好了。”
　　陈福应了一声出去了。

　　玄胜有点惊讶的看着玄民，问道：“三哥，是谁啊？”
　　杨玄民把玉佩收起来，笑道：“是个故人，你也见过的。”
　　玄胜回忆着摇了摇头，说道：“是谁呀？我怎么想不起来？”杨玄民笑道：“一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后花园。”

　　兄弟两个来到后花园。亭子里早已经吩咐摆下了几样干鲜果品、精致细点。他们刚落座，就见陈福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那年轻人身穿一件青色长衫，脸上微带些风霜之色。杨玄民间那人走来，忙起身迎了上去。

　　那人走到杨玄民面前，跪倒在地，口里说道：“林清扬见过两位王爷。”
　　杨玄民忙上前扶起林清扬。笑道：“林兄弟是何时来京的？上次一别也有大半年了吧！”
　　“是啊。“林清扬说道：“没想到王爷还记得小人。”
　　这时候杨玄胜也站起来叫道：“你是上次在山村见过的那个小兄弟！”
　　林清扬对杨玄胜笑了笑说道：“上次不知两位王爷身份，言行多有怠慢，还请两位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杨玄胜也笑道：“不过我倒是对你的厨艺一只念念不忘呢！”说罢三人都笑了起来。
　　一时三人坐了下来，杨玄民问道：“林兄弟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可是决定为朝廷效力？”
　　“王爷不必客气，叫我清扬就好。”
　　“那好清扬。你来得也正是时候。皇上已经下旨开恩科，不过现在距恩科开考还有一段时间。不如，你现在我这里住下来，等恩科开考。”

　　谁知林清扬却摇头道：“我这次来京一是为了谢谢王爷，二是为了家师，把一些东西会给朋友。走之前来把玉佩还给王爷。”
　　杨玄民有点失望，说道：“原来你要回去了。真是可惜，其实以清扬的才华大可有一番作为，上次听你的那番见解，我还以为你有大志向呢。”
　　“志向谈不上，至于那次一些无稽之谈，让王爷记心了。说起来容易啊，可是做起来怕是难啊。”

　　杨玄民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清扬不愿意为官，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就让你这样回去，我觉得实在是可惜。这样吧，我有一幼子，今年刚四岁，我正想为他找一位西席，如果清扬不嫌弃的话，不如就留下来，教授犬子，顺便也可以帮我处理一些文书案牍之类的，不知是否愿意。”

　　林清扬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既然王爷如此赏识，在下要是再推托的话，倒是显得小气了。如此就谢过王爷了。”
　　杨玄民听到，大喜过望，举起茶杯向林清扬说道：“那我就该日让毓书行拜师之礼。”

　　林清扬也举起茶，喝了一口，说道：“刚才见王爷眉宇之间隐约有些黑色，似乎王爷这几日有些不顺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玄胜听到林清扬这么说，问道：“你还会看相？”
　　“看相谱卦，不过是穷酸文人为了糊口之举。”

　　杨玄胜的兴趣上来了，说道：“那你为我布上一卦，行不行？”
　　林清扬笑着说道：“要是王爷有兴趣的话，我就布上一卦，不知道王爷想知道些什么呢？”
　　“随便，就说说我以后运事如何吧。”
　　“那好。”林清扬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摇了摇，撒落在桌面上，沉思了一会说道：“从卦象上来看，乃是大吉之卦，不过就也是凶卦。”
　　杨玄民不禁笑道：“为什么吉卦又说是凶卦呢？怎么个不吉法呢？”

　　林清扬看了一眼杨玄民说道：“正所谓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人都以为否极泰来，可又有谁想到泰极既是丕来呢！正是凶极化吉，吉极化凶。”
　　林清扬见杨玄民兄弟两个面色有点发白，笑道说：“这些不过都是些算命的常说之语，王爷不必当真，俗话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那前程自然是好的。”
　　听到林清扬这么说，杨玄胜觉得安心了，向玄民笑道：“三哥，你要不要也来一卦。”
　　杨玄民看着林清扬，摇摇头，他觉得刚才的那句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