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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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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欣园邀请袁野去露台上吹吹风,散散酒气。
聊了几句,他就被服务生叫走了。
“别看了。”简朔走过来,“暂时不会回来。”
袁野背过身,靠在栏杆上,不去理他。
简朔心虚,“我,那个。”
沉默几秒后,袁野转身就走。
简朔去拉她,却被她重重地打回来。
他叹了口气,“那么快,就想找下家了?”
袁野笑了一声,“是。”
他哀求:“给我点时间。”
袁野有一口气始终憋在心口,从嘴里挤出一句:“新婚愉快。”
“你别这样。”他将一张房卡塞到她的手里,“等我给你解释。”
袁野将卡还他,“自己留着吧。”
说完就走。
“你姐姐的经纪合约,要不要再签十年?”
袁野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皱着眉头低声说:“你敢?”
简朔将酒一饮而尽,“你看我敢不敢。”
袁野从他的眼镜看过去,看不到他一丝眼神变化。
下午,简朔神色如常,和来参加婚宴的亲朋好友寒暄一番。
三四点的时候,婚宴的宾朋已经散去。
灯光撤走后,只见地上略显凌乱的白色玫瑰花瓣,空中浮动的纱幔还在飘飘荡荡。
如梦幻泡影一般。
袁野拿了卡,等在酒店客房内。她喝了太多,不胜酒力,斜倚在沙发上,抱着手打瞌睡。
前几天没睡好,借着酒精的力量,这个下午,她睡得很深。
房门咔嗒一声。
只听那人沉沉的叹息。
黄昏时分,倦鸟归巢,太阳悬溺地沉入晚霞中。
袁野睡了几个小时,终于半醒。她打了个哈欠,闻到一股从自己口腔里散出来的酒味。
突然,她的嘴又被重新堵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的是一双目光凌厉的眼睛。
她抬起右手,狠狠地扇在简朔的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
简朔微微愣住,用手摸了摸脸颊,翘起一边嘴角对她笑。
“出气了吗,宝贝儿。”
“放开我,滚。”
袁野愤怒得像一只蜇人的海葵,手脚并用去推他。平日打打闹闹时,袁野能轻松反压在他身上。
可今天,她用手推他,却被他双手反剪,手腕交缠束缚在头顶上。
简朔单手解开领带,左右一扯,快速将领带绑住她的手。
袁野用脚踢他,他用膝盖顶住她的脚窝,另一只腿压住她的下半身。
片刻后,简朔就将她完全控制住。
他喘着粗气,双眼都是红血丝,又将嘴唇覆在她的唇上。
用舌头慢慢地描摹出她嘴唇的样子。
即使嘴角被咬出血来,他还是丝毫不松开。
任凭她用力地撕扯。
他们像在海中缠斗的鲨鱼,闻到血腥味就触及了纤细敏感的神经。
一面颤栗抖动,一面又滔天的兴奋。
“小野,别推开我。”简朔亲她脸上的泪痕。
袁野觉得她真是疯了。
明明这种执迷不悟的感情到最后就是两败俱伤。
可是她拒绝不了。
像是一个赌徒一般。
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任凭他把所有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天色渐暗,霓虹闪闪烁烁。
这个城市里,灯红酒绿,到处都是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十年前,他们也曾许下青涩的愿望。随着物质的欲望越长越盛,没有人会满足。即便一时的欲望满足之后,也会陷入更绝望,更深层的空虚。
这空虚张牙舞爪地将人吞噬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成了欲望驱使下的野兽。
良久,袁野睁开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放开我。”
简朔酒劲过去,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坐起来,帮她去解开领带。
“我。”他扯着领带,双眼通红,“弄疼你了吧。”
他碰她,像看一具死亡已久的尸体,没有温度。
“对不起,喝多了。”
他不能放她走,即便威胁她,让她恨他,都不能放手。
撕扯太久,她的手上留下束缚后的一条一条红痕。
袁野无声无息地将双手掩盖在脸上,没有哭,也没有眼泪。
她背过身去,无法面对这一切。
简朔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依偎在一起。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后颈,“小野,我爱你。”
第二日,简朔醒得很早。
他看着凌乱的床单,想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袁野也醒了,是在装睡。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直不说话。
“小野?”
“在听吗?”
房内一片寂静。
“我知道你在听。”
“别的我不能多说,我只能说,给我一年时间。”
“可以吗?”
简朔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她。
“一年后就还你自由。”
袁野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被窝里。
简朔翻身过来,双手压在她的被子两侧,对她说:“就一年。”
“我姐姐呢?”
“她如果愿意,也可以。”
袁野心里酸涩,努力忍着眼泪不往下滑,“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等到简朔的回答,袁野问:“情妇吗?”
“我没想过这样的。”简朔低着头,用手擦了擦脸。
天亮了,不光彩的事情终将暴露在阳光下。
“回答啊,简朔,你是这样看我的吗?”
“我没有!”他说。
“那我算什么?”
“女朋友。”
袁野轻轻地呵了一声,“一个有老婆男人的女朋友,对吗?”
“对。”简朔将这个字从嘴里挤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我?
袁野起身,穿上衣服,背对着他。
“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男人。”
“你不许去!”
“什么?”
“昨天那个男人对吗?我告诉你没戏,只要我还活着!”
袁野觉得他真可怜,为什么世界上除了男女关系,不能有别的关系。
真可笑啊。
自己可笑,简朔也可笑。
“留在我身边,一年,不许。”
“不许和别的男人睡觉。”
袁野转身看他,所以,现在的他们,十五年的感情没有了,只剩下单纯的皮肉关系了吗?
她很茫然,手脚变得发麻,颤抖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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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酒店门口。
胡银儿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又在空中比画了下,“怎么搞的?”
简朔尴尬地摸了摸,“没事儿。”
“还挺严重。”
简朔笑了笑。
她爱他,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如果是一个毫不在意的人结婚,她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袁野很生气,很愤怒,这说明她爱得深。
简朔知道,最清楚不过了。
他掏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说:“前几天买的,送你。”
“不用。”
“要的。”他向四周快速看了一圈,“有记者在。”
“好。”
“我给你带上?”
“哟,简总好客气,几克拉的?”
简朔抿了抿嘴,“不贵。”
“五克拉?”
“差不多。”
“真舍得啊。”胡银儿掩着嘴笑了笑,“帮我戴上。”
“还挺好看,眼光不错。”
“喜欢就好。”
“行,我先让司机送我回去了。你那边?”
“嗯,对,你告诉你叔叔,过桥贷款的事情,早点处理。”
“我知道,你都说了几次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胡银儿挽着简朔的手,向电梯口走去,“简朔,我的事情,你知道的。”
“对,怎么了?”
“我不希望我和你的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
简朔用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懂。”
“嗯,你知道就好。”
“我的孩子。”胡银儿摸了摸肚子。
“知道。”
在等车子的时候,胡银儿抬眼看他,笑着问,“她很厉害吗?”
“你说谁?”没几秒钟,他就很快反应过来,“厉害。”
“看出来了。”
简朔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牵扯到嘴角,才发现是真疼。
这得有多爱,才能干得出来。
“车来了。”简朔向胡银儿的司机挥手,让他靠边停。
“小心。”
“好。”
“你也是。”
简朔帮她关好门,送她离开。
他回房间的时候,袁野已经走了。
简朔坐在沙发上,感受她残存的温度。
她一定很伤心,她一定很痛苦。
但是,给他一年时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