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和金主》飞鸭

35、结尾

　　袁野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
　　一开门就是黑漆漆的，想来元宝和Mary已经睡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速冻披萨，在微波炉里热了一块吃。
　　电话进来，她接了起来：“hello！”
　　“是我。”

　　袁野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号码，办了新手机卡？
　　“我东西还在你车上！”
　　袁野想起这件事，说：“你现在来拿吧。”
　　“行。”

　　她等在门口，见简朔匆匆跑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
　　“啊？”简朔一直看着对面的。
　　袁野向车库走了几步，说：“那你拿走吧。”

　　在往车下拿的时候，简朔问：“一直都是这么晚才回来？”
　　袁野抱着手，靠着墙壁，有些睡意，懒洋洋地说：“也不是，偶尔。”
　　“在做什么？”
　　“亚马逊，作为他们国外的办事机构。”
　　简朔点点头，“听说过，没想到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以前完全没什么关系。”
　　袁野笑了笑：“没办法，要养孩子嘛。”

　　简朔拎袋子的手明显迟滞一下，才说：“元宝，她是？”他抬眸去对她的眼神，却被她堪堪躲过去过去。她明显不想去接这个话题。
　　“不早了，你拿完自己走吧。”袁野转了个身，“我上去了。”

　　简朔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抽了自己一巴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接连好几日，简朔都来袁野家，都带着小饼干。
　　连反应迟钝的Mary都看出来异常，她偷偷问袁野：“那个简先生是不是喜欢你？”
　　“没有，没这回事。”袁野说。
　　但是，她也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简朔，这么做不太合适。

　　一日，她拿着一盘蛋挞敲了敲简朔家的门。
　　说实话，她们对门那么久，袁野还是头一回去简朔家里做客。
　　家里布置成奶白色调家具也都是这个色调，，看起来大且亮，和她们家又是两种风格。

　　“回礼。”袁野递给他，“Mary做的。”
　　简朔笑着接下，招呼她随便坐。
　　袁野开门见山地说：“邻居偶尔走动就好了，不用经常串门的。”
　　简朔尴尬地搓搓手，“不方便吗？”
　　“对，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了。”

　　沉默了几秒后，简朔说：“那真是对不起。”
　　“嗯，没什么事情，我走了。”袁野起身。
　　简朔起身拉住她，又很快松开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想这样的。”
　　袁野回头：“哪样？”
　　“我说对不起，是真心实意的。”
　　袁野点点头，“行，我收到了。”

　　“我不是说现在的，以前的，也有。”
　　袁野睫毛颤了颤，心跳开始加速，她冷静道：“那我也收到了。”
　　简朔低低地应了一声，见她没走，就开口道：“我离婚了。”

　　空气安静得可怕。
　　袁野闭上眼睛，捏了捏手掌。这算什么，六年了，告诉她离婚了。
　　呵呵，真是可笑得很。

　　她向外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质问他：“简朔你是觉得自己魅力很大吗？然后可以反复践踏我的真心？”
　　简朔见她如此，更是心疼道：“我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当初是可以在国内玩弄我的人生。可是现在结束了不是吗，六年了，为什么你依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袁野被他气疯了，之前所有的伪装都撕了下来，这才是真实的她。
　　嘴里说着放下，但看到他的那一刻，才知道心里依然怨恨他。

　　“我和你说过等我一年，可是你就是不信。”简朔说，“你不见了，我到处找你，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被我翻遍了。”
　　“是，我还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对吗？”袁野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没有，要不是爱你，我特么会一直找吗？”简朔语无伦次在客厅里打转，他希望把自己心里所有的话说给她听。
　　他也有委屈，他也有无奈，但他从来没发泄过。

　　“我现在找到你了，元宝是我的孩子对吗，我会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袁野明明记得他当初说不想要孩子，如果生下来就送走。说什么免得耽误她的前程，在她看来，简朔怕的是耽误他自己的前程。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他又说要来负责。
　　“元宝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我。”简朔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解释都如此苍白。

　　袁野稍微平复心情，说：“我记得你在国内有孩子吧，你的爱，我恐怕要不起。”
　　只见简朔低着头，沉默不语。
　　“所以，请你以后别再来了。”袁野说，“我不管，你买我对面的房子，意图何在，但我想说，我能走一次，也能走第二次。你不想看我连二连三搬家的话，就离开吧。”

　　她说完出来后，按了按狂跳的心脏。
　　虽然嘴里说着伤人的话，但也句句扎在自己心头。

　　一连好几日，袁野确实没有再见到简朔了。有时候她好奇地从自家窗户望出去，对面的门好像没有再打开过。
　　袁野松了一口气，心里又觉得有些空空的。

　　下过几场雪后，气温掉得飞快。
　　Mary向袁野告别，说家里要搬去别的城市居住，不能再带Kathy了。
　　袁野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好保重。
　　人与人之间，总是会随着距离的增加，慢慢淡了感情和联系的。
　　临别的时候，元宝和Mary依依不舍地告别。
　　最后，袁野抱着她，元宝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胸口呜呜呜地哭泣。
　　小孩子最是害怕分别的。袁野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慰她。

　　又过了几周，圣诞节快到了。
　　袁野买了一棵圣诞树，布置了一番。她在平安夜晚上买了一个元宝心心念念的玩具，藏在床头的袜子里，等着明天给她一个惊喜。

　　她裹着厚厚的毯子往壁炉里加了一些炭火。火照在身上，人变得懒懒的，不太想动。

　　“mommy！”元宝大喊，“是艾莎！艾莎！”
　　袁野摸了摸她的头，亲她：“喜欢吗？”
　　“特别！特别喜欢。”

　　给她穿衣服的时候，袁野发现她又长高了，脚踝从裤子里露出来了。
　　袁野在被窝里逗她，给她挠痒痒，元宝一直咯咯咯地笑。

　　她不会做饭，只能出去吃。她们上街的时候，所有的店都关门了。
　　她想着中餐馆应该还在营业，就问：“要不要吃中餐？”
　　“好！”
　　她的孩子就是好养活，什么都吃，来者不拒，她这个当老母亲的甚是欣慰。

　　过几条街道，就是华人街的两排中餐馆。
　　袁野特地挑了一家以面食为主的店，刚一入座，就听到了熟悉的乡音。
　　“小笼包。”
　　“几笼？”
　　“先来一笼。”袁野看了一眼菜单，“然后一碗馄饨，一碗豆沙小圆子。”

　　在等菜的间隙，她向四周看过去，都是东方人的面孔。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呆呆地愣住了。
　　这也太让人意外和震惊了。

　　元宝叫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将豆沙小圆子吹了吹，送到袁宝面前，嘱咐说：“别被烫到了。”
　　自己心不在焉地吃着馄饨，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开车回家的时候，袁野将车开得极慢，惹得后面的汽车滴嘀嘀嘀，按她喇叭。
　　临到家的时候，她从车窗外向简朔家看过去，屋内漆黑一片，好像从没有人入住一样。
　　这短短时间，竟然虚幻得不像现实。
　　她都开始怀疑简朔有没有出现过。

　　又过了几周，幼儿园开始上学。
　　没有Mary帮忙，袁野只能自己接送孩子上下学。
　　她经常在车里抱怨，“mommy，你怎么又迟到，我都在校门口等你好久了。”
　　“那你坐校车走吧？”
　　“mommy就不能准时一点吗？”
　　“再给你找个babysister吧。”
　　元宝叹了口气，“好吧，那Mary呢？”
　　“她搬家了？”
　　“搬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我觉得mommy你的人际交往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元宝说，“人家去哪里了，你都不问。”
　　袁野想想确实没错，但这话从自己孩子口中说出来就有些奇怪了。说这话特别早熟的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
　　“应该多和别人交朋友。”
　　袁野心里腹诽：“人小鬼大。”

　　“Mary说对面的简喜欢你，这事情你知道吗？”
　　袁野一愣，“她还和你说这个？”
　　“那当然了，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我问问，Mary搬哪里去了，我们有时间去找她玩。”
　　“真的？”
　　袁野点点头。
　　“那太好了！”元宝接着说，“那简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
　　袁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今年的冬天异常冷，学校里的小孩子得了流感，元宝也不幸中招。
　　小孩子发烧最是头疼，反复高烧。袁野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医院，累得筋疲力竭。
　　有一天晚上，元宝又开始发烧，她强撑着将孩子送上车。

　　她实在是太困了，路上有一道强光射过来，让她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她被人横着抱起，耳边一直有人在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