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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又一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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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娜娜闻言愣了下,随即摊开掌心,看见那正中央确实有一小块像是被掐红了似的印记,有些疑惑,“不知道诶,可能被蚊子咬了?”
乌拉拉觉得不太像:“蚊子咬应该鼓包才对啊……疼吗?”
她边问边捏了捏那发红的位置。
乌克娜娜摇摇头:“没感觉。”
“好奇怪哦,”乌拉拉嘀咕着,“要不明天去问问大甜甜护理长?她应该知道。”
“不用了吧,又不是生病,”乌克娜娜答,“反正也不痛不痒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吧。”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确实只是手心中央红了一点儿而已,真当成是病痛去找倒显得小题大做了,所以乌拉拉也没继续坚持,只嘱咐了一句“要是之后会痛的话记得去问问哦”。
乌克娜娜点头应了声“好”,
当晚入睡后,乌克娜娜做了个梦。
她看见苍白的月光洒落在寒风凛冽的雪原之上,而自己的身前是一片纯白色的、几乎与雪地融合成一体的花海。
“给。”一大束千镜花被递至眼前,她抬眸,对上了孔胧被冻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脸。
“谢谢。”她伸手接过花束,垂下眼帘凝视了会儿肆意盛放的花朵,微微扬起了唇角。
见她笑了,孔胧也不禁弯了弯眼眉。
刺骨的冷风从二人身侧拂过,孔胧紧了紧围巾,随后左右环视一圈四周,开口:“我们到那块石头前面坐着吧,挡风。”
“好。”
在大石前坐下后,她捧着花束,静静看向花海。身旁的孔胧也跟着欣赏了会儿,但他到底对花草都没什么兴趣,因而没多久便又忍不住转过脑袋去看她。
“怎么了?”感受到了视线的她回看过去。
孔胧问:“你很喜欢千镜花,为什么呢?”
“你不觉得它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孔胧答,“可是生长的条件也太苛刻了,而且只在月光下开花,要看还得大半夜跑进雪山里,观赏的难度很大诶,感觉有点——”
不值得。
这三个字他没说出口,不想扫了她的兴。
但她却能猜出后半句,因而笑了笑:“可是我觉得能够看见它的绽放,很荣幸。”
“虽然还是不明白,”孔胧打了个哈欠,将手肘搭上膝盖,掌心托起下巴,就那样歪着脑袋看她,“不过你觉得开心就好。”
她笑了笑,从那一大束花中抽出一支,以指尖轻轻捻动根茎。
“你知道千镜花的花语吗?”
孔胧摇摇头。
“它的花语是,”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最绚烂的遗憾。”
又一道风掠过,虽然有大石挡着,但孔胧不知为何觉得好像比刚刚还要冷了几分,将才漫上来的浅浅困意也刮没了。
他看着眼前人低垂的眉眼,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抿抿唇,伸出手去握住了花茎的上半部分。
小指与她的食指相碰。
“如果千镜花永远都不会枯萎的话,是不是就只剩下绚烂,不会有遗憾了?”孔胧轻声问。
她怔了怔,抬眸望他。
“可那是做不到的。”
“说不准呢,”孔胧道,“说不定未来我能找到一个神奇的地方,让千镜花即使不被雪覆盖也能生长,即使黑夜过去了也不会凋落。”
“……是吗?”
她静静望着他许久,从那清透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于微怔之中忽而浅浅笑了,像是真的为这虚无缥缈的话语生出了几分希冀。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地方,一定要带我去看啊。”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地方……
乌克娜娜听见自己的呓语落入耳畔,随后感觉到肩膀被谁握住轻轻推了推。
“姐姐,姐姐?”
乌克娜娜紧闭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即一点点睁开眼,茫然的视线里闯入了乌拉拉微微蹙眉的面容。
她还没醒透,十分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呢喃着张口:“……乌拉拉?”
“你终于醒啦,”乌拉拉稍微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是做噩梦了吗?你刚刚一直在说梦话。”
“倒不是噩梦。”
乌克娜娜揉着眉心坐起身,没打算说出梦境的内容,免得又牵扯到同化的事情让她担心,转了话题问:“我是不是起晚了?”
乌拉拉转头瞧了一眼闹钟:“不晚不晚,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呢,现在就出门的话,完全来得及去吃早餐!”
“但你忘了我还没洗漱,”乌克娜娜失笑,想了想道,“在餐厅吃估计来不及了,我们加快一下速度,待会儿直接买面包去教室吧。”
“好嘞!”乌拉拉立即点头答应,下床趿着拖鞋叭叭叭地跑向了卫生间。
乌克娜娜则是先到衣柜前拿出了制服换上,正打算整理出要用的课本的时候忽然感觉掌心一痛,她蹙起眉头看过去,发现手心中央那一小圈泛红的皮肤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发烫。
正为此陷入失神的时候,乌拉拉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姐姐我好啦!”她很是元气地叫了一声,“你可以去刷牙了哦。”
乌克娜娜抬眸看向她,缓慢点头。
“……姐姐你怎么了?”感觉到她神情有些奇怪,乌拉拉疑惑地走过去。
“没事,”乌克娜娜收回了目光,把课本放下,“我去洗漱。”
说着便越过了乌拉拉走向卫生间,徒留其在原地莫名其妙地“咦”了一声并茫然地卷着发尾。
很快,收拾完毕的两人一起出了门。
去往餐厅的路上,乌拉拉还是和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说着各种事情,比如昨天她是怎么织手套的,还有都跟飘呀飘聊了些什么八卦。
放在以前,乌克娜娜总是会笑着听她的叽叽喳喳,并适时地接话和反问,但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格外安静,只偶尔回几句类似“这样啊”之类的话。脸上虽然也会有笑容,却淡淡的,只是唇角弯着,情绪没有半点儿到达眼底。
乌拉拉觉得疑惑,便问她是不是没有睡好。
乌克娜娜凝视了她的眸子几秒,点头答:“嗯,还是有点累。”
“……那姐姐,等课间的时候你补个觉吧,别看书了。”乌拉拉捏了捏小熊挎包的带子,讷讷接话。
乌克娜娜移开了目光,应了声“好”。
之后的一路,乌拉拉开口的次数少了大半。
因为两个人今天都起晚了,所以去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上课的时间,除了趁着最后的空隙啃面包,和其他人的交流便只剩下见面的招呼。
乌拉拉坐在乌克娜娜的侧后座,见她连面对谜亚星那眉眼弯弯的“早”都只回了一个点头,心里多少觉得平衡了点儿。
——姐姐果然只是累了,不是因为觉得我烦才突然不爱说话的!
她这么想着,一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容也回到了脸上。
不过谜亚星可就郁闷了。
他在接收到乌克娜娜只抬了眼皮的回应之后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自己昨日应该没有惹她不高兴才对。原本想要开口问的,但上课铃声很快响起,便暂时作罢,寻思着等之后课间再说。
好不容易熬过了无聊的夸克史讲解,瞬间恢复精神的谜亚星立马看向乌克娜娜,不过才刚一转头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此时的乌克娜娜正动作十分麻利地收着书,很快便腾开了课桌的位置,随后枕着手臂向前一趴,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他顿时愣住了。
正疑惑的时候,听见乌拉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姐姐果然没睡好。”
谜亚星闻言放下了手里的魔方,转过椅子压低声音问她:“你姐姐昨晚熬夜了吗?”
“没有熬夜,”乌拉拉答,“不过姐姐今早一直说梦话,叫了好久才醒。”
“梦话?说了什么?”谜亚星追问。
乌拉拉摇头:“没听清,但姐姐说不是噩梦。”
“这样啊……”谜亚星若有所思地点头。
虽然知道乌克娜娜并非心情不好,他多少松了口气,但见一向以前从来不会在课间补觉的她忽然累成这样,不免还是觉得有些担心。于是等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他在轻轻推动乌克娜娜的肩膀将她唤醒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没事吧”。
回望过来的是一道茫然的眼神。
“我怎么在教室……已经上课了吗?”乌克娜娜呆呆地问。
“已经是第二节课了,”谜亚星答,“你还是很困吗,要不要请个假?”
“不了,不过我刚刚——”乌克娜娜才要说些什么,但余光瞥见帕滑落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教室,便朝他摆摆手,暂时停下了话题,谜亚星也坐正了身体准备听课。
很快到了午休时间。
吃饭时照例是一群人拼了几张桌子一起,边吃饭边叽叽喳喳地各聊各的。
谜亚星还担心着乌克娜娜没睡好的事情,忍不住问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该不会又被下了咒吧?我看等会儿还是找大甜甜护理长看看好了。”他冷不丁想到开学时的那一出,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乌克娜娜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无奈笑了笑:“没被下咒,我只是梦见了——”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聊天的众人,用指尖在桌面轻轻写下了一个“九”字。
“以前也梦见过,很正常。”她轻声将后半句话说完。
“……这不叫正常,这叫被加深了影响,”谜亚星忧心忡忡地接话,“我看我们得去问问维多利亚老师那个道具做出来没有,让她帮你检测现在受影响的程度到底怎么样了。”
乌克娜娜闻言,知道他不得到一个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便也没反对,说:“那吃完饭就去。”
“好。”谜亚星应。
不多时,午餐时间结束了的二人扣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维多利亚对于两人的造访并不感到意外,在招呼他们进来后,笑着先开了口:“我还想着下午上完课找你们,没想到现在就主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