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涩》柿子竹

4、第 4 章

　　“啪！”
　　一个羽毛球直接砸到容瑜笙的鞋前面。

　　“不好意思。”沈郁苡小跑着过来拿羽毛球，嘴里说：“没砸着你吧？”
　　容瑜笙看着面前正弯腰捡羽毛球的人，又扫了眼不远处正在垫着脚看热闹的安赫茹，他不疾不徐地说：“没事，没砸到我，但是你的羽毛球应该脏了。”
　　沈郁苡站直身子，扫他一眼，故作疑惑般问：“羽毛球在外面打来打去，不就是得弄脏的吗？”
　　容瑜笙却扯扯唇，说：“羽毛球砸到我鞋上了，毕竟我打球脏，人应该也脏，羽毛球碰上我，算是脏的彻底。”
　　沈郁苡蹙眉，有些听不懂容瑜笙这话。

　　这人怎么回事？还跟她打上哑谜了。

　　沈郁苡抿唇。

　　真是够有意思的。

　　沈郁苡笑了两声，问：“怎么着？谁说你打球脏了？”
　　容瑜笙没开口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看得沈郁苡一阵发毛，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沈郁苡心底咂舌。

　　最后，容瑜笙淡淡地收回视线，随意地瞧了两眼天空，才说：“没谁。”
　　沈郁苡这才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沈郁苡拿起羽毛球，转身，但才踏出去一步，沈郁苡又转过身来看容瑜笙，掂了掂手里的羽毛球，扬扬下巴，问：“会玩羽毛球吗。”
　　容瑜笙说：“会玩，怎么？”
　　沈郁苡闻言说道：“陪我玩一局？”
　　沈郁苡伸出大姆手指，倒着指了下身后的场地。

　　容瑜笙沉默着看了沈郁苡两秒钟，就在沈郁苡即将没了耐性的时候，容瑜笙接过沈郁苡手里的羽毛球，开口应下，说：“走吧。”

　　两人走到场地处。
　　安赫茹看见这两人直接怔住。

　　靠。

　　沈郁苡不是去捡羽毛球吗？
　　怎么还带回来一个？
　　而且他们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一起玩？？？！

　　那她干什么？？？当球童？？？？

　　羽毛球也没球童啊！！？

　　安赫茹直接打算拽着沈郁苡问问这姐是怎么一回事，但沈郁苡直接给了她一个眼神。安赫茹秒懂。

　　这姐让她先自己玩两把过家家。

　　靠。

　　刚巧顾宁窈也过来了。安赫茹和顾宁窈作伴一起看这俩人打羽毛球。

　　这一看。
　　腥风血雨啊。

　　沈郁苡和安赫茹打羽毛球从来都是三两个回合就结束，因着安赫茹打羽毛球实在是太烂，跟别人打羽毛球也不过十几个回合就结束，没办法，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都是常有的事。
　　但容瑜笙打，实实在在是激起了沈郁苡的战魂。

　　沈郁苡后来专挑刁钻的角度打。

　　扣球，偏角。

　　容瑜笙通通接住，而后再以同样刁钻的角度打回去。
　　这一场，玩得沈郁苡格外兴奋舒坦。

　　最后，沈郁苡用一个漂亮的跳杀结束战斗。

　　沈郁苡喘了两口气，从一旁的安赫茹手中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而后过去和容瑜笙撞了个拳，说：“打得够漂亮。”
　　这下，容瑜笙是真真正正地勾起了沈郁苡的兴趣。

　　沈郁苡问：“你经常打羽毛球吗？”
　　容瑜笙把羽毛球拍还给沈郁苡，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以前经常打，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停下了。”
　　“哦。”沈郁苡接着问：“以后跟我一起打？当个球搭子？”

　　一旁的安赫茹听见“球搭子”三个字，简直要原地蹦起来，靠，她都不配当球搭子了！她也不过是把球打到沈郁苡脑袋上六七次而已。
　　一旁的顾宁窈连忙捂住安赫茹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

　　容瑜笙扫了沈郁苡一眼，笑了下，说：“球搭子？你应该可以找林炀吧。”
　　沈郁苡耸耸肩，说：“林炀不会打羽毛球。”
　　顿了顿，沈郁苡瞥了容瑜笙一下，干脆说：“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沈郁苡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但她才走出去两步，就听见身后的人淡淡说了句：“什么时候打？”

　　沈郁苡转身，说：“明天？明天周六放假。”

　　容瑜笙“嗯”了一声，声音散漫地说：“行。”

　　沈郁苡扭头就走，安赫茹立马凑上来哭，嘴里喊道：“靠啊，沈郁苡你个负心女，你有了帅哥就忘了美女，啊啊啊啊，沈郁苡你欠我的用什么来还。”

　　“微信转账。”沈郁苡说。
　　安赫茹当即原地立正，行了个军礼，毫不犹豫地说：“全部听从沈大小姐安排！”
　　顾宁窈在一旁笑。

　　顾宁窈笑完便问道：“沈郁苡，你喜欢容瑜笙？”
　　沈郁苡摆摆手，说：“不至于，找点儿乐子而已。”
　　“渣女啊姐？”安赫茹当即便说。
　　沈郁苡轻描淡写地说：“我说和他打羽毛球是找个乐子，可不是把感情当个乐子，没打算谈感情。”
　　安赫茹反应过来后，当即说道：“不是，你这意思，和我打羽毛球就不是找乐子了？！那是什么？自找罪受？”

　　沈郁苡给了她一个眼神，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懂就好。

　　安赫茹哀嚎出声。

　　——

　　晚上，沈郁苡到家，她直接把书包甩到房间里的沙发椅上，先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
　　沈郁苡随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扫了一眼，便看见消息提醒的最新消息。

　　【R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消息：我是容瑜笙。】

　　沈郁苡点了通过，发过去条消息。

　　【。：我是沈郁苡。】

　　那边秒回。

　　【R：我知道。】
　　【R：明天几点打羽毛球？】

　　沈郁苡看了眼。

　　【。：下午吧，时间你定。】

　　那边过了半晌才回复。

　　【R：三点？】

　　沈郁苡想了下，没什么事要做，便同意了。

　　【。：行。】

　　翌日下午。
　　三点的时候沈郁苡和容瑜笙在室外体育场准时会面，三点零五分天上准时掉雨点。

　　沈郁苡：“….…”
　　容瑜笙：“….…”

　　沈郁苡和容瑜笙拿着羽毛球拍找到躲雨的地方时，二人身上已经基本淋湿。
　　沈郁苡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

　　啧。

　　下午三点钟有雨，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六点钟。

　　沈郁苡把手机上的天气给容瑜笙看了一眼。

　　容瑜笙“嗯”了一声，说：“那回家？”
　　沈郁苡说：“我都可以，那就回家吧，明天再打。”
　　容瑜笙应下，说：“可以。”

　　沈郁苡没给司机拨去电话，而是自己重新回到雨幕之下。

　　雨很大，地面连扯着水雾，天上倾斜的雨珠连串如银针。

　　沈郁苡的身上彻底湿得不能再湿。
　　她却完全不在乎那打在身上的雨。

　　沈郁苡很喜欢下雨天。

　　记着她小得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在下雨天疯跑出去，在水泡里面踩水玩，肆意地大笑。
　　那时候沈母则会撑着伞站在庭院里的房檐下，笑着看自家女儿的欢喜。
　　但现在，沈郁苡很少像那时候一样疯玩了，突然来这么一下，沈郁苡觉得神清气爽。

　　沈郁苡一路小跑到路口，她站在路标之下，半眯着眼，抬头看天。
　　乌云成片，却还是隐隐有光透过云层，好巧不巧地投照在沈郁苡的头发上，衬得她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乖顺。
　　沈郁苡头顶的雨突然停了。

　　沈郁苡睁开眼，便看见头顶的光与云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雨伞的伞蓬。
　　沈郁苡侧眸去看，便看见是容瑜笙，沈郁苡略微挑起一边眉头，那意思，分明就是———你还有事？
　　容瑜笙笑了下，觉得沈郁苡有够傻的，便开口说：“旁边有卖伞的，没必要直接冲到雨里，而且，你没叫司机来接你吗？”
　　沈郁苡回答说：“没有，而且，我不买伞，我又不怕淋雨。”

　　容瑜笙点了下头，说：“不怕发烧感冒？”
　　沈郁苡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身体好，没发烧过。”

　　这话纯属是骗人了。沈郁苡很少生病发烧，但她从小到大，也是发烧过那么几回的，毕竟她这十多年过得又不可能是完全顺风顺水，总有些时候，是会有病苦找上门来的。
　　但沈郁苡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容瑜笙笑了一声，说：“没发过烧？”
　　沈郁苡“嗯”了一声，而后又重新迈步，出了伞下。

　　雨越下越大。

　　容瑜笙都裤子侧兜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摁了两下，而后拨通电话，对那头报了个地址。
　　而后，沈郁苡就看见一辆黑车徐徐而来，容瑜笙上车之前，还问了一句：“你要自己走回去？”

　　沈郁苡说：“嗯。”

　　容瑜笙直接干脆地把车门“啪”地一声关上。

　　沈郁苡看着车开走溅起的水花：“……..”

　　真够干脆利落的。

　　最后。沈郁苡晃晃悠悠地才踩了两个水泡，就看见车再次开回来，容瑜笙打开车门，又问了一句：“我顺路，走不走？”
　　沈郁苡撩了下湿透的头发，问：“你知道我住哪里？”
　　容瑜笙说：“不知道。”
　　沈郁苡问：“那你怎么知道你和我顺路？”

　　容瑜笙说：“那别坐了。”
　　沈郁苡说：“我不。”

　　容瑜笙：“……..”

　　最后。沈郁苡还是坐上车了。

　　沈郁苡和容瑜笙都坐在后排。

　　沈郁苡一上车，她衣服上的水便顺势滑落到座椅上。
　　得，那水又蹭了容瑜笙一身。容瑜笙勉强干透的裤子又被弄湿了。
　　容瑜笙扫了沈郁苡一眼，只听，沈郁苡说：“对不起了。”
　　容瑜笙也顺着话接茬，说：“没关系。”

　　容瑜笙又多看了沈郁苡两眼，只见，沈郁苡转头看他，笑了下，问：“看我干什么？我妆花了？”

　　沈郁苡就涂了个润唇膏和薄薄一层粉底，所以即便是花了，也看不太出来。毕竟她妆前妆后差别不大，完全就是无效化妆。
　　容瑜笙说：“没有，但是，你的脸很红。”

　　沈郁苡说：“哦，应该是热的，车里面太热了。”
　　容瑜笙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你不会发烧吗？”
　　沈郁苡说：“确定。”

　　凌晨时分。
　　沈郁苡刚要睡觉，她浑浑噩噩，一摸额头，发现有些烫。

　　一测温。

　　啧。

　　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