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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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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宜刚上手学唢呐,还在新鲜期。
刚接触的前几日,唢呐都不离手,做梦都是她在吹唢呐给人送葬。
新鲜期一过,人就萎了。
当代年轻人,奉行的是不为难自己。
只要肯放弃,世上无难事。
吹了快半月,都吹不成曲,李暮宜就有点想放弃了。
修什么仙?躺平是不香吗?
系统见她一副咸鱼样,忍不住问:“你这么没毅力,是怎么坚持画画的?”
李暮宜晒着太阳,一脸坦然:“所以我不是猝死来这了?”
原本以为死了就不用工作什么都不用干了,哪里想到死之后还要到另一个世界苦逼活着。
黄季的行程紧凑,教导李暮宜的时间有限。
拜入黄季门下学唢呐到现在,李暮宜就见了黄季一面。
还是拜师那日见的,对方交给了她一个唢呐和一本基础手册之后,便再也没见过。
似乎是预想到了,一个年轻漂亮根骨极佳的女修修习唢呐就是脑子一抽的玩闹。
并没有把李暮宜这个临时到他手里的“徒弟”当一回事。
迟早要离开的人,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四莫门资源匮乏,并不是什么有钱的门派。
门派内弟子左右不过百来人,经济来源是靠弟子们种植灵草卖钱。
门派周遭灵气不足,人修炼都不够,更别提要供养给灵植。
门派中人都过的紧巴巴的,为了解决吃饭,在四莫门种植了不少瓜果蔬菜还圈养了一些可食用的飞禽走兽。
四莫门并不养闲人,门内虽然包吃包住,但是需要靠贡献点来获取。
每个人每天都需要领取任务,来获得贡献点,根据付出的贡献点获得所需要的资源。
掌门翻阅着账本,时不时唉声叹气。
李回倒了杯水给他,一脸愁苦:“师父,灵气稀薄,种植的灵草等级低,拿出去能换的钱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四莫门上下都要吃不起饭了。”
掌门合上账本,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我年事已高,半只脚都踏入了棺材。四莫门今后要交予你手上,缺钱这件事你要解决。”
李回皮笑肉不笑:“师父,您忘了吗?您筑基了,至少能活四五百年,能活的比我还长!”
掌门眨巴眼睛,试图让自己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像小鹿般一样无辜。
他装傻道:“年纪大了就是记不得事。”
看忽悠不了自己大弟子,他将目光看向很好忽悠的小弟子。
小弟子可比大弟子好忽悠多了,不好忽悠的话也不会留在四莫门还没离开。
“修止啊,你有何想法?”
秦修止摇头,只回了他两个字:“没有。”
“若四莫门没钱吃不起饭,也关系到你。毕竟,你也不想饿肚子吧。”
掌门用可怜巴巴的口吻说,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秦修止习惯性的抿唇后开口,说出的话比他刚刚的“没有”多了一个字:“我辟谷。”
意思是他不用吃饭,四莫门所有人就算饿死了也饿不到他。
掌门:“……”
李回:“……”
天道是公平的,给有的人开了根骨的窗,就势必要封上他会说话的嘴。
李回实话实说:“秦师弟,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掌门反应过来,语调不自觉拔高:“修止,你……能辟谷了?!!”
秦修止点头:“是的。”
能说两个字,他就绝对不说三个字。
主要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和人交流,不知道说些什么。
掌门背手慢慢悠悠地散步,每遇到一个人就会笑容满面的说:“什么?你也听说了我刚收的弟子已经能辟谷了啊。”
“哎呀,天资聪慧就是如此,想羡慕都羡慕不来,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筑基了。”
“什么?你也知道了我弟子辟谷了啊。哎呀,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不出片刻,四莫门上下都知道掌门新收的弟子辟谷了,包括四莫门内的飞禽走兽。
连鸟笼里的鹦鹉都会说:“我徒弟辟谷了,我徒弟辟谷了。”
跟秦修止的风光不同,与他一起入门的另一个上上等根骨的李暮宜在四莫门里则黯淡很多。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习下来,李暮宜已经能够断断续续的完成一所曲子。
百鸟朝凤没学会,鸟雀惊飞倒是练的得心应手。
唢呐的声音穿透力强,学习没几天,李暮宜就被教音修的长老委婉的请离了教室。
在拉稀一般的唢呐声中,没一个弟子能认真学习的。
被请离教室后,她在前山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练习,直到那附近种植的菜被她吹死了大半。
不出意料,又被请走了。
四莫门上下都想不通,好好一漂亮女修,为什么要修习唢呐。
李暮宜好不容易找了后山一个偏僻的地方练习,远离四莫门前山,几乎没什么人造访。
李暮宜给自己画了摇椅,安排上遮阳伞。
把需要的东西全部画上,将这一块远离人烟的地方变成了她的度假胜地。
她吹,她日日稀稀拉拉地吹。
原本在林中筑巢的鸟雀纷纷搬家,受不了这噪音。
出师遥遥无期,她什么时候能学成?开始纵横修真界,凑够能下载企鹅的积分。
在四莫门混日子,要维持现在套在身上的人设,符合原主人设的行为做不出。
获取积分的途径只能靠每日签到,到现在她不过攒了几十积分,连企鹅的一只角都买不起。
什么拯救反派妖女,这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变形计”。
李暮宜怨气十足,深吸一口气,唢呐吹的震天响。
“我这隔了五里地都能听到你的唢呐声,看来这些天你没少练习。”
“师父?”
这是李暮宜拜师黄季之后见他的第二面。
黄季在袖子里面掏半天掏出一条面纱丢给她:“戴上,跟我下山。”
李暮宜将唢呐别在腰间,拿起面纱,闻到了一股汗臭味。
她一脸嫌弃,将面纱还给了黄季,从随身装着平板的包里面抽了两条手帕,绑起来围在了脸上。
黄季斜眼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李暮宜问:“师父,下山做什么?”
“送葬队另一名唢呐师父生病到不了场,你跟我去充充场。”
李暮宜摩拳擦掌,到她展示的时候了。
不愧是永不失业的殡葬业,唢呐还没吹会,就来活了。