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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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季默默的跟在林殊一行人后面，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
昨天刚刚回来，与余音相处，略觉尴尬，因是晚上才到家中，推说太累，匆匆吃了晚饭便回房间休息，余音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自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着眼到天色放亮才睡。似乎迷迷糊糊的没有多久，余音便来敲门叫他起床了。
与往常一样的准备好下楼，发现原来那家卖肉松团饭的小店居然在装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愣愣的出神――这家小店的生意一向那么好，重新装修势在必然啊，不自觉的心下黯然，一切改变的那么悄然，却又那么必然。
直到余音递来香香的烧饼才回过神来，“这里在装修啦，我都不知道。”
“嗯，过完春节开始的，估计快装好了，还是这家的东西好吃呢。”
“我才走了三个多月，变了好多……”
“齐齐……”余音欲言又止，不知道齐季的话是否有所指，但无论如何，现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快走吧，要迟到了。”
公车上，二个人一路沉默，齐季几番试图找话说，余音也陪着一起说笑，看着余音眼睛里的红丝，齐季便又沉默了，想来余音也是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呢。
“小音，没睡好吧？”齐季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
“啊？”余音一怔，随即否认，“没有啦。”
齐季淡淡一笑，“想骗过我，你恐怕还需要些时日，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嘛。”
“当然，我的任何事情没有你不知道的。”余音略犹豫了一下，“就算有些事你还不知道，我也会告诉你的，我绝不会瞒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知道的。”余音的声音不高，语气却是坚定的。
“有些事，或许不需要说……”齐季的笑容里染上丝丝的苦涩。
余音略一沉吟，“齐齐，你刚才还说了解我，从小到大，我没有瞒过你任何事的，无论什么事，我都要亲口告诉你而不是让你自己猜来猜去。”看了看窗外，“快到站了，我们晚上再详谈，好么？”
简短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齐季才到办公室，经理一番寒暄后便通知他一起去KL项目的现场，他是主创人员之一，自是少不了要去的。
KL广场即将开工了，前期的拆迁等工作市里已全部做好，下面的工程就要由林氏负责，双方实地考察沟通一下，因为是第一次，主要负责的领导也会去，林殊自然也同行。
林殊见到齐季，微微含笑颔首，齐季僵僵的笑了一下，然后暗自跟自己较劲，怎么就不能装的没事人一样的呢？想起早上余音的话，抬眼寻找余音，见她正与Ivy走在那些经理的后面，低低的说着什么，不时的笑笑，Ivy还帮着余音拿了不少资料。
齐季看着四周的一切，曾经繁华的商业区，拆出好大一片来，不复往日的嘈杂热闹，那些一家挤着一家的各式小店仿似一夜间夷为平地，唯地上还留着以前的各家小店铺的地面，一块挨着一块的铺排着，显示出曾经存在的痕迹。想着自己去C市前，路过这里，尚且繁华依旧，如今只剩了这些痕迹，那么感情呢？那么奇妙的东西，变化后是否也是这般有迹可寻，还能有什么显示它曾经存在过？
忽然想起以前陪着余音看过不少影视剧，那些肥皂情节自己曾经是多么的不屑一顾，对那些主人公嗤之以鼻，现如今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当一段感情变的刻骨，不是任谁都有刮骨疗毒的勇气。
一路沉思的走着，忽然觉得一群人停下来了，抬头望去，才知道双方已算交接完毕，领导与林殊驻足寒喧，然后先行离开。
林殊与在场的人员现场商定一些琐事，Ivy接了个电话，走进圈子，“林总，梨园村那边终于有一户肯迁坟了，时间定在明天，只要有一户肯迁，后面的就好办多了。”Ivy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梨园村项目拆迁一直进展的不顺利，所谓故土难离，有的人家在那住了好几辈子，一时不容易说服，虽然有政府配合，进展仍然缓慢，好不容易大部分住户都迁走了，而村周围有一处坟地，大家无论如何也不肯迁，费了许多周折，乡政府终于做通了一家的思想工作，听了这个消息在场的人除了余音和齐季都面露喜色。
林殊轻轻点了下头，“是好消息。”
Ivy笑着提议，“林总，依我看，不如我们帮他们做一次法事吧，一来是感谢人家配合，二来也让其他家看看。”随即又挠头，“只是上哪找和尚啊？”
“离那不远有个安远寺，那里有的。”
“哦，我还真不知道，功课没做好呢。”Ivy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们又不拆那里，你当然用不着了解那有个寺。”
“灵不灵啊？改天去拜拜。”
“灵的很……”林殊的语音有丝波动，余音的心弦也随之轻轻一颤。
“那就让张经理去办吧？”
林殊点头认可，张经理立刻跟上来，“林总，那我现在就去安排，省得来不及，与寺庙的价钱方面我们不用太苛刻吧，我这们这样一做法事，其他那些家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太好了，就当是感情投资吧。”
林殊微微皱眉，“寺里要多少就给多少吧。”轻轻叹气，将眼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语气里透出淡淡的哀伤，“不是感情投资，也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只为那些被惊扰的亡魂，愿他们仍能安息……”
大家似乎被他的语气感染，一时竟都无语，林殊意识到了大家的沉默，微笑道，“张经理，你现在就去安排吧，尽量晚上给我个最后结果。”
“好的，林总。”张经理应道，“我和李助理一起去，他一直跟梨园村的项目的。”看到林殊首肯，又转向齐季，“齐季，现在计划有变，SC厂那边只好你一个人去了，那里的事儿也急，李工他们几个在等着了，解决不了等我们回公司。”
张经理二个人走了，其他人准备返回公司，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为，只开来了二辆轿车和一辆十多个人的面包车，原本计划这里的事完了以后，张经理要与齐季一起去SC工厂现场的，现在张经理开了辆车走，余下的人挤上了面包车，与林殊的车一前一后离去。齐季只好步行到繁华地段打车去SC工厂。
此时，天空里竟扬下细细密密的微雨，齐季没有伞，雨落在脸上有些冰凉，带着些微微的寒意，放眼好大一片空旷的地面，只有自己一个人细雨中踽踽独行，形单影只……想着来时与同事一起说笑的温暖热闹，不自觉的轻轻打了个寒颤，束了束衣领，加快了脚步，还没有走出空地，衣服已有些微湿，早春的第一场雨，竟记了自己的深深孤寂，冷冷清寒……
忽然一辆轿车出现在视线里，稳稳的停在身前，半降下玻璃，是林殊微笑的容颜，“我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齐季似乎是本能的拒绝。
林殊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仍然坚持，“从这里要走出去很远才会有车，再说下雨天出租车可能不好叫，会淋湿的。”
齐季沉默，却拒绝的站着不动，林殊也未离开，只是沉默的望着他，一人一车就这样在雨中僵持了片刻，齐季终于认命似的拉开车门坐进去，林殊似是松了口气，淡淡一笑，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弯了弯眉目，却霎时间令车里溢满温暖。
齐季也向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让总裁送我。”林殊仍然淡笑未答。
开车的是Ivy，余音坐在副驾的位置，林殊与齐季坐在后排，市区有些堵车，四个人都不说话，唯有雨刷不时的晃动一下，搅动着车里的一片沉寂。
林殊调整了一下座姿，“Ivy，打开暖风吧，我觉得有些冷。”
齐季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忍不住关切的问，“冷？是不是病了？脸色不太好。”
“没有，昨晚睡的不好。”
“是不是林焱把工作推给你了？你可别累着，能压的就压一压，哪有那么多十万火急的事，万一病了怎么参加婚礼啊！”Ivy插话进来。余音听了惊诧的看向他，齐季也是大感意外，二个人却都忍住不问。
“哪有那么娇贵，是我自己要做的，林焱已忙到焦头烂额了，我哪能袖手旁观。还有，我走以后，这边的事你多多费心吧。”
“OK，没问题，要多久？”
“一个月吧，总得渡完蜜月啊。”
Ivy看了齐季和余音一脸疑惑，笑着解释，“他哥哥要结婚了，咱们林总要回香港，嘿嘿，二天之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林殊笑笑，眼底眉梢尽染喜悦，“说的好象你要做什么似的。”
“我说要当伴娘，林焱不同意啊，可不是我不帮忙。”又转向余音，“小音，你知道嘛，林焱说我长的比新娘漂亮，所以不用我。”Ivy笑的开心且颇为得意，“结果马上就现世报，林鑫不用他当伴郎，说他长的比自己高，哈哈！这还不算，更不幸的是一大堆工作还落到头上！”
“Ivy，这不算什么不幸吧，”林殊截了她的话，“我大哥结婚，总不能让他一边渡蜜月一边工作。”似乎是不想再把话题留在自家的私事上，向齐季问道，“SC工厂不是快完工了嘛，出了什么问题。”
“是对方给的原图与实际有些不符，致使我们的风机管道需要改动一下，今天再去实地看一下，出一个改动方案，因为不是大问题，所以到最后收尾的时候才处理。”
到了SC工厂，齐季先行进去，余音故意与林殊落在后面，想着即将要来的离别，“哪天走？”
“后天。大概要一个多月回来，总得让林鑫渡完蜜月。”林殊微笑。
“我想晚上跟齐齐好好谈谈。”
林殊一怔，“你想好了？”
余音点点头，“我觉得说清楚比较好，总这样子才是对他不好。”
林殊刚要开口，负责SC厂工程的经理已迎出来，“林总！没想到您亲自来，我陪您四下看看吧。”于是，几个人簇拥着林殊进去，将余音隔在一边。余音怔在原地出神，想着晚上该怎么跟齐季开口，直到去停车的Ivy赶上来，才跟在林殊那一行人身后。
这个工程是SC厂的一个生产车间，工程已基本完工，来来往往的工人从制服看似乎不是林氏的，脚下都是横七竖八的东西，林殊皱眉，“怎么我们还没有撤场，安装设备的就进场了？这似乎不符合合同。”
一边的经理有些局促，“是这样，客户说一个星期后是吉日，他们要提前赶在那天投入使用，所以设备安装公司跟我商量，恳求我们允许他们提前进驻，进行设备安装，我认为我们的工程已基本完成，都是为客户满意嘛，就同意了。”
林殊沉了脸不说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经理看了他的脸色，相识的找了个理由走开了，林殊与另二个人继续边走边看。
生产车间所使用的，都是些大型设备，安装公司在地上装了简易的滑轨以便移动这些庞大的部件，走起来经常磕磕绊绊，齐季看完了实际的误差，拧着眉对照图纸思考，不时的抬头看看，目测着改动方案的可行性。
林殊看到齐季一个人站在那皱眉，便走过去，“怎么样？”
“有点难度，这里似乎不太好解决。”齐季指着一处用铅笔做了标记的地方。
“这是哪？”林殊抬头看去。
“在那儿！来！”因为上次招标的事，齐季很喜欢在工作上亲近林殊，希望他能给些意见，带着他走过去看，绕过一台机床，“就是这！小心脚下的轨道！”
林殊向他笑笑，然后对照图纸看，不时的与齐季商量，将其他人，其他事抛置云外。
齐季也沉浸在图纸里，满脑子的方案，似乎觉得脚下的轨道震动了一下，然后听到有人尖叫，“快闪开！”声音凄厉之极！
齐季直觉的感到是身后轨道上的机床失控滑向自己，一抬头，看到林殊苍白而惊恐的脸，和他身后的二个人迅速逃开！
齐季看不到后面，该是向左还是向右躲闪的念头在脑海里迅速闪过，当看到林殊身后的人逃开以确定了自己的方向时，已觉脑后微风飒然！――似乎已来不及了……
想对着林殊笑笑，想看看余音在哪里，想告诉她要说话自己早已了然，还想……然而，似乎已来不及……
就在他刚刚想扯动唇角的时候，一股大力撞上他的身侧，就势倒向一边，他知道是林殊推开他，在那一瞬间，看到林殊平静淡然的面容，唯漆黑如夜的眼眸里流露一丝温暖，闪亮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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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