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和金主》飞鸭

13、开始

　　两人谈得特别不愉快，但是简朔走的时候，留了一张信用卡给袁野，让她随便刷。
　　卡里有几百万的额度，拿来消费都是够的。
　　她的钱暂时不能给她。

　　简朔回公司之前特地去看了一趟胡银儿。
　　她住在一栋安保设施特别好的商业住宅里，进去要刷好几次门禁卡。
　　他等在大堂里，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示意她可以下来了。

　　简朔见胡银儿从电梯口出来，便起身走上前去，帮她拎东西。
　　胡银儿：“等很久了吗？”
　　“刚来。”
　　胡银儿微微一笑，他真是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资料都带齐了？”简朔问。

　　胡银儿想了想，“你带了吗？”
　　简朔点点头，他看着胡银儿这几个月下来，身形没什么变化，“最近吃得怎么样？”

　　胡银儿摆了摆手，“没什么胃口。”
　　简朔：“我听人说怀孕口味奇怪，要不要给你换一个煮饭的阿姨？”
　　“算了，王阿姨人还蛮好的，处了几个月，嘴巴蛮牢的。”胡银儿说，“我不喜欢嘴碎的人。”

　　简朔嗯了一声，将她扶上车。
　　今天，他们要去医院建卡，顺带做一些孕期检查。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太多秘密不想让人知道了。
　　即便知道了，大众得到的信息也会是鲸落影视的千金和千万光年影视的老总喜诞麟儿。
　　亦或是，某个女艺人和金主有了孩子，新闻却会报道和某个男明星共浴爱河，诞下孩子。

　　简朔在这个染缸里待久了，心里逐渐麻木。
　　他一点都不介意和其他女人有一个名义上的孩子，只要他的公司能够一路飘红。

　　媒体怎么写，全凭他们的意志。
　　有不老实的，敲打即可。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医生给孕妇做b超的时候，家属可以一起陪同。
　　医生将b超探头挤上耦合剂，放在胡银儿的腹部，“你们看，这是宝宝的腿。”
　　简朔看着屏幕上黑白颗粒的点状物，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是腿。

　　胡银儿看到屏幕略带兴奋，“医生，宝宝在动是吧？”
　　医生笑笑，“对，像一条小鱼那样，游来游去的。”
　　“我怎么没感觉？”
　　“那要大一点才可以哦。”

　　简朔看得不认真，抽空还查阅了几条未读邮件。
　　他对孩子兴趣不大，特别是那么小一团阴影，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医生仔细地介绍着胎儿状况，nt厚度，双顶径直径，还有羊水深浅。
　　胡银儿满脸堆着微笑，享受当母亲的喜悦。

　　“男的女的？”简朔问。
　　“宝宝爸爸，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孩子性别的哦。”
　　“我就随便问问。”
　　“您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呢？”

　　简朔原本想回答，哪个都不喜欢，小小的，黏糊糊的，看起来就很烦人。
　　“女儿吧。”他随口一说。
　　“那您呢？”医生问胡银儿。
　　“我都喜欢。”

　　陪着胡银儿做完检查，一上午就过去了。
　　简朔想起下午公司还有事情，就让司机送她回家了。

　　下午，简朔在开会的时候，袁甜打电话过来，他匆匆地结束了会议。

　　他从楼梯走上天台，一眼就看到袁甜的背影。
　　她穿了一条简约大气的墨绿色旗袍，头发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
　　简朔和她打招呼。
　　袁甜开头说了一些简明身体的事情，让简朔经常回家看看他爸爸。

　　“小野，是不是在剧组不开心？”袁甜抿了抿嘴，“她好几天没接我电话。”
　　简朔无奈地揉了揉头，吵得凶，确实惹她生气。
　　但是，她也太不懂事了，做生意不是过家家。有些道理，简朔也掰碎了揉开了和她说了，她就是不愿意接受。

　　她说，为什么要改变的是她？而不是这个世界？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还是18岁吗，怀着天真和憧憬？
　　有这样的想法，必定会磕得头破血流。
　　简朔说，我们要顺应社会的潮流，有些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去想，为什么要钻牛角尖？

　　袁野说他三观有问题。
　　什么三观？有正确的三观这种说法吗？

　　他们从小认识，走的路都是同一条，只不过偶尔有些分歧罢了。

　　他解释：“我下次哄哄她。”
　　“我猜到是这样的。”袁甜说。
　　“见笑了。”
　　袁甜话不多，只听简朔说。她记得她刚和千万光年影视签约的时候，简朔才十五六岁，转眼都是三十岁的男人了。

　　她以为他和袁野青梅竹马，会有不一样的终点。
　　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失望不是没有的，只能忍着吞下去。

　　十年前，关敏芬同样走上和她丈夫一样的道路，赌博输了几百万。
　　她跪在地上求袁甜，让她出钱还赌债。
　　袁甜闭着眼睛，无动于衷，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父母，将孩子当成摇钱树，拼命压榨。

　　关敏芬又去求简明。当年的袁野还未成年，稀里糊涂地被母亲拉着签下了十年的经纪合同。

　　在千万光年影视公司，姐妹俩连大气都不敢出，寄人篱下，便低三下四。
　　她觉得自己能护着妹妹，到头来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在大家眼里，简家的袁甜温柔可人，可谁又知道她也曾经想逃出去。

　　她冷眼看着简朔滔滔不绝，心里无限悲哀。
　　这父子俩，说白了也是一路人。

　　如果他真心喜欢她的妹妹，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表面上看上去越光鲜的人，背地里做出的事情越龌龊。

　　“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简朔说，“小野在剧组挺好的，我时不时过去看她。”
　　袁甜点了点头，“有劳了。”
　　“姐姐，客气，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简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终于将脸拉了下来，心情沉闷。
　　他想着会议还要接着开，便匆匆下了楼。
　　他微笑着推开会议室大门，坐下翻开会议提案，想着刚说到哪儿了？
　　按着眉心揉了几秒，“双方就管理、市场营销展开合作。”

　　对方合作人举手，“我还有一个议案要加。”
　　“请说。”
　　“就目前影视行业形势而言......”

　　-

　　几天后，《皮革婚》剧组来了一位新的男主角，是美盛影视的艺人。
　　大家相处得很愉快，很快就把原来的戏份都替换掉了。

　　剧组没戏的时候，袁野去仙侠剧剧组找过林姿颜，她说她最近手头紧，先投一百万。
　　林姿颜倒没说什么，这也让袁野松了口气。

　　见她那么认真看剧本，袁野凑上去翻了翻。
　　一本一元硬币厚度的剧本，分别用蓝、黄、红、绿贴在内页里。剧本里面的某些句子用荧光笔划了起来，并披上批注。

　　袁野不解：“为什么这句话后边写着‘目光闪烁’”？
　　林姿颜：“前面有个坏仙女在天帝和天后面前说我坏话。”
　　“什么话坏？”
　　“大概就是凰霞仙子拥兵自重，想推翻天帝的统治。”
　　袁野哦了一声，“怎么可能。”

　　林姿颜接过本子，“后面剧情就这么拍啊！”
　　袁野心中腹诽，你莫不是逗我笑呢？前阵子还看到这位仙子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怎么面对别人的质疑会“目光闪烁”？

　　ooc了啊！
　　根本不符合人物性格。

　　“你认真的？”袁野问。
　　林姿颜合上剧本，和她认真探讨：“当然了！我想展示人物的复杂性！你看，人又不是非黑即白的，都有灰色地带。”
　　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袁野又问：“大结局呢？”
　　“凰霞仙子成了天界的第一位女帝，仙界称凰霞大帝！”

　　“大？女主剧？”袁野听着这个剧情挺新鲜。
　　林姿颜点头，这回她可是女一号的。
　　“行，开播了喊我，在媒体上帮你宣传下。”

　　林姿颜以前听小道消息说她，仗着自己资源多处处压人一头，鼻孔长在头顶上。
　　现在看来，还是很仗义的。

　　“那件事情，你也别太在意。”
　　“哪件？”袁野说，“钱凑不上，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我不是说这个。”林姿颜凑过来低声说，“小三也好，小四也好，再多一点的话，小八、小九都无所谓的。”
　　“什么意思？”
　　“想开点，男人都这样。看着帅的男人，他首先是个男人，是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袁野这才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
　　“我们只要追求利益最大化就可以了，比如说，可以赚到钱。”
　　袁野觉得这句话哪里听过。
　　回想起简朔就说过，商人当然是追求利益最大化了。

　　只要能达成目的，美人的腿，何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